光荣与梦想-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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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说明无可奈何,而且由于这年在越南发生的事更显得如此。在巴黎,美国谈判者正对北越人说,美国已经打消了在印度支那找到一种军事解决办法的希望;在西贡,阮文绍总统被告知,不论是美国单方面撤军,或是接受一种无异于承认美国战败的条款,都是不能接受的。处在两者之间的办法则是一筹莫展。
以人肉炸弹——把炸药捆在自己身上去炸开铁丝网的越共——打头阵进攻拉塞尔发射基地(那是非军事区正南一个海军陆战队阵地),同时在离西贡十五英里处的美军主要基地边和周围也爆发了残酷的战斗。这年最引起争论的行动是美军对怨气兵称为碎牛肉排山的邑碑山的突袭。陆军继续执行约翰逊年代的战略,使越共经受五角大楼所说的“最大压力”。碎牛肉排山战役开始时是作为一个典型的一面搜索一面歼灭的战斗任务来进行的。在阿绍山谷,这条从老挝方面进行渗透的走廊,由直升飞机运去了九个营。在其后的扫荡中,101空降师第187团的第3营捅了该师师长梅尔文·蔡斯少将所说的敌方的“马蜂窝”。后撤后,该营一面挖壕固守,一面派出一个连去猛攻那座山。
攻势没有得手。于是两个连又去袭击山顶。它们也被击退了。第二天,整个营向守军冲峰,但仍被击退下来。于是调来了另外的二个营。同时美国的大炮和飞机也向山顶轰出二千颗炮弹和一百五十五架次飞机把它完全打成一个秃山。但越共仍然固守阵地,使美国进击部队每次都在步枪射击和手榴弹爆炸的火浪面前退下来。美军连续的十次冲锋都被击退了。第八天,一千名怨气兵和四百名南越人攻下了山头。蔡斯将军把它称为“一帮玩命的小伙子取得的一次伟大胜利。”一星期后,一个美国发言人宣称,碎牛肉排山已被放弃。他说,“我们觉得,我们已经达到了目的,这山已没有什么油水了。”
看过伤亡表——美军四十六人阵亡于邑碑山坡上,伤三百零八人——的参议员们都作常生气。爱德华·肯尼迪把这种进攻叫做“毫无意义而又不负责任的”迸攻。他问道,“我们有什么理由十几次命令士兵冲山去,直到士兵们自己都怀疑采取这种行动是否是发疯?”有些共和党人也被激怒了。参议院外交委员会少数党领导成员佛蒙特州的艾肯建议白宫应“立即”开始“有秩序的撤退”,把战争交给“它的合法的所有人”——越南人。共和党议员领袖宾夕法尼亚州的斯科特极力主张撒出“大量”美军。
这话尼克松一直在听着。在他的第一个任期中,他对国会里的情绪是十分敏感的。在言论上,他仍然是不可调和的冷战战士,坚持他对自由亚洲和多米诺理论等等的信念,但是他的行动则是另一回事。他的一个助手承认,“越南也许可能使我们成功,也许不可能使我们成功,但是没有问题,它一定能把我们搞垮。”约翰逊的战略显然已经破产。到1969年3月,美军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死于朝鲜战争的三万三千六百三十九人。战争的费用每年仍在二百五十亿元以上,不断地造成不可抗拒的通货膨胀压力:1958年的一美元现在只值七十五美分了。经济学家米尔顿·弗里德曼已在提出政治家听来象梦魇的预言:将出现“由通货膨胀引起的衰退”。
现在已经十分清楚,尼克松在外交政策方面最有影响的顾问不是罗杰斯而是基辛格。基辛格在《外交季刊》上以普通公民身分写文章,建议执行两条平行的谈判路线。他建议说,一面让越共和南越人努力寻求一项政治解决办法,一面华盛顿和河内可以安排共同撤军的日程表。现在国防部长梅尔文·莱尔德访问西贡回来,总统的新战争政策就有了另外一些新成分。莱尔德认为阮文绍军队的战斗能力可以提高到能单独作战的程度。白宫抓住这一见解作为完成越南化的一种方法。尼克松于6月8日在中途岛把这个消息告诉阮文绍后,宣布第一次撤军二万五千人。
同月,克拉克·克利福德在《外交季刊》上建议说,政府应“降低战斗的水平”,于1969年底撤军十万人,1970年底撤出“全部地面战斗部队”。克利福德写道:“除了开始撤军,我们所能做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如此有利于或有助于使南越问题在政治上趋于成熟。况且,我认为,我们要指望通过我们的军事力量达到任何目的,是完全不现实的,我们已到了只有设法脱身的时候了。”尼克松感到有些恼火,他对全国电视观众说,“我希望我们能够打破克利福德先生的时间表,因为我认为我们现在做得比他负责国防部时做得稍为好一些。”他的助手们急忙解释说,这并不是一个许诺,但在9月间,总统宣布说,他希望“在1970年底或1971年年中以前”把全部战斗人员撤回。那年年底,《生活》杂志的一位作者说,“从政治上说,尼克松似乎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他必须把美国从越南摆脱出来,否则在1972年的总统选举中几乎可以肯定会遇到失败。”
在越南,克赖顿·艾布拉姆斯将军采用的战术是要降低美国伤亡人数。这种战术和执行大规模的一面搜索一面歼灭的任务不同,以一个有代表性的日子为例,一次派出不下于一千个巡逻队,每队一百到二百人;他们的职责是尽可能歼灭故方的部队和给养,但要避免流血。“最大的压力”已为“保护性的反应”所取代;进攻性姿态已变成防御性姿态。可是,这在华盛顿听来比实际更为动人。两支大军仍然留在战场上,每支都能重创对方,并且各由爱寻衅的司令员领导着。在7月5日结束的这个有代表性的一周中,公布的小规模战斗只有四十六次,美国兵被杀的却有155人。但艾布拉姆斯的保守姿态并不能排除随时爆发大战的可能性。
这场大战终于在8月下旬在著名产米区岘港西南的岗峦起伏的山区爆发了。一架直升飞机在那里坠毁,机上的八个人全都丧命:第196轻步兵旅的两个连奉命去寻回他们的尸体。就在这时候,有一千个北越人正在那里集结起来准备袭击协德的首府。两军无意中突然相遇,共军撤进密布地堡和战壕的迷宫中去。当美军追踪进击时,碎牛肉排山的局面又重演了。经过不断的增援,最后与北越的第二师相对抗的美军和南越军达三千人。双方都争取占领一个叫做102山的沼泽中的高地。这场战斗直到第196步兵旅的怨气兵到达高地顶上时才结束——但故军已全部撤出了。一个美军军官说,“这可是老一套了,五天异常猛烈的战斗,到第六天上,他们轻轻松松把一块地方扔给你。”但是在产米区方面却出现了新的一套,那可是大为不详的。第196轻步兵旅的A连不肯服从上级的命今进入迷宫去把坠毁的直升机上的死者带回来。最后,A连的士兵们还是去了,但抗命的幽灵却就此出现,这使得为越南问题引起的喧嚣又添了一个刺耳的调子。
※※※
总统在谈到国内的犯罪率时,把自己的手抬到脖子的高度对记者们说,现在人们“的厌恶情绪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在美国,当时的确已变成一个无法无天的时代:联邦调查局报告说,重罪比上年增多了百分之十点六,偷窃罪增加了百分之十九,强奸罪增加了百分之十六点八,抢劫罪增加了百分之十二点五,还有一种犯罪行为更是一日千里:空中劫持飞机。在1950年到1967年之间,据报各条航线平均每年发生二点三次空中劫持飞机案件。1969年,发生了71组(其中58起都是飞往古巴的飞机)——为上一年的三倍。约翰尼·卡森在全国广播公司电视台的《今夜的节目》上说,“空中劫持飞机案件层出不穷,所以有一家航空公司把它的口号改为‘飞啊,飞啊,好啊。’”
各航空公司也的确尝试过各种办法。在机场设立标语牌,警告说,空中劫持飞机可以判处死刑,旅客持武器上飞机者将判处徒刑,对旅客可以搜查等等。还要求公众提出建议。于是有人提出了下列的一些令人难忘的建议:把女服务员训练来勾引空中劫持飞机者;要求旅客不穿衣服上机;在空中劫持飞机者站立的地方装上活板门;机上人员通过扩音器演奏古巴国歌,然后把每一个站立起来的人逮捕起来。只有一个发明创造起了作用。虽然没有一家美国的航空公司有去古巴的定期班机,但每个南行的驾驶员都带有进入哈瓦那何塞·马非机场的地图。它们经常收到古巴通过瑞士政府送来索取着陆费以及其它各项杂费的帐单。
那一年空中劫持飞机的活动在11月间达到了最高峰,当时环球航空公司从洛杉矶到旧金山的八十五次班机的唐纳德·库克机长接通与地面联系的电话说:“这里有一个人要到某个地方去,他为自己包了一架飞机。饮料是免费的。”此人是二十岁的前驻越南海军陆战队退伍兵拉斐尔·米尼奇洛,他拿手抢对准驾驶员的脑袋。米尼奇洛不肯痛快说出自己要上哪里去。库克后来说,“我马上想到我们大概得往南飞去买几支雪茄了【意谓飞住古巴的以产雪茄著称的哈瓦那。——译者】,但结果并非如此。”飞机劫持者命令他飞向东去。
在班戈和爱尔兰的香农加油之后,他们最后来到罗马的达芬奇机场上空。看来米尼奇洛这个出生于意大利的人现在是想家了。他命令指挥塔让他们在机场远远的一个角落上停下机来,接着他说他要一个没有武装的警察作为人质。罗马警察局长自告奋勇。飞机劫持者就叫警察局长开车送他到乡下,然后把他放了。几小时之后,米尼奇洛在一个教堂里被逮捕了。他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要干这件事。”他的姐姐说,“我想是战争伤了我弟弟的脑子。”意大利公众似乎把他看做一个英雄——他毕竟开创了飞机劫持的新纪录:在空中经过了十七个小时和六千九百英里——但是他们的政府却抱有另一种看法。他被判处六年零五个月的徒刑。
虽然这个有点儿发疯的米尼奇洛可算得犯罪世界中的一颗彗星,但他还不是那年最著名的犯罪分子。此项殊荣要属一个没有透露身份就离开出事地点,因而遭到控告的汽车驾驶人。这一失检行为后来所以弄得臭名昭著,是因为此人是美国一个出身名门的参议员——爱德华·肯尼迪——同时因为这一事故产生了很可悲的后果。在1969年7月18-19日夜间以前,特德·肯尼迪在民主党下届总统候选人提名中一直是领先的,并且可能胜过尼克松和他的少数党。特德在他哥哥鲍勃的葬礼上的那篇悼词感动了全国的人,而他在1月间由于在党的一次秘密会议上一举击败了路易斯安那州的拉塞尔·朗,代替他担任了参议院的民主党领袖,显示了他家传的善于争取人心的手段。这位年轻的肯尼迪似乎马上便将直上青云了。但这时发生了查帕奎迪克事件。
特德从他哥哥们那里承袭下来的许多责任之一是要提高那些忠实地为他家进行竞选活动的人们的士气。7月18日那次野餐就是为此目的而特意举行的。东道主是特德和儿个朋友;他们的客人是六个姑娘,她们上年在罗伯特·肯尼迪的流产的总统竞选中曾自愿在“锅炉房”(慕后)中担任单调而乏味的工作。请客的地点是查帕奎迪克岛,该岛离科德角南塔克特海湾里另一个名叫马撒氏葡萄园的岛只有二百五十码。
根据六个月后肯尼迪在审讯时所作的证词,他和其中一个名叫玛丽·乔·科佩卿的姑娘一起坐着他的克莱斯勒汽车离开大伙儿时大约是下午11点15分。玛丽·乔是一个很动人的二十八岁的姑娘,她的朋友们都称她为“M。J。”。这位参议员后来说,当时他们驶往那里的双车渡船码头,以便回到马撒氏葡萄园去,那边他们已在不同的旅馆里登记了房间,但提审的法官不相信他,许多别的人也不相信。玛丽·乔把皮夹子忘在野餐的地方了。她既没有告诉那边任何一个人说她走了,也没有向她的同房间的女伴要旅馆房门的钥匙。她和特德开车离去时,他们把十个人(包括克莱斯勒车的司机)丢在那里,这些人都是不打算在野餐的地方过夜的,而在大车开走后留给他们的就只有一辆显然装不下他们那么多人的小型出租汽车。最后,最令人不能相信的,还有一个肯尼迪的车子的方向问题。
从野餐处到渡口的那条黑色路面的路是查帕奎迪克岛上唯一的有路面的路。特德没走这条路而走上了一条通往海滨去的崎岖的石子路。他后来说,这是他走错了。但是这个转弯处是一个向右折回的急转弯,其入口处又被灌木丛掩盖着,因此你要不是有意寻找,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