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娇-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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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京生落后两步,笑道:“王举人,那扇子的滋味还好吧?原是我因你要坏梅小姐名声送与你的小教训。”
王慕菲想到他写的伏罪甘结,虽然怒极,却不敢发作,眼睁睁看着相公子笑嘻嘻的去了,推翻了一张桌子,茶碗滚了一地,碎了数只。门外的伙计抢进来,惊道:“那几只茶碗可不便宜。客人,你要赔我们!”
数了数一共碎了三只。拉着王慕菲不肯放手,道:“这个茶碗都是八钱银子一只订制的。二两四银。”
王慕菲冷笑道:“休想。”伸脚就要踢他。那伙计也恼了,道:“不要以为你认得东西,就拿我们不当人。”扬起拳头在王举人头上敲了两下。王举人吃痛,抢着跑下楼去。那伙计把他追出门,回来另一个伙计捧着一包银子道:“这是他丢下的银子呢。他家管家还在这里。”
那个伙计就当着管家的面称了二钱四分走,那些还叫管家拿去。
王慕菲在街上走了几步,看着人群的那一边,尚真真扶着丫头,袅袅娜娜的上了一只雕梁画栋的大船。
王慕菲恨得牙痒痒,偏偏把柄捏在人家相公子手里,却是不敢妄动。他站在街边,淋的透湿,姚家的管家才捧着银子寻到他,问:“姑爷,还要买炭。”
王慕菲接过银子,怒道:“买你个头!”大步走到一个大酒楼对跟着他的管家道:“还跟着我做什么?”抬腿就要进门。
偏那个酒楼的伙计眼睛生的不大好,没有看出这位淋湿的老爷是举人,上前拦道:“穷秀才,此处不是你能来的。对面,对面小馆子多的是。”
王慕菲怒道:“我有银子还怕没去处!”跺脚出来,猛一抬头,偏生看见二楼一张桌子边坐着相京生合李青书。还有一个姚家的小雷,一手执壶,一手捧只金杯靠在窗边看他,居高临下对他笑了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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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做妾是没有前途滴(上)
尚家的画舫沿着苏州河慢慢前行。晚秋的细雨密如丝,河面上画出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的圆。因下雨,两边河房子都是门窗俱掩。重重的帘子挡着,什么也看不见。真真靠在窗边看的无趣,突然道:“姐姐,不会坏你家生意吧。”
尚莺莺笑道:“你想这些做什么?鸿升楼不过是你姐夫闲来耍子罢了。到是相公子今日说的什么抚孤养贫,是怎么一回事?”
真真微微红脸,笑道:“王举人不是吃人拐了数万银子么,是他做的,一共也有十几万两,他晓得我不会要,所以这两个月花出去了。”
尚莺莺微皱眉道:“怎么有那么多?”
真真苦笑道:“一个贪字,连姚氏也送了五万多两。”
却是极解气,尚莺莺本就看姚氏不顺眼,听得她吃了这样大的亏,笑道:“世上哪有银母?偏人一贪心起来,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你们取了来做善事,却是替他们积阴德了。”
尚真真摇头道:“他是替我出气。其实我当时心里也极想叫王举人狠狠吃个大亏,只是要我自家去做却做不出来。如今看他落魄,转觉得他可怜。那六七年虽然穷,他可曾为银子操过半点心,说起来,却是我把他惯坏了。”说罢掩着嘴笑,道:“却是我害的他呢!”
尚莺莺又好气又好笑,骂道:“你总是把坏的往自家身上揽。这位王举人……罢了罢了,还提他做什么。倒是那个王素娥,住在你隔壁,烦不烦你?”
真真摇头道:“一日总要唱二三出好戏。隔几日几个妾必要大闹一场。苏家大少奶奶摆张小桌,瓜子茶水坐在一边听戏。我这里隔着墙听戏也乐。”
莺莺因她说的有趣,却是有些好奇。道:“世上妇人谁是肯叫相公纳妾的,似她这般大度实是少有。”
真真道:“她也是个可怜人。已是嫁过两回了,当时偏要死心塌地嫁到苏家去,我心当她是叫苏公子迷掉了魂,后来才晓得她在青浦庄上就有了孕。”叹息道:“其实她要是肯寻个平常人家嫁了,一夫一妻过日子多好?”
尚莺莺冷笑道:“她想要面子。自然就要把里子断送。好在她生的是个儿子,长地又像苏家表弟,若是不像,还不晓得怎么闹呢。这种虚面子有什么好要的?外人说闲话也只背后说说罢了,哪个敢当面说?”
真真笑道:“从前我觉得姐姐做事过直,如今才晓得,直也有直的好。”想到方才直接数落了王慕菲一回,觉得自己终于能够面对这个烂人说,全身都松快下来。忍不住又微笑起来。
莺莺本还想问她合相三公子如何,转念想到从前事事都是她替妹妹出头,养成妹妹温吞地性子。这位相公子家世人品都过得。当放手还要放手。若是妹子真是不肯,也就罢了。世上的好男儿多地是。说不定哪一天就遇到真正跟妹子合适的那一个。
尚莺莺想开了。微皱的眉头就抚平,也学妹子趴在窗边看雨。笑道:“再这样下下去,只怕正月搬不得新宅。”
一阵风吹过,姐妹两个都伸手去挡雨滴,想到老父寻找母亲,不晓得又寻到哪里,真真就先叹了一口气。尚莺莺道:“中午到你家听戏去。”
过不得一会到尚真真的花园,家丁们抬了小轿来接,尚真真就叫抬到东边侧院去,那里有几个翠收拾的一间小厅,原是她们无事时聚在一处做针线地,谁知正好紧贴着隔壁的西院。
苏家搬来后因手头有钱,把东院改成五进,最后一进带着小半个后园是老太太住。西边却是一直到后园,建的两大排房,王素娥只论少爷的宠爱,那爱的多些的,就与她三间房,那不怎么爱的,就与她两间,若是少爷合少奶奶都不喜欢的,只与她一间。把这些妇人安在这个院子里住。晚上苏公子要在哪个妾那里住,别个都看得清清楚楚。
俗语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一个大院子里有七八个妾,还有公子爱宠过的书房使女,都挤在一处,哪一日是得消停地?偏那位苏公子却说娘子大人安排的极好,关了东院的门全是年轻女人,任他胡天胡地何等逍遥。若是烦了他自回素娥房里住。
素娥只看着孩儿要紧,有这个孩子在手,就是苏老太太也要让她三分。那苏老太太岂有不想那几个妾生养地,可恨接二连三的小产,她私底下查了几次又与王素娥没有关系。好容易老夫人房里一个叫小娇地使女跟少爷偷了几次有了身孕,老夫人爱如珍宝,吃住都看在身边。
王素娥又在几个妾跟前道:“谁第一个有了孩儿,不论男女,不只老夫人抬举她,就是少爷也要抬举她做二房,你们都与我小心些,不许再耍花招!”一边好衣好食流水价朝最后一进送。西院偶有短少,妾们在管事地跟前抱怨,管事的得了素娥地指点,都道:“只怪你们肚子不争气,谁若是有了,老夫人一样当心肝尖尖一样养在身边。”
这话却是火上浇油了,几个妾明里唯唯诺诺,背地里把那个小娇恨得合什么似的。还好苏公子并不算太糊涂,虽然那个小娇缠着苏公子将她收房,他只妆聋做哑,要拖到生孩子之后。那婢生子比妾生子还不如,大妇又是有儿子的,将来分家产都不会分把她。小娇哪里肯依。
素娥暗乐,在西院收拾三间向阳的大房,糊得雪白的纸,极精致的摆设,又是两个才留头的小丫头摆在那里虚房以待,极是贤慧的模样。
这几个妾对付少奶奶又不敢,对付小娇又对付不了,偏偏巴望不到的二房位又空悬。在西院总斗的合乌眼鸡似地。
这一日小娇趁老夫人午睡,偷偷出来看她的房。因是雨天房里黑,几个妾都在当中一间四百都是玻璃窗的小轩里。一边斗嘴一边做针线,看见小娇进来。一个小产过一回地妾冷笑道:“二奶奶来了。”
小娇冷哼一声。道:“不敢当,原是姐姐运气不好,若是姐姐那个孩儿没有小产,二奶奶哪里轮得到我想。”她已是有四个月身孕,吃得又好。胖了好些。看一屋子妇人都冷笑,也不大耐烦,转身出门,谁料一跤跌倒,端端正正把肚子杠在门槛上,顿时叫起痛来。
几个妾你看我我看你,都坐在那里不动。
尚真真跟尚莺莺隔着墙听她们斗嘴,正听的有趣,咋听见一个妇人喊救命。都愣住了。尚真真不肯管人家闲事,虽然有些担心,道:“想必就有人来求。许多人在那里呢。”谁知听得一会,那边居然鸦雀无声。只有救命声叫得一声比一声凄惨。
尚真真想不通。尚莺莺看了看真真,道:“快使人去说。就说咱们这边听见隔壁叫救命,不晓得是不是哪个跌倒了。”
小梅心肠最软,忙忙地去了,尚真真使个眼色给翠墨,翠墨也跟着去了。
过了大半个时辰,苏中书红着眼圈过来谢,尚莺莺道:“表弟,是怎么一回事?”
苏中书揩泪道:“是家母房里一个小娇,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子了,不合到妾们住的院子里耍,失足跌倒。却是一个男胎呢。如今小娇又说是血崩……也是救不回来了。”
尚莺莺冷笑道:“实话说与你听,我在这厅里坐了也有半个时辰了,方才你几个妾说笑好不热闹,还合你那个小娇说了几句话呢,偏你那个妾跌倒了,就再无人应声。这几个妾要怎么收拾,你比我明白吧?”
苏中书低头无语,过了一会辞了出去,隔壁就闹起来。妇人们哭声一浪高过一浪。莺莺冷笑道:“不晓得是三姑母动手还是少奶奶动手。”
真真心寒,道:“见死不救实是叫人齿冷,然也罪不致死,我听着倒像是要杀人般。”
莺莺看着妹子,叹气道:“他家的情型方才你也听出来了,只有王素娥生得一根独苗。这几个妾里有一半小产了的。那个王素娥左一个右一个地纳妾,明是没安的好心。你看看这个苏表弟这一年瘦成什么样!偏他没口子夸自家娘子好。依我看王素娥等这一天久了,若换了我,这几个妾全数提着脚卖了她们,两口子守着孩儿过日子不好?却不晓得三姑母肯不肯?”
真真叹气道:“卖了又如何?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富了贵了是不想纳妾的?转过背再取了生的好的,年小的做妾。”
果然隔壁闹了一阵子,翠墨跟小梅两个都红着眼圈回来。小梅道:“都死了。苏家老太太发作要把妾都卖了。连人牙子都叫了来,却是少奶奶拼死拦住了。”
真真冷笑,莺莺看着妹子微笑。那雨下的越发的大起来。到天黑一口棺木从隔壁苏宅抬出来向义庄去了。尚莺莺要回家,真真送她出门正好看见。尚莺莺指着那队人道:“那苏公子可曾送她一送?人都说我是个心狠地,宁叫李家绝后也不肯叫你姐夫纳妾。我说王素娥才是个心狠的呢。”
尚真真苦笑道:“哪关着她的事,若是苏中书自家洁身自爱不肯纳妾,王素娥何必如此下作?牛不吃水强按头么?”送姐姐上船。
上游下来一只船,撑船地撑近码头,一个穿着绸直缀,戴着六合一统帽子的人出来,那腰弯地合虾似地,走到一个管家跟前,道:“都管,借你家码头靠一靠。”
尚真真因那个人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喜他,摇了摇头。一群家人围着回家去。
管家就赶他们走,还是照旧在小桥那边停了,却是苏家一个管家出来。过了一会苏宅又哭闹起来,一条绳子捆了西院所有的妾合使女,尽数送到那船上去了。
第二日翠墨打听得消息,回来道:“那三姑太太真是心狠,他们少奶奶拦着不叫媒婆领去。居然卖把青楼了。”
彼时尚真真正合相公子下棋,听见她这样说,相公子地眉头皱得比真真还要紧些,怒道:“这般可恶!”
翠墨却是吓着了,唬得退后两步不敢再作声。尚真真就把昨日她们见死不救的事说了,也叹气道:“他家这般止非一日了。妻妾相争,白白送了好几条人命。”
相京生也叹气,道:“这个苏家却是做不来人家,难怪越过越穷。家严何尝不纳妾。”举起一只巴掌道:“足足的排到五十多,去掉病死的,难产的,偷人撵出去的,争风想不开的。还有二十多个在家呢。我前月回去,他老人家因为四十三娘得男,又纳了五十七娘跟五十八娘。”
尚真真听了心里却是有些不是滋味,因道:“你家这许多庶母,想必兄弟姐妹也多。”
相京生笑道:“儿子有二十来个,女儿有三十来个。他老人家都不认得哪个是哪个?全是我大母管束。”看着真真,又道:“我已是合家里说好了,我娶亲的事自家做主,也不回家,也不分相家的一文钱。所以大母极是乐意,巴不得省下替我操办亲事的几千两呢。”
尚真真看了相公子一眼,只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