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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皇后是女配-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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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然不可置信的睁开眼,果然是他啊啊啊!她不是在做梦吧?

“我来晚了,对不起。”蔚然望着他的眼睛,他眼里的星星似乎碎了,怎么也糅合不起来,她突然悲伤起来。他擦掉她嘴边的血,手指发颤,声音克制压抑,“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大夫!”

“……”蔚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抓住他的衣服,对他摇头,恰巧看到他眼里有固执的泪花,蔚然就怔住了,眼眶渐渐发热。他吸了口气说,“我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两次,你不可以离开我……”

“……”这话表面上好像挺好听的,但是开头好像混进什么别的东西了,蔚然认真想了想,终是无奈笑了。她真的不在意与某人相提并论,毕竟谁还没有个难忘的过去,就算那个人骗了所有人,也不能否认他对她的感情曾经是真实存在过。

*

二月初二,南方部分地区都有了绿意的景致,可这天在会稽城却下起了雪,白白的雪花一朵朵的飘落下来很是稀罕。

江南落雪是很少见的,尤其是在日渐趋暖的二月。

今日是越王迎娶姜沉鱼的日子,宿觉虽然还不能接受向岚突然娶姜沉鱼,但还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迎接她的嫂子。

越国的王后姜沉鱼此刻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如鱼宫的婚床边沿,她一身曳地红缎锦绣广绫大婚礼服,衣料上用色泽较暗的纯金丝绣线绣着几只栩栩如生的九尾凤,几只凤喙都含着珍贵的红宝石,头上的凤冠毓珠微微摆动,两只手交叠于广袖之下,端庄大方,这样看着气质倒是不错。

宿觉因着是妹妹,向岚宴群臣的时候,她和几个经验丰富的妈妈在如鱼宫陪着这位新娘子。

新娘子的脸被金色的珠子挡了大半,宿觉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只隐约记得她十一二岁岁的时候见过这位姜家小姐。

当时姜沉鱼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长得倒是可人儿,只是配向岚实在差太多。可有句俗话说是女大十八变,也许现如今这姜沉鱼真的就长成了一个倾国倾城且配得上向岚的美人儿了呢。

向岚来到如鱼宫的时候时辰已是子时了,向岚把凉冰冰的手贴在趴在桌上睡着的宿觉脸上,宿觉一个激灵就醒了。

侍候的妈妈和宫女们开始挨个儿退下,宿觉打了个呵欠自觉要退下,向岚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扯住她的袖子。宿觉停住脚步不解的看着他,发现向岚盯着床边的那位新娘子看,不由得低声嘲笑他:“你该不是害羞了吧?装什么装,你又不是没经验。”

宿觉耳朵尖,清晰的听到新娘子头上的首饰颤了颤。

宿觉拽过自己的袖子,对向岚笑得很暧昧:“*一刻值千金,可别耽误这良辰美景啊。”

向岚又反手抓住了宿觉的手,宿觉很惊讶向岚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装作很深沉的口吻道:“过去不论好坏都忘掉,踏出这一步,重新开始,也许会寻到你的另一片天。”

宿觉还是走了,屋内只剩下向岚和姜沉鱼两个人,互相不说话,空气中像是被凝滞了一般。

是姜沉鱼率先打破了沉默,走到西窗下的桌前倒了两盏酒,一杯奉给向岚,一杯双手横端在她跟前,说:“王,请与臣妾共饮合卺酒,自此臣妾与王同为一体,同甘共苦。”

她的声音不算特别好听,但是咬字很清晰,听不到一丝的紧张。

向岚眼里一闪而过的嘲讽,再抬眼,只能看见清幽冷静的眼眸。

他交过她的手臂,与她同饮了这杯合卺酒。

搁下杯盏,姜沉鱼上来要为向岚宽衣,向岚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姜沉鱼惊异地看着他。

她张了张嘴要说话,向岚手臂又是一抬,姜沉鱼头上的金色凤冠应声落地,串线的珠玉断了线,啪嗒啪嗒的滚了一地。

一头乌发披散下来,遮住她的脸,只露出一双好看的杏眼,眸光清泠泠,还带着些许妖艳。

青丝滑开,露出她的容颜。

向岚看着她的容颜,冷笑一声,“怀赢,不,卫赢。”

新娘并非姜丞相之女姜沉鱼,而是卫赢。

卫赢轻声道:“我们又见面了,阿岚。”

向岚冷漠嗤笑:“可寡人不想见你。”

“我很想你。”卫赢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起伏的诉说着思念,“非常非常的想你。”

向岚冷眼看着她,觉得眼前的一切很可笑,“那真是难为你了。”

卫赢勾动红唇,唇角盛开一朵在午夜的蔷薇,勾魂摄魄:“你不爱我了吗?对蔚然那么尽心尽力,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其实,向岚也不明白对蔚然的感情到底是愧疚还是爱,但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无论是什么的感情,他都不该再伤害蔚然。如今他们都是一只脚踏入黄泉的人了,能在她身边陪她共同走完剩下的日子,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就算有遗憾也都释怀了。

其实,卫赢的心自见到他之后越来越痛,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他的每一个眼神,每说的一句话,都像是把利刃深深地刺进她的心脏,一刀一刀的让她快要痛的晕死过去。

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她故意冷冷道:“看来是我心软了,想不到她命这么大,还没死。”

向岚一把拉近卫赢,寒气吹拂在卫赢的脸上,俊美的脸满是蚀骨的森然,“寡人在想,一个人到底有多恶毒?这就是你的本质?”

卫赢的皮肤白如凝脂,唇红妖娆,嘴角尽是颠倒众生的笑。

六年了,再次这么接近他,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此时与六年前有着天壤之别。

那时候的他们缠绵悱恻,虽没有华丽的山盟海誓,却都是珍爱着彼此,视对方为自己的生命。

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它能悄然的改变,六年后,一切都变了,曾经誓死爱她的人不已经再爱她了。

想起来真是心有不甘,卫赢反手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印上他的双唇。

她恨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恨一生下来就是特殊身份她,恨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无法忘记他。

如果她真的是姜沉鱼那该多好。

可是,她不是,她只是来杀他的。

向岚用力推开她,微微的向后踉跄了一步,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放肆!”

卫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刚才的合卺酒,我下了毒……”

向岚并没有惊慌,只是释然的笑了笑,意料之中的,他明知有毒,却还是饮了。

胃部一阵彻骨的绞痛,他痛苦地皱着眉,口中吐出一大口红艳艳的鲜血。

抬眼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眼前模模糊糊,人影重重叠叠,他对着那抹人影痴痴笑道:“永别了……”

卫赢站在那里,泪眼模糊了她的视线。

*

蔚然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脖子上有道很深很深的伤口,损坏了声带变成了哑巴。她眼睛好像也瞎了,看不见周围的一切,窝在角落里孤零零的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后来她感觉有人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了很久很久。

她睁开眼,有光芒刺进她的眼睛。

“景医生,她……”

景医生顺着护士小万的视线看去,他的病人竟然睁开了眼睛!

小万有些不知所措,还好景医生职业素养好,他凑上去对他的病人说:“蔚然!你醒了吗?听得到我说话就眨一下眼睛,好吗?”

不知怎的,这个他负责了将近半年的病人看见他就开始哗哗的流眼泪。这下他就慌了,询问护士小万:“我是不是长得丑,把她吓哭了?”

小万:“……”

“你去通知陈教授吧,就说312的病人苏醒了。”

小万应声后急急忙忙的跑出病房,正巧被检查到3楼的护士长瞧见了,手脚并用的把她拦住,开始给她上思想政治课。

干净整洁的病房,充斥着特有的消毒水味道,窗外是飘零的秋叶,秋日的暖阳照在素白的病床上。

小万推开房门,312的病人正出神的望着窗外。

“醒啦。”

她转过眼珠子看着小万,露出一个笑脸。

小万对她做了个检查,一切正常,再加上她今天心情不错,便坐下来和她说说话。蔚然这才她知道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她出事的时候,碰巧洗手间的水龙头没关,屋里遭了水灾,波及到楼下的住户,楼下就冲上来摁门铃,摁门铃没动静,就开始砸门。可是砸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动静,他干脆去找物业开门,然后就发现她倒在客厅的地上,全身泡在水里,这才叫了救护车。

因为溺水窒息,从而引起的缺氧缺血性脑病,最终判定她为植物人。进医院的时候是人间四月芳菲尽,醒过来是金井梧桐秋叶黄的九月。

就是说蔚然的救命恩人是楼下的邻居。

蔚然苏醒后的第三天,她在上大学的表妹李佳琪来医院探病了,听小万说她植物人期间,来医院最多的人就是这位表妹了。

表妹大二课业多,没能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赶来,她买了一束粉色康乃馨放在床头,可惜蔚然闻不到花的香味。表妹对她说了一些近况,蔚然认真听着,可惜她不能对表妹说话。

蔚然将近半年时间卧病在床,浑身有些血流不畅,肌肉也得不到应有的营养,因此有些肌肉萎缩,各种活动功能都产生退化。肌肉、筋、肌健等各种组织都有退化。为了能下地行走,想个正常人一样,她必须要按照医生拟定的锻炼时间表锻炼身体。

首先要锻炼她的五官感知,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教她看图,听人说话,最后能跟着念出来这种过程。蔚然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磕磕绊绊口齿不清的念出一首唐诗《春晓》。

小万每天都在替她捏身上的肌肉,转她的胳膊,捏她的手指,伸展她的腿。总之恢复的过程很艰辛,直到能扶着小万下地行走,窗外的季节已经是白雪皑皑的冬至了。

她午睡后,看见桌上摆着一个白色的保温盒,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开它,里面紧挨紧的躺着无数个像金元宝的大饺子,看来是姑妈来过。

能下地行走后,她每天上午在病房内抓着墙边的不锈钢扶手走路,下午三点在小万的陪同下去复健中心锻炼,三个小时后再回病房,睡前阅读四页《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天天如此,从不间断,蔚然已经把这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书看了三遍了,窗外的那颗老槐树已经开始抽嫩芽了。

蔚然所在的医院是叫做京乔医院,她的主治医生叫景何,听小万说他是这家医院老板的儿子。不过她在意的是这个景何和那个荆和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就连名字都是同音。

景医生左手的无名指有戒痕,应该是结过婚的人,因为医生时常要清洗双手,所以工作时间有人会取下戒指,据她观察,景医生不像是个离婚的人,所以蔚然猜测他的婚姻生活应该挺美满的。

景医生一般都是隔天来给她做检查一下,他很有耐心,也很温柔,蔚然每次都盯着景医生看,把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

“你说,她是不是看上我了?”景医生在食堂一脸忧愁的问小万。

小万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我和她说,你是这家医院的太子爷,该不会是……”

“那你和她说我已经结婚三年了,已经是孩子的爹没?!”景医生有点怒了,他家那口子醋劲儿大,要是让她听见他的绯闻,他估计又要跪遥控器和睡地板了。

小万怯怯道:“……没有。”

景医生食之无味,端起餐盘丢到回收处,小万跟出来和他说:“蔚然应该不是喜欢你,我觉得她内心深处一定爱着一个人,对你也许只是病人对医生的那份感激,而你好像误会成她看上你了。”

景医生:“……”

四月,蔚然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了一年没住人的公寓。

出院前姑妈已经把这里打扫了一遍,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灰尘,细心的姑妈还把她的屋子做了改进,以便蔚然能在屋里驱动轮椅。为了她能继续在家做复健治疗,姑妈还给她请了个看护。

蔚然看到这些,一个人的偷偷躲起来哭,哭得很厉害。

以前她明明有姑妈和表妹这么关心她,她到底哪里觉得不好了,那时的她还真是幼稚的不懂事。

有天夜里,蔚然被门铃声吵醒,看护只是白天工作,夜晚都回去了。她坐上轮椅,驱到门口,扶着不锈钢柱子站起来,从猫眼看,是个一头乱发的年轻人。

蔚然没有开门,贴在门后问:“请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门口的年轻人愣了愣,说:“你家水管又漏水了。”

蔚然这才明白,门外站着的是她的救命恩人。

的确是蔚然家浴室的水管坏了,可是这大半夜的,水管工人来起码得天亮后才能来。

蔚然给楼下的邻居倒了一杯水,他说了句谢谢,修长的手指握住水杯仰面喝水。这位邻居穿着棉质的起居服,有点卷的头发乱糟糟的遮住眼睛,下巴线条有些削瘦,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看着他喝完水搁下水杯,蔚然才问:“一年前,是你救了我啊?”

邻居看了她一眼,清清淡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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