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皇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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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何必这样说给自己听,我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和亲的消息,”他拉起了祥和的手,凝视着那一弯银镯道,“你的性子倒是变了不少。”
“在子萧的眼里,我一直是怎样的人?”
“感情激烈,性情如火。”并且是万般痴情的女人。正如司空拓所说,她爱已如痴。念及至此,叶子萧不由摇头苦笑起来,为什么总是与皇族的人牵扯不清,徒增烦恼。
只道,咫尺皇权终堪与,繁华弱水覆离觞。
两人一路莫言,沿着白石台阶一步一步走到了坛云寺的前殿,这是祥南国的最大的一座寺院,来此上香的人络绎不绝,见到两人皆是微微侧目。叶子萧本就生得一副连女人都嫉妒的娇艳面庞,祥和的脸虽被斗篷遮住,但仅凭那露出来得白皙玉手,就知道一定也是个不凡的女子。
前殿正门前的铜鼎香炉之内已是积满了香灰,渺渺而升的烟雾,数丈之内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氤染之气。香炉之旁立着一个虔诚的少女,一直不停地合掌喃喃着些什么。
“姑娘,你是在求什么?”祥和忽地开口问道,语调颇为温柔;一双眼带着莫名的情绪。
那少女因她的问话,一张脸旋即布满了嫣红之色,低下头匆匆走下了石阶。
“祥和,你又想要求什么?”叶子萧转头看向她,这答案虽早已清楚,但却依旧还是要问下去。一生皆笑人太执信,偏偏自己也落到了这个地步,如今再回头看着痴迷自己的女人,竟是万般不忍。拈花把酒却任痴情终逝水。
“祥南国万年太平。”说罢,便走进了大殿。
暗光流离的殿中,高大的佛像甚是摄人,那跪榻之上已是被虔诚的信徒们跪出了两条潜沟。祥和缓步上前,接过了僧人所递上的香,掀起斗篷默然跪了下来。那一头青丝斜在脸前,遮住了四周注视者的目光。再抬头时却已是两行清泪,微颤嘴角。
“子萧,你可曾想念过我?”她返身回到了叶子萧身畔,抬头问道。
“想过。”叶子萧点了下头,从初相识到现在,她从未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因为她是了解自己的。可是今日见面,凄切之情却展露无余,性情使然,那丝丝悲切也变得愈发真实冰冷。
“那以后就别再想了吧,”祥和沉默半晌,忽然抬头一笑,转言道,“事事难料,没想到我马上就要和你爱的女人共侍一夫了,真是好奇的很,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强颜欢笑间,眼神却更加凄婉。
“她还是个孩子。”却从来不会像孩子一样,真切地面对自己。叶子萧微微合上了双眼,仰起头呼吸着异常冰冷的空气,心变的越来越沉。
“文秋上月来此,便和我提到了她,绝尘若水的女子。”
绝尘若水,是的,那双眼,那在雪地里凝视自己的眼,满是彷徨。
自己又怎会没有看到。
帅帐
司空拓轻轻地抚着易云月眉心那一丝微皱,看着她因为发热而娇红的双颊,道:“皇子妃什么时候才能退热?”背着光的脸,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声音却异常冰寒,透彻骨髓。
“皇子妃只是年纪尚小,加上常年在南方居住,所以才会发热,服下药之后,睡一觉便会好了。”军医未敢抬头,讨好地回道。
他紧蹙起双眉,向军医挥了挥手。那军医本就是皇上身边的御医,自然知道二皇子的地位,此刻甚是怕他迁怒于己,见他示意自己退下的手势,便急忙出了大帐。
“月月,你身为药女的传人,怎么会连这点小病都不能应付?还真是个孩子,放任自己生病却是不会消除任何痛苦的。”他看着依旧昏睡的易云月,一双美目中满含着无奈,转身走向书案,不再作声。
第十四章 风缠马足(3)
帐营外
“司空拓,你出来!”一个黄衣少女跨在马上闯进了营地,手握淡青色长剑,双目圆睁,细眉微蹙,一副怒气冲冲之相高声叫道。十几个护卫一般的人,皆默然在她身后一脸无奈。
此时,驻守在帐营之外的士兵也是一阵迷茫,这少女所来的方向便是祥南国,可那祥南国早就于三日前递交了降表。现在却摆出了这种阵势着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却也不便贸然上前。
“祥永公主贸然闯入,实在难为了我手下。”司空拓掀起大帐的帘子走了出来,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温煦的阳光之下,飞眉入鬓,凤眼微挑,那削尖的脸颊淡淡地泛着珍珠的光色,帐外的一席人皆为这高傲而圣洁的男人所震慑,尤其是那马上的少女,更是愣在当处,半晌未应答出声。风吹起嫩黄色的披风,悠然地飘将起来。
他覆又微微一笑道:“我的皇子妃尚在休息,公主这般打扰,难道连丝毫歉意都没有?”
少女这才想起来此的目的,面色一凛,道:“司空拓,你明明有了皇子妃,为什么还要娶我二姐。”她自小同那祥和感情甚好,自然知道她爱痴了一个人,却偏偏要远嫁成国。又听闻那二皇子甚是淫乱,所以带了一干侍卫想要震慑一下那个所谓宛如天人般的二皇子。
司空拓只是直视着面前的祥永,依旧含笑却并不答话。这祥永公主平日本就娇纵的紧,此刻却见面前的这个皇子对自己的话仿若未闻,却还一副探究的眼神凝视着自己,不由有些微怒。但当对上那双深如幽潭的双眼时,却又忽地一阵心悸。
“祥永公主,两国和亲何等大事,你的父王怎会任由你胡闹。”易云月淡淡地回道。她因刚才的吵闹已是醒来,见司空拓出了大帐,便也起身,却正好撞见着对望的局面。
因刚刚退热,脸色显得比初来营地之时还要苍白几分,毫无血色的双唇伴着那含水的眼睛,身上只单单披了狐裘,便更显得不似凡尘之人。
“司空拓,你还真是有个好皇子妃,竟然如此识大体。可我二姐却是受不得这种委屈的。”话语中讥讽分明,祥永不知为何偏就觉得这比自己还要弱小的女子甚是碍眼。
“祥永公主不要为逞一时之快,破了两国的盟约。”司空拓的语气陡然变得犀利,双目上挑,满布寒光。
安静,因为这威慑性的语言,四周都变得安静异常。连刚刚从一旁大帐中出来的叶子萧都不由微微一愣。
青光一闪,祥永在娇怒之下,竟飞身跃下马挺剑直刺向了司空拓的面门。却被他绕在身后,双指一捏便制住了剑的走势。待想要抽出剑时,赫然发现那剑就如同坠了千斤之力般,只得转瞬弃剑现出了一把随身的匕首,同时脑中闪出了那女子刚刚对自己的教训,不由更加气结,转瞬斜刺向了已在自己面前的易云月。
这弃剑,转势只是瞬间的事情,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怔在了当处。一时间两道寒光飞向了祥永,是那把剑和一根银针。
雪花飞起,透过暖光,异常诡异的美景。
两个女子皆倒在了雪地之上。
“月月!”叶子萧倒抽一口凉气掠到当处,抱起了雪地上的易云月。眉宇间蒙上了惨淡的忧愁,邪气的眼眸甚是迷惘的雾气。
“我没事,只是祥永公主要睡一会了。”易云月抬眼淡淡地望着他道,但随即又低下了头。
公主身后的侍卫一片骇然,刚欲拔剑上前,却听得司空拓悠然道:“祥永公主只是中了昏睡的药,你们把她带回去吧,”说罢走到了三人面前,弯下腰道,“月月刚刚退热,现在又是一身的雪。你把她交给我吧。”言语中难掩的一丝无奈,让叶子萧微微一震,旋即松开了手。
司空拓扶住易云月,一只手轻柔地拍掉了她身上的雪屑,不再理会帐外的人,走进了大帐。
朦朦的热气,带着渺渺的暗香。
“皇子……”易云月微颤着声音唤道,她的缛衣已被司空拓轻轻拨开,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低低地哀求着,长长的睫毛覆在眼上,看不见任何的光泽。
“你虽然抱着祥永避开了我的剑,但又怎能避得开印狐潭得独门暗器,”司空拓露出了一丝苦笑,“子萧平日甚是仔细,这次也难免关心则乱了。”一边说着,一边轻拍上易云月的前胸,暗用内力,一根银针从背后射出定在了书案之上。
他的手指轻沾伤药,抹上了那微微发紫的针孔处,“月月想的甚是详尽,如若不是你迷倒覆又抱住那祥永公主,恐怕她是必死无疑的。还好你偏了身子,否则便也不会坐在这里了。”说罢,轻轻掩上了易云月的身子,蹙眉看着面前刚刚病愈却又受伤的人。
“皇子,我们尽快回京吧。”易云月忍着覆又袭来的刺痛,低声道。对于司空拓刚才的话仿若未闻一般,只是凝视着书案上的闪闪银光。
揽风吻雪,却似无味。
祥永寝宫
梅瓣乱落,辗转反侧,淡淡的粉红交织着靡靡微香。
屋内却因为熏香之气变得有些微微发闷,祥永呆呆地伏在软榻上,一双眼看着宛转而上的细烟。换上了一袭淡红色的衣裙,显得明艳异常。
“司空拓……”娇艳红唇中讷讷地吐出了三个字。
第十五章 风缠马足(4)
二皇子府邸
“皇子依旧告病吗?”易云月伏在书岸上,眼中满是询问,“皇上却因为皇子,一直都在推迟庆功宴呢吧。”
南方已经满是春色,凝淡的空气,扑在脸上甚是舒服。
回京已有月余,自二皇子赶在所有人之前,带着失踪已久的皇子妃出现后,便再没有出过皇子府。只是每日琴棋书画,享受这难得的清净。
“月月很想我上朝吗?那祥和公主马上就要到京城了。”司空拓一双眼睛斜视着伏在书案上的易云月,轻笑道。
“皇子的志向,又怎么能允许身畔的人留有私情呢?”易云月覆又直起身,接着拿起书,心不在焉地看起来。头发自一边散落,尤为清淡可人。
此时俏奴站在一旁,依旧还是一个月前见到两人的表情。有些惊异,有些不解。小姐自从失踪之后,二皇子总是一副冷淡的态度,想来两人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倒也不甚奇怪。但自从这次回来,两人之间却变了味道,像是……兄妹之情,又像别的什么。并且在自己的追问下,小姐已经说这次失踪是二皇子的人掠去的,如今这般,则更是奇怪了。
她寻思间,抬头看向小姐的脸,便又是一阵迷惘,这绝尘的脸终是露了出来,可耳边依旧还是当年莫云姨妈的话:月月之资尤在我们姐妹之上,药女受诅咒的命运又怎能避过。
莫家药学与美貌皆是代代相传,不知为何缘故,历届的后代均为女子,但最都会落到孤苦终老的地步。到了莫云那里就根本没有了子嗣。却因为莫月临死前的坚持,易云月才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此代的传人。在那诅咒的命运下,却不知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司空拓转过了身,半晌道:“你那页都看了一整天了。”
易云月略一呆愣,没有答话。
只是俏奴手中倒了一半的茶停顿了下来,滴答之声不绝于耳。
皇宫
“儿臣参见父皇。”司空拓修长的身影跪了下来。
“拓儿,起来吧,”皇上坐在那里,略一沉吟道,“你这次终归不负众望大胜而归,加上祥南的和亲,应该是时候了。”
司空拓起身看向上座的人,略显苍老的脸带着深深的疲倦,看来父皇真的决定了。
“就在你迎娶那祥和公主之后,我便会立你为太子。这么多年你的积垫,应该可以应付你大哥了。”他看着房中的司空拓,脑中浮现出了文妃的脸,那盈盈笑声至今仍清晰在目。
“拓儿明白。”司空拓颔首道。
就在两人各有所思之时,一个太监忽然莽撞地跌了进来,跪在地上战抖地禀报道:“皇上,大皇子……大皇子在府内自尽了!”
屋中的安静瞬息间凝滞下来。
司空拓一双手紧紧地扣了起来,感觉着父皇探求并带着浓烈愤怒的眼神。他双目凛光,道:“父皇,这其中必有隐情。”
“隐情,当然,我当然知道会有隐情,”皇上声声悲切,覆又恨声道,“拓儿,为什么这么急切,他可是你的亲哥哥!”虽然自己从来不怎么疼爱那个儿子,但毕竟他还是自己的儿子啊!
“父皇,请让拓儿亲自查办。”司空拓紧抿住双唇,跨前一步,异常坚定。
“来人,带二皇子下去严加看守!”
原来,淡薄云青却只有一瞬。
印云阁
“公子,”妙妙轻轻捅了捅发呆的人道,“已经开始了。”她说完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想那公子每每在印狐潭山顶时皆甚为飘妩,可是现在,在这印云阁假山的顶端,倒是说不出的滑稽来。
“有些难办。”叶子萧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喃喃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公子这些日子以来,总说些没头没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