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墟无侠-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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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去。他一个人站在清晨杂乱的院子里,低头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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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三笑将更锣等东西放回了工房,他抓头一头的乱发绕到方院里去,认真地盯着完好的石凳发呆。
“你是谁?有什么事?”一个声音严厉地响起来。
韩三笑猥琐地抖了一下,目光越过肩头,看到一脸黝黑的项武炯炯有神地瞪着他!
“吓我!我当是谁呢,怎么着?你进了官家门,就跟我摆起官威来了?几天功夫,似模似样么?”韩三笑得瑟着绕着项武转了几圈,拉拉他的衣袖,扯扯他的衣摆。
项武笑了:“你再继续消失,回来我可真不认识你了?你这小子,这段里间上哪去了?”
“无聊随便荡了一圈,累出半条命来。先整好上工用的家伙,晚上就可以上工了??对了,听说咱们换了个新大人,好得紧呢,把你都罗到官网里头去了。”韩三笑疵牙咧嘴的,一副八卦相。
“也是混口饭吃。你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了就出来,我正有事去找大人,你要不要一并来?”
韩三笑摆手道:“我是小人,最怕见大人。我回家眯个盹儿,晚上还得上工。别了别了。”他古里古怪地做了个缉,转头走掉了。
韩三笑一背过身,马上皱起了眉毛,嘴边浮起一股若有似无的笑。这个镇上只有他自己跟项武知道,前些日子他们因为一些小事闹得不愉快,此后便再也没说过话。
就在他走出不远,身后的项武也马上皱起了眉,他关上了院门,转头向正屋走去。
“大人,是韩三笑。他回来了,那么猎户宋令箭也应一起回来了。”
上官衍沉思良久,慢慢道:“从今天起,项武这个身份必须要处理掉。”
项武一惊:“是否有何不妥?”
上官衍盯着项武:“他一眼就将你看透着,你再穿着这件衣服演戏,就像个跳梁小丑了。”
“是属下哪里露了马脚?”
上官衍皱着眉,项武表现很正常,几乎以假乱真,但毕竟他不是真的项武,所有的人之所以为自己,正是因为他们有别人无法模仿比拟的东西。而项武,只是一个世交不深的深山猎户,故然好乔装,但再精确也逃不过聪明人的眼。而这个普通得再普通的更夫就是聪明人中的人上人,绝顶聪明。那对无所谓的双眼,似乎能看透很多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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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珠宝走到一半,摇了摇手里的木盒,突然又想起章单单说的,铃铛经不起再修??这是什么铃铛,何以燕飞坏了非要将它修好?她拐进巷子,突然感觉盒子里的东西动了动,发出沉闷的声音。
??该不不会自己刚才摇得太用力,将铃铛摇散了吧??郑珠宝四处看着盒子,却找不到打开盒子的方法,糟了,光顾着拿东西,却忘了问怎么打开这个盒子了。
一阵怪风呼地从后面吹过,郑珠宝蓦然回头,后面空空荡荡,只有巷边上的树枝地晃动。她突然感觉有点害怕,抱紧了铃铛快步走进巷子,只要走到巷底,就是燕飞的家了,很快就到了??
??呼的一声??郑珠宝停下了脚步,她感觉到背后一阵风,似乎有人飞快地从她后面经过,但这巷子只有这么点宽,谁能走动带起这么大的风?怀里的盒子咚咚作响,盒里的铃铛愤怒地摇晃着,隔着盒子都能震到她的胳膊微微发麻。
郑珠宝后背紧贴着巷边墙面,惊恐地盯着四周,明明是艳阳高照的白天,却让感觉死灰一样的在泛白。四周空无一人,而巷边上那片轻轻摇动的枝丫也稀得紧,根本藏不住任何人??郑珠宝突然飞奔起来。
“啊??”她感到后面突然有一股很大的力量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后背一阵麻痛,向前扑去??
一双手有力地扶住了她,可能是太过用力,对方那尖利的手指也狠狠地掐进了她的肩头,她摇晃了好几下才疼痛地站住了。抬头一看,乍一眼以为是个年轻俊秀的男子,回过神了才认出来是衣着素简的宋令箭。她正皱着眉严肃地盯着自己,眼角有未消除的狠厉。
“宋??宋姑娘??谢谢??”
宋令箭松了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下次小心点。”
郑珠宝红着脸咬唇点头,突然感觉到木盒顶得她胸口一阵磕痛,往胸襟前摸了摸,原来是一直佩戴着的一颗珠子搁到了盒面。她紧张地摸了摸珠子,幸亏没有刮擦到。她小心放好珠子,却看到宋令箭的双眼也认真地盯着她的珠子,直到她将珠子放回到衣襟,宋令箭才收回了目光。
“珠子不错。”她淡淡评价了一句。
郑珠宝一怔,眼里却泛了泪。
“你在这儿就好,我找你半天了!??”巷口突然响起了声音,郑珠宝转头一看,只看见一个身影快速向她们笼来。
宋令箭轻皱着眉:“有话就说。”
韩三笑看了看郑珠宝,眼里闪过一丝迷惑,抓抓头道:“宋令箭,你在这儿围堵着人家小姑娘,吓唬人呢你?”
宋令箭看了看身后绣庄的院子,正想说燕飞在屋里,郑珠宝却垂下头,轻颤着将盒子递交在宋令箭手里,细碎的声音吹在了风里:“这是燕姑娘在木匠工那修好的铃铛,我已帮她取来。麻烦宋姑娘交还给她吧。”说罢马上转头走了。
韩三笑用口形道:“你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你真凶。”
海漂轻轻地皱上眉。
宋令箭一脸迷惑地盯着木盒上淡淡的水渍,神色凝重地看着巷上天空。
巷外郑珠宝没有走远,她只是无声地靠在拐角的墙边上,满眼泪水地盯着巷内两人,她轻轻将手按在胸前,似乎在悲伤地缅怀着什么,最后终于忍不住哭着跑开了。
黑暗处,一个沉默如水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盯着郑珠宝离开的方向,冰冷的眼里闪着仇恶??
追命的信
第六章 第一节 少年来客(一)铜铃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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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现在一刻不离地跟着宋令箭与韩三笑,生怕自己一转个眼两人就消失了。她根本无心牵在生意的事上,夏夏一人跑东跑西,查账换货,她记得夏夏今早上还叨念了很久,说要去虹村找新的线家,原本很早以前夏夏就提出要两家线源并取才能得势,但燕飞其实骨子里根本不是个生意人,绣庄只是她的兴趣,她只喜欢看到别人欢欢喜喜地穿着她绣的喜物出嫁,如何将生意打点大却是一窍不通,记账奢物的东西,也是夏夏来了之后才操办起来。以前念着与金娘的交情,才一直用着她家的线??
一想起金娘,燕飞的心马上冰冷一片,不自觉的咳起来。
“叮呤??叮呤??”对院门上新挂的铜铃摇了几下,叮呤呤,叮呤呤,清脆悦耳,美妙动人。
“生意上出岔子了?”宋令箭奇怪地盯了一眼门上无风自动的铜铃,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燕飞低声咳着,轻描淡写道:“嗯。小事情,最多退全退回来重做,不打紧的。”
宋令箭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你心胸倒是宽大得紧。虽说吃亏是福,吃多了就是傻了。”
“亏不亏的有什么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开心才是最重要。”
宋令箭轻撇了下嘴,嘲讽道:“开心?”
“只要你们在,怎样都比那些日子好??”燕飞忍不住大咳起来。
宋令箭坐直了身子,坐在一边摆弄着章单单的木盒子的韩三笑也转过身来。
“你怎么了?”宋令箭盯着燕飞,眼里闪着严肃。
“没??没事??岔到气了,顺一下就好??”燕飞笑了笑,转头看着也要出来的海漂道,“收拾好了没有?等风晾干了就可以把床搬进去了。”
海漂在空无一物的左房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燕飞,安静得像只猫。
左房是宋令箭新收拾出来给海漂落脚的,给他订制的床刚好就着天晴就可以搬进去。新房间琉璃天窗,阳光四面八方将房间穿透。这个以后将是属于这个陌生人的空间,里面会装载着他的喜怒哀乐,印刻着他的存在痕迹。
“叮呤呤,叮呤呤??”铜铃敲得越来越清脆,清脆到尖锐,用力得似乎一只无形的手拉着它将门上甩。
韩三笑突然不耐烦地将木盒子放在了桌上:“什么破盒子,装个破铃铛还这么玄乎,老子一脚踩烂了看你怎么神秘!”他正要将盒子扔在地上作势要踩,却看到宋令箭突然站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她看着左房里的海漂,更多的是不耐烦,似乎看倦了一个人的演戏。
海漂扶着额头向后退了几步,一股难以克制的晕眩冲得他神志模糊。他用力闭着眼睛调节着脑子里的那股巨痛,感觉到周遭的一切都在震动、碎裂、浮动??
他已疼痛得不能语言,只是支撑着等待痛苦的过去??
“海漂??”燕飞正要站起身去看他,突然停住了所有动作,慢慢俯下腰,歇斯底里地大咳起来,嘴里血腥味愈浓,这次来得凶厉。她没有一点力气去掩饰,嘴里的鲜血失控地流出唇齿,带着生命的热力与死亡的恐惧……
就在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被稳如泰山地抱在了谁的怀里,韩三笑强有力的心跳在她耳边响着,她觉得生命真美,活着真好,只是她的机会总是那么少,拥有得也那么短。她无力地靠在韩三笑胸膛,泪眼模糊地看着不远处的宋令箭,看着她一脸冰冷地扶着海漂,不顾他有多么痛苦恐惧,只是无情地任由他痛着。
“别伤心动腑,让自己平静下来。”韩三笑的声音像一片片温柔的棉絮,冰凉清淡地落在她的心。她抬头看着韩三笑,感觉他很遥远,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有走近过,一这样想,她心中的痒痛更甚,咳力越大,全身颤抖佝偻,像个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
“听话,别害怕,知道吗?”韩三笑的手那么有力,紧紧托着她的世界。
燕飞哭了:“我是不是就要死了?为什么这么快,才一天,你们回来才一天,为什么这么快?”
“你在说什么?快别这样,别让你自己的心魔把你自己杀死。阿飞!阿飞!”
燕飞感觉自己被韩三笑有力而温柔地摇晃着,他的脸时近时远,双眉重翦,锁尽天下,她笑了,她其实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但她事实上一直都觉得韩三笑很英俊,只是他从不值得她这样赞扬他。
“别闭上眼睛,快醒来!阿飞,姓燕的!”
她觉得一切都无声了,只有那个她一眼就喜欢上的铜铃,叮呤呤,叮呤呤的轻唱着。朦胧中她看到了那个她等了十六年的人,他回来了,娘,他回来了……
爹,对不起。我等不了您了。
娘,对不起。我守不住您了。
夏夏,对不起。我答应过要为你找最好的夫家。
宋令箭,别恨海漂。
韩三笑,照顾好宋令箭。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该有多好。
第六章 第二节 少年来客(二)送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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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燕飞。”
“店主抱羔,恕不见客。”
“我不是客人。”
“我知道你不是客人,你是来送信的。而且你的信很重要,只能亲自交到燕飞手上,对不对?”
“我明天再来。”
“……你不说信的内容,那谁托你带的你总可以说吧。”
“你是燕飞吗?”
“你看不出来我是个男人吗?”
“看得出来。燕飞是个女人,所以你不是燕飞。”
“我的确不是燕飞,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既然你不是燕飞,那我也没有必要与你多说。她是真有病,还是故意躲起来不见客?”
“她为什么要躲起来不见客?”
“我明天再来。”
“……”
“现在的少年人越来越有个性,送信的都拽得跟县太爷似的。”
少年人宽肩厚背,背着包袱的身形很快消失在视线尽头。韩三笑皱起了眉,自燕飞昏迷后,这少年像是突然从地上长出来般,每天都会在这个时辰上门来,那封他要送的信,非要等着燕飞亲自出来接。
“三哥。”
“别烦我。”
“三哥。”
“别说话。”
“三哥。”
“睡着了。”
“三哥。”
“……好吧你说吧。”
“那孩子,像个人。”
“没错。你说得对。”
“你也看出来?”
“是的,我看得出来。至少不会人有觉得他像畜生,或者像鬼吧。”
“错了??我说错了,我是说,他像一个人。”
“是的,他的确像一个人,因为我实在看不出来他哪里像两个人。”
韩三笑索然寡味,无精打彩地翻了个身。只是这些天,能陪他张口说话的也只有海漂。他爱说话,但却最讨厌回答问题,而海漂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傻子,遇见什么都要问。尤其是,那天在燕飞与海漂同时昏倒之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被宋令箭的举动刺了一下,那个刺口现在想起来还是偶感不适,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为燕飞不平,还是在为自己不平。但情感上他宁愿将箭头指向无辜的海漂。
“你刚才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