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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子墟无侠-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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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中毒?”

上官衍目瞪口呆:“谁……是谁要这样害娘??芙姨,娘的茶,一直是由你泡的,是不是?!”

芙叶脸色苍白,不敢置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干花,是夫人亲手从园子里采给我的,一直是由我亲手晾晒,亲手煮进这茶里,怎么可能会有毒呢?”

“花叶没有被调包,云娘给你的,本来就有毒。”

“怎么可能?娘怎么可能害自己?”

“云夫人一直在花里喂毒,花成后采下,由于被烈日长期灼晒,再经热水冲泡,再加上花本身吸收的毒份不多,所以毒只残存一点,少量泡制,并不会致人命,但毒素长期积累下来,终有一天会侵蚀掉服毒人的心脉肺腑??你不是说云夫人近年来总是说头痛,大夫诊断不出什么病诊,脸色却越来越差么,可能就是因为毒素累到足够的量,侵蚀性命了。这杯茶碧绿而泛着怪异的香味,是因为云夫人放了很多干花,又怕它的味道太浓而被我们闻出来,另又加了些香味进去。她只需喝上一小口,如此浓的毒性,足够引她体内的毒素,若是救治有所偏差,定然当场猝死。”曹南双目无神地盯着茶壶道。

“不可能的??云嫂是个简单的人,她不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害自己的??是那个疯子,那个疯子暗刺云嫂??一定是他的针里有毒,云嫂才会??”黄善柔怒不可遏,用力拍下门柱,院子里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就是先前追黄大宝回来的甲乙双夫,“你们马上把那个疯子给我找回来,我要活活剐下他的肉来祭献!”

甲乙授令正要走,韩三笑阻止道:“我们已经说了,云娘之毒是她惯用的花茶所致,一根小针,能在一瞬间扎下体内残存十余年的毒么?这里不是你能枉开杀戒的地方!”

“总之云嫂是在这里出的事,你们以为推脱干系,就可以置身室外么?抓不到那个始作俑者,你们全部都要陪葬!”黄善柔冷蛰森森,此时已再无平常文人模样,凶神恶煞,气势嚣张。

“黄老爷,事情没有查清楚,岂可以随意伤人性命?你这样岂不是陷上官大人于不义?”曹南挺身而出。

黄善柔冷冷看了一眼上官衍,上官衍却未作任何反应,只是愣愣地呆在原处。

“我给你们两天时间,马上找出救治云嫂的法子,若是不然,神仙都保不住你们!”黄善柔气势汹汹,谁的面子都不给,甩袖离开。

“芙姨,花茶一事一直由你负责,你说,娘是怎么中的毒?”上官衍突然转头,冷冷看着芙叶。

芙叶失神地看了一眼宗柏,平静道:“芙叶从无半句假话,花叶从采下到入茶,从未经由他人之手。兰由苗至花,一直由夫人自己亲手种植,她的兰园从不许任何人靠近,由此此兰炮制的干花,亦从不允任何人品尝。我从未喝过,也从不知道其中会有致命的毒……”说到此处,纵使她再过平静,也不禁得哽咽。

“现在追究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宋姑娘,云娘的毒怎么解?”一直坐在一边捂着脸的上官礼抬头静静道。

“抱歉,我解不了。”宋令箭平静道。

“这世上没有解不了的毒,你要什么药材,我都可以去找来给你,只要你愿意找出解毒之法。”上官礼一步步向她走来。

“长毒入根,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要拔毒,就等于在拔她的命。”宋令箭耐心地解释。

上官礼却不愿听,只是狠狠盯着宋令箭,上官衍忍不住道:“二哥,宋姑娘……”

“你少来!”上官礼突然一把推开上官衍,凶狠道,“都怪你!她是你娘,你居然连她也要怀疑,也要调查,非要挖出这事情来刺激她,你是不是恨不得她自杀死了你才开心!才痛快!要是她的毒解不了,你们,你们所有的人都是杀死她的凶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他嘶裂着嗓子大吼,喉咙里卡出血水点点,几乎化成了复仇吃人的恶鬼。

“二哥??”上官衍大惊。

“你滚开!”上官礼用力一掌打开了上官衍,咬牙切齿道,“她疼的是一个什么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她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们兄弟情谊也就到此为止,我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衍亦知自己有错,满眼泪水,突然脸色苍白地咳嗽起来。

“公子??礼少爷,夫人虽不醒,却也能听见你们如此锋芒相对。”宗柏扶撑着上官衍,微带敌视地看着上官礼。

上官礼狠狠瞪了一眼上官衍,拂袖离去。

上官衍面如死灰地任由宗柏扶着,再说不出任何话来。曹南悲愤地瞪了一眼韩三笑,再无颜面呆在衙院,悄声走了。

韩三笑心如箭穿,他曾答应过这个耿直的汉子,不会让这里任何人受到伤害,事情超出了他的意料,但他无可厚非地失信了,那个眼神就像很多年前那个破碎的眼神,提示着他,鞭笞着他,你失信了,你的失信,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我们也回吧。”宋令箭的声音平平淡淡地传来,别人的生死苦难对她来说,也只是这样平平淡淡,好像她只是刚吃饱喝足,现在要回家睡觉一样。

宋令箭没有征得他们答应,率先走出了院子。她走得很快,像是要追赶什么人。

“曹南。”她终于追上了她想要找的人,拉着韩三笑叫了前面的人一句。

曹南停了下来,冷冷盯着他们。

韩三笑转头对海漂道:“你与燕错先回去看看燕飞他们,燕飞要是问起后来的故事,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海漂惠意地微微笑了笑,看着两人温和道:“早点回来。”说罢与燕错走了。

“别说你们无法意料后果,解释的话我一句也不想再听,我们此路分道,从此不再往来。”曹南冷道。

“你前一句我赞同,但我没说要解释。现在我们要去找周渔鱼,你来是不来?”宋令箭道。

曹南一皱眉,云娘中毒关键时刻,他们还要去找个打鱼的周渔鱼干什么???不对,那个大胖子,精通各类奇器异甲,上次对圆月镜刀之说滔滔不绝,难道此时他们又有什么东西要向他打听?但一切跟云娘中毒又有什么关系?

曹南动摇了。

“我是看在韩三笑欠你人情的份上,才愿意带上你。你不来最好。”宋令箭往前走去。

韩三笑咬牙切齿道:“敢情要你给我还人情?你是我妈还是我爹?”

宋令箭瞪眼道:“你这人情,你妈爹来了都还不了。我替你还了,就转成你欠我的。”

“我没答应要你帮我还??”

“我去。但我只是看在宋姑娘你的面子上,跟这个言而无信的更夫没有半点关系。”曹南在后冷刺刺道。

韩三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张嘴无声大骂。

第二十四章 第八节 解毒行(二)云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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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起到了周渔鱼的院子,院子里正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渔夫周渔鱼,一个是他的娘子凤儿。

周渔鱼正猴着肥厚的背坐在门槛上,远远看就像个硕大的肉球,走近了才看到他膝上放着件粉色的衣裳,翘着个兰花指儿,正麻利地穿针引线的在补上面的一道破痕。凤儿正慵懒地半坐在躺椅上假寐,高高的鼻,白白的肤,粉粉的唇,还真是个睡美人。

“哟,好登对的一小两口哟。”韩三笑大声道。

周渔鱼连忙摇手嘘叫,但凤儿已经睁开了杏目,撑着身子看着三人道:“你呀个小姗儿,晚上破锣梗子吵使人,白天还不消停呢,说谁跟谁登对儿呢你?”凤儿长得确实美,但一开口就少了几分,她不知带着哪里的腔调,说话总是翘着舌头,“三”说成“姗”,“死”说成“使”,但韩三笑一直觉得她这样说话很特别,怪可爱的。

“凤儿凤儿,你别理他,你继续睡,晒不晒,我给你拉个纱帐去。”周渔鱼跟个小奴才似的,在凤儿娘娘边上出主意奴隶自个儿。

“不了,躺了大半个时辰,腰摔了。裙子缝好没有,拿来给我看看。”凤儿慢悠悠道。

“快好了,快好了,就差打结了??哼,都怪他们,就是这死三把你的爱裙给划破的。”周渔鱼也来不及憎恨韩三笑,赶忙去拿裙子了。

韩三笑小声对宋令箭道:“真是个老婆狗,真想揍他。”

宋令箭扯着嘴微微一笑,周渔鱼是出了名的怕老婆,但若是你肥胖无财,却能如得如此娇妻,也恨不得宠她上天,护她如宝。

凤儿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韩三笑,厥了厥嘴道:“不看了,不看了,非说帮人家缝,拆拆缝缝,怎么都不像新的。我自己改明儿找飞妹妹补去??水凉了没有,我渴了。”

“凉了,凉了,水温刚刚好,我去端??”周渔鱼又马上放下了在缝补的裙子,转身要进里头去端水。

“不了,外面有灰尘,我自己进里头喝。小姗儿,你要不要?”凤儿轻甩了甩脖子,乌黑的长头发在她身后像流水一样游来走去,歪着脑袋看着韩三笑。

韩三笑连忙摆手:“不要,不要。你自己喝吧。”

凤儿卟噗一声笑了:“你不喝,也不问问顺姑娘要不要喝呀?真是不体贴哦。”

韩三笑学着她的口音道:“顺姑娘不喝水,她吸天地之灵气,闻万物之精华就可以了。”

凤儿咯咯笑:“油追儿滑舌,顺儿姑娘你要好好治治他,要像我们家小鱼儿这样听话柴可以哦。”

宋令箭笑,凤儿再看了看曹南,确定脸生,便弱柳扶风地扭着腰肢进屋去了。

周渔鱼显得很失落,百般呵护地目送着这娇滴滴的娘子进屋去了。凤儿一掩上门,他马上就神凶恶煞地挺直了肉乎乎的腰身道:“你又来干什么?上次弄坏凤儿的衣裳,这次又要来挑逗我们家凤儿,现在还要她自己耍脾气出去找小燕老板??你想使??不是,你想死吧你!”

“是我想再问你云针的事。”宋令箭直入主题道。

周渔鱼的神色依旧,百般温柔地放衣裳,认真道:“上次你不是已经问过了么?”

“但你没有说真话。”宋令箭淡淡道。

周渔鱼专业地皮笑肉不笑道:“那是因为,你给的也不是真的。”

宋令箭一挑眉,从怀里拿出一根手指粗的蜡烛,认真一看,这蜡烛只是做封存使用,蜡身为透明,里面封着一根小指长短的微红的针,除了颜色与长度,这根针与平时的女工针没什么区别,针头有眼,针尾锋利。韩三笑一眼认出,这小短蜡就是上次宋令箭背着他去向章单单取过来的,难怪后来她那么迟才到黑俊那里,原来半途又折到周渔鱼家来打听物件来了。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真的?”宋令箭问道。

“因为真的云针若成这种颜色,长度绝不只如此的。”周渔鱼耸耸肩道。

“那若是这样呢?”宋令箭从怀里拿出针袋,打开,银针根根之中,一根已有食指长,喾着盈润美丽的粉红的光,虽然也只是一枚针,却显得特别与众不同。

周渔鱼看了一眼,点头道:“对,云针食血而长,空针寸芒,血气助长,越多刚越长。红粉至此,应该至少长达两寸??”他神色越来越不对劲,瞪眼道,“你??这??这是真的云针??”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宋令箭盯着他道。

“哦……咦……啊……这云针怎么是呈这个颜色?云针不是苍白如银,就是鲜艳如血,粉红只在它嗜血时才会出现,但过程非常之快,你如何让它停在这个颜色?”

“你先说云针的由来,我就告诉你如何做到。”宋令箭将针袋放在了桌上。

周渔鱼略带畏惧地看了一眼云针,坐在离它最远的位置,咽了口口水道:“云针为云南南疆之谷的一个神秘家族所制,没有记载可以显示它是怎么淬造出来的,只传言损耗了苗疆大半苗银才沥出这九根针,世上绝无仅有的九根针。兵器谱上排名第四,原本以它的力量,它的排名可以再靠前,但它数量有限,杀敌范围太小,而且有很长的周期限制,所以勉强只能到四。”

“这么小的针,还能上兵器谱啊?”韩三笑觉得挺好玩的。

“你见过它怎么杀人,就绝不会再戏言它小了。”周渔鱼像个神婆一样诡异地盯着云针。

“为什么叫云针?因为创造它们的人姓云?”韩三笑想起云娘,可不就姓云么?

周渔鱼却摇了摇头:“不是。不知道它的来名是为了什么,总之它就叫云针。云针在那个神秘家族中被供为护族宝物,毗邻小国一直十分忌惮,所以也一直相安无世无所纷争。六十年前,那个神秘家族突然暴发一场家庭内争,据说是家庭中分成两个派系,进行了残酷的主位争夺。云针作为护族奇宝,却在这场内乱中匆乱遗失,从此再无踪迹,直到??”他敬畏地盯着云针,一动不动,直到,直到它在这个平静的小镇再次出现。

韩三笑心道:难道云娘是那个神秘家族内乱中逃出来的后人?

“那这云针,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曹南虽然曾在外面拼过,但几乎是在政场之上,算不得江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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