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兰心-第6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暗叫道:“哦!李小姐就是那香车中的姑娘,这世界不大呢?”李正噗含有深意地问道:“贤侄知道他们吗?”
“这……这小侄可未见过。”
“这次他命人送来这具古筝,因为他知道菇儿素喜丝竹乐器,并附来一函,一是恭贺我早离忧人宦海,一是道及这具古筝的来源。”
“怕父,雷安信上怎么说呢?”
“据信上说,月初少林关闭山门,因近来该派与人不合,时生事端,他们的什么掌门要在明年新正面壁,说要苦修十年,比他们的师祖还多一年。”
“这秃颅!你面壁我就不找你算帐吗!哼!”
文俊在心里暗骂,但不现于神色。
正噗继往上说道:“本月中旬,有一批男女大闹嵩山,被少林弟子赶跑,后来搜查客店,想找出闹事的人是哪方面的人,可是一无所得,只搜出这具古筝。据说,有人曾见过这白玉古筝是一个姓吴的姑娘所有,可惜她不知逃到那儿去了。”
文俊心中先是紧张,最后心下稍定,不用问,定是义姐得知自己丧身七星山的消息,跑去纠集朋友去找少林算帐,不敌而逃,将古筝遗失了。义姐是一个精明人,她不会任性而为,宁关智不关力,他放了心。
由于这消息,他便矢志用功,期能早成。
“贤侄,你棋品之高,大出我意料之外,即授九子我亦不敌,甘拜下风,琴棋不呆分,想贤侄当有超人造诣筝与琴相同手法颇多,能调琴,弄筝亦是易事。贤侄能让我一开眼界一饱耳福吗?”
文俊笑:“小侄略解音律,惟恐有读清听。”他见物思人,忆起筝中丘玉琴筝琴合奏的情景来。玉琴姑娘的音容笑貌,逐渐在他脑海中显现。这古筝是原是她的,他情难自己,缓缓向琴台走去。
他目现异彩,俊面上现出神秘的笑容。
内室门轻轻拉开,出现了李夫人和秀秀,夫人笑说道:“老爷,俊哥儿还未进食,让他先……”
“伯母,谢谢你,小侄不饿,呆会儿再打扰伯母一顿。
他向李夫人道谢行礼,再向正噗告罪,方整方落坐调弦。
他的心念已飞向远方,在那东海漂渺的神山里。他目中涌现那罗衣胜雪,风华绝代的玉琴情影。
响起一连串幽远深遂的音符,伴以遥远而抖动的和弦。整个书房,突然充溢着扣人心弦的天籁,将伯意念带向遥远的幻境里,沉醉在迷人的乐章中。
两夫妇分坐在书案两端,李夫人怀中挽着秀秀,三个人如痴如醉,半目垂帘沉醉在乐章里了。至于他俩幻想些什么?在他们的甜密笑容中,或可摧知端倪。
音符徐剑,但室中仍似有袅袅余音。正噗似突由大梦中醒来,瞥了夫人一眼。她粉颊似醉,不正在向他凝住吗?
正噗徐徐起坐,向文俊鼓掌三声,喝采道:“好一曲意绵绵,神采其神,叹为观止矣!贤侄,琴棋双绝,你足可当之无而无愧。”
“伯父谬赞,小侄愧不敢当。”
他正欲离座,内室门进来了徐妈,她在夫人耳畔低语数声,在一旁含笑侍立。
李夫人招手请老爷过来,也低耳片刻。
李正噗不住颔首,突向文俊笑问道:“贤侄,月余以来,伯父可将你当外人吗?”
齐!“伯父伯母对小侄视同骨肉,小侄铭感五衷,伯父怎有此问?”
书!“贤侄既有此感,我倒放心了。夫人,你对他说吧!”
网!文俊本来可以听清徐妈的话,他功力大进,即使是隔室落叶飞花亦可分辩,何况一室之中,可是他一向不想探入私隐,徐妈既然耳语,他根本就不愿听,所以对正噗的话,感到莫名其妙,十分突兀。
夫人却接口笑着说道:“俊哥儿,这些日来,小女茹儿一直身体不适,近日告全可,既然你不将我们视同外人,小女自应出堂一见,你是知书达礼之人,不会见笑我们矫情吧。”
“小侄怎敢?伯母这么一说,小侄可坐不住了。”
“徐妈,叫茹儿到书房来。”
夫人一说,秀秀却领先走了,徐妈应诺着走出书房。
不久,内书房门悄然而开,文俊眼前一亮,赶忙站起。
李茹一身彩裳,但在她身上不见丝毫俗气。她,脂粉不施,天香国色,点漆双睛宛如一汛秋水,瑶鼻樱唇恍如书里真真,袅袅停持佯秀秀进入室中,低垂臻首,粉颊飞霞。
李夫人接住她,笑着说道:“茹儿,见过俊哥儿他比你略长一龄,为免生分,你可叫他大哥。”
李茹到底不失大家风范,盈盈敛住,吐出历历驾声,“小妹茹,大哥万安。”
“小兄愚鲁高攀,贤妹休怪。”他回了一揖。
夫人挽爱女在身畔坐下,说道:“茹儿,刚才你要徐妈前来,问弹筝的人是谁,你可别大惊小怪,请俊哥儿再弹一曲吧!”
茹姑娘心中怦怦在跳,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啦!南昌道见,意念长在心头,长不湖建阳河晚来半步,哀伤刻骨铭心载余,只道幽冥陌路,谁知七星山下异地又相逢。她在追踪文俊期间已知道他的为人,所以一直在找一次名正言顺的机会,以极自然的方式接受他。今天文俊弄筝,那些妙的音符不知其意寄何处?她忍不住要来看个明白,也乘机相见。
李茹羞答答地说道:“大哥神乎其技,筝声感人至深,小妹无比神往,还请大哥重奏一阀,意绵绵,不知可肯俯允。”
“让令贤妹见笑了,小兄只好献丑。”
李茹一双星眸,凝神注视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现的变化。终于,她心下大定。在他那弦声之中,显然他属意之人,中间存在着梗阻,并非两心相连美满的共呜。
其实文俊是另有所思,他在暗忖:“怪事!她的声音有点耳熟哪!怎么从未见过她呢?”
在星子,李茹曾用“千里传音入密”绝世神功,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功力溶合而成,她要他用朱他瑶花放走众贼,不可多造杀孽。他照办了。但怎想到那用千里传音入密劝告他的人,会是眼前这位如花少女呢?
一曲终了,徐妈送来一管玉萧交给小姐。
不等文俊开口,李茹便说道:“果然超尘拔俗,小妹耳福不浅,大哥,小妹略诸音律,愿以玉萧攀附大哥,合奏一阀,天上人间。”
文俊一怔,也悚然一惊,“天上人间”亦是古曲之一,共分三段乐章,前一段清逸高雅,缥渺如烟,中段沉郁凝重,变幻万千,后一段即是精华所在,如花初放,如月将圆,充满甜密欢笑的情综。难在其中音符跳动的缓急差别极大,音域极广,以一管萧吹奏这曲乐章,即使是修为极深的健壮男人,也不敢轻于试当,何况是这弱不禁风的如花少女?但假如她没有超人的造诣,怎敢和他吹奏此曲?他心中一惧,便诚意正心凝神一志,徐徐扣向筝弦。
出乎他意料之外,李茹的造诣,竟然不在他之下,伴着弦音和鸣,神意相通,美满已极。
乐声徐止,袅袅余音久久不绝。文俊喜悦地站,向姑娘含谢道:“贤妹的九天仙音,衬得小兄的筝声臻于佳境。小兄这是谢过。”小妹弄巧,幸未成拙,大哥别见笑。“
“好了好了,不许你们再调萧稳啦!”
正噗哈哈一笑,又风趣地说:“艺臻化境,世无其匹但我可不敢领教,再听凑一曲,势非废餐忘食,非痴即迷不可,夫人,以后再让他们多奏几阈、今天俊哥儿还未进食呢。”
二更过后,李茹在香闺换了一身银色紧身,她一面换妆,一面心中暗说:“想不到他的功力进境快得如此惊人,一别年余,时日并不长啊!我得去看看他究竟在练些啥?”
三更刚敲过,她从南面出窗,向西一闪而没。
大雪仍在飞舞,大地象一片银色世界,她一身银装,即使走近至三五丈内,也不易被人发觉。她知道文俊功力已非昔比,绕道正西,再转头直奔后园,越墙而入。
文俊正坐柳树下行动,他前面小池中的坚冰积雪,被他双掌徐徐按出的无声暗劲,化成了清水。涌出丈外又行。凝结。他一面行动,一面留意四周动静。他行动之处,距围墙足有五十丈以上,中间果木甚多,视线被阻。
李茹一见园中,百花洞天的奇学“飞行绝迹”举世无匹凌空向文俊练功处缓缓欺近,将接近州内三十丈以内,可看见柳树下的文俊头部了。文俊功力确是日进千里,突然警觉到正西雪落之声有异,心中一凛,倏然站起,向那儿看去。
李茹见他站起,吃了一惊,也芳心大喜,知道他功力确是足可与自己不相上下,可能已被他发现了。
行踪既露,她想悄悄退走,可是青影向上一腾,奇迅快疾地向她扑来啦!她想也来不及想,展开“飞行绝迹”绝世轻功,向西飞奔。
文俊本来没发现有人,她由枯林顶端掩近,不易发觉,所以腾起空中察看,她心虚撤走,到真被发觉一个小白影啦!
他练的轻功“九幽凌虚魅影”和儒林狂长所授的“御气摄空”都是正宗的旷世奇学,功进一分,便加深一分。这时他展开御气摄空轻功,竟然向电光骤闪。
小小白影向西正飞射,快逾闪电,追了两三里,竟然又拉开一二十丈,只可看到一点点模糊白影了。
他愈追愈心惊,几乎怀疑白影不是人,破空飞去,越林越陌竞似不沾地面,不沾枝借力,不是鬼吧?
追出五六道,终于将白影追丢啦!他骇然地返回,偏搜径路,雪松枝脆,就找不到半个足迹了。
他暗暗惊心,心说:“这到底是人是鬼?如果是人,冲谁来的?我的处境危险着哩!
好在练功时可随意收发由心,不然要在练功之时被人突袭,准够麻烦的,我得随时小心了。
李茹脱身后,仍由南面返回香闺,她芳心怦然但也欣欣莫名,她证实了心上人功力将达由神返虚之境,焉能不喜,但欣喜中,也带有一丝恐惧,假使他仍和往昔一般,与天下武林为敌,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转眼有新年将临,李府将有一阵子好热闹了,大户人家嘛!新年不闹还成?
这一段日子里,文俊和李茹之间,由于接触频繁,双方之间心灵自然会逐渐接近,何况爱好相同呢?李茹是有心接近,温柔似水,小鸟依人,将女性的温婉本能。在不着形迹之下发挥无遗,有乃父乃母在,她和他谈琴棋书画,光有乃父在,她帮着乃父运筹帷幄,一盘棋令文俊兢兢业业;如果是两人独处,她是三个字,静。婉、柔;一颦一笑,无不令文俊怦然心动,虚寒问暖,更令文俊心感。
情之网逐渐收紧,文俊在对廷芝绝望之时,三神山的玉琴姑娘,中间梗着曾刺了他一剑的凤姑娘,他怎能到神山去找她呢?凤姑娘不是蓬来的少主人吗?
眼前的茹姑娘,音律之学比玉琴更精,更柔婉可人,而且相处的时日又长,他能不动心?鬼话!
这天午后,文俊踏着初云朗日的阳光,手捧一束经过细心修剪过的腊梅,巡往书房倏然而去了。
书房门在他刚欲轻叩时,悄悄地拉开,他略一怔神,咎中已嗅到一缕极为熟悉直沁心脾的幽香,他心中暗笑。书房内静悄悄没有人影,他轻轻跨入,突然偷出右手,向门后伸去。
一声轻笑,茹姑娘象只彩蝶儿,在他虎掌将及的瞬间,类向书案旁转去。她捧起一只本朝大内窑所出的景泰蓝花瓶,转身向文俊展开闭月羞花的微笑,喜悦地轻呼:“啊!
多美的腊梅,俊哥,别放在书房里,你该给我的。“说着,盈盈走近、这些日来,他们亲热得你你我我啦。
文俊就她手上将花插上,一面笑道:“本来是想送给你的,可是我感一世上没有一种花可以敢亲你,只好留给我这凡夫俗了。”
“怎么?你说我不是人间凡物?”
“介于仙凡之间。
“胡说!”
她将花瓶放好,摘一朵初放的蓓蕾递给他,绽开令人感到飘飘然的甜美,依近文俊道:“只羡……人间不羡仙,还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比较真挚,谁看见神仙是何种模样呢?”
文俊接过花,替她插在鬓边,她双颊配红,缓缓闭上浪眸。文俊注视着她那扇形的长颊,和朝霞也似的粉颊,憎不自禁,颤抖着双手,将她挽入怀中,感情地轻唤:“茹!”
茹姑娘浑身如触电流,埋首在他宽阔的胸里,她感到夭旋地转,用梦一样的声音,喃喃地说:“俊!愿花长好,愿月长圆。”
“人生变幻。但是,茹,我会对这一天寄予厚望。”
两人相居良久,姑娘仍没抬头,好半晌又说:“俊,明晚是小年夜,你……你能来和爹妈团年吗?”
文俊心中为难,这些天正是他练功吃紧之时,他怎能因一夕欢乐,而搁下功大?他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但钢铁的意志,亦难抵受情火的锻炼,不由低首沉吟。
姑娘何尝不知他烃信?只是情难自己,但他毕竟是过来人,知道万万不可耽误他日常的功课,终于又说道:“啊!恕我,我不能耽误你的行动……你的正事,来日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