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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霸皇夺爱-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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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重重一沉。

“公主,我们快去更衣,别耽搁了时间。”

裁冰也不管主仆之分,拉了子霏就往回走。

“裁冰,这件衣服太艳丽了。”

“不挑艳点儿的,你这张脸如何见得人?要不,你抹点胭脂?”

“不要。”

这张脸,即使不见脂粉,已是倾国倾城,媚惑人心,若真点上……她可不想自寻死路。

此去兰贵妃那里,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人!

长长的廊庑,延向前方宏隆庞拓的殿阁,每走一步,心便又沉一分。

行过那曾误撞的园子的碎石小道入口,子霏凝重的面容,更添一分愁绪。

刚一拐弯,便看到殿门口走进一个纤细的身影,那人头上依然坠着红榴石步摇。

果然,刚跨进门,便听到内室传来一串娇笑声。

秋婕正坐在兰贵妃右手边的软榻上,小几上放着一套白玉盒子,被揭开的盖子下,霍然是红胭粉脂。

传言果然不假,秋婕已经开始努力讨好未来婆婆了吧!

向兰贵妃请安,还需向从三品公主请安。

总之,这殿里的人,她西夏子霏也不比奴婢太监高人一等。

特别是现在已经失去庇护她的人,她并不是掬兰殿的人,她只是暂时的一位寄居者罢。

秋婕骄傲地看着子霏,眼底划过轻鄙,直让子霏半降着身子好半晌,才声称她声音太小没听到,说的对不起如同施舍乞丐。

子霏优雅起身,拂袍坐下。

秋婕一见,愈发掩不住面上的憎意,和深深的妒嫉。

即使向人屈膝,她也毫无卑降之态。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从容大方,尊贵娴柔。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擒着一抹淡然笑容,浅浅地,若有似无,让人多瞧上几眼,便忍不住想抚去那眸底的轻愁。

兰贵妃见着两丫头较劲,也未出声。无疑,子霏的表现也让她生出几分佩服。

宠辱不惊,这是在皇家为妃为后必需遵守的第一要则。

这一点上,子霏做得自然比秋婕好。

虚应完后,兰贵妃才说了正事。

索绮儿流产后,兰贵妃率先去探望过媳妇。最近内务府又送来过冬的补给,其中有些适于气血多丧的人补用。她不便再出宫,便要子霏代为送去。恰巧秋婕来请安,还自告奋勇要去看看四嫂。于是兰贵妃决定让她们俩人一起去谨麒王府送礼慰问。

两辆华丽的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宫道上。

行在后的马车里,裁冰撩起帘子看看,又放下,转头朝子霏笑道。

“公主啊,这下你该开心了。咱们终于有机会出宫了。”

子霏半倚在靠枕上,挑指看了看车窗外。

秋长风急,天色融在一片灰蒙中,并非好天气,且出了宫也不能胡乱走动,还要去面对那个看不起自己的男人。

勾勾唇,“是呀!终于飞出牢笼了。”

又岂知,真正的牢笼,就是脱掉这一身的繁缛华饰,换给她一双翅膀,也不一定逃得掉。

斗转星移,物事人非呵!

太监打帘,扶着娇客们下了车。

两位公主同时光临一向女宾甚少的谨麒王府,府内的人莫名地多了几分兴奋,一行问候接待都尤显殷情。

秋婕自从左,先行三步,故意拉出尊卑之势。

多年服侍皇贵的下人们自然明白两位公主的份量,对着子霏的态度已不若南巡前殷情恳切了。

子霏笑容不减,如往常一般,谦逊有礼,从不拿那些人当奴婢看。

所以,在秋婕故意拉开距离时,从旁的小侍们也紧护着子霏,给她行便。

进到大堂,堂内已经有许多人在。

秋婕率先上前施礼问安,礼数一样不缺。

子霏待秋婕行完礼后,再上前问安,大眼微微瞥了一眼座上的人,便福了身,退到一边。

殿上的人,皆着常服,她只认出几位常同梓祯出入的官员。还有一位坐在梓祯旁边的中年男子,两鬓已斑白。也许正是他的那位战功赫的舅父吧!

场面话,都给秋婕说完了。

子霏静静地坐在一边,只希望这场见面礼越快结束越好。

☆、醒爱2

醒爱2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秋婕的口才变得这么好。

满堂子就她一人说得兴高采烈,那些大臣或笑或附和几句,都显得有些言不由衷。

唉,她从宫中带了几位晓桐最喜欢吃的点心,再让秋婕这么叽歪个不停,冷了便要重新热过,味道不爽了。

正在这时,堂外又是一阵靴声。

她抬起头看过去,便见一道石青色薄影投进眼底,颀俊清拓的人落袍踏进大堂,步覆沉稳,容色清定,行至梓祯面前,微微晗首行礼,应声坐下,正对着她们这一方。

秋婕一见,立时羞涩了面容,小鸡似地嘴终于停了叫声。

她朝他微微一笑,行了一个点头礼。明亮的杏眸一触她时,先是一怔,遂点点头,没有笑容,别过了眼直看向座上尊者。

“秋婕,子霏,你们将娘娘赐的东西直接送去西厢,陪绮儿聊聊解解忧。”

“是,四哥。”

秋婕应得可爽快,临离开一脚,还直接问梓炀,晚膳时是否也将留在王府用。梓炀回绝说有事要忙,片刻便会离开。虽有些失望,仍丢给梓炀一抹娇笑才离开。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杏眸睁大,似乎欲言又止。

心中一恸,她垂眸转身,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她在逃什么?

紧握着手,掌心传来一丝生疼。松开掌心,上面又印着几个牙状深印。

你这丫头,又胡思乱想了。

傻子霏,我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呢!

用力一甩头,想甩去脑中的残影。

“喂,你往哪走?”

秋婕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子霏赫然停住脚,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超过她拉前了好长段距离。

秋婕走上前,故意用肘子大力撞了她一计,狠狠瞪她一眼,哼走走超过她 。

裁冰立即扶住子霏,想要讨还公道,却给子霏按住。

前行的秋婕停住脚步,侧身瞥了她一眼,道,“西夏子霏,你最好谨守本份,别不自重。皇上很快会为我和梓炀指婚,我们两家联姻,已是铁般的事实。若你乖乖听话,或许我会让梓炀纳你做妾。”

艳红的唇,绽开一抹娇矜的笑,盛气凌人。

子霏立即福身,笑着道贺,“那妹妹要提前祝贺姐姐挑到了如意郎君。妹妹我自无福消受姐姐的宽宏大量,姐姐还是把这等殊荣,留给别的姐妹吧!”

说完,再不管什么尊位不尊位。拉起裁冰,就往前走。

秋婕初时很是得意,一见子霏超过她,便大吼大叫着追了上去。

看着越过身的凌人身影,乌瞳一黯。

梓炀,你是如此遵守我们的誓言的么?你连一句解释也没有么?

什么……都没有么……

清简素雅的布置,实难想像这是王府侧妃的居所。

子霏是第一次到索绮儿的住所,所见布置很得她心,都说瞧一人寝卧之地,便能瞧出这人的真性情。

藕莲色丝幔垂梁罩帏,翠蔓盘绕的格子花窗楼下,细细的风铃声,轻轻敲打着瑟瑟秋韵。

只是,室内窗户大敞,并不适合流产妇人休养。

子霏以为只是暂时打开透透气,没料聊了好大一会,仍不见左右仆婢去关窗闭户。

看床上强撑着身子,还想给她们行礼的索绮儿,她再忍不住了。

“嫂子,可以关关门窗么,今儿急着出宫来,没想天尽然这么凉了。”

索绮儿本生得娇柔纤弱,这一场大病磨得她形消骨立,颜色顿失,初见她时,着实吓了她好大一跳。

她这一听,面上闪过一丝不安。

秋婕也觉得不适,难得也要求关窗。

室内本有一个小暖炉,可四面大敞,怎么也暖和不起来。于是,左右仆从才依着公主的令,关上了门窗,只虚掩着一两扇,便于通风舒气。

瞧索绮儿应酬得也极是痛苦,子霏便想告辞。秋婕也深觉无聊,便率先离开,急着去找梓炀了。

“嫂子您宽心养好身子,孩子以后一定会有的。”

剩下她二人,子霏握着那双纤细得仿佛快化掉的冰凉小手,说着心里话。

索绮儿垂眸,摇摇头,又冲她温温一笑。

“子霏,谢谢你。我这身子……恐怕好不了了,就是身子健好,也不可能再有孩子……”

“嫂子,只要有心,会有奇迹出现的。等你好些,我来教你练瑜伽,一定能调理好的。”

枯萎的青莲,颜色愈加暗淡。

“子霏,你不明白……”

“嫂子,万事不可死钻着那牛角尖。就是女人,也可以活着比男人潇洒。”

索绮儿双眸一睁,眸底闪过一丝惊异。

“子霏,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难怪爷和六殿下都那么疼你。”

疼?!她摇头,“男人的疼爱总是有限有条件不稳固的。咱们女人只有先疼爱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

索绮儿更加触动,不可思议的神色,一点点渗出灰淡的面容,无神空洞的大眼忽地精光一闪,反手握住了子霏的手。

“子霏,你答应我,若是我不在了,你帮我好好照顾爷。爷的苦处,绝不比寻常人少。”

子霏一愣,万没想到索绮儿竟然说出这等不合情理的嘱托。

“不,嫂子。这是您为**应做的,怎么可以叫我……”

“子霏,求求你,答应我好吗?答应我,求你……”

冰凉的泪珠,颤落在交握的手背,生生打疼了同为女人的心。

“可是,嫂子,这于礼不合,况且我也只是一个他国的质子罢了。”

“不不,你可以的。我相信,我没看错。同是女人,我感觉得出来……”

突然,房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谁把门窗关上的?不是叫你们一直打开,好给嫂子通风么?”

“公主,这是刚才……”

是晓桐的声音。

子霏觉得有些蹊跷,却一时说不出怪在哪里。

索绮儿也听到了,反应却大大一转。

“子霏,你快答应我,答应我。还有,一定要小心……晓……”

她的话,一下被人截断。

“嫂子,你也真是的。怎么还是这么没性没情地任下人欺负了去。”

晓桐挑着明媚如春的笑,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一看到她俩相握的手时,笑容窒了窒,忙上前拉着子霏看上看下,直道南巡一游,又美了三分。

聊了几句,晓桐便拉着子霏离开了。

☆、醒爱3

醒爱3

刚才,索绮儿要她小心什么呢?为什么叫她这个不关事的人去照顾她的男人。她自身都难保了,哪还有空管那个人的事。他不来找她麻烦,她就谢天谢地了。

“子霏,子霏,你又走神了。”

“啊,对不起,晓桐。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晓桐微微一叹,敲了子霏脑门一计。

“你呀,魂不守舍的。怎么出去玩一趟,还没休息好么?脸色这么差?”

温暖的手抚过她的脸,忽地,心底强压的那股酸涩,隐隐涨疼了眼。

“晓桐……”她低吟一声,扑进了晓桐怀中。

晓桐面色一柔,轻轻抚着那头云瀑般的青丝,眸色翻涌。

“如果……我们永远都不长大,该多好啊!”

凉风,梧桐黄,圈卷了枯叶,铺掩去琉瓦红漆墙。

天要变了,以人支手,只掬得藓台露成霜。

相拥的人儿,任鬓发凉了,裙衫散了一阶,在渐行渐短的余晖中,淹没了颜色。

直到,一阵沙沙靴声,惊扰开这片微凉的容色。

晓桐抬起头,看到驻立眼前的人,宛尔一笑。朝来人使了使眼色,来人上前轻轻抱过她怀中睡去的人儿。

她拍拍那人的肩,附耳道,“好好照顾她。我隔壁那间房已经备好了襦子。”调皮地眨眨眼,离开了。

厚软的披风被轻轻包覆住那娇弱的小小身躯,长指抚开发丝时,顿在了红润的眼角。

“子霏,对不起……”

轻轻的低吟,如潺流夜徊的溪水,悄悄埋进人心。

夜风渐凉,怀中的人儿一径偎向他来。

杏眸一柔,收扰了手臂,眸底划过万般的不舍与疼惜。

“子霏,我的子霏……”

不舍化作句句切切呢喃,悄然隐没于瑰色芬馥的樱唇中。柔软缠绵的舌,细细画着他心中最美的唇,一如她总爱用着最明亮清澈的晶瞳,为他绘下一幅幅惊世之作。

他的爱,已经成了矛与盾的伤,伤了她。

纵使,他所做的亦只是为了保全她。

“梓……炀……”

迷迷糊糊中,她似梦见思念许久的人,朦胧的烛色中,突然晕出了那个熟悉温柔的人影。

唇上的温度,是暖的。

脸上的掌心,是热的。

她伸手捧上那张清俊的容颜,再不是一解即散的虚幻。

心底那酸涨的感觉,骤然如泉涌,破闸而出,未语泪先流。

“真的是你吗?”

大手抱上微凉的小手,揉着,“是我,真的是我。子霏,我……”

她突地伸臂抱住他,紧紧地,就怕他又消失掉。

“梓炀,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不要离开我……我以后会好好念书,我会按时睡觉,我会乖乖吃药……你不可以娶那只花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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