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女配-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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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脸上的笑渐渐淡了,闪烁着的星辰像是燃尽的油灯渐渐地熄灭了。
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她继续添油加醋道:“具体情况呢是这样的,四年前这幅身子只有十五岁,你大概知道那时都发生了什么吧。向岚因此事悲恸至极把自己关起来不吃不喝好些天,周围的人都很担心他,总需要有人去开导开导他吧。这么好记得机会,那时对于爱他连性命都可不要的蔚央怎可不趁虚而入?悲痛他的找不到合适的人发泄,于是这副身子送上门正好成就了他。我给你说,那天晚上啊雷电交加,那薄如蝉翼的衣裳顺着皮肤滑落在地上,然后……”
蔚然捡在这儿停下来看赵苻岩的反应,却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见她不说了,不以为然的掀了一下眉,不紧不慢道:“哦,没了么?我看时辰不早了,我也乏了,回去睡觉吧。”
毫不在意的反应让蔚然十分挫败,声情并茂的将以前的故事加以渲染甚至夸张,老赵同志你给点反应好不好,你不是最爱你的亡妻么?怎么说蔚央才是最像先皇后的人啊,按常理来说就算是没有喜欢上,那也是也绝不会让他人去染指的,因为男人都有着较强的占有欲,你没理由听到后毫无反应啊。
但是挫败归挫败,有点还是值得她开心的,这赵苻岩不把她当回事儿,也就说明她已经是没了利用价值。有时候被人需要是一种幸福,但是被人拿来做权利斗争的工具可就不美丽了。
她想起一件事,提脚追上赵苻岩的步伐:“啊对了,我不喜欢藏着掖着别人的事儿,有件关于你的事要告诉你。”
蔚然说的自然是前几天在街上见到孟姝瑶的事,赵苻岩听了后脚上的步子只是顿了一瞬,完全看不到欣喜地表情,她奇道:“你这是在故作镇静,还是这个消息对你来说根本没什么利用价值?”
赵苻岩倏地停下脚步,转首看着蔚然道:“在你心里,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有预谋的?”
发觉他的口气有点不对劲,隐约中带着点不明的情绪,她举双手赶忙撇清:“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虽然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他眯了眯眼,半晌道:“她在哪?”蔚然卡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孟姝瑶,她如实禀告,“前几天我见她进了郡守府的大门。”他敛下眉眼没说什么,转身步履如常。
第二日蔚然在客栈这条街的最西面的一家药铺里抓了几帖补药,拿回客栈差人熬煮,补益的汤药适合饭前用,所以她在房间忍了一个时辰没下楼,而赵苻岩也没来叫她去吃饭。
补药熬好后小二将其送到楼上蔚然门前,正巧遇上随后上楼的赵苻岩,他看见小二端着托盘内的大半碗黑乎乎的中药问:“碗里是什么?”
小二老实答道:“哦,回公子,是药。”
“……”谁不知道那是药,他该问那是什么药。
蔚然趴在窗框上看着远处发呆,房门推开她也没有注意,只是神游的看着开阔的远处。
赵苻岩看着静得如一幅画的背影也开始走神,不知不觉的他已经走到她身后,蔚然终于有了点察觉,转过头望着他。
她的眸是墨色的,眼神呆呆的,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触上她的面颊,指腹感受到她细致的皮肤,她垂眼沉着嗓子问:“怎么会知道我叫蔚然?”
晨风凉凉的沁人心脾,额前的发微微的浮动着,他的手印在她的额头,刘海被掀开,额头上有浅显可见的伤痕,他说:“哦,那个啊,秘密。”
秘密?八成也用了和行书一样的把式,她也不是愚蠢之极的白痴,心里也是清楚明白很。
蔚然看着他暧昧的说:“那现在,你是在做什么?”
他收了手,敛眉沉思了一瞬道:“这大概就是调戏了,对吧?”
蔚然浑身陡然无力,这老赵同志不仅喜欢恶趣味脸皮还很厚。她眼波流转了一番便从凳子上站起来,上下将赵苻岩打量了一遍,冷不防的贴近他,他浑身轻颤了一下,蔚然眼巴巴的望着他道:“长这么大都没人调戏我,今天可算遇到了识货的人了,请君好好怜惜啊。”说完还娇羞对他抛了几个媚眼儿,脑袋又在人家怀里蹭了几蹭。
明显感觉赵苻岩的抗拒,僵硬的抬手要抓住她的手臂,只是蔚然先他一步向后退了两步,她看着他沉沉的脸咬唇忍笑。
瞥见桌上有汤药和早点:“啊,这些都是你送来的吗?谢谢啊。”
蔚然扭头迈向桌子,表情得到释放,整个人裂开大嘴,笑得很开。
开玩笑,她大学可是住集体宿舍的,在各种黄段子的熏陶下脸皮变得巨厚无比。论脸皮厚,比猥琐,你一个含蓄又保守的古代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蔚然抱着汤药碗要喝,赵苻岩冒出来问:“你在喝什么药?”
有人说过喝中药不能一口一口的喝,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一定要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去,所以她咕咚咕咚的把一大碗汤药灌进肚子里,末了还打了一个带着腥苦草药味的嗝,那味道冲得蔚然眼泪哗啦的就涌了出来。
“前几天患了伤寒,今早去药房抓了几帖大补药补补身子。”赵苻岩拿出一张黑色的手帕递给她,蔚然接过手帕犹疑了一下,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问,“上面该不会有你擦过的鼻涕吧?”
赵苻岩:“……”
蔚然管不得那么多了,拿起拭泪,帕子有股淡淡的白檀香,突地就想起一句不知在哪里看见的一句词,不禁脱口道:“白衣点眉,发染檀香,对影成双。”蔚然对坐在她左手边的赵苻岩道,“我觉得像是在说你,意境虽美,却是很孤单落寞。”
赵苻岩斜眼看着她怅然道:“我不孤单,也不落寞,只是有点辛苦罢了。”
“辛苦?怎么讲?”蔚然追问道。
他淡然的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别问了,吃饭吧。口中还苦么,要不要去厨房要一碗甜汤?”
蔚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咦,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赵苻岩舀了一勺米粥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怎么,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啦,没听说过一句俗语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犹记得昨天她为他忙前忙后的累得要死,这位同志连眼皮都没抬一眼瞧瞧她呕心沥血的成果,现在竟然这么好心,她完全可以理解他此番行为动机不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此句甚好,不知是何人所言?”
“都说了是约定俗成的俗语,是华夏民族千百年留下来的精华。”
赵苻岩点头像是明白了,他将盛满粥饭的碗搁在蔚然跟前,好整以暇的问道:“你觉得,我像是奸盗之人么?”
蔚然也不客气,捧着碗喝了好几口粥,口中的草药的腥苦味淡了些,她舔唇双眼探究的直盯着他看:“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难说。”
“不知为无罪,但若是愚蠢就不可饶恕了。”
蔚然挑了一根咸菜,斜眼莫名的问:“在说谁呢?”说实话,他今天有点反常啊。
他说:“吾也。”
蔚然叼着一根儿咸菜很捧场的笑道:“是吗,呵呵,挺搞笑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所谓相处的那些点滴,都用一生来回忆。噗噗……情无视我抽风
嗷嗷嗷嗷,谢谢小蜜蜂的地雷,好惭愧啊~~么么哒各位妹纸~~
☆、27别闹了然然。
二十五、别闹了,然然。
河畔杨柳微漾,桃花灼灼,蔚然策着一匹白马从河畔踏尘而过。至前方一棵榕树下方才停下,她犹豫了一下翻下马背,一个身着墨兰长袍的男子从一片阴影中走了出来。
“找我做什么?”
他的头上不在带着遮面的斗篷,瑕玉的面庞在午后阳光下映衬下就如一块儿精雕细琢的冰凉的美玉,可谓是倾城绝美之色,看的蔚然整个人呆住了。现实总是比记忆来的有冲击力。
向岚手中执着一管玉笛,转眼间他用玉笛的另一端抵上蔚然的下巴,迫使她仰面看着他。
很不喜欢这种轻佻的动作,她偏过脸躲开玉笛不耐道:“找我做什么,请直说。”
周围开满了蓝色的鸢尾,花草之地蔓延在绵绵的远方,丛中栽种着一株株娇艳的粉色桃花,春风中夹杂沁脾的芬芳。
“孤说了,你就会去做吗?”他今日说话的方式不再是以往的森冷,是一种令人难以揣摩,听不出情绪的口吻。
蔚然心里虽然惧怕,表面确是昂首不屈道:“伤天害理必然不会做,纵使你拿鬼芨也不能在威胁我了。”
向岚收了玉笛,唇角勾出一抹惑人的笑,忽的身轻如燕的跃上蔚然身后的马背,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身子就被向岚一把大力扯上马背。蔚然本能的要去抱马脖子,却被向岚有力的手臂带入怀中,他在她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警告道:“老实点,不然把你扔下去。”
蔚然完全相信他会这么做,混身因害怕而颤的厉害,她紧绷着全身的肌肉,紧闭着双眼,任凭颠簸,任凭向岚这么勒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蔚然头已经昏昏沉沉的了,向岚勒停马,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扔下马,‘啪’的一声,她摔在了开满蓝色鸢尾的花丛中。
向岚翻身下马,走到她跟前,伟岸的身躯挡住刺目的阳光。
她半躺在草丛中仰头望着他,嘴角浮出恬淡的笑:“阿岚哥哥。”
向岚身形一滞,握住玉笛的左手指关节渐渐泛白。
蔚然干脆躺在草地上:“要是还有选择的话,我宁愿什么都记不起来。以前的我真的是坏透了,我伤透了最疼爱我的怀赢姐姐和阿岚哥哥的心。”说着眼眶温热的泪流了出来,“爱真是一个可怕名词,爱到殊途,爱到变质,爱到生死两茫茫。”
虽然那些事情不是她做的,但天下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就是她霸占蔚央身体所要付出的代价。
她被向岚扔下来摔得不轻,先着地的左手臂像是折断了,痛的已经没了知觉,再加上愧疚低落的心境,她闭眼哭的脑袋发晕。
那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怀赢牵着一匹马,顺着马儿的毛,温和的问当时只有十二岁的蔚央:“蔚蔚,想不想骑马?”
她睁着大眼睛兴致勃勃的问:“怀赢姐姐,骑马好玩吗?”
怀赢盈盈笑道:“当然啦,跟姐姐去学骑马吧。”
她小心翼翼的问:“那,阿岚哥哥会来和我们一起玩么?”
怀赢抿唇无奈道:“阿岚被王后娘娘抓进王宫了,说是要给他相一个家世相貌匹配的女子,他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了,王后娘娘准备为他纳妃呢。”
“纳妃,是什么?”向岚和怀赢都是颇有学识修养的人,可即是这样她仍是没学到他们的分毫,她有点沮丧,怀赢却对她说,“女子无才便为德,蔚蔚是一个很有道德品行之人呢。”
她一直都很信赖她,一直都是。
“就是给阿岚找妻子,给他生孩子,打理家务是的女子啊。”她突然捧着脸忧愁道,“要是这样他就得顾着他的美娇娘,不能和我们玩耍了。”
那么年轻的她却听懂了,不同于怀赢的小忧愁,她是一种阴郁。
“好啦,阿岚哥哥不在,以后就由怀赢姐姐陪着蔚蔚,好不好?”怀赢是一个笑起来容易感染周身的美丽的女子,不仅她喜欢,她发现向岚也很喜欢。
他看着怀赢会走神,会傻笑,会皱眉,会怅然的叹气……
一字不识的她竟看出了向岚对怀赢有着不寻常的感情,发觉窥探到对于她来说是惊天的秘密,她那颗年轻心越发的阴郁起来,时常一人躲在阴暗角落一下接一下的拔扯着地上那些碍眼的杂草,真的很碍眼。
嫉妒的种子从那时开始无心的种下,等待着邪恶的浇灌,慢慢的萌芽。
良久,耳边静的出奇,睁眼蔚然的视线模糊的像是瞎了一样。
“向岚……姬岚殿下……阿岚哥哥……公子……”她试着喊了几声,回答她的确是一个淡漠的熟悉男音,“你睡糊涂了么,是我。”
蔚然哭得太狠了,当真就如瞎子一样,她右手一捞就抓住一个人不太确定道:“赵苻岩?”
赵苻岩看着蔚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沉吟片刻道:“是我。”
蔚然觉得眼珠子像是被咸咸的眼泪给泡烂了似的,什么都看不清,她只能用嗅觉和听觉来辨别:“我左手好像折了,拜托你带我回去找大夫。”
赵苻岩探上她的额头:“说什么胡话,是不是发烧了,怎么一直在哭,做噩梦了?”
蔚然怔了怔,下意识的去挪动手臂,除了有点痛之外并没有骨折。
难道是做梦了?不可能啊,她手臂这么痛怎么解释?这不可能是幻觉性精神疼痛,而是真实的切肤之痛。
“我们在哪,不,你在哪找到我的?”明显这里是他们住的客栈。
赵苻岩沉吟一瞬道:“城外的兰坪坡。”
那不是梦,果然,还是见到了向岚啊。
她坐起身,垂着头低落道:“我就是蔚央,蔚央就是我,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我终究是逃不开属于蔚央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