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火麒麟-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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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能忘记过去,抛却复仇的道理呢?
到底意难平,死不甘心!
精卫填海,恨海难填!
纵是不虚运起因果转业诀,要将那茶水强行灌下,亦是被步惊云奋力而化解。
那时的步惊云,终究无法忘却。
可现在呢,现在的步惊云又能否忘却。
不虚的思绪飘回,看向面前的男子,看向阿铁。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世上已无步惊云,因为此人,绝不是步惊云。”
他身前的这个男子,虽然长着步惊云的脸,留着步惊云的发型,甚至他的手臂,亦与步惊云的麒麟臂一模一样。
但面前的这个人,没有步惊云的仇恨,所以,他绝不是步惊云。
当年他想让步惊云忘记过去,却无能为力。今日他本要借步惊云之绝世好剑刺破绝无神的不灭金身,却发现步惊云早已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么,没了步惊云的绝世好剑,还是绝世好剑吗?
这一切,莫非真的是机缘造化?
“我是阿铁,也是这家的主人,不知大师找我们,有什么事?”
听到步惊云自称阿铁,不虚便已打定了主意,不再打扰阿铁和雪缘的生活。
他蓦地起身,双掌合十道:
“贫僧不虚,此次前来,乃是为施主化解即将到来的一个危机。”此时此刻,不虚已经没了借剑的心思,所以扯了个借口。
阿铁听了很是疑惑,雪缘却是面有忧色,问道:
“他们,很快就会找到了吗?”
“自攻灭无双城后,天下会势力极大,已经一统江湖。西湖乃是形胜之地,更容易被发现。”
“要不,我们搬家……总能躲得过去。”雪缘也似不虚那般,眼神里多了无奈。
“天邪,你留下襄助两位施主,我去找断浪。”不虚说走就走,转眼间已经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
第一七二章身世之谜
“好嘞!就交给我吧!我的棍子可是专打坏人的。”天邪眼见师父走远,又开始啃咬手中的鸡腿。
“大哥,雪缘姐姐,你们可要好好招待我,不然的话晚上来了蟊贼,我吃不饱可是没力气打的。”天邪笑嘻嘻躺在院中的墙角,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视若无睹。
是夜,阿铁又是只睡了两个时辰便醒来。他心里记挂那个不愿睡在房中的小和尚,便蹑手蹑脚地起来,披了短衫出门。
只见小和尚面南危坐,身前横着一根棍子,足有丈余。
阿铁不想惊扰了雪缘,便缓步走到小和尚面前,这才发现小和尚面色沉静,眼睛却是闭上的。
莫非……他在睡觉?
“小师父?”
天邪似乎睡得极浅,阿铁只轻轻唤了一声,他便睁开了大大的眼睛。
“阿铁大哥有事?”
“雪缘已经睡了,小师父不妨也进屋歇息。”
“不了,我就在此间。”
天邪轻飘飘地拒绝了,阿铁也不再说话,就在天邪身旁坐了下来。
沉默。
令人压抑的沉默。
彼时的步惊云绝不会因为沉默而感到尴尬,但此时的阿铁,却是欲言又止,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该不该说。
“长夜漫漫,不如我讲个故事给阿铁大哥听?”
天邪似乎洞悉阿铁的尴尬,打破了沉默。
阿铁并未多言。点了点头。
“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唤作步渊亭的一流铸剑师。有一天,步渊亭要寻一块天外陨铁。好打造一柄上佳的宝剑,因此他抛下已经怀有身孕的妻子,独身前往漠北寻找。但好铁又岂是这么容易找的,直至步渊亭的妻子分娩,产下一个儿子,步渊亭都没有回来。后来,那孤儿寡母终于等到了步渊亭。但步渊亭去的是一个人,回来的只是一具尸首。”
“他死了?这人真是心狠……”阿铁不知天邪为何要讲这么奇怪的故事,但步渊亭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步渊亭虽死,那孤儿寡母却要继续生活。那年轻的寡妇唤作玉浓,她在安葬了丈夫的遗骸之后,便带着五岁的儿子改嫁到了霍家庄。成为了庄主霍步天的后妻。但是好景不长。玉浓再嫁之后不过数年光阴,便香消玉殒,不治身亡。她的儿子,又孤零零的了。”
“幸而庄主霍步天乃是个大大的好人,他并不因为那孩子不是亲生,便冷眼旁观,他反而对那孩子倍加关爱,更将家传的霍家剑法悉数相传。大有将其作为下一代继承人培养的意思。”
“按理说,那孩子此后大可继承霍步天的衣钵。成为一方侠士。但此时恰逢天下会扩展势力,雄霸坐下“蝙蝠杀手”孔夷、“赤鼠杀手”雪极劝降霍步天不成,便将霍家庄满门屠杀殆尽。唯有那个步渊亭的遗腹子,逃过一劫。”
听到这里,阿铁已经忍不住地浑身颤抖。
玉浓!霍步天!
这两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
这两个本该被世人遗忘的名字,却又被天邪提起,当做一个故事,讲给眼前的阿铁。这些事情,本不是他一个十六岁的小和尚所能Zhīdào,这些都是和他说过的故事,只是这时候他再讲述出来而已。
“如若那孤儿只是个寻常孤儿,Kěnéng就要流落街头,像同龄的乞儿一样,为每日的一顿三餐发愁,顶着北风瑟瑟发抖。”
说到这里,天邪才叹了口气,然后继续他的故事。步惊云一直是默默听着。
“但那孤儿的命运,注定不会平凡!
“他矢志复仇,便投效了自己的仇人天下会帮主雄霸,并在三年后,成为了雄霸的第二弟子。其后,更是掌管飞云堂,作为雄霸最得力的臂膀南征北战。他接近雄霸,只为学得一身武功,伺机复仇。但人算不如天算,南麟剑首断帅之子断浪横空出世,挫败了他的复仇计划,又将他打成重伤,击落悬崖。”
“从此以后,那孤儿杳无音讯,世人都以为他死了。”
“而他的名字,叫做……步!惊!云!”
步惊云!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阿铁心头巨震!
难道,他就是步惊云?
他苏醒之后的这些日子,总觉得还有些事没做,难道就是复仇?
他之所以对天下会帮众见怪不怪,难道就因为他自己,也曾经是其中的一份子?
他不希望这些是事实,但他从天邪的眼中发现,他就是天邪所言的步惊云!
“若我真的是步惊云,又该怎么办?”阿铁有些犹豫了。
“可是你不是步惊云啊!你是阿铁。”天邪伸了个懒腰,想起了师傅离去的原因,就连师傅都也不认为阿铁是步惊云,那么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只是觉得不应该让这个故事埋没,所以才讲出来给阿铁听。只因天邪的心中,在听到师傅讲这个故事时,已经深深被步惊云折服。
未入佛门前,天邪是一个杀手,是无双城内为独孤一方效命的杀手。所以他佩服步惊云的复仇之心,他在江湖中早早就听过步惊云的声名。他也一直想要结交步惊云这样的人。
这一刻,天邪一语惊醒梦中人!
阿铁的心内翻腾,却只有一个声音:“他不是步惊云,他是阿铁!”
那个仇深似海,恨天不公的步惊云已经不在了,他是阿铁。
他是那个长在西湖边上,淳朴的村民阿铁。
他是那个已经成亲,家有娇妻的阿铁。
阿铁笑了。“小师父,多谢!”
“客气什么,叫我天邪就是。”
天邪终究是担忧天下会的人很快就会寻来,所以,他催促阿铁赶快进屋去。
然而阿铁却不走开,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会,不知不觉间,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我先去准备早餐。”阿铁估摸着雪缘醒来的时间,起身笑道。
天邪仍是正襟危坐,宝相庄严。“记得多准备一点,小弟我的饭量是常人的三倍。”
阿铁莞尔一笑。
日头初升,雪缘慵懒地起床了。
其实她对每晚阿铁的不眠不休,都一清二楚。
她亦是身负移天神诀功力的神姬,若要像阿铁那样每晚只睡两个时辰,也是可以的。
但阿铁却希望她每日能多睡一会儿,阿铁希望看到她早晨起床时慵懒的笑。
于是她便这么做,每日都睡到日头升起,方才醒来。
吃饭的时候,雪缘看到天邪吃了整整三人分量的粥和咸菜,不由惊为天人。
阿铁正要出门打柴,却被天邪止住。
“昨日我们来时,就已经看见天下会的人马在附近走动,Kěnéng很快就要过来,阿铁大哥你还是不要出门了。”
第一七三章神秘人
果然,正午未至,三人便看到一队青壮汉子向着村子走来。为首的,正是前日屠杀柳家庄的胖子。
“两位屋中稍待,且让小弟解决来敌。”
天邪起身,脚尖一勾长棍,单手拄着,立在了家的小院前,宽大的僧袍无风自动,金色的阳光洒在天邪的身上,便恍如一尊金身罗汉。
天下会众人来到这湖边孤零零的院子前,未等徐宏开口,洪大海已经上前询问:“此处可是有人唤作阿铁?”
“Bùcuò。”
此时,洪大海的面上竟然露出些许激动,他们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那日在地上挣扎的樵夫。问出这樵夫的居所,这才带人找了过来。
而这时,徐宏已经开口:“既是如此,还请小师傅通报一声,就说天下会牛眠堂堂主徐宏求见阿铁!”
徐宏看出眼前这个小和尚有些门道,这样挡在门口,只怕不怀好意。于是先把自家的名号报出来,想着对方若是小门小派的,畏惧天下会的威势,极有Kěnéng不战退走。
天邪岿然不动。“贫僧天邪。”
他顿了顿。
“要见阿铁,先过我这关,Sùdù些,要上就上,我还赶时间。”
徐宏不想这小和尚竟然大言不惭,当下飞身下马,拎起大铁锤,就冲了上去。“大胆秃驴,居然不把天下会放在眼里,吃我一锤。”
众人眼见徐宏亲自出马,再没人上前。而洪大海招呼一声,马上带人把院子围了起来。
阿铁在屋中见天下会来了这么多人,以为天邪有危险。抓起柴刀就冲了出去。
“相公……无需担心,他们不是小和尚的对手。”
雪缘亦跟了出来,却是拉住阿铁持刀的手,生怕他为天下会帮众所伤。
阿铁将信将疑,蓄势待发。
“庶子受死!”
徐宏高高跃起,左手大锤如大山般砸向天邪。
砰地一声闷响,天邪已用长棍顶住了徐宏的左手锤。长棍甫受巨力。棍尾深深插入泥土之中,嗡嗡颤抖。
徐宏嘴角咧起冷笑,右手锤接连砸下。间不容发!
原来这正是徐宏的拿手武技双铁闪!
他天生臂力过人,习用双锤。与人搏战时,借助空中下落之势砸出双锤,常人根本难以抵挡。而徐宏这一式双铁闪的精妙之处更在于两锤先后而至。常人抵挡他的左手锤已经非常吃力。就当着对手兵器被他压制时砸下右手锤,势不可挡!
徐宏的左手锤只百八十斤,但他的右手锤,却足足三百六十斤!
一时间,天下会的帮众都停下脚步等热闹看,就连雪缘,亦不禁为天邪担忧。
天邪的长棍急切之间难以抽出,难道他要以血肉之躯去抵挡三百六十斤的大锤?
Bùcuò!
天邪正是用血肉之躯挡住了徐宏的大锤!
他仍是右手握棍。左掌轻飘飘地抬起来,竟然接住了徐宏的右手锤。
徐宏以千斤之势猛攻而来。却在天邪的手掌前再难寸进!他体内气血翻腾,立刻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小和尚绝非庸手。
徐宏粗中有细,反应敏捷,可他的反应Sùdù,比不上天邪的右腿快。
又是嘭的一声闷响,天邪的右脚踹在徐宏胸前,竟将他硕大的身躯直接踹飞出去!
徐宏被这一记重击踢得狂喷鲜血,四肢软绵绵地再无力道,两只大锤亦是拿不住撒手!
趁你病要你命!
天邪这才迅雷般挥起长棍,往飞起的徐宏身上一砸。
众人只听到咔咔骨碎的声响,徐宏再次狂喷鲜血!
轰的一声,徐宏硕大的身体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他原本厚实的胸膛塌陷下去,有出气没进气,死不瞑目。
须臾之后,嘭嘭两声,徐宏的两个铁锤这才先后落地。
众人惊骇莫名。
天邪灰色的僧袍已经被徐宏的鲜血溅了满身,但他仍是单手拄着丈余长的木棍,宽大的僧袍无风自动。
立在阿铁家的小院与天下会众人包围圈里,金色的阳光洒到天邪的身上,便犹如一个金身罗汉。
一个染血的金身罗汉。
“别跟我说你功夫有多深,师父有多厉害,门派有多深奥。”
“功夫,两个字:一横一竖。”
“错的,躺下吧;站着的才有资格讲话,你说这话对吗?”
天邪淡淡地开了口,没有丝毫觉得吃力。
徐宏天下会十三太保之一,力大无穷,善使双锤,数年来南征北战,连战告捷。
天邪众人甚至不Zhīdào这个小和尚的名字叫做天邪,就算是阿铁和雪缘,也未料到小和尚有如此修为。
一个成名已久,一个默默无闻。
两人一触即分,各自使出一招。
一招之后,徐宏躺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