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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杏林烟暖-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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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骤然响起枯叶碎裂的声响,西陵霏盈盈转头,看向了那个新月下的清矍淡影,面上露出了难得的温婉神韵。天青色的宽袍,墨色的长发用玉冠高高束起,一如初见时那般,带着淡淡的孤傲与不羁。

舒景恒芦花中那抹淡紫的清影,春寒一般料峭的眉眼中忽然流泻出璀璨流光。双臂大开,天青色的云靴踏过了大片的芦花,紧紧地拥住了眼前人影。温雅低迷的嗓音似是叹息,“阿霏,我想你。”

西陵霏把头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景恒,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微微顿了一顿,“你要做父亲了。”温暖的气息轻轻呵在舒景恒的耳畔,蚀骨的温柔。

“哦,是么?”舒景恒面无表情,语气冰冷的冻人,“我很开心。”

鼻尖有血的气息,越来越浓郁,呛得人睁不开眼。西陵霏退了半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小腹上滴着血的尖刀,一双秋水般的眸中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舒景恒。见着他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握着刀柄的右手,那上面蜿蜒着一道刺目的血痕。原本惊诧的眼神随着缓缓松开的手臂而逐渐变得冰冷。

她原本是一个寂寞而孤独的女子,直到遇到里了他,她的生命似乎才开始绚丽起来。这样的女子要么不爱,要么就全心全意死心塌地,选择了舒景恒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成了她的全部。现在她的全部却在她的腹部深深的刺了一刀,她不觉得疼,只是觉得冷,彻骨的寒。

“为什么?”她还是想问一句,有时候女人总是喜欢这般执迷不悟,什么事情都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尘音镜在哪里?”舒景恒却只是缓缓吐出这样一句话。

忽然西陵霏像是明白了什么,“我真傻,如何就信了你了,你不过是和他们一样,没有了尘音镜,你如何会娶我?”薛蓝田从未听过这样令人心痛的话,她想,这个女子一定是绝望到了极致。

西陵霏的双眼忽然漫上了一片血红,声音冰冷得让人浑身一凛,“你想要尘音镜?它在这里儿呢。”

晚风戚然,一双染血的素手握着菱花镜,鲜血沁入铜镜诡秘繁复的纹理中,映着昏沉月色。西陵霏眼神中漫出凌厉杀机,嘴中喃喃地念着什么,周围汇来越来越多的赤蝶,把她包裹其中,飞旋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半边天际都染上了一层幽暗红芒。最后的光景里,汹涌的赤蝶向着舒景恒的方向席卷而去。梦境到此处戛然而止,浓墨般的夜色散开,露出了朗朗白日。薛蓝田却似乎依旧沉浸在西陵霏的梦中,没有觉醒。她没有想到梦境的最后竟会是这个样子。

生死纵横,横绝沧海,人性有时很脆弱,有时又狠绝得触目惊心。

历史上的记载却是这个样子,熙和元年九月,淮阴侯平流民乱,班师途经沧浪川,忽天降异象。翌日抵淮阴,忽传其宠妃西陵氏小产,侯痛苦万分,寻天下名医,虽救其性命却神智未复,人曰,天妒。

天妒,确实是天妒,彼时西陵霏已然怀胎三月,胎儿已经初初成了形。这样的打击谁能受得了。只是薛蓝田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下手的会是舒景恒。后来她相通了,因为还有一段记载是这样的,在西陵霏疯掉的同一天,舒景恒同父异母的弟弟舒景荣暴病身亡。如何会这样巧,解释只有一个,那日刺向西陵霏的并不是舒景恒。至于为什么扮成舒景恒的相貌自然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更好接近西陵霏,第二个,就是让他们夫妻分崩离析。这一招算得狠,可是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西陵霏的实力,最后自作自受,平白把命给算丢了。这舒景荣确实可恶,可是也可怜。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三十八章 淮阴 浮生赋之抉择

第三十八章 淮阴 浮生赋之抉择

幻境散去后,刺目的天光兜头洒下,薛蓝田怔忪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在梦境中春去秋来几月沧桑,回到现实不过是一个对时的辰光幻影。世间之事不过片羽浮光,到头开梦耶,非耶统统说不清楚。现如今她看到了故事的全部,忽然感到一股无力,他们都没有错,错的不过是天意弄人。不,这已经不是天意,而是人祸。只是那祸源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遗祸却仍旧害人不浅。

现在看来,西陵霏的记忆始终停留在舒景恒把刀锋刺入她腹部的那一刹那,虽然那不是他,但是在梦中却那么真实。薛蓝田不知道一个人如何能把另一个人扮得如此天衣无缝,竟能让他深爱的人都辨认不出。一个人的相貌虽然会改变,可是他的味道却是不会改变的,亲近的人不会分辨不出。虽然已经知道了西陵霏的症结所在,但是仍然有许多的事情薛蓝田没有弄明白。

“在想什么呢?”舒少白淡淡地看过来。

薛蓝田却收起了往日里没心没肺的模样,一双翦翦双瞳看着昏睡在朱槿树旁的西陵霏,露出淡淡的悲戚来,“我在想,一个人就算再糊涂也不会错认爱人的模样,西陵霏那般聪明,如何就把舒景荣当成了舒景恒呢?”

“原来我不知道,现在看来,应该是司空破捣的鬼。”舒少白微微皱着眉淡淡地说道。

薛蓝田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了那个骑着青驴的神秘青衫客。“你是说他用了秘术?”

舒景恒微微点了点头。

“但是同为秘术士难道看不出么?”薛蓝田微微蹙了眉头。

“若是看到了亲近的人,哪里会有提防呢?”舒少白微微叹了一口气。

是啊,薛蓝田想,若是有人装扮成舒少白的模样向她拥来,她一定半分理智都不剩了。西陵霏虽然强大,不过仍然是个女子,尤其是陷入爱恋中的女子。想到这儿,不禁叹了叹,“一个男子若是真的喜欢一个女子,就应该把她带在身边。我想,若是西陵霏一直陪在舒景恒身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舒少白勾了勾唇角,温温地看过来,“你们女孩子就爱这般想。战场上凶险万分,那个男人会让心爱的人冒半分险?”

薛蓝田幽幽一叹,“可是除了自己,还有谁能把她照顾的更加周呢?”

舒少白微微一怔,看向她,若有所思。

“那个司空破很厉害么?”薛蓝田转头问道。

舒少白淡淡道,“司空破是司空家的传人,主要修习的就是摄魂术。简单说就是,可以把一个人幻化成另一个人。”

“那不是和易容术一样?”薛蓝田挑了挑眉梢。

“易容术只是变换了相貌,而摄魂可以把一个人的习惯,气息,动作全都变得和另一个一模一样。”舒少白继续道。

“这么神?那不是和克隆一样?”薛蓝田脱口而出。

“克隆?”舒少白皱了皱眉。

薛蓝田咂了咂舌,以后可要管住自己的嘴了。于是忙转换了话题。“那这样的话,那个叫司空破的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扮作皇帝也不会有人怀疑了。”

“这种秘术虽然好处多,但是对自身的反噬也是十分巨大的,所以一般不到不得已之时不会轻易使出。”舒少白缓缓道。

“那舒景荣一定给了他许多好处,可惜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西陵霏的厉害,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薛蓝田轻轻摇了摇头。

“我看未必。”舒少白淡淡道,薛蓝田疑惑地看着他,“司空破当然知道西陵霏的厉害。”

薛蓝田忽然感到一阵恶寒。“你是说?”

“这后面一定另有主谋。”舒少白微微舒展的眉头再次皱起。

薛蓝田浑身一凛,她想到的是——舒景恒。

舒少白似是知道了她的想法,淡淡道,“不会是景恒。”

薛蓝田微微舒了一口气,“那会是谁?”

舒少白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时隔五年,若是要追查恐怕也已经晚了吧。不过七大世家之间也一直有暗斗,说不定舒景荣也是一枚棋子。”

现在事情似乎已经露出了端倪,但是事实上却是陷入了更深的迷津。那些人的目标到底是舒景恒还是西陵霏,或是根本就是两股势力一同盯上了这一对夫妻。爱默生说过万事万物皆为谜团,而解开一个谜的关键是另一个谜。看来这终究注定是这一对恋人的劫数了。

不过现下里当务之急就是帮助西陵霏恢复神识,从梦境中醒来。那么是让她忘记,还是让她明白?又是一个抉择。

薛蓝田看着昏睡着的西陵霏,鸦翼般的睫毛遮住了微阖的细长眉眼,天光照在她白瓷一般莹净的额头,泛着婴儿般的光辉。有时候欺骗是美好的,但是所有的谎言都会有失效的那一天。虽然残忍,她想,每个人还是想要活得清楚明白。

“小白,带我去找舒景恒。”薛蓝田的目光中带着一抹逼人英气。

舒少白看着她的眼,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走出庭院的时候,薛蓝田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说这里有个结界。又是怎么回事?”

舒少白微叹了一口气,“那时西陵霏疯了,景恒怕她伤人,于是找到沧溟在这里设下了一个结界。”

“沧溟?你是说沧溟家的传人?”薛蓝田更是一惊。现如今七大世家的传人一一浮出水面,若是算上她自己的话,已经有四个人卷入这件事中。

舒少白点点头,却似乎没有察觉她眉眼间的一抹忧色。

此时刚过正午,舒景恒在书房办公完毕,刚刚要推门而去,恰在门口遇到了来寻他的薛蓝田二人。知道二人是刚刚从西陵霏的院子里出来,原本凝愁的幽黑双瞳忽然迸出一丝光亮来。“如何?”

薛蓝田轻轻摇了摇头,舒景恒眼中微弱的光芒忽然黯淡了下去。却听她说,“现下里有两条路,只是不知侯爷当如何抉择。”

舒景恒眼中骤然放出夺目光芒。“弟妹说的是真的?”

薛蓝田面目凝重地点了点头,“第一种方法是叫她忘记过去的一切,你们夫妻二人可以重新来过。另一种方法就是叫她彻底清醒过来。”

“如何让她忘记?”果然,舒景恒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

“若是要她遗忘,曾经在翻一本奇药录时其中记载,有一种药叫“梦中醉”,喝下后便可让人忘掉一切痛心伤情之事。不过此药只存在与传说中,但是既然有记载,以淮阴侯的能力,若是想找还是能找得到的。但是,就我个人而言还是希望夫人能真正的醒过来。”薛蓝田想西陵霏明白一直以来她都恨错了人。虽然记得要比忘记痛苦,但是她不希望他们夫妇二人的余生都生活在谎言中。

舒景恒沉思良久,方才迟疑着开口,“若是叫阿霏醒来,弟妹有几成把握。”

薛蓝田用心想了想,“针药并用的话,或许有七成把握。”

忽然,猝不及防地舒景恒向着薛蓝田深深一礼,“那就辛苦弟妹了。”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三十九章 淮阴 浮生赋之月中天

第三十九章 淮阴 浮生赋之月中天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万籁寂肃的时分。落花汀中却是青灯长明,一盏青铜长信宫摆在案头,灯身刻成并蒂莲花的模样,灯芯燃着昏黄光晕,照着案头的一抹剪影。黄花梨木的宽大桌案上摆满了薛蓝田从书房中搜罗来的医书:《颐生微论》、《本草通玄》、《素女脉决》《灵台秘典》???淮阴侯府中的医书收藏甚丰,竟和当年郁府的琅嬛阁不分伯仲,想来这些年为了西陵霏的病,没少费心思。

薛蓝田一手支颐,一手泛着书页。一卷卷医书层层叠叠,好些的书页已经泛了黄。屋中香炉中燃起椒木袅娜的香气,灯火迷离,薛蓝田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伸了个懒腰,继续埋头苦读。

案上还有前几个舒景恒请来的老御医开的方药。薛蓝田拿着纸页深锁着眉头。离魂证,《怪证奇疾方》中记载,肝虚邪袭,魂不归舍,病名离魂。前几位老御医的辩证没错,再看手中方剂,人参、龙齿、赤茯神各-钱,水一盏,煎半盏,调飞朱砂—钱。镇静安神,益气宁心,本应奏效,可是在西陵霏身上却起不到半分效果。那么又该如何医治呢?今天白日里已经夸下了海口,七分把握,可是她自己心里确实在没有底。

正愁眉不展之间却听到“啪”的一声,书页被人合上。薛蓝田被吓了一跳,抬眼看向舒少白,“干嘛又吓我”

“都这个时辰了,还不睡觉。”舒少白微微蹙了眉头,眼中带着淡淡的威胁意味。

薛蓝田两手捧着头,“你以为我不想睡啊,看书看得头都大了。翻了这么多书还没找到最适宜的方法,早知道就不夸下海口了。”

舒少白眼中挑起一抹促狭,“看你今日里信誓旦旦的,以为你成竹在胸,哪想你???”

薛蓝田两手扒着下眼睑,一脸悲壮,“人家是因为没看到这些老御医的方子,谁知道居然都没效果啊。”

舒少白看着她的鬼脸无奈地笑了笑,“还好你说只有七成把握,今日就至此,若想看明日再看也不迟。”

“不行,这么多书不抓紧,哪能看完。咱们的时间已经耽搁够多了,万一赶不上寿宴,我倒没什么,倒是你,我怕坏了你的大事。”薛蓝田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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