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墟无侠-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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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女子笑了:“云娘来拉???”随后又拉下脸责怪道:“就算是云娘来了,你就非得这会儿差小念过去么?好歹等我们回来嘛!云娘也是的,没见你一个人不方便么,也不留个雀儿谁的陪陪你。”
蒙眼男人笑道:“别这么小气,我又不是不能照顾自己。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就来了。”
话音一落,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蒙眼男人趁着大批人马没来,抢先说道:“方才有一对母子来敲门,想是你门上贴的那纸被风吹走了,他们等了好久才离开。”
“母子?谁啊?”
“听着耳生,说是从外头来的。我招呼了他们一会儿,但那女人似乎身体不好,所以也没有久留,匆匆就走了。”
“既然是外头来的,总不可能等不到马上就离镇吧。没事,呆会儿我上举杯楼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外头来的一对母子??多大岁数了?”
“听那孩子的声音应该跟小念差不多大,那女人想是身有不适,一直没有开腔说话。约摸应该跟飞姐差不多岁数吧。”
高挑女人一边放下手上东西,一边麻利地接过男人手中的衣服开始在旁折叠,她叠得又快又整齐,像是身怀绝技一样。
“我的老娘啊,累死人了,出个门跟上了战场似的??我要闭关三天,什么事都别叫我。”一个懒洋洋的男人走进来,进来就扔了手里的堆堆叠叠,径直走到院中躺椅上把身子蜷了个圈,像是随时都要停止呼吸一样。
“臭阿三,你??”一个凶巴巴的女人走了进来。
懒洋洋的男人马上跳了起来,道:“我错了,我不该坐阿令的椅子,我坐海漂的,坐海漂的还不行嘛!”说着他愤愤地躺到了旁边的椅上去,一边碎碎念道,“天天摆在那里占地方,再不躺它转转它,当心碎掉了。”
蒙眼男人笑道:“没事,坐吧,只是不要坐坏了就行。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么。”
懒洋洋的男人扁着嘴,委屈地瞪着凶巴巴的女人。
高挑女人摇着头叹了口气,已叠好了衣服,直起身道:“我把小驴哥托咱买的面粉给他们送去,顺便去问问那对客人的事??三哥,你快把东西提回去,上官哥就要回来了呀!”
懒洋洋的男人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并且现在没有力气。
高挑女人推了把躺椅道:“迟早都是你的活。要是上官哥回来了将这些搬回去,我就要你好看!”
懒洋洋的男人马上站了起来,看着高挑的女人出去了,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夏夏越来越厉害,早知道以前就不宠顺着她了,脾气比谁都急,属兔子的吧 一天到晚红了眼跟我较真。”
凶巴巴的女人看着远去的高挑女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走得这么快,我正想告诉他,燕错过两天要回来了。”
蒙眼男人道:“小玉要回来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凶巴巴女人道:“今天早上刚收到的信,我也看不懂,上官去了衙门,夏夏一早也出去了,根本没有读信的人,就一直搁着,后来刚巧小驴过来拖我们带面粉,我让他帮我看的信??这个夏夏也是的,一直到处走,根本就没时间跟她说,一停一停我就忘了。”
懒洋洋的男人道:“一天到晚就她跑来跑去,还跟十三四岁一样。谁知道呢,说不定不是真的忙,只是不想给自己那么多闲聊的时间想事情而已。”
凶巴巴的女人脸上带起了悲伤,眼间愁绪拆不断:“她一直都在怨自己。”
蒙眼男人道:“是我做错了。”
懒洋洋的男人道:“你什么时候才把那条破布拿掉?你这德性不是天天在提醒夏夏么?好好的一个人,装什么瞎子?”
蒙眼男人苦涩一笑,摸着进了屋,关门前淡淡道:“这样,至少我还能感觉到她存在的气息。”
凶巴巴的女人不再凶巴巴,她本来就不是个凶巴巴的人,只是偶尔会被懒男人的懒弄得抓狂,其实她本来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她呆呆地看着昏暗中孤独的身影,轻声道:“你不该责备他的。最不好过的人,是他。”
懒洋洋的男人不服:“我有责备他吗?我只是在说实话。”
女人道:“你难道没有试过吗?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会感觉宋令箭随时就会出现在旁边的椅子上,可是你睁着眼睛,永远都能确定她没有回来过。我也想一直有那样的感觉,可惜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了。”
懒洋洋的男人叹了口气,只将躺椅摇得哗拉作响。
女人道:“你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在你们离开之前,我做的那个梦。”
懒洋洋的男人也显得心事重重了,他抱着身子目光空洞地盯着叠好的一堆衣服道:“记得。”
女人道:“那次我一直做各种恶梦,却都真实无比,只有这个梦,我记得模糊。但自从你们回来以后,这个梦越来越清晰,清晰的就好像在写着现在发生的一切。”
懒洋洋的男人道:“是你自己意念作祟,将现实与梦境搅和在一起了。”
女人却像陷在了梦里,痴迷道:“梦里阿令跟一个男人走了,你们谁也没有去拦。海漂用黑布蒙上了双眼,这一切,都发生在你们还在我身边之时,难道也是我意念作祟么?”
懒洋洋的男人盯着女人发间的那枝蝴蝶竹簪不语。
女人眼眶发红,道:“梦里我听到海漂蒙着双眼在跟我讲话,我记得好清楚,好像梦外有人俯在我耳说的一般??我一直都不敢说,我很害怕。”
懒洋洋的男人像是全身有了力气,直直坐起来道:“说了什么?”
女人双眼发直,慢慢道:“六年暖春,五年寒秋,自由换自由的代价。”
六年暖春,五年寒秋,自由换自由的代价??自由换自由???!!男人瞪起了眼,觉得自己冰冷的血液突然在沸腾。
女人却忧患无比,嘴唇颤抖道:“六年暖春,五年寒秋,今年,刚好是第十一年??我不敢太多期望,也不敢往更坏的地方去想??”
懒洋洋的男人叹了口气,岁月在他的眉眼之间,也沉淀了安然,他站起身拍了拍女人的肩,道:“会有一个结果的。”
女人的眼泪已经溢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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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女人将面粉给了小驴,随口问道:“小驴哥,今天有没有一对外头来的母子来打尖住店?”
小驴道:“没有。”
高挑女人皱了皱眉,小驴的记性很好,绝不会记错,她嘀咕道:“不住店,他们还能去哪?不会来一趟就走吧,能来子墟这么偏远的地方的,都是有恒心的人。不可能来过一次就走,而且海漂哥也一定也告知过他们何时回来??难道连一天时间也等不起?
小驴温柔地看着高挑的女人,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夏,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生意而已,别太放心上。”
“最近我总是突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好像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我,我有点担心。”
小驴道:“我看你是忙坏了,累得气短。多休息休息。”
高挑女人盯着小驴的双眼,他们相熟很多年,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心跳,都能感觉到不同,她认真问道:“小驴哥,你好像有事瞒着我。”
小驴深邃的眼睛发着幽然的光,不否认,也不坦白道:“这个消息,应该由他们来告诉你。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
高挑女人笑得勉强,故作坚强道:“当然了,就算全世界都倒了,还有小驴哥你站在我身后呢。不早了,我去接上官念梨回家。”
小驴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第三十七章 终章(三)少年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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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女人四下看着,看到远处小弄的出口突然闪出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好像是一个女人跟一个孩子,她心一提,马上追过去。
但是她一靠近,马上就失望了。因为她认得这个女人,也认得这个孩子。女人是李瓶儿,孩子是李瓶儿的儿子小牛。
李瓶儿看着她笑:“夏夏,跑这急上哪去?”
“没??事,认错人了。”她笑了笑。
李瓶儿显得欲言又止,那种眼睛深处的表情跟小驴很像,但又带着很多自疑与自嘲。她再看看小牛,这孩子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直愣愣地拉着母亲的手。
“怎么了?瞧你们的样子怎么不大对劲?跟大牛吵架拉?”她问是这么问,却绝不相信大牛会跟李瓶儿红脖子红眼的。
李瓶儿转头看了看后面,轻皱着眉头,迟疑着问:“你跑这急,是不是也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那个孩子。”
“哪个孩子?”
“那个奇怪的孩子??”李瓶儿盯着她,“他的眼珠子,是暗绿色的??就像??就像他的眼睛??”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然一阵空白,然后飞快浮现起那对墨绿色的双眼,温和,仁爱,懂事,睿智??“你在哪里看到的?那孩子有多大?跟谁在一起?”
李瓶儿喘了口气道:“刚才经过巷子的时候,我看到他一个人在跑。我以为是谁家的孩子没当真,然后,他经过我的身边,转头看了我们一眼,他的眼睛,他的脸??”李瓶儿说着,突然哽咽了起来。
“他的脸怎么了?”
“就像??就像他的脸一样,一样的轮廓,一样的眼睛……”李瓶儿突然哭了起来。
她觉得喘不上气,只是拉着李瓶儿道:“那孩子是一个人吗?多大了?是不是跟小牛差不多大?”
李瓶儿哭得莫名其妙,只是点头。
“这么小的孩子,一定不可能一个人来这里??有没有看到其他人?一个女人,有没有在附近哪里见过一个女人,跟你差不多岁数的女人?!”
李瓶儿闭眼用力想着,只是慌张地摇头:“我??我没有注意??我没有注意啊……”
“你什么时候遇上的?往哪边跑了?”
“约摸也有一柱香时间了,当时只是在巷子里,我不知道他要往哪个方向跑??不过大方向应该是西头吧。”
西头??
她马上向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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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你在生我的气么?”小少年终于赶上了走在前头的少妇,清脆平稳的声音萦绕着。
少妇没有减慢脚步,高挽的髻落发无声,随意地斜簪着一枝修长的碧玉簪子,青衫长衣,简衣素淡,声音平平淡淡,没有半点语气:“别叫我。”
“那个院子里蒙眼的男人,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少妇突然停了下来,衣纱翩跹而落,她转头盯着小少年,小少年也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只是淡然地迎着她冰冷的目光。
“你的话,太多了。”少妇显得不悦。
小少年微微笑着,白皙稚嫩的脸颊一侧有个浅淡的酒窝:“连城你生气了。生气,就在是在乎了。”
“你的话越来越多,真叫人生烦。”少妇瞪着小少年。
小少年并不放在心上,总是微笑的碧眼闪出一丝隐伤:“我与那位大叔只是素谈几句,为何连城你只字不提,还受邀不入,这样不是很无礼么?”
“你认识人家么?就随随便便喝人家倒的茶,进人家开的门,死字怎么写,你写给我看。”
小少年咧开嘴笑了,果真认真地蹲在地上,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个工工整整的“死”字。
少妇也并不怒,似乎早就习惯了与这脸善心刁的孩子比法,盯着字看了会儿,道:“没忘记就好。只是字迹太丑,写过就抹了吧。”
小少年拍了拍手上的灰,仍旧蹲在地上仰视着少妇:“虽然我不认识那位大叔,但连城你一定认得。”
少妇挑了挑眉:“你又知道?”
小少年道:“连城带我下山以来,虽经过千城万镇,但连城心中一直有图,就是这个小镇。一进镇后,我就感觉到你不一样了,你的眼神,你的表情,都带着一种期待与焦急。你带着我穿巷过街,每寸地都这样熟悉,一定是在这里居住过。然后我们来到了那个绣院,那绣院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甚至连门前对联都破旧不堪,但连城你却站在那里审视良久,带着说不出的怀念。这个村落连城曾久居过多久?三年以上一定有吧?”
少妇盯了一眼小少年,那一眼却是温和的:“你话这么多,渴不渴?”
小少年继续道:“然后就是那个男人,那个蒙着眼睛、长相与我相似、但连城却连转身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的男人。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是不是?”
少妇道:“你话这么多,看来你真的很想找到他。”
小少年碧绿的眼里迸出难以遏制的兴奋:“当然。我与连城不像,那必然是与生父相像。这难道不奇妙么?”
“人未见到,心却早在他身上了。看来你找到了他,也便不再需要我了。”少妇不悦道。
小少年笑了:“连城是在吃醋么?你是我的母亲大人,怀胎十月,世上谁也代替不了你的。但是,母亲自然要与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