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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太后有喜-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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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今日也没有本宫这个太后,更没有稷儿这个大王呀!”我甚为感慨的说着,根本就无视他们方才那一唱一和的言语。说完,刻意扫视了眼席上几人。只见樗里疾不自在的抽搐了下嘴角,但很快就用笑容掩饰住了不悦。

嬴稷忙不迭的接茬说:“正是,魏将军居功至伟,区区一个大良造委实是委屈了,不知母后有何主意。”

樗里疾见我母子二人往来之间的言语,似乎惴度出了我们的用意,忙自在我开口之前抢言道:“老夫亦是认为魏将军是个人才,区区大良造实难令其无有所发挥才能的余地。不若,令魏将军去守卫我秦国的大门——函谷关。老夫相信,有魏将军在,函谷关可高枕无忧。”

我嗤笑了声,樗里疾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谁不知道他在打的什么主意,函谷关本来就是易守难攻,别说是神勇如魏冉,就是奚祁也能守的住,他这分明就是想着借机削弱我的势力。

我欠了欠身,掩在宽袖下的手往膝跪上揉了揉,椅身往后靠了靠。我说:“函谷关虽说是我秦国门户,但其三面天险之势又何需魏将军看守,依本宫看,相爷身边的公子就绰绰有余了。”外人信不过,他儿子他总该放心了吧!想调走我的人,我要是调走你儿子,看你掉不掉肉。

经我这一说,几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了一直默默地坐在樗里疾身边的奚祁。被我们这一看去,奚祁显然有些无措,忙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好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呆呆的样子甚让人觉得可爱的紧。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又迅速的转向他处,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这个太后跟那个内侍南西西有些相似,但看他的表现,应该没有太过在意才是。

而这一场宴席,俨然成了我跟樗里疾的战场,他人甚至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就见我二人暗潮汹涌的你来我往着。



樗里疾朝我抱手一拜,说:“老夫多谢太后惦记,犬子乃一介儒生,不谙兵法谋略,函谷重关不可儿戏。”

“诶,相爷过谦了。”我摆了摆手,同其虚与委蛇着,“左相文治武功乃是这一辈中的佼佼者,不若指派左相去守卫函谷关,奚祁跟在左相身边正好可以学习一二,如此安排岂不妙哉。”我这一语说出,顺带着波及到了甘茂。

这回不待樗里疾说什么,嬴稷倒先开口了,“母后,这如何使得。哪有令相去守关的道理,不妥不妥。”

我自然知道不妥,我只不过是说说,吓唬吓唬樗里疾他们而已。我说:“大王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也应该明白魏将军不能离开咸阳。”顺路,我又将话题给绕了回来。

嬴稷点头应和着,“那是自然,朝中不乏有能征善战的将领,二位爱卿决计不能离开咸阳,函谷关有冯老将军守着绝对可以令人放心。眼下最重要的是,右相一位虚空时久,儿臣一时之间倒是拿不定主意,母后以为如何?”

嬴稷这孩子最大的好处就是,每每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都会先跟我这个亲妈商量,樗里疾除了从旁围观外,所提的意见多半仅供参考,决计成不了最后的定论。

我看着嬴稷,旁敲侧击着说:“大司徒同大司空皆是由二相所提,这大司马的人选大王决计要用何人。”

嬴稷犯了难,这事儿樗里疾不止跟他讨论过一次两次,但二人终因意见不合就一直拖着未定,如今我再给扯出来,倒是志在必得。

我见嬴稷一时之间难以抉择,这便又替他拿起主意来。我说:“时年跟随在相爷身边的庞将军如何,本宫常听闻他在相爷麾下屡建奇功,其神勇尤如早年的相爷,若将大司马一职交由他,大王觉得如何。”

嬴稷不甚喜悦的皱起了眉头,重复着我的话,“庞宠……”我自知嬴稷不待见樗里疾手下这员猛将,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我没去打听,但每当樗里疾在嬴稷面前提起这个人的时候,嬴稷总会很不快乐,甚至很生气。所以我这样说,自是料定了嬴稷不会采纳我的意见。

樗里疾正待谦逊几句的时候,嬴稷已有了他的主意。嬴稷想也不想的说:“魏冉魏将军早些年效命于惠文王的时候就颇为受用,若非在武王时期遭遇冷待,如今鲜许早已是位列三公。所以,寡人决定,任命魏将军为大司马,不知太后、诸位意下如何。”嬴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着他明显的强势。我一时不察,只觉得他有间歇性强势综合症,但多半的时候还是属于颓弱群体。

我虚伪了几句客套话,其实早就等着他这样说了。倒是樗里疾,本来是想带着儿子来现眼,这下可好,变成了带着儿子来出丑。那张老脸极具戏剧性的扭曲再扭曲,一副欲掀桌的冲动油然现于面上,但他最终都给忍了下来。

樗里疾甚是客气的说道:“魏将军年轻有为,又曾力保大王顺力登位,且不论其他,大王都应论功行赏。大司马之位,魏将军受之无愧。”

我想他得在心里怎么捶呀,大司马一旦失手,相位还不就等同于附属品。亏他前时一直惦记着相位,只是万万没想到,我这退一步绕指一揉,却将局势完全反转来。别以为我们还尊你一声相爷就还拿自己当国家领导人来看待。

我甚是得意的轻笑了声,却不料奚祁正盯着我不眨,被我这一看去,他又立马收回了注视了目光,微低了低头,将视线落在案上的酒樽。我还在琢磨着什么,嬴稷就叫住了我。

“母后,既然相爷也无意见,儿臣明日就在朝上公布此事,往后魏将军,哦不,大司马就同朝议事,并且暂代右相一职。”嬴稷这口改的真是快,想来这板上钉钉的事是怎么也改变不了了。

我未再矫情什么,遂点头允了他。



翌日,朝会上并阻碍的将昨晚内定的事公布了出去,朝上无了樗里疾这只领军人物,甘茂一人孤掌难鸣。毕竟一个羁臣能够爬上相位,得令多少人羡慕、多少人嫉妒、甚至是多少人恨呀!所以他虽为左相,却不甚有号召力。

等事情尘埃落定后,我也准备好了一切带着肉球去会他的老爸。只是要离开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是有些不舍。

马车从咸阳城的主干道上驰过,透过不时扬起帘子,依稀的还可以看到往后逝去的景物。蓦然间,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伫立在街边的摊位前,身侧站着一位眉目清秀的白面小生,乍看之下却是奚祁跟凰姬。

突然间好想叫住奚祁,我甚至还没告诉他我要离开咸阳一阵的事儿,不知道他会不会想我?

但我终究是没叫出口,随着马车渐行渐远,那抹伫立在街边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而出了城,孩子他老爸正在不远处的骊宫等着我……我不禁伸手轻抚着小腹,我甚至已经开始期待着他的到来,他会像我,还是像夷呢?

作者有话要说:

33

33、第三三回 。。。

一路且行且止,虽无阻滞,但也比上回来的时候耗时多了二日。一来是深秋雾厚霜重,白天短了,夜里长了,阿裳顾及到我现在正是怀孕初期,一切的一切更是细致到了指甲缝。每天太阳升起后才来唤我,太阳还未完全落山就令停了车队,一路之上倒也没让我觉得有何不适,加之两名宫医随侍在侧,我这个准妈妈愈发像只国宝了。

有时我都不禁要想,在这高规格的享受下,哪日我若是离开了,又或是没了这个身份了,那又该怎样?我会否无法适应呢?

当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骊宫时,正好日落。我却没能像上次那样在宫门前看来夷来相迎,这不禁要让我猜测他是不是还没到,又或是路上耽搁了。

阿裳小心翼翼地扶着我从车厢内出来,太阳一下山,天地之间很快就被一层灰色镀上。宫里宫外的都会在太阳下山前那一刻将宫灯悉数点上。所以,当我看着眼前的骊宫,它已经蒙在了一层清浅的黄澄色中,加之朱红色的墙漆,愈发的显示着宫殿的庄严与不凡。

阿裳细心地为我把斗蓬的帽子掀起罩在了头上,再绕手拢了拢我身前微微敞开的斗蓬,然后才再扶着我往宫内走去。

不似初次来那般,这回我们进了宫便就径直着往居住的宫殿行去。待越过重重宫门,很快就来到了我之前跟夷居住的宫殿。这里甚至跟上回来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区别,恍似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一样。一晃眼甚至还可以看到些许昨日的影子。



宫内早已点起了取暖所需的炭炉,分别着摆放在几个角落,令整个殿阁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暖意。阿裳边替我解下斗蓬边问:“太后,您是先歇息一会儿,还是先进食。奴见您下午就没什么胃口,可是身子不适。奴去请宫医来给您瞧瞧可好。”她这一通叨叨倒是越发的像老妈子。我摆了摆手,斜斜倚身躺进绒毯铺就的软榻上,眨了眨眼。我说:“不用了,宫医不是说了,这是自然反应,过阵子就好了。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戎王来了没有。”这说话间,我已经忍不住掩唇打了个呵欠。

芈八子这身子骨当真是娇弱的紧,真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生的嬴稷,这都已经是第二胎了,身子还是一样的吃不消。不仅嗜睡、呕吐,而且还愈发的挑食了。所有能出现在孕妇身上的不良反应都能在我身上看到一二,吃食的口胃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真不知道到时候会生下一个什么样的孩子来。这才刚开始,就这样的折腾人,以后还了得。

阿裳一出去,顿时又安静了下来。我蜷缩起身子,不是因为冷,只是习惯了。偏头看向窗外,山上的景致已尽凋零,想来夏末时没能好好的去游览,再想去就该是生产之后的事了。眯了眯眼,又觉倦意袭来,不禁轻阖上眼睑准备浅寐一会儿,等阿裳回来了再说。

意识渐去的时候,突觉身子腾了空,我不自觉的叮咛了声,掀起眼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囚在夷的怀抱中。他低眼看来,唇角勾起一抹笑,低声说:“把你吵醒了。”这副德性,足足可以掐死好几个女人的温柔。

我甚感甜蜜地笑了笑,绕手环住夷的脖子,将头往他的颈窝埋了埋,声音却是轻浅了许多,“我没想睡,就自己睡着了,你快将我唤醒吧!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夷……”最后,连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只是依稀听到夷再次哑然失笑的声音依然萦绕在耳畔,而我的意识却彻底的模糊了。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我这一觉反反复复的醒来睡去,倒是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晌午。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当我睁开的眼的时候却发现夷还在身侧,揽着我轻拥在怀,不知是梦是醒。我动了动,他立马睁了眼,偏首看向我,询了声:“醒了。”我突然觉得他这温柔的令人发指,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我快有点吃不消了。

‘嗯’我应了声,却依旧半伏在他身上不愿动弹,这样的温存,实属罕见,我得多懒一会儿才是。

可懒了没一会儿,我自己躺不住了,抬头问去:“你一直陪我到现在么。”若真是,那得是一件多么令我难以想像的事。

夷笑着,揉在我肩上的手轻轻的摩挲着,低头就往我的唇上吮了口,“你现在睡觉是越发的没了规矩,若大一张缛被都没能将你盖住,我若是不待在你身边,真不知道你会不会把自己弄病了。”如是说着,他又细心地拉了拉滑落的被角。

我往上蹭了蹭,伏在他胸口平视着他。我说:“我以前怎么都不见这般的关心我,是不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就格外的小心了,说到底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对不对。”我指着他的鼻子,一副打翻了醋坛子模样难掩。

夷撇了撇唇角,轻缓地将我翻了个身,这若搁在以往,决计没有的举动,更别提俯身相望的时候没有给我的身子带来半点压力。他亲了亲我的唇瓣,才说:“以往你也不稀罕我待在你身边,如今你这无法无天的眠态,我就是将你抬去卖了,你也无感无知。”

我抿了轻抖的唇角,他这言外之意就是,我现在睡如死猪,雷打不动。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我甚至有恃无恐地伸手揽上夷的肩头,往下一拉,主动献上了殷勤。

夷所有将欲脱口而出的话都被淹没在了我的热情之下,起初他还犹豫着是否该与我继续温存一二。触手在我脸颊上轻轻的揉着,说话的声音明显变了调调,眉头轻拧,似在隐忍着莫大的煎熬。夷说:“不许再闹了。”他这话说的甚是忧伤,我甚至都感觉到了抵在身下悄然举起的僵硬。

我亦皱起了眉头,眼巴巴的看着夷,说:“我想你了。”将近两个月独守空房,说不想他那是假的。冷不伶仃的分开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是有点适应不过来,有时候我甚至还在梦里梦到与夷一起交融温存,这几年来,我已经对他越发的依赖了。

夷仍旧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他说:“我怕伤了你。”听,这声音,分明就是濒临崩溃之前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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