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血流离(师徒)-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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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来换?
而此时在白昼时一直被红光包围的却一瞬间成了白色,渐渐扩大。感到异动,郁沚沐转头看去,顿时说不出的万千情绪。
“这么没耐心吗?还没有一百年呢。”
那白光的消失之处,缓缓走出一个全身□的绝美女子,犹如初生婴儿,眼神带着无尽的纯洁,向郁沚沐走去。
她走近他,展臂抱住他:“可是离儿还是来了,来喊你师父了,师父……”
纵有情绪万千却只能无言,郁沚沐眼角滑下近百年来又一滴泪,紧紧回抱住她。
“回沐流吧,离儿想念两位凶凶的师叔了。”
“好。”目光瞟到从屋子里跑出来的穷奇,郁沚沐轻轻点头。
他们会回去,不论回去以后接受的是怎样的议论与麻烦。因为他的离儿回来了,她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因为他始终记得那是他绝后重生且一直承诺的爱。
圆始缘起,圆终缘不灭,爱始于此,必归于此,尽管它路径曲折。太极生阴阳,而无极生圆,万物走不出这个圆,更何况是这以神意坚持的爱?
神意不可违,圆即是缘。
——正文完
月下莲(月落番外)
今日沉静的夜色下,苏家一片血腥,整个宅院被淹没在一片炽热的火光中。残忍的杀戮、恐惧的悲鸣、凄厉的惨叫全都淹没在这片火光中,曾经辉煌一时的苏家只是一片红,一片暗无天日的红。
不远处的草地里有着两个小小的黑影,稍大一点的黑影死死的抱着怀中稍小的,任凭那片火光中传来的声音是多么惨烈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月光洒下,那两团黑影清醒了些,稍大的是一个满脸悲痛到僵硬的女孩,而她怀中的是被她捂着的仍旧在哭的男孩。
不知何时,他们身前突兀的出现一道白光,女孩立马抬头看去,僵硬的脸上虽然已看不出情绪,可抱着男孩手的更加收紧表明了她的警惕。
“落儿、玄儿,我是你爹娘的朋友,随本尊走吧。”从白光中走出的男子一身白衣,刚硬的脸上是忏悔与疼惜。
女孩抱着自己的弟弟,望着挂着一弯弦月的夜空,映入眼中的却只有空洞的黑。
“好。”她点头,不做任何挣扎,就此全然信任。
那年她五岁,经历家族灭门,徒留她与唯一的胞弟随眼前的壮年男子来到了他们只曾听说过的仙境——沐流。
在入沐流的第一晚,她与怀中的弟弟相依而眠,而床边是守着他们的壮年男子,这仙山的掌门,他们爹娘生前的好友。他似是自语,年纪尚幼且有些半梦半醒的她,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她爹娘的至交好友其实是这仙人已不在的原配妻子,接他们来这里是想替他的发妻照顾他们,至于那呢喃的语气小小的她无法懂得。第二日,他领着他们,带他们进了从未见过的壮美大殿,威严的向门中人宣布,他要收他弟弟为徒,而她却是作为他的师妹。在她搞不明白为何弟弟与她的辈分会如此奇怪时,毕竟还是小孩心性的她就立刻被门内差不多清一色的绝色男女所吸引。他们果然如书里戏里说的那样好看。
而后,她与弟弟月玄没有波澜的长大,他弟弟被师兄逼着刻苦、逼着练功,而她虽也要修习练功却相对轻松的多。随着时间过去,那年惨痛的记忆被慢慢淡忘,或许是这里剔除七情六欲修仙的气氛吧,她早早的便没了害怕、没了痛苦,甚至没了恨,就连亲情也是,弟弟不再像在初来时那样离不开她,而她亦慢慢专注于自己的仙法,各自修仙,彼此薄情,那时她已是十三岁,如此豆蔻的年龄。
也是十三岁这年师兄带着她与他向来器重的弟子郁沚沐、算辈分是她师侄算年纪却比她大几十岁的年轻男子第一次踏入天庭,去赴西王母的寿宴。
那时的郁沚沐年纪轻轻就成了仙,他的那种冷漠高傲甚至是初现端倪的俯瞰众生就已令她很反感,加之他当时就不喜以真容示人,很少有见过他绝尘面容的,这点也令她觉得虚假和反感。虽然初初见那真容时,她实实在在被惊艳过甚至是被诱惑过,不过他的性子她无法喜欢,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种不喜欢是来源于对这个人会是毁了她爱情的最大仇人的隐隐担忧和害怕。
因为正是这一年,在她已逐渐薄情的年纪,她不偏不倚的遇到了她一生的挚爱。
西王母的寿宴上,她看着这些只在人界听说的大名鼎鼎的仙人们单单只是好奇的扫过一眼后就没了兴趣,小小年纪的她不喜宴席上的这番热闹,便趁着掌门师兄不注意悄悄溜出这举办寿宴的蟠桃园,随意的走着来到一处只有满池花骨朵的莲池。
在这里她看到了他,一身青衫的他背手而立在莲池上方,望着好像就在他面前的巨大圆月。他背影的孤冷让她觉得似曾相识,而转身俊雅的面上却是温柔淡雅的笑。
“仙子,也觉得宴席无聊吗?”
她竟有些呆呆的看着他,他竟叫她仙子?于是,她便是清淡的回:“月落离成仙还须得几年,到时公子……哦……应该是仙君,再来叫我仙子,问我无不无聊吧。”
说完,也不得到反应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而后,她常常可以在沐流见到一个青色身影与他莫名反感的郁沚沐对弈畅聊,慢慢的她知道,他叫青莲,是仙界有着“战神”之称的执战仙君。而她知道后的第一反应是,他的形象和他的称号真是相反啊,他那样一个儒雅的男子是怎么指挥上千上万的仙兵仙将?拿着仙器上阵杀敌?
终有一日,她修得仙身,而他再次出现在沐流,在她偷看他与郁沚沐对弈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朝她这里勾唇一笑,而后起身说有事便先行出了殿。而后,他追上躲到水竹林的她,依着一棵水竹,露出与当日莲池边同样温柔淡雅的笑,看着莫名有些慌乱的她开口。
“仙子,也觉得宴席无聊吗?”
至此,再次莫名的呆愣在那抹笑中,而后他带着笑意走进,眼里不知何时已是温柔,张开臂膀给了她一个轻轻的拥抱,耳边是他同样柔柔的声音——
“落儿,那日的你感觉比我还孤单呢,现在让我陪你孤单好吗?”
修得仙身这日,她十八岁,整整五年,再次见到他这样的笑,她理所应当的沦陷了,同样的,她沦陷在这不经意闯入的爱里,不是“陪你孤单”,而是“陪你幸福”,即使后来她知道,那声“仙子”、那个笑都是他司空见惯的礼貌,即使往后的日子里他们的爱从未被祝福过。
再后来,他们自然的相爱,不顾仙界的禁令、规矩,在他们初见的莲池拥吻、互诉自己的近况;在沐流山无人的角落相拥而坐,贴着他的胸膛看着属于仙界境内特别的日出日落;在他天庭的仙君府上偷偷相见,被黑夜诱惑,被对方诱惑,第一次赤裸相对,享受情欲的快感,享受偷来的幸福。
然后是她常常听他谈起他的两位至交好友,一位自是郁沚沐,另一位则是掌管日月星辰的意柳星君意柳星。接着,她开始担心,她的莲与那个郁沚沐走得那么近,郁沚沐会不会觉察出什么,会不会阻止他们的相爱,就算他没发现,那个意柳星君也很可能发现,毕竟和莲走得近的他与莲同在天庭。于是,她开始有些患得患失,她怕这仙界规矩禁锢的枷锁会让他们分离,怕莲会不再爱她,怕这份爱会得不到祝福,怕他们的幸福不会长久。
虽然有莲的时时安慰和温柔关爱,但终于,这一天还是到了,因为她怀孕了,因为与莲的时时欢爱,不出半年,她便怀了孩子。在她为有与莲的孩子而欣喜万分时,她与莲的事还是被仙界知道了。
那日气冲冲的师兄拦住了正准备出门去告诉莲这个好消息的她,威严的面容有着愤怒及后悔。
“月落,你是整个沐流的耻辱,整个仙界的耻辱!”
然后她被师兄施了结界软禁在房内,沐流弟子轮番守着她,不让她出自己的房门。郁沚沐在给了她一个冷眼后转身毫不留情的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她的弟弟来看她,她试图让他想办法救她,可是玄留给她的也是一味的退缩。
她突然想大笑,为什么连她的嫡亲弟弟看她的眼神都是不赞同,为什么整个沐流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帮她!她痛恨自己的无力,她痛恨自己此时被他们关着,无法到莲身边与他共同面对这一切。她真的不懂,为什么全仙界的人都反对他们,为什么仙就不能有爱!于是,她只能沉默的等,她要顾及肚子里的孩子,与这慢慢成形的孩子静静的等。
终于,她等来了他来救她,他手持青魔,第一次为了爱而杀戮,而她却莫名觉得安心,她的莲一点也不残忍,她看着莲用沾着血污的笑朝她展开双臂,而她没有一点惧怕一点犹豫。她静静的站起来,不急着跑,而是为着慢慢隆起的肚子异常坚定的走向他,抱住他沾上血腥的身子。
“莲,我们有孩子了。”
这是她在他怀里的第一句话,她欣喜的看着她,纵有千言万语的激动要宣泄,却沉下心来先带她离开这仍旧危险的地方。
他揽着她转身,背后是郁沚沐仍旧挺立的背影。她奇怪,所有人都受伤了,甚至是死了,而他居然安然无恙的站在那,是因为他修为太高吗?就算是,他站在那里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只是看着他们离去?
就在她以为郁沚沐不会开口时,他开口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声音也照样清冷毫无波澜。
“莲,只要你继续走,下次见面我会出手。”他出手,他们就不会再活着。
话闭,身边的莲微微顿了顿,还是揽着她离开了,而她只是无声的笑了笑。她觉得郁沚沐不仅是薄情,他是没有心。
仙界不能容他们,于是他们离开,最终在魔界停下,她问他为什么会选择魔界,而他只是笑笑不语。当他们见到魔尊时,当她听到魔尊欣喜的对莲说“孩子,你回来了”时,她大概明白了些,只是她不会主动问他,她会等着他敞开心扉主动告诉她。
在魔界的日子是痛苦的快乐着,因为怀孕,身体的不适及接连而来的怀孕现象让向来稳重的莲慌了手脚,看着他时时照顾在她身边,有很多事都得如孩子般的现学,竟让她觉得下一刻死了都幸福。而在她孩子出生后没多久,她等来了死亡,不是她的,而是莲。
因为郁沚沐毫无预兆的来了,带着仙界众仙来了魔尊,这里毕竟不是他仙界的地盘,可是郁沚沐没有露出一丝的小心和谨慎,完全不在意的闯了进来,而竟然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此时的他已接任沐流掌门,师兄在那次受伤后就把掌门传给了他,而师兄自己却仙逝了。或许他人不知道,但她隐隐知道,师兄的死是去陪他的亡妻了。
“青莲,我已给了你们孩子出生的时间,现在请安心接受你应得的死亡。”
这是郁沚沐站在莲和她面前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而后便是厮杀。莲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郁沚沐的绝魂就向他这方射来,而他们的另一好友意柳星在此时出手帮他挡了攻击,绝魂这一击其实并不严重,只是擦过了他的耳朵就偏离了方向。
“莲,作为好友我也只能帮到这了。”而后意柳星留下这句话回到了郁沚沐他们的阵营,从此为敌。
而她听到意柳星的话,首先做的只是笑,猖狂的笑。
莲,你的好友就这样还了这情,他们作为你的好友都不理解你啊!这是不是很可悲?我们被如此多的人不祝福,好可悲是不是!哈哈哈哈哈……
在她的笑声中,她听到莲从未有过的哀求,他求郁沚沐放过她和孩子,而后她的莲只能充满歉意的回看她一眼,便从此倒地不起。她还来不及与他一起为他们的孩子取名,她的莲就已经再也不能陪在她身边了。
后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到沐流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关在星宿宫地牢日日受着噬骨水和锁魂带的痛苦煎熬,也不知道是怎么就不再会流泪了,她只是静静的吊在那地牢里,等待每一次郁沚沐到来时,好狠狠的发泄她的恨,诅咒没有心的他将来注定会体会到她的痛苦!
她在地牢时曾经问过郁沚沐,为什么要放过她和她的孩子,为什么不杀了她让她去陪莲。而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告诉她——
“我只是奉命惩罚仙界犯了禁令的任何人,你和青莲犯了错,他死是理所当然,而你是我沐流中人,犯了门规理应由门规处置。至于你的孩子,他在魔界由魔尊照顾,本尊没必要过问,他的生死都与仙界无关。”
“哈哈哈哈,我诅咒你,诅咒你终有一天会像我这般痛苦!我诅咒你,诅咒你终有一天会为情疯癫、狼狈不堪!”她笑,笑郁沚沐的过度自信和无情无心,看着他冷然离去的背影,她更加肆无忌惮的笑。
再后来,她预感到死亡来临的那日,她看到了郁沚沐站在他面前,问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他表面再镇定,她也从他冷漠的外表下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