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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大明朝的另类史-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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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本人乘舟夜泊,泊地名为“黄石矶”。他问从人当地何名,南人“黄”、“王”二音不分,对曰“黄石矶”,宁王听成“王失机”,大怒,立身挥剑,把答话人脑袋砍掉。

叛军见兵败,军心已经溃散,逃兵日多。

事已至此,硬着头皮也要死撑到底。宁王朱宸濠大赏将士,奖当先者千金,受伤者五百金,并招南康、九江贼兵前来江合,并力合战。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叛军拼死前冲,杀掉官军数百人,战阵不稳。

吉安知府伍文定虽是文臣,提剑监军,急斩先退者数人以殉。他身先士卒,站立炮铳之间,大火焚其须髯,伍文定坚守不动。见伍知府如此,众军勇气倍增,殊死抵拒,兵势复振。

明军铳炮齐发,宁王朱宸濠所乘指挥大舟也挨炮着火,贼众大溃。不得已,宁王率残兵退保樵舍,联舟为方阵,准备做垂死挣扎。

正当贼王贼将为如何处理败将争执不下之时,官军已经发动火攻,大军四集,争相进击,贼军终于四散而逃,大势去矣。

时至此刻,宁王朱宸濠万念俱灰,与嫔妃泣别。成百绝色佳人,知道造反被抓没什么好结果,皆赴水自杀。至于宁王本人、其世子,以及李士宝、刘养正等数百贼头,皆被生俘。此战,叛军溺水淹死的就有三万多,所丢弃的衣甲器仗财物,在水面上与浮尸积聚,横亘若洲。

水上战场,真是“壮观”得很。

官军把朱宸濠一行人押上囚车返南昌,军民聚观,欢呼之声震动天地。

入城后,王守仁阅视俘虏,宁王老着脸还哀呼:“王先生,我欲尽削护卫,还能当个庶民老百姓吗?”

王守仁心中冷笑,脸上不动声色,回答道:“自有国法处置你。”

这边宁王已被活捉,京城内的明武宗高兴得心急火燎,借“亲征”之名南巡,以尽游玩之乐。

大军刚行至良乡,王守仁捷报已至,并表示要献俘阙下。

明武宗连发数檄止之,如果宁王被送来北京,他就不能“南巡”游乐了。

阴历九月间,明武宗至南京,王守仁又欲到南京献俘,仍不被允。江彬、张忠等人深知皇上爱玩的心性,想让王守仁把宁王一行人放归鄱阳湖,以使明武宗能亲自率军与其“交战”,而后再奏凯论功。

王守仁不得已,连夜过玉山,押解宁王一行叛将取道浙江以进。

这时候,大太监张永在杭州正等着王守仁,准备让他纵俘鄱阳湖,以使皇帝能亲自“打猎”。

王守仁见张永,苦求道:“江西之民,久受宁王荼毒,今经大乱,又继以旱灾,加之供京军粮饷,困苦已极。如再有苦压,一定会啸聚山谷为乱。如果此时放宁王入湖,兵连祸结,何时有个结局啊!”

张永即是昔日诛除刘瑾的首谋太监。听王守仁一席话,深以为然,缓言道:“我此行杭州,因为群小(指江彬等军人)在君侧,不得已候你于此,非为掩功而来。但皇上之意可顺不可逆,群小若乘其怒激之,大事不好。”

王守仁听此言,稍稍心定,便把宁王一行贼人转交张永,连夜返回江西。

王守仁学乖,再上奏疏,称“奉威武大将军(朱寿)方略讨平叛乱”,即把大功归于武宗皇帝及其左右。

张永回南京后,见武宗皇帝,极言王守仁忠臣,良可信赖。本来,江彬等人事先已经在武宗皇帝前进谗言,讲王守仁本来依附宁王朱宸濠,后来见其不能成功,才反手一击击擒宁王。经张永大公公一番释疑解惑,武宗皇帝终于相信王守仁是“好人”。于是,他下诏命王守仁巡抚江西,并擢升吉安知府伍文定为江西按察司使。

年底,宁王一行俘囚槛车至南京。武宗皇帝想自以为功,就与江彬等诸近侍戎服骑马,大列队伍,出城数十里,列俘于前,作凯旋状。

宁王朱宸濠被囚一年后,正德十五年(1520年)年底才被赐死,并被焚尸扬灰。宁王之乱,终于尘埃落定。

王守仁方面,平宁王之乱,立下如此殊勋,但终武宗之世一直未叙功。明世宗入统,很想招王守仁入朝,并下诏封其为“新建伯”。但是,王守仁与兵部尚书王琼关系好,阁臣杨廷和与王琼不睦,不少大臣嫉妒王守仁功劳,皆以“国哀未毕,不宜举宴行赏”为名,阻止他入京。虽然稍后任命他“南京兵部尚书”这样一个虚衔,但并未发给他铁券和岁禄。忧恨之下,王守仁拒不上任,病辞归家。未几,其父病死,因丁父忧,他只能闲居于乡,郁郁数年。

耽乐嬉游体疲身乏

——明武宗戏剧人生的终结

正德十五年(1520年)闰八月,玩够了猫捉耗子游戏的明武宗终于率军往北京回返。

回程路上,武宗皇帝当然不会闲着,自瓜州过长江,登金山,游镇江。在清江浦,武宗见水上风景优美,鱼翔潜底,顿起渔夫之兴,便自驾小船捕鱼玩耍。

提网见鱼多,明武宗大乐,尽力挽提,使船体失去平衡,他本人跌落水中。明武宗在北京长大,不懂游水,掉入水中后手忙脚乱,一阵乱扑腾,亲侍们虽然把他救回,但水呛入肺,加之惊悸惶怖,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自此身体就不行了。

导致他大病的原因,最有可能的是,武宗皇帝呛水后引致肺部高压,使血液中的水渗透入组织间隙,造成肺部换气障碍,进而引致肺部积水。另一个可能,是受惊加秋日着凉,引发肺炎,才击垮了身体特棒的皇帝。今天,肺炎乃一般病症,大剂量消炎药加上保养能痊愈。但在明朝,肺炎、肺积水可是要人命的绝症。

途中耽搁几个月,正德十六年(1521年)春正月,明武宗一行才回到北京,文武百官在正阳桥南接驾。

武宗皇帝身体困疲,仍强自支撑,入城时大耀军容,把俘虏的贼将贼臣以及从逆者家属数千人皆五花大绑,皆令他们在辇道跪于两边,活人头上插标写上姓名,死人枭首悬头于竿。特别不吉利的是,路两旁皆标以白帜,数里不绝,一派发大丧的排场,当时就有不少人觉得不祥。

明武宗仍旧戎服乘马,立正阳门下,阅视良久,才入宫中歇息。老小伙子又发烧又咳又胸闷,还有心气和精气神玩阅俘的把戏,真正是荒唐到底。

正月十四日,明武宗仍旧强撑,在南郊主持大祀礼。行初献礼时,武宗皇帝下拜,忽然口吐鲜血,瘫倒在地,大礼不得不终止。

拖了近两个月,正德十六年阴历三月十二日,武宗皇帝处于弥留状态,对司礼太监讲:“朕疾不可为也。告知皇太后。天下事重,望太后与阁臣审处之。前事皆由朕误,非汝辈所能预也。”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言毕,这位英俊爱玩的大明天子崩于豹房,时年三十一。

其实,明武宗朱厚照在后世人眼中十足坏人一个,但相比明太祖,明成祖,明世宗,明神宗,明熹宗,他并没有坏到哪里去。只是继位为帝的不是他儿子,而是以藩王入大统的堂弟明世宗。出于私愤,明世宗在实录编撰中下令史臣皆录其恶,丝毫不为尊者讳,使得武宗皇帝荒唐之行天下人皆知,且“万古流芳”。

明武宗为帝,北征南巡以外,不是没有干过好事。史不绝书的,是正德一朝多次赈灾免赋,而且,刘瑾之诛,宁王、安化王乱平,北边御蒙古,皆是正德年大事,而且他在位时代的臣子有不少能干贤才,皆从侧面反映出这位帝王治下的总体治略的可称道之处。

再举数个小事以彰显正德时代的“好事”:其一,宁王造反,武宗亲征,行至山东临清,传令当地官员进“膳”。由于人多仓猝,武宗本人面前竟然忘记放筷子。他笑道:“怎么这样怠慢我!”话虽如此,并未发怒,吓得尿裤的地方官未得任何怪罪。其二,太监黎鉴向都御史王頨索贿被拒,便跪于武宗面前哭诉王頨虐待蔑视自己,武宗笑言:“肯定是你要人家东西没要成,王巡抚怎敢惹你这样朕身边的红人。”其三,武宗皇帝一行至扬州,江彬等人欲夺富人宅院为“威武将军府”,知府蒋瑶坚执不可。江彬伺机报复,正好明武宗手钓大鱼一条,戏称价值五百两银子,江彬就强卖给在一旁侍立的蒋瑶,让他用库钱购买。蒋瑶屁颠颠从家中跑回来,把老婆的耳坠头簪献上,说:“官库无钱,臣所有惟此。”见此,武宗皇帝也是“笑而遣之”;其四,武宗祖母太皇太后王氏崩,百官送葬时,正值大风雨,泥地中众人欲下跪时,明武宗遣人谕止……诸多小事,从一个侧面说明明武宗本人并非残虐淫暴大恶之君,他这辈子坏就坏在一个“玩”字上。

所以,史臣也公正:“毅皇(武宗)手除逆(刘)瑾,躬御边寇,奋然欲以武功自雄”,该肯定的也应肯定。

明武宗病危时,江彬不知深浅,仍矫旨改团营为“威武团练”,任命自己为军马提督,兼掌京内大军,以至于大臣们都忧惧江彬旦夕之间想造反。

大学士杨廷和文人老姜,亲自与江彬寒暄,常常没事人一样笑谈,使得江彬不觉有异。

明武宗崩后,杨廷和秘不发丧,与司礼太监魏彬定计,派内官密禀太后,索得除掉江彬的手敕。于是,他们以坤宁宫殿成,要行安装上梁的仪式,派找江彬与工部尚书李燧一起入宫主持典礼。

江彬不知是计,穿礼服入宫,其侍卫被阻于宫外。祭礼毕,江彬欲出,太监张永又出面,留他吃饭。

远远看见有宦者持诏带几个锦衣卫士兵走来,江彬感觉不对,朝西安门方向狂奔,但宫门紧闭。无奈,他又顺墙疾行,趋北安门。结果,把门的兵将说:“皇上有旨,留提督在宫内!”

江彬可笑又可气:“今日旨从何出?”意思是皇帝病成那样,我又没派人发旨,哪里有什么“圣旨”。说话间,他推搡拦阻他的门将,想乘间逃出宫去。

这时,得到密令的门将再也不怕江彬,命手下士兵一拥而上,把江提督绑成粽子,连打带骂,把他胡须拔个精光。昔日威武绝伦的大将,如今狼狈不堪。

明世宗继位后,下诏凌迟江彬,并杀其成年的五个儿子,其幼子江然与其妻女俱罚送功臣家为奴婢。对江彬抄家时,查得黄金七十柜,白银两千两百柜,其他珍宝不可数计。

平实而论,江彬也就是一个恃宠跋扈武夫而已,自始至终没有剪除异己之心,也没有质劫公卿之志,一心一意只想哄明武宗开心,常年导其游猎,骚扰地方。所以,他在武宗身边十年,为恶之事,比起刘瑾的乱政五年,远远不及。

明武宗弥留之际,江彬没有任何拥立宗室的打算,可称是皇帝耿耿忠臣,绝无为己为身远谋的私虑。为此,虽然江彬当时是以“谋逆”的罪名惨遭凌迟,后世史臣并未把他列入什么“逆臣传”或“奸臣传”中,只划入“佞幸”一类而已,实为公允。

零伍

4

 严嵩的历史机遇与一生浮沉――万事浮生空役役

无端世路绕羊肠,偶以疏慵得自藏。

种竹旋添驯鹤径,买山聊起读书堂。

开窗古木萧萧籁,隐几寒花寂寂香。

莫笑野人生计少,濯缨随处有沧海。

如此一首好诗,疏朗,散淡,恬适,自然,用典熨帖不露痕迹,于精简处现典雅,在随意间显大气。此诗名为《东堂新成》,作者乃明朝大名鼎鼎的大学士严嵩。

写好诗的,当然更不一定是好人!

国人因意识形态的教育简单化,总爱唐突古人,往往对任何历史人物均以忠奸或者好坏来框定。说起严嵩,人们肯定会脑海中浮起京剧中大白脸、耸端肩、斜阔步一个大奸臣面目。

其实,真正的历史人物严嵩,绝非是能以好坏忠奸来区分那么简单的。每一个鲜活的个体,绝对脱不开那个时代的环境,如果把历史中的“这个人”从历史复杂的关系上加以抽离,人,其实也就成为呆板的、符号化的空洞名字。

真正的严大学士本人,风神像秀,长身玉立,眉目疏朗,音声宏阔。放在如今,也是让人一见倾心的“人样子”。

严嵩大学士的一生,跌宕起伏,值得大书特书。嘉靖皇帝一朝,宦官弄权情况几近绝迹。所以,严氏父子当政握柄,自然为时人侧目,失去话语权后,代代流恶,成为巨奸大恶。特别是经过戏曲、话本和说书人的渲染,严大学士完全沦为“遗臭万年”的悲惨角色。

“大礼议”——名号纷争引致的党争

明武宗好色荒唐这么多年,竟然颗粒无收。临崩时,他自己没有儿子,只能遗诏让在安陆的堂弟兴王朱厚熜继承皇帝位子。

朱厚熜时年十五岁,乃明宪宗二儿子兴献王(谥号)朱祐杬的独子。由于兴献王是孝宗亲弟,明武宗死后,朱厚熜以堂弟身份“兄终弟及”,也合乎帝王承继的传统。

正德十六年(1521年)五月,朱厚熜由安陆入京。其生父兴献王早死,只有寡母蒋氏与其辞行。蒋氏乃一藩王妃,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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