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浮生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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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只要公子让小朵伺候,小朵就心满意足了。”
“小朵我。”我忙不迭的抱住她,感受到那曾经的温暖。小朵在我怀里静静的躺着。我们没有说话,就希望时间在这个时候成为永恒。星星亮了,月静了。
第八节 教头
第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小朵已经不在了,她去哪里了?谷永宁问自己。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看了看四周的情况:人们都已经开始收拾家园了,路上的残瓦断垣还在,猩红的血随处可见。这就是一场灾难之后的温州城。所有的人都冷漠的面对着苦难,擦干眼泪继续生活下去。
城门口贴了张榜。那是官府刚刚下达的通告。有个识字的就在那里读起通告来了。
上面讲的是叫地震已经过去了,大家好好的回去继续生活把干活好。如果有什么灾情的及时上报官府,在登记造册以后就可有适当的补偿金,发放的细则什么的写了一大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匆匆数眼之后,就想起来家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于是谷永宁就准备返回平顺纸坊去。
可回到家一看傻眼了。着还是家吗?到处是凌乱的纸张和破碎的瓶罐。桌椅柜床斜倒在一旁。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不是地震搞的鬼肯定是有盗贼了。再往里面走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只见卧房里放钱的柜子已经被撬开,里面空空如也。不应该说除了一张纸就空空如也。纸上自然是画了几个字:“半屏许某借”。该死的盗贼偷了东西还要搞借条真是欺人太甚了。正当谷永宁头大的时候,四哥回来。
他怎么知道这里失窃了?但看见旁边站着的小朵,谷永宁就知道了,原来早上一醒来小朵就赶回家发现家里遭贼了赶紧把四少爷叫回来了。
“我说五弟啊,人没伤着吧?钱都是小事了小朵快去看看丢了什么东西,赶快去报官。”小朵应了声就下去了。
四哥搭着谷永宁的肩膀说“五弟啊,这都是哪里的强盗作的事敢偷到我们家里来,他不想活啦?”
“是半屏许某”谷永宁一脸的冷峻,他想看看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大胆。
“是他?”
“你认识?”
“他可是鼎鼎大名的海上霸王许阳明啊听说他占着自己的快船在温州海域打劫过往船只,他的地盘在洞头岛半屏山,听说习得几个字故称之半屏许某。”
“看来这次他是有目的的,主要还是冲着我们的供纸来的”谷永宁听了谷安泰的介绍更加肯定这是有目的的一次洗劫。“四哥,能不能向大哥说说,帮我找几个人看家护院并且弄几件称手的兵器,小弟总不能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都得指望你们吧?”
“五弟所言甚是,这样吧回头我和大哥好好商量一下,给你也找个武夫教点拳脚工夫也好对付一下。只是要苦了五弟了又要习字又要练武的。看来等练出来了参加特科考试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特科?是科举的一种吧?”谷永宁问道。
“今年皇上准备今秋举办科举选拔官员的,如果五弟有兴趣四哥帮你举荐。”
“先谢了哥,我看还是把我们的纸弄出来,再就多练点字皇上一高兴也可能会赐个官也说不准哦”
“这也是啊。好了不多说了,只要我们的纸成功了一切都太平了。你的事包在我身上,那回头再说吧我先走啦”说完作别,四哥又匆匆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居然让我想起了朱自清那篇著名的《背影》。但转念一想,政治还是要用政治进行解决的啊。趁早认识这些达官贵人才有机会出头啊。于是他的脑里出现了一个人陈耆卿。
对就是他。陈家的少公子,也许通过他能够认识叶适,这样通天的日子就很快要来了。谷永宁心里如是想,可他哪里知道,结交陈耆卿是认识他们家的船,可要认识叶适却是通过一个死人。
几日后,谷家门前贴了一张告示
“招护院若干,教头两名,账房两名,院内总管一名,杂役4名,伙夫3名。待遇从优。”
谷永宁特地吩咐小朵帮忙整理出一间小房间,用来面试之用。告示刚贴出来不到一个早上的时间门槛是快被踩烂了,但是这些过来招工的都是良莠不齐才挑了三个人。
一个叫韩振字翼扬36岁。听他自己介绍右臂力能张弓120石,曾经是处州的一个教官,后来因为和长官有隙遂辞职不干了。谷永宁看这人体格结实孔武有力应该不是浪的虚名的家伙,便收下来做了教头。还有一个叫项景成,原是个当铺的朝奉,也想来这里做帐房。最后一个是曹群,瑞安曹村人。长的是精明能干的样子,也把它留下来做了总管。
三天的时间,所有岗位都找好人了。因为前来找工作的人太多了,于是把护院从8名扩充到了15名。而谷永宁最得意地是招来的两个教头。除了前面的韩振是个教官以外,另外一个叫张钊也是刚刚从部队退下来,而且是毕在遇所部的。
正当谷永宁在为招到人而洋洋得意的时候,小朵的一句话顿时让他感到寒冷,她说“公子,你招了这么多人,准备让他们住在哪里啊?我们纸坊可容不下啊。”
“怎么可能呢?以前那些长工住哪里的?”
“你有见过长工住在我们纸坊吗?”
这倒是真的。这些长工就是实际意义上的雇工,都是以出卖体力为对象的,住房都是自己解决的。可现在招的人可不是雇工,一定程度上是个人所有品,他们是不能回家的只能住在这里的。谷永宁一时没了主张,就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公子你看”小朵拿出了一张房契“这是四哥早上拿过来的,说是用来安置这些人的”把房契递给谷永宁后就一直坏笑。
“好啊你,早已经解决的事情还来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就和她戏耍起来。
在招齐人手之后,谷永宁召开了一次会议。
他们坐在客厅里,在座的有韩振和张钊,还有账房的和院内总管。谷永宁主要布置了几项要求和任务。首先,要求两名账房先生一人管理进帐和出账,还有一个负责盘存和账目的核实,当然这个帐每天呈报一本给他。对于院内的琐碎事情就交给曹群了,但有个前提就是不准过问仓库里的账目问题。临了之后,谷永宁还将这两个教头留下来单独训话。
“二位教头,今天我请你们来第一是看重你们的能力,第二就是你们的人品。”谷永宁眼光和他们接触了一下发现他们面不改色,没有怯意,心里暗想这两位的心理素质还不错。
“你们的主要工作是这样的。我们对外宣称就叫护卫队。韩振”
“是”
“你是队长,你会射箭,那么你就主要负责弓箭的训练。”
“是,东家。”韩振应了声,但想了一下说“可是在我大宋朝弓箭可是只有军队才有的啊,我们只是护院需要弓箭作甚?”
“这个我自有安排。”谷永宁微微一笑“我已经向府衙申报过了,我们所有的箭镞都是去箭头的,主要是锻炼臂力,好帮助搬运货物。我们用的弓是自家生产的,要是官府怪罪下来那也好说上话。”
“放心吧东家,我韩振保证在三个月内,所有的护院都能会射箭。”
“好,那就看你好好表现了。”谷永宁赞许的点点头“还有你张钊,你是副队长。你的工作就是日常的训练,如果需要什么装备跟我说。”
“是的东家”张钊坚定的回答。
“嗯,现在主要是把队伍练好啊,你们下去吧,好好想想该怎么练,明天写一份计划过来”
“计划?是什么啊”他们莫名答道
“就是你们准备如何操练”谷永宁觉得用这个词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于是就改口道“明天告诉就可以了。下去吧。”这下才放心的离开。
几天以后,平顺纸坊里,不,从现在开始要改成叫平顺仓了。在平顺仓的大院里时时发出枪棍碰撞的声音,不用说,这帮小伙子还真挺努力的。不禁意间露出了微笑。
说到练武的事情,这是张钊的特长。长年在外奔波,随军转战南北别的不说,能活着回来并没有断手断脚就属于万幸了,何况他的样子看起来还不错,可以断定他是有功夫在身的。组建护卫队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能够保证这个仓库的安全,并且保证纸张的运输安全。
看张钊的训练,无论是出拳还是格挡都教的格外的有气势,下面的这些护院们也练的挺起劲的。虽然刚开始这些人还不懂得什么是拳法什么是腿法耍起来杂乱无章,可渐渐的在他的指导下也象模象样起来了。
对于射箭就更加有意思,这些人从小就会摆弄锄头啊草刀之类的农具,对于武器棍棒已是新奇的很更不要说是这些弓和箭了。弓箭作为抵御骑兵的一种防御性武器,在冷兵器时代就是战争之王,交战双方哪边的弓箭手首先发现对方,并且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敌人击毙就是整个战争的关键。
大宋朝自立国到如今对于弓箭的研究可以说是一日未停。话说从克敌弓到神臂弩,都是在追求射程和力量是对付骑兵的重要法宝。现在使用的是一般的短弓主要是练习如何射箭,要想练的如何的精准就要看个人的天赋和努力了。谷永宁拿起弓箭试了一下,发觉要当一名神射手还真的要勤加练习。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就是原来张钊的原名叫做许俊,原来是毕在遇将军帐下的副指挥史。在六合之战后因为受伤而呆在那里,后来只身一人返回宋境落草为寇。再后来由于一些特殊的关系又杀了个头领跑了出来,并且化名叫做张钊。而洞头的海贼为了让他现身就在城内多处留下“洞头许某”的字样,这就是整个的来龙去脉。
谷永宁听完之后,原来家中的盗窃并不是一场蓄意而为,自然心里宽减了一些,也有点失落。但无论如何得到了许俊也是一件意外的收获,毕竟这个人也在历史上里下去名字的人。
第九节 闲论前朝
次日早晨,天气很好,又是一个让人很轻松的日子。今天赵师秀是不会来了,而晨跑他也不用去,反正闷的慌,出去走走吧。刚出门没有走两步就听见周围的一阵鼓噪
“听说城门口有告示啊咱们去看看”
“好啊,那快走吧。”这是旁边人的对话。奇怪了这个古代怎么成天告示啊,咋也不来点新鲜的啊。可说归说,他的好奇心还是占据了上风。决定要跟过去看看的。
三角城门口,告示栏处。不知道要看些什么只知道看的人高兴的样子就想乐。突然一只手搭在谷永宁的肩上,转身一看,陈耆卿!
“寿老,你吓死了”
“胆子这么小啊,金人还没过来你就吓成这样拉,要不去前面酒馆喝杯酒壮壮胆如何?”陈耆卿笑着说。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似乎有点反差。
“金人还在淮河呢,肯定过不来的,你也给我们国军有点信心嘛!”谷永宁也乐了,今天真的是个幸运日。
“在这里都能见面有缘啊。我看都快到中午了要不一同去吃酒。这个酒钱嘛。”他顿了一下
“你请。”
“你请。”
两人齐声出口,尔后开怀大笑。
“走,吃酒去。”陈耆卿拉着谷永宁就往前面的酒楼走去。
前面的酒馆的名字却叫阿外楼——一个后世都很有名的酒馆。
阿外楼上,二楼临街,正对坐着二人。满桌的佳肴,有排骨炖钉螺,红烧涂龟,拌青菜,敲鱼汤。还有当时最著名的西湖醋鱼。虽然没有后世那么的精雕细啄,但活生生的宋代第一名菜还是如此这般的美味,以致于两人胃口大开,全然不顾形象。
“寿老兄,我先敬你一杯”谷永宁端起酒杯就上去敬酒。这古代的绍兴黄,可不会那么会醉人多喝一点应该关系不大,再看那晚他的酒量也不是很好,所以还是比较安全的。
“诶,安静何出此言?”他见谷永宁一上就找自己比酒就知道他心里的花花肠子了“你我同龄,我只是虚长你两岁彼此不分长幼,这样不是太见外啦。坐下吃菜。”
“大一天也是要叫大哥的啊,难道不领小弟的这份情不成?”陈耆卿没有办法只能喝上了。几杯下肚头也开始昏了。看看他,面红耳赤的活象关二爷。
“谷弟,我问你”陈耆卿有点醉态“方今天下宋金相争,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你有什么看法?”
“永宁只是山野之人对国家大事怎么会看的明白呢?”谷永宁淡淡说不要 讲国家大事甚至是他以前所养成的一个习惯。
“永宁何须客气。那日在安澜亭唱和时你的一句‘他乡饮酒见长亭,春风无意马蹄轻。不见南来客舟行’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只是在说离别,可是我清楚的很,你讲的是宋金之战,宋必败!”谷永宁大吃一惊,当日随口一说却有这番解释,还好是活在宋朝,要是在清朝,文字狱他是做定了。
“寿老言重了,当日永宁真的是随口说说的啊”
“是吗?那‘满目河山同相聚,杏花深出别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