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火麒麟-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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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当然也在围观的人群之列,他听到郓哥儿提及柳员外六十大寿,便觉得如遭重击,及至看到天下会众人,又觉得此情此景极其熟悉。
那些众人惧怕的天下会帮众,在他眼里竟如贩夫走卒一般普通。
这……究竟是为什么?
不多时,众人便听到了那个大胖子的一声吼:
“柳老头,郑金龙何在?快些给我叫出来!”
此言既出,便是柳家庄数十步外的众人都觉得惊骇莫名。
阿铁的心亦是开始怦怦狂跳!
为何他觉得这一幕如此熟悉!
天下会毕竟是久经征伐,想来那个带头的胖子也非庸手,众人在外围只听到庄中的声声惨叫。
不多时,火起,其势冲天!
满身鲜血的天下会众人,亦在胖子的率领下又冲了出来。
他出来之时,脸色气得青绿,“这柳老头还真嘴硬,居然敢反抗,只可惜让那郑金龙逃跑了。”
第一七零章天邪
洪大海凑上去,附和道:“徐堂主不用担心,那人必然逃不远,我们这就追上去。”
众人起步上马,欲要离开,围观的众人赶紧四散退走,他们可不想惹上天下会的人。
却这时,正有一人躺倒地上,双手抱头,脸上亦是极其痛苦之色。
此人正是阿铁。
此时此刻,因为方才的场景刺激,竟激起阿铁脑中片段般的记忆,让他头痛欲裂,只能着地挣扎。
!天下会!屠杀!大火!
这些东西钻入他的脑海,让他头痛欲裂。
可偏偏,阿铁想不起来任何事情。
徐宏看看面前之人,他躺倒挣扎的地方,正好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不用吩咐,洪大海早就一脚过去,把来人踢走。
然而刹时间,阿铁的脸蛋翻了上来,吓了洪大海一跳。
只因阿铁的容貌,像极了一个人,那个让他苦苦搜寻数月不见的人。
洪大海有些发呆,徐宏发声呼斥:“你看什么呢?还不快些上马,前往追赶郑金龙!”
洪大海木木上马,可一双眼睛依然多看了几眼躺在地上的阿铁。
众人架马狂奔,行出一阵之后,终于逮到了逃跑的郑金龙。
此时间,之下,已经问出了绝无神的下落。
二人志得意满,已经打算带着郑金龙返回天下会。
突在这时,洪大海上前说话:“徐堂主。你还记得方才躺在地上的那个樵夫不。我看他长得极像步惊云”
徐宏不等他说完,就冷冷回了一句:“怎么Kěnéng,那人像个疯子一样躺在地上打滚。怎么Kěnéng是步惊云。”
洪大海不苟同他的观点,只因为了步惊云,害他不浅,否则他必然能成为十三太保之一。洪大海小心说话:“徐堂主,如今我们已经得到绝无神的消息,不若回去看看那人,说不定真是步惊云。那我们又能立一大功劳。就算真不是,也不过浪费一段路程的时间,没有什么太大影响的。”
徐宏微微点头。颇觉他说得Bùcuò:“那好,我们就去看看,若不是步惊云,你下个月的月钱。可要拿来请一众弟兄吃饭?”
洪大海肯定点头。任何关于步惊云的线索,他都不想放过。
众人转回之时,那地方已经没了躺在地上打滚的阿铁。
然而,洪大海一力坚持要四处搜寻那人,所以他拿出了又一个月的月钱做赌注。
然而,阿铁既然已经不在那里,他又到了哪里呢?
难道他已经回家了!
太阳将要落下,东边的月亮已经快要升起来。
雪缘站在村口的石桥上。翘首期盼。
她已经等了足足三个多时辰。
她要等的夫君却还未归。
往常时日,阿铁天不黑就会归来。
可今天……已经迟了整整两个时辰五刻钟。
莫非……是他们?
雪缘蓦地想到一种Kěnéng。一种让她极度担忧的Kěnéng。
若真是如此……
就在雪缘忧心不定,打算去找阿铁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那个让她期盼已久的身影。
阿铁,回来了。
阿铁的脚步有些散乱,看到雪缘在桥头,也是加快了脚步。
两人紧紧相拥时,雪缘竟流下泪来。
“你去了哪里,这么晚回来,害我好担心……”
阿铁挠挠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纸包,小心翼翼地捧在雪缘的面前。
“想多打点柴,就耽搁了时间。”
雪缘不知那纸包中是什么,但想来是阿铁精心准备的礼物,小心接在手里。拆开之后,见是妆粉和胭脂,心中欢喜至极,眼泪却再度落了下来。
“你真傻,难道不知我天生貌美,根本无需施粉黛么。”
“我傻,是因为有一个跟我一样傻的妻子啊。”
“找打!”
月光下的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能有永远。
夜里,阿铁与雪缘仍在茅舍之内甜睡,第二天一早起来,亦是如此的平淡,却又如此的幸福。
只不知这样静谧又幸福的生活,还能有几日?
阿铁早早起来,又去山林内打柴。
那是西湖边上的一座山,山的这边是西湖,山的那边就是阿铁的家,阿铁在山的这边打柴。而山的另一边,西湖的水波之侧,正有两名和尚向着他家所在的地方走来。
那两名和尚一老一少,老者五十余岁,脸笼饱满间,眼内尽是普济之心。
少者年岁不过十六,俊俏的脑袋并不因为光头而有所消减。他肩抗一根齐眉短棍,步子跳动中,却有些像那不将神魔放在眼中的佛门斗士孙悟空。
这二人,正是与他的小徒。
二人沿着湖畔步行前往,一白一灰的僧袍,白得胜雪,灰的似影。日光把他他们的脑袋照的锃亮。
这样走了好一阵,不虚都没有说话,天邪却有些耐不住了。
“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步惊云真的就在那边的小山村里吗?”
不虚点头:“步惊云既然失踪,那就是没死,他既然没死,那必然是被人救走。我所能想到的,会救走步惊云的人,就只有神姬雪缘。”
天邪的疑问又跳出了脑袋:“神姬雪缘,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那是你还小,自然不Zhīdào。许多年前,那时候雄霸还未创立天下会,江湖中就有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搜神宫。
搜神宫乃是女娲后人“步氏神族”长生不死神一手创立,他网络江湖高手,企图独霸武林。却不想后来也落得没有好下场,而这神姬雪缘,正是他的其中一个徒弟。”
天邪继续追问:“其中一个徒弟?那意思是说他还有另外一个徒弟啦!师傅怎么不一次说完,就Zhīdào吊我的胃口。”
不虚扫他一眼,颇觉这徒弟太多玩世不恭,心里突然有了点化他的心思。
“另外一人,便是神将冰觉。不过后来搜神宫被武林人士合力攻破,长生不死神身死,神将被冰封地底。搜神宫的后人,就只剩下神姬雪缘。另有长生不死神之妻魔主步白素贞又入主魔宗,自号魔主,却也统领了另外一个分支。若要认真算起来,也算是搜神宫的后人了。”
天邪最不爱听这些长篇大论,Zhīdào师傅的口气里话语不断,将要对他唠叨,赶紧闭嘴不言。
果然,不虚说完武林典故,开始喋喋开口:“天邪,你要Zhīdào,武林江湖,皆不是谁人之物,妄图掌控苍生者。必然不得善终,以前的搜神宫如此,如今的天下会也必将如此。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有佛法宽宏,方能洗涤人心,成就无上之道。其他的一切,都只是空幻一场。”
天邪闭了口,却闭不了耳朵,这时间,他立马要跟师傅理论:“师傅这样说,那是你心性通佛,天下可没几个像你一样的。就说天下会,方才我们来的路上,还听见他们议论,说要擒拿步惊云回去邀功呢?”
第一七一章绝世好剑已死
不虚伸手过去,一敲他的脑袋,更是连连摇头:“他们沉迷权势,你怎么拿来和自己比较。既入空门,日后再不能说这样的话。”
跳着步子跑开:“我不和你说了,我要赶快前去,救他们一救,不然天下会人马搜来这里,那时候可要出大事情。正所谓救人一命,甚造七级佛屠,我可要造那七级佛屠去了。”
天邪这般屈解佛语,不虚满脸不悦,然而,天邪的身上,正有许多他的影子。他对这徒弟,亦是爱恨皆居,一时之间,根本没了办法
说话间,前方的村落已经出现在眼前。
不虚快走几步,已经到了一间农舍前。
“施主,叨扰了。”
二人走到门前,不待主人来迎,便推开柴门,步入院中。
雪缘本在屋内折叠衣物,突闻屋外有人,她听声辩位,Zhīdào这两人的修为一个深一个浅,怕是来者不善,连忙回头去看。
“竟然是你?”
雪缘惊讶,不虚只是微笑应答:
“正是贫僧,许久不见,施主还好吗?”
“不虚大师进屋坐。”雪缘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心中却是忧虑更多。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虚今日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不虚大师来此,是欲寻我丈夫的么?”
“Bùcuò。”不虚点了点头,却欲言又止。
“大师若有事,直说便是。”雪缘仍是在微笑。但她心中渐渐浮起不详的预感。
“无妨,等步施主回来吧。”
不虚双腿盘坐,又睁大眼睛念起经来。倒是他身后的小和尚有些不悦。当下开口道:
“师父你想说又不说,顾忌这么多干什么?绝无神为祸神州,无名出师未捷先栽了个跟头,武功尽费。你来这里找步惊云,不就是想要借出绝世好剑去破绝无神的不灭金身吗?”
天邪说话时,眉眼间却无多少敬畏之意,不虚亦是不以为忤。听徒弟把此刻的来意道出。只是微笑着叹了口气。
“绝世好剑本是步惊云的神兵,需要等他到时问过才知!”
天邪努了努嘴,也是靠墙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解开,抓起一只肥油油的鸡腿大块朵颐。
不虚看起来年近五十,一双长长的八字眉,透着一脸的慈悲之意。但他清澈的双目中。更多的是无奈。
不虚念经,并不似寻常和尚那般闭目诵读,反而是张开眼睛,茫然凝视着天外的白云蓝天,口中念诵的,正是佛门绝学“般若心经”!
因为他深信,只有无,才能接近佛。只有佛,才能找到真实本心。
念佛无非念自心。自心是佛莫他寻。
他道行虽高,却未能克服自己眼中心中的无奈,那是对世人的无奈,对人间的无奈……
他无奈,只因世上有太多悲惨的故事,多得连他亦爱莫能助……
他无奈,只因世上作恶的人太多,而报应来得太慢……他一切的烦恼,皆因无奈……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故知般若波罗蜜多……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不虚?
在一片祥和的诵经声中,这个身披素白僧衣的和尚戛然而止。
但不虚并非因为念到他的法号而止声,而是因为他心头蓦地一动。
诵经本为静心,为何他此刻反而难以自控?他为何心动?
不独是不虚,他身旁的灰衣小和尚似乎也有感应,空举着半根鸡腿忘了咀嚼。
而雪缘,已经推门迎了出去。
他来了。
回来了。
阿铁还未进屋,不虚就已经断定,这绝非他要找的人!
因为此人的气息,根本就不是步惊云!
倏忽间,不虚回忆起两年前他初见步惊云的那天。
那时步惊云比现在年轻,却已经是天下会帮主雄霸的第二弟子,飞云堂堂主。多次率众出战,无一不克。
那日步惊云前往弥隐寺拜会不虚,献上的,却是三个小小的骨灰盒。
那三个骨灰盒,正是步惊云的继父霍步天的弟弟霍烈,和霍烈的两个儿子的骨灰。他们前去天下会刺杀雄霸,失败被擒。
而霍烈的头颅,亦是被步惊云亲手斩下。
不虚对这个孩子的身世唏嘘不已,立刻就将他珍藏已久的孟婆茶冲了。
孟婆茶乃是不虚的师父僧皇搜尽天下奇药所炼制的两枚丹丸,其中之一已经在不虚十五岁的时候被他喝掉。而另一枚,不虚准备用到步惊云的身上,让他忘记前事,重获新生。
不虚已经不记得十五岁之前的一切,他只记得他喝完那杯茶醒来时,僧皇温言对他说:
“孩子,你实在有太多的伤心往事,这样也好,从今以后,你便可收拾心情,专心向佛……”
在不虚看来,那时的步惊云,犹如十五岁前的他。
故此,他才毫不犹豫地用掉世间唯一的丹药,只为那一碗孟婆茶,能让这个属于黑暗的少年重新来过。
然而,他不愿。
步惊云不愿。
步惊云不愿遗忘。
步惊云不愿放下仇恨。
他的生存,就是为了复仇。
又怎能忘记过去,抛却复仇的道理呢?
到底意难平,死不甘心!
精卫填海,恨海难填!
纵是不虚运起因果转业诀,要将那茶水强行灌下,亦是被步惊云奋力而化解。
那时的步惊云,终究无法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