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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秋月阁-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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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使气啊。”月儿停了一会儿,道,“是四哥有事出去了。”秋儿道:“于公子也真是,还有什么事比婚事还急啊。”“还有什么事?”月儿道,“四哥去朔州打探消息去了。”“什么?”秋儿惊道,她万万没有想到于释会为司马公子的事涉险,“月儿,朔州不是被围了么?于。。。。。。四哥怎么进得城去,怎么打探消息?”“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人家自有办法,用得着你操心么?”秋儿闻言,便不再问了,就算他什么也没探听到,一片拳拳之意,也足以让她感恩戴德了。

沉默了一阵,秋儿笑道:“月儿今日来,一句好听的话都没说。”月儿不跟她牵扯这些,直截问道:“姐姐,你昨日去哪里了?”“没去哪儿,就是闷了,在城里转转。”秋儿哪里会说王府的事,只道,“后来在四哥钱庄那儿,马险些踏着了一个孩童,多亏四哥把辔头扣住了。正好妈妈也在,上去说了会儿话。”月儿等她说完,问道:“那之前呢?”“什么之前?”“装罢。”秋儿心知月儿已经知晓,别过脸道:“知道了你还问什么?”“我看姐姐会不会跟我说实话。”月儿道,“看来姐姐的一句实话是很难听着啊。”“月儿!”“姐姐,”月儿拉住她手,道,“你是不是急昏了头了?怎么能逼着王爷出兵去救将军呢?救不成将军不说,还要将王爷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啊。”秋儿闻言冷冷地道:“月儿早知道了?你对我说的实话也不多罢。”“姐姐你别在这儿阴阳怪气的,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真情,不知比你晚多少日,谁瞒着谁,你自己心里清楚。”秋儿没有接话,月儿叹了口气,道:“姐姐,我知道你着急,可你也不能。。。。。。”“那我怎么办?”秋儿眼中泪水断线而落,“除了王爷谁能去救他。监国不等到将军死是不会发兵的。”月儿怎么不明白监国的用意,司马公子的处境确实险极,但必须找话安慰秋儿,便道:“姐姐,监国总不能看着崇州城被攻陷罢,朝中请战的将领还是很多,他拖不了几日,定只能下令出兵。城破不了,将军也不会有事的。”月儿哪里知道朝中是什么情形,秋儿听便知是滕公子的话。月儿也是故意,她要是自己拿话宽慰她,肯定无用,便把滕公子教她的话说了出来,秋儿说不定还能信上一信。秋儿似是听进去了又似是没有信,但泪水却是止住了,道:“我知道了,月儿。你放心,姐姐能照顾好自己。”忽又问道:“你一个人来的?”月儿有些不好意思:“翊轩在志玉堂,姐姐你不是卧病在床么?我就叫他在那儿等我。”“那就别让人家等久了,”秋儿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月儿你先回去罢,我没事的。”月儿想了想,道:“那我就先回了,你好好养着,不要再胡乱操心了。”“知道了。”秋儿道,“若是有什么消息。。。。。。”“一定告诉姐姐。”月儿应道,出门去了。秋儿重又躺下,她现下谁都劝不了,只一心一意指望着于释带回消息。

月儿和滕公子回到别院,也不往屋里去歇会儿,便道:“翊轩,我上妈妈那里去一会儿,应是用过晚饭再回罢。”“去罢。”滕公子笑了笑,道:“月儿也是够忙,坐一会儿都不成。”“上了车,也是坐着,没事。”月儿说罢,便吩咐下人备车。滕公子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进屋去了。

进城的那段路积雪太深,马车走得很慢,好容易进了城,马车跑得快了些,月儿只觉寒风透过厚厚的棉帘吹进来,不禁一颤,往角落里缩了缩。车刚到,月儿便快步上前叩门,门里走出一个仆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月儿便走进门去,甩下一句“滕夫人求见你们阁主。”径自往飞歌住的院里走去。

月儿一进屋门便凑到火边,话也没说一句。小词赶紧端来一杯热茶,月儿接过暖在手里。飞歌道:“这么冷的天,你瞎跑什么?有什么事吩咐人带信不就是了。”月儿喝了一口茶,道:“我才从姐姐那里来。”“是么?”飞歌问道,“她怎样了?”“病了呗,我去的时候,都卧床不起了。”月儿道,“妈妈,我真担心姐姐。你劝她罢,她好像也听了,但根本没往心里去,就拿些话把你搪塞过去。”飞歌道:“你姐姐本来就是这样,因为将军的事,定然更着急了。”又问道:“她的病打紧么?”月儿道:“她就是愁出来的病,说打紧也打紧,说不打紧也不打紧。我把四哥去朔州的事跟她说了,她想是就巴望着四哥罢。”飞歌蹙起了眉。

“妈妈,四哥什么时候走的?”“昨儿下午就出城了。”飞歌答道,“他的马快,路上耽搁不了多少时候,就看到了朔州怎生处置了。”“四哥一身好功夫,想来难不倒他。”月儿道,有些试探的意思。飞歌只道滕公子已知,便接道:“他一个人还是不那么容易的。”月儿见飞歌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于释也定然不是有意隐瞒,上回劫粮的事,于释定是不知内情。月儿索性道:“四哥可真算得上是大侠了。上回四哥打抱不平,帮了翊轩很大的忙呢。”飞歌听了这话倒是愣了愣,原来滕公子和师哥做的是一路生意,便道:“师哥只说是有山贼劫粮,还不知是月儿家的粮食呢。看来他这不平是打对了。”月儿笑道:“翊轩说等四哥回来,要登门致谢呢。”飞歌本要说几句客气话,又觉得不对,便道:“这是他们的事,你跟我说作甚么?”“妈妈,”月儿眨眨眼,道,“喜帖还在我那儿呢,能不关你事么?”见飞歌柳眉倒竖,赶紧闭了口。

词寄兰陵王,妄托少年郎

又过了两日,监国已然登基,秋儿才不管这龙椅上坐的是谁,她整日里不是躺着就是靠着,饭送来也是草草用了了事,只关心外面有没有鸽子来,久了都生了幻象,总听见有鸽子扑棱,便要青瑛出去看,青瑛没法,只得屡屡出门去看,然后回来告知她听错了。李成峻也被她叫来询问,得到的答案,就是朝廷未曾出兵,突厥未曾攻城,李成峻一走,秋儿就默默掉泪。

第三日上,秋儿靠在榻上,发着呆,青瑛推门进来。秋儿立马回了神,道:“是滕公子那边有信了么?”青瑛道:“滕公子,滕夫人,于公子和。。。。。。”青瑛顿了顿,“于夫人,都在志玉堂。”秋儿一听“于公子”,赶忙下地,往外就走。青瑛拿了件披风追了出来,“夫人,外边凉。。。。。。”秋儿哪里理她,径直往志玉堂奔去。

秋儿进到堂里,看见一屋子的人,很是不好意思,知道是因为自己病倒,他们才奔了远路赶到聚云浦来,甚是感动,压住了心里的急迫,一一唤去:“四哥,妈妈,三弟,月儿。”众人都还了礼,秋儿看见于释,再也等不住,问道:“四哥,可曾见到将军?他,他怎样?”于释答道:“二弟无恙,突厥大军也未攻城,弟妹不用担心。”秋儿看着于释,却见他根本没有再说的意思,心中一片冰凉,她绝不会相信这些粉饰太平的话,不是于释骗了自己,便是司马公子骗了于释。于释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秋儿,道:“二弟让我转呈此信,嘱咐弟妹千万保重。”秋儿收了信,并不拆看,对于释道:“辛苦四哥,四哥以身犯险,弟妹铭于五内。。。。。。”说着说着,流下泪来。滕公子上前道:“嫂嫂,朝廷已下令援兵朔州,今晨京兆尹便派人管三弟要粮了。嫂嫂放宽心,援兵一至,二哥便可突出重围。”秋儿一听到援兵便是几声冷笑,但又不想让他们担心,便道:“但愿罢。”一行人又坐了一会儿,于释说了说朔州的情形,不外乎就是证明城池固若金汤,粮饷充足,即使突厥攻城也无大碍。秋儿心中不信,闷在那里不发一言,飞歌和月儿看见只是皱眉。

等滕公子他们告辞去了,秋儿拆开书信,却只一首兰陵王。

将行处,行处胡笳声重。又南眺,风拦雪阻,连山不见满目空。犹忆浔阳头,乌篷垂钩成梦。看不透,北疆寒苦,南雁当归胡不从?

莫问胡不从,将走城将破,荼毒岂容?轻弦笙歌膻腥浓。止一时干戈,凌烟成颂。不为搏名全忠义,堪保孤龙。

莫问胡不从,骑火念红袖,湖心影逢。依依别情与卿同。待书有千言,笔落词穷。和衣成寐,霜刀里,柳梦中。

泪水一滴一滴浸湿了信纸,一点墨迹晕了开去,淡淡地留下一层灰色的影。平疆,他们在骗我,你到底想要作甚么?平疆,朝廷不会出兵的对么?即使出兵也不会容你活下来,对么?平疆,求你,你回来罢,你可以回来的,我们走,没有人能追得上墨骓,你带我回江州老家,好么?回不了江州,去哪里都行,平疆,求你回来罢。秋儿伏在桌上,一阵哭泣,好一会儿,又咬着牙站起身来,四哥,三弟,你们为什么要骗我,无恙?你们就一点也不为他担忧么?秋儿猛地想到了什么,急声唤道:“青瑛,青瑛,青瑛!”青瑛忙不迭地从外面进来,道:“夫人有何吩咐?”“你给我把李成峻找来。”青瑛见她沉着脸,知她又动了气,应了一声,赶紧去找李成峻。

“翊轩,我不放心,姐姐是聪明人,万一被她知道,定会出事。”月儿看着滕公子,满脸都是忧郁。“得去知会李成峻,让他……”滕公子没有往下说,聚云浦虽说闭塞,也总会有透风之处,就算没有李成峻去说,拖久了秋儿也会起疑,一时却想不出对策。滕公子问于释道:“四哥,你看朔州城内的情形,能支持多少时候?”于释答道:“最多五日。我曾劝他和我一道出城,他若一走,皇上定会急救朔州。。。。。。”“二哥不会答应的,若是城破,突厥屠城。。。。。。二哥不会背着这样的罪名隐遁。”两人同声叹了口气,滕公子道:“二哥他非但不会走,还会出城迎敌。”于释道:“那愚兄再走一趟,定不让他出城就是了。”滕公子道:“四哥,你不了解他,你若是去了,他马上就铁了心,拦都拦不住了。”“那二弟岂不是。。。。。。”“除非,”滕公子道,众人都凝神去听,滕公子却没有往下说。月儿知滕公子对于释还怀着戒心,便也顺着他的意思,不去追问,于释和飞歌也没有开口。

于释二人走后,月儿掩上了门,问道:“翊轩,有什么办法能救将军么?”滕公子摇摇头,道:“那是个极冒险的办法,事若不成,许多人都是万劫不复了。”“你是说。。。。。。”“廷变。”“翊轩,皇上已经登基,这可是谋逆啊。即使逼得皇上退位,甚至。。。。。。弑主,也会留下千古骂名,朝中大臣和普天百姓定然戮力同心诛灭逆魁啊。”“可现下只有奋力一搏才可能救回二哥。”“奋力一搏必是同归于尽!”滕公子拉住月儿,让她安静下来,又勉强笑了笑,道:“月儿,这事不在我,全在一弟,他自会权衡的。”“王爷若是决定。。。。。。你会如何?”“若王爷以结拜之情为重,我定与他同生共死。”月儿看了他一眼,翊轩,你是想劝王爷谋反篡位的是么?你是要抱着必死的信念做一场豪赌是么?好,翊轩,我说过,我永远不会和你分开,便是黄泉,我也会紧随。

李成峻进来礼毕,秋儿也不让他坐,沉着脸问道:“朝廷要出兵了?”“正是,”李成峻答道,“左威卫大军已经开拔。”“朔州城陷落了么?”李成峻愣了愣,道:“夫人,突厥大军并未。。。。。。”“你们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秋儿拍案而起,“你们不会想让我相信朝廷突然决定出兵,是因为皇上的英明仁德罢?统兵作战的事我是不懂,但你们不会想让我相信,突厥人冒着严寒包围朔州,就是为了等朝廷派援兵去消灭他们罢?”“夫人!”“回答我!朔州城陷落了没有?”李成峻踌躇了半天,才答道:“城池尚未陷落。。。。。。”“但也支持不了几日了是罢?”李成峻的脸色暗了下来,道:“夫人,朔州的形势已是万分危急,前军就在连山之阳,云州都督徐震以大雪封山,道路阻塞为由,拖滞大军。。。。。。”秋儿眼前一黑,顿时不省人事。

黄昏时分,秋儿模模糊糊地听见百成和青瑛在说话,使劲儿睁开眼,见百成连连摇手,道:“我是没法了,我这厢抽丝似的治,你们那头几句话就说厉害了,我看你们最好还是把将军弄回来罢。什么药也没有看见他人管用。”青瑛道:“百郎中,将军尚在朔州一时回不来,您看怎么。。。。。。”“你们让我想办法治,还不如想办法把将军弄回来,那才是一劳永逸。”百成说罢往外就走,“百郎中……”“我那儿还炼着两炉子丹……”百成人已去得远了。青瑛还想唤住他,却被秋儿叫住了。青瑛走上前来扶起她:“夫人醒了,觉得怎样?我去倒杯水来。”“青瑛,”秋儿拉住她,“我不想喝水,你去把尹公子找来。”青瑛听着让她找人就害怕,先前找来李成峻,秋儿霎时就晕过去了,现下又要找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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