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新中华-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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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锷对他的流利回答并没有什么表示,这些部队的位置他早已烂熟在心,这个时候,只是为了再求证一遍。这次战事,实在是责任空前重大,而给世界的震动也同样重大。他继续往下问:“中央教导师和战斗工兵二团在什么位置?重炮集群呢?是否也进入了指定位置?对于敌人要塞炮火的反制,有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唐在礼的神色比蔡锷还要严肃许多,天气本来就热,汗珠一滴滴地从他军帽下檐渗了下来。他和蔡锷都不算是雨辰起家嫡系,但是雨辰却把他们放到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上,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他们这次的表现。要想发迹,就全看这次战役他们指挥得如何了!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中央教导师和战斗工兵二团作为主要攻击力量,四个团的兵力都集中小各庄一线,直指面前的小湛山步兵堡垒,还有他们背后的德军指挥中心伊尔奇斯北炮台!四个团白天已经强令他们休息了一天,炸药、爆破筒全部准备齐全,只要九师能够扫平前哨阵地,他们就准备发起决死的冲击!我已经转告指挥主力攻击的吕逢樵师长,发起主力攻击的命令,一定要等到您的下达才能执行,其他的哪怕是总统下命令也不能听,他表示完全服从。重炮集群集中了我们全部的重型火炮,放列在万全山山阴,是德军要塞炮火射击的死角,可以保证炮群的安全,已经准备了十个基数的弹药,足够打完这次攻击战役。另外超重炮独立营放列在韩庄旁边的高地,离伊尔奇斯北炮台有三十五华里,德军炮火射程不及,以后将随着步兵的进程向前继续推进炮阵地,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说到最后也有些兴奋,毕竟这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近代化攻击作战啊!蔡锷却仍不为所动,详细地继续问,似乎就是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东西一样:“龙口即墨一线,掩护已经确实了吗?张雄夫支队是否已经完全占领了阵地?”唐在礼的回答得非常有底气:“业已完全占领阵地!二十三、二十四师补充了兵员,调整了装备,以九师独立旅为基干,沿海岸线展开,并构筑了纵深阵地。就算日军真的来犯,该支队也可以抵抗一周以上,加上胶济线沿线我们控制着二十师作为总预备队,侧翼可保万全,司令,现在就等待您下达正式命令!”
这个参谋长,已经开始激动起来了。蔡锷点了点头,似乎嘘了一口气:“等咱们派出去的军使带回德军的答复之后,命令就会下达。现在各自在自己岗位,等待光复I号作战计划开始!”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向他行了一个军礼,各自就位,守着电话电台、标图的人员也趴在地图桌上随时等着开始工作。
蔡锷仰天看着屋顶,这是多么紧张的一个月啊!预备军凑合起来的军队,有九师这种一直养着、骄气十足的王牌,有中央教导师这种未来的骨干师,也有老北洋改编出来的二十师,更有云南广西这两个省调出来、每师现在只有五六千人的架子师!把来源这样复杂,原来从未有过指挥关系的部队整合成一支能够作战的大军,将许多重炮克服道路问题运上前线,理顺工作量极大的后勤补给线路,教会这些部队合同战术,在海岸构筑深长的防御工事……他忙得又开始咳血,但就是不敢有半点的松懈,他知道自己肩头的责任,知道雨辰对他寄予了多高的期望!下午雨辰的动员令已经向全军进行了宣读,所有将士都热血沸腾。这次战役能不能在夹缝当中顺利完成,就看他这个主官上一个月的准备工作是否到位了!
他感到了压力,但是又有着无比的信心,因为这是一个民族反击战的开始,这是新民国踏上世界舞台的发轫。以隆隆的炮声来宣布一个民族的觉醒,以牺牲来为这个事业奠基,是再合适不过也再伟大不过的事情了。他深以自己置身其中为荣。
“国防军的军官和士兵们,等待你们的将是一场艰苦的战役。德国作为欧洲列强,十九世纪末,在我民族气运沉沦之时,强行租借我领土胶州湾。胶澳条约,至今是我民族心中之隐痛。爱国人士,每见青岛土地上之鹰旗,心中宁不剧痛?
“我民国创立以来,民族利权渐渐着手挽回,但是青岛承欧洲局势之变,将为列强角逐之战场!追念公元一九零五年,日俄两国在我国东北境内,展开帝国争霸的战争,我无辜百姓流离失所,我神圣国土烽烟处处!公家私人,损失之大暂且不论,国家尊严,尤为丧失殆尽!我热血军人,宁能忍此屈辱,使其国耻重现于山东大地否?日军在黄海对岸虎视眈眈,急于借对德国宣战之际染指山东,进而并吞华北。作为民族武力的军官和士兵们,你们会看着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么?对待民族敌人,我们军人只有击碎其梦想,斩断其爪牙!
“雨乃断然决定,以中立之名义,解除青岛德军之武装,杜二三列强对我国土之狼子野心。若德军坚持抵抗,唯有施以猛烈攻击,促其投降缴械。我军此次作战,非偏向于协约,同盟之何集团,纯为民族利益而战,纯为国家完整而战!德军战俘,望一体妥善对待。以我民国之军人高尚人格,使其明了我行为之正义,我精神之高洁。务必要让他们明白,我军是将他们从协约国对手日军手中拯救出来,让他们置于我军保护之下!日军如有蠢动,外交由政府负责,而前线只能靠你们手中的枪炮说话!
“欧事风云,我当静观。值此列强纷争之时,我们应该利用这难得的时机,充实自己,发展国家。相信从这次战事开始,青岛的炮声即是我新民国踏上世界舞台的号角声。而这次战斗,只是一系列的民族反击战的开始!在我们国家,还有旅顺、大连、香港、台湾、琉球、澎湖、澳门……等待着你们去收回,等待着民国的旗帜在这些离散祖国多年的国土上飘扬!军官们,士兵们,这一场民族复兴的战争,现在正式开始了!”
8月4日凌晨一点,蔡锷终于接到了前线军使的回报,对德军下达的最后通牒,敦促其立即解除武装的劝告,被德军指挥官瓦德克少将客气而坚决地拒绝了。他回答说他们同样有着军人的荣誉,要服从他们统帅抵抗到底的命令。蔡锷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前沿战壕内有成千上万的将士握着手中的枪,看着头顶的星空,等待着第一声的炮响。每一个小时的等待,都离雨辰定下的七天期限越来越近。但是在这一刻,青岛左近,还是一片宁静,只有无数军人在冷冷地对峙着。
蔡锷终于在作战室内将手重重地一挥:“开始攻击!”
从伊尔奇斯山山顶的炮兵观察所向外望去,通泊河的西面,那一片黑暗当中,突然就是一阵黄色的光芒闪过。闪电一般映得西面天空忽然亮了起来,然后闷雷一般的响声连成一片,最后传来大地剧烈的抖动!凄厉的呼哨声中,几百颗上千颗的大小炮弹几乎同时在要塞工事到处炸开。一道道在夜色当中爆发出来的橘黄色的炸点亮闪闪地在山头连成了一片。炮弹密集得没有个数了,间或还有280毫米的大炮弹飞过来,在空中拖出了一道道火车开进的声音,落在地上,整个山都抖动起来了!炮弹的爆炸声最后汇成一声巨响,“轰隆隆”地回荡在战场上,任何其他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
德军士兵们躲在炮台里,躲在步兵堡垒里,或者躲在堑壕里,都是张着嘴,捂着耳朵,忍受着巨大的震动还有刺进人心里的那种炮弹爆炸的巨响。每个人都随着爆炸的震动剧烈地抖动着,好像心肺都要被摇出来一样。硝烟充满了他们的呼吸道和肺,火辣辣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他们没有想到,在远东的土地上,居然会遭到这样密集的炮击!更讽刺的是,不少都是他们德国军工界的精致产品,不少炮兵还是他们的教官调教出来的!对于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事,德国一线军官和士兵们,是最感到无奈的。
德军炮兵几乎立刻就开始了反击,大小炮台的火炮,特别是一些钢帽堡中的大炮,都开始喷吐着火舌,在通泊河西面的华军阵地上炸开花。华军一周之前,就有部队占领了对面的大小村庄和高地,将他们的警戒兵力压回了要塞区,然后就是疯狂地挖掘战壕和工事,构筑出发阵地。他们的炮兵观察员早就测定好了坐标,这个时候正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着还击!在通泊河两岸,成了弹片飞舞的世界。河水倒映着一道道的爆炸闪光,满河流动的,似乎就是血光。
瓦德克坚持站在指挥所顶部的一个掩蔽部内,从内八字的观察口用炮队镜入神地看着外面的炮战。对手的炮火虽然猛烈,但是并不能压倒自己的火力,而且步兵在完善坚固的工事里,对手就是打几万发炮弹,也不会有太重的伤损。他只是在观察对手的炮击重点,借以判断他们的攻击重点。他最头疼的就是兵力薄弱,而整个要塞区的守备范围又太大了。手中只有一个营,六百多人的预备队,这支力量,就是要用在决定性的方向!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支孤军的命运,最后就是失败,但是为了军人的荣誉,他也只有把这一仗打好!炮声一响,战前所有的烦恼、苦闷,对皇帝还有陆军高层的埋怨,都化作乌有。心中有的,只是一个军人最单纯的好战心理。德国的陆军天下无敌,还没有到中国军队轻松就能占便宜的时候!
重炮的炮火几乎都集中在小湛山的步兵堡垒和堑壕线上,重榴弹炮在阵地上炸出了一个个可怕的缺口。借着炮火的闪光,他可以看见阵地前面的鹿砦被一层层掀上了天,炮弹就像一块滚动的积雨云,将死亡的弹雨逐步向前播撒。偶尔有一发超重的炮弹落下,就看见地上如同火山爆发一样,泥土被炸得冲上了半天高。钢骨水泥的机枪堡在这样的炮弹下就像纸糊的一样,一下就被抹去了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任何痕迹。不时还有炮弹落在炮台上,重重的敲击声让里面的每个人都被震得东倒西歪。掩蔽部内的电灯忽明忽暗,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是仓皇的神色。中国军队的炮兵力量,竟然出乎意料的强大!不远处炮台所属的六门120毫米的加农炮也在吼叫着,但是炮声已经完全被掩盖。要不是敌人的超重炮距离过远,精度不够,估计这六门加农炮也很快就要被打哑!其他地方都是一片密集的小闪光,看来很像是迫击炮的密集发射。但是炮击的重点,无疑就是小湛山步兵堡垒和伊尔奇斯北炮台!他转过身在自己参谋的耳边大声地吼叫:“通知各永备和临时炮台,转移火力,集中支援小湛山步兵堡垒!”
忍受着炮弹爆炸声音还有剧烈振荡的同样还有第九师的士兵们,尤其是小湛山正面的第九师十八旅五十三团的官兵们。他们肩负着强渡通泊河、建立桥头堡、清除鹿砦、为战斗工兵团开辟向伊尔奇斯北炮台发起最后冲击的道路的任务。这样规模的炮击,让他们兴奋得喘不过气来。士兵们都脸色紧张地靠着战壕壁,抱着步枪,眼巴巴地看着带队军官的神色。不时有德军的炮弹飞过来,落在堑壕里就是一片血光,然后就是叫喊着救护兵的声音,虽然人的喊声在这炮声当中,是那样的微弱。十八旅的官兵,都有着天下第一师的傲气,对于安蒙军抢走他们国防军第一强兵的风头都有些不服气,都打定主意要在这次战役当中打回来,但是这样恐怖的双方炮火对射,让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都浮上一个念头:“我们能在这样激烈的战斗当中活下来么?”每个人都看着他们的军官,而军官也同样地紧张。
炮弹的弹幕渐渐向前延伸过去,三十分钟之内,砸出去四千多发重炮弹还有几千发七五炮的炮弹和迫击炮弹。这样的炮击密度,已经是当时军队力量的极限了。特别是重炮的炮弹,几乎全部要依赖进口。整个民国150毫米以上的重炮弹,不过才有三万八千发而已!战壕内响起了一阵阵的哨子声音,军官们都直起身子来,将红色的手旗举了起来,等着最后发起冲击的命令。在一线进攻的团队、军官配置都是正副两员齐全,再加一个实习军官,他们都在等着最后发起进攻的命令。
三发红色信号弹从后方升上天空,在空中高高地挂着。在这片夜空下,无数的青年军官跳上了战壕,扬着手旗,用这片国土上不同的方言下着命令:“弟兄们,跟我上!”战壕上架着的机关枪,几乎同时吼叫了起来,道道火流向对面不停倾射,似乎形成了一条条火的道路,指引着步兵冲击的方向。每个人都觉得心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一样,战壕里一片“咔嚓咔嚓”上刺刀的声音,然后就看见一道道黄色的人浪,从战壕里涌出,向通泊河的东岸奔涌而去。步兵的进攻,终于开始了!
这是一次动用了十二个步兵营的冲击,其中九个营是牵制攻击,吸引守军的火力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