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冷月仇-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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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之中,不禁娇声唤道:“喂!……”
陈霖恍如未闻,连头都不会回一下。
白衣少女这下子可有些受不了,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你有什么了不起,哼……”
陈霖缓缓转过身来,语冷如冰的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话要问你!”
陈霖不由在心中忖道:“好一个不讲理的姑娘,既然有话问人,还摆出这副面目,如果你是个男人,现在我就教训教训你!”但这白衣女子,确实生得太美,这种美,是一种不同凡俗的高洁的美,清心悦目的美,在互相望了几眼之后,他的心又不禁怦然而动,但表面上仍然是一副冷漠至极的神色,道:“你问吧!”白衣少女粉面一紧,像是受了委屈般的道:
“你来到这血池之畔的生死坪多久了?”
陈霖不禁剑眉一扬,不知对方问这话的用意何在,当即反问道:“姑娘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别管是什么意思,你只据实回答我就是!”
“如果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呢?”
白衣少女,粉面一寒,柳眉一竖,杏眼睁得大大的,狠狠的盯了陈霖一。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眼,樱唇半启,好半晌才语音带嗔的道:“你非回答不可!”
陈霖顿被弄得啼笑皆非,无可奈何的道:“在下的行踪,没有告诉姑娘的必要吧?”
“我不管你的行踪去迹,我只问你到这儿多少时间了?”“难道我非要告诉你不可?”
白衣少女面上微微一红,银牙一咬道:“你非回答不可!”“如果不呢?”“这却由不得你!”
陈霖不由仰天一阵哈哈狂笑,笑声高吭入云,如九天鹤唳,清越嘹亮,引得四山回音不绝,白衣少女粉面倏寒,娇斥一声道:“你笑个什么劲?”“姑娘说话未免太自负了!”
“哼!你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收拾,哈哈哈哈!在下没有闲空奉陪,对不起!”说完掉头就走,方走得四五步,眼前白影一晃,那白衣少女横拦身前,怒目而视。
白衣少女,这一发了娇嗔,似乎别有一番动人风韵,陈霖心里又不由一动,忖道:“像这种蛮横的女子,确实罕见,硬缠住一个男子胡闹,不知安的是什么心?”不由变色相问道:“姑娘这算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答是不答我的问话?”
陈霖正待发作,忽想对方是个女的,忍点气算了,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正待……白衣少女怒斥一声:“少狂!”玉掌扬处,一股强猛劲气,呼呼有声,卷向陈霖。
陈霖可实在估不到对方竟会真的出手,不由怔得一怔,这一怔之间,掌风已告及体,忙一沉丹田真气,硬接来掌,“波!”的一声,被震得身形连晃。
白衣少女这一掌,只用了五成劲道,她并非有心要伤对方,只是气陈霖的冷傲态度而已,现在见对方居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小性儿突发,动了真怒,娇喝道:“再接一掌试试!”玉腕一翻,双掌以十成劲道,猛劈而出!
陈霖一哂道:“就再接你一掌又有什么了不起!”身形不闪不避……“轰!”然一声巨响,陈霖当堂被震退三步,一阵血翻气涌,心内忖道:“这女子好深厚的内力!”
白衣少女见陈霖硬承了自己十成功劲的一掌,竟夷然无损,芳心不由大骇,急忖道:
“这少年是什么来路,竟然能承受自己十成功劲的一掌,而告无事,难怪这等狂傲!”芳心深处,微微起了一阵涟漪!
她却不知陈霖是存心不愿使她难堪,否则的话,单只那“血影神功”的反震之力,就足以使她受伤有余,另一方面,“血影神功”运起之时,全身赤红如血,陈霖为了不愿惊世骇俗,同时双方又非深仇大恨,所以他不肯施展。
白衣少女,一掌无功,可真有些下不了台,口里发出一声娇哼,玉掌交错,一抡一圈,欺身进步,奇诡无匹的连攻十掌,威势倒也不可轻视。
陈霖身形连闪连晃,轻而易举的让过凌厉的十掌,并不还手。
白衣少女,不由气上加气,奇招迭出,玉掌翻飞,一味的狠攻,斗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不曾沾上,恼羞之下,娇躯暴退三步,“唰!”的一声,长剑出鞘,一抖腕,剑化千重寒芒,剑花错落,罩向陈霖。陈霖见对方竟然不可理喻至此,也动了真怒,身形如鬼魅般的一转,反欺入剑光芒影之中,右手电闪朝前一探,惊叫声中,白衣女子的长剑,已被陈霖夺在手中。
白衣女子,惊悸的退了两步,眼圈一红,大有泫然欲泣之概。
陈霖到底有些不忍,忙自说道:“姑娘苦苦要追问在下的行踪,到底为了什么?”
白衣少女,狠狠地盯了陈霖一眼,扭头就走!
陈霖急声道:“姑娘你的剑!”
白衣少女恍如未闻,脚步反而加快了,陈霖破题儿第一遭和女孩子打交道,不由摇摇头叹了口气,身形一展,如飞矢般划空而起,泻落白衣女子的前头。
白衣少女只好停步,粉颊之上,已挂下了两颗晶莹的泪珠。
陈霖无可奈何的道:“姑娘有话只管问吧!”
白衣少女一阵犹豫之后,轻轻擦去泪痕,低声道:“我问阁下在这‘血池’之畔多少时间了?”
“半日”。
“可曾见生死坪上发生过什么事故?”
陈霖不由心中一动,忖道:“看这少女一副惶急之态,莫非与不久之前,八旗帮主师兄弟两人的事有关?”脱口道:“半日之前,有人在此决斗!”白衣少女,花容惨变,忧惶无限的道:“是些什么样的人?”
“八旗帮帮主江鲲,率手下数十好手,与一个叫做什么‘湘鄂一剑楚文鼎’的老儿决斗……”
白衣少女情急之下,上前一把拉住陈霖的衣袖道:“结果呢?”
忽地发觉自己怎么会去拉一个陌生男子的衣袖,不由口里“唔!”了一声,粉面飞霞直红到耳根,忙不迭的缩回手,退了两步,一副尴尬至极之容。陈霖也不禁心头一跳,但他冷漠愤世成性,依然冷若冰霜的道:“他们都走了!”
“没有交手就走了?”
“不错!”
白衣少女,面上飘过一层疑云,自语般的道:“不可能呀!八旗帮主江鲲险恶成性,既然带了这多高手,约斗生死坪,证明他是存心要毁去父亲,哪里会一走了之!”
陈霖心中一动道:“原来她是‘湘鄂一剑楚文鼎’的女儿,难怪这等惶急!”
白衣少女自语了一阵之后,面现惊疑之色道:“你不会骗我?”
“信不信由你,我没有骗姑娘的必要!”说完把那柄夺来的剑,递了过去,白衣少女粉面绯红的接了过去,又道:“谢谢阁下,我叫楚玲,‘湘鄂一剑’正是家父,请问阁下大名?”
陈霖不由一怔,“风雷掌钟子乾”的话,又飘入耳鼓:“孩子,你不能随便说出你的名字身世,和一切的遭遇……”于是冷漠的道:“楚姑娘,很抱歉,在下没有名字。”
“什么,你没有名字?”
陈霖微微点了点头,冷冷的道:“楚姑娘,对不起,在下还有事待办,再见!”说完,不待对方回话,身形电射而起,晃眼之间,消失在无边松海之中。
白衣少女楚玲,樱口一张,正待出声唤住,但一想不妥,又闭上了樱唇,黯然的望着陈霖消失的方向,下意识的自语道:“他走了!但他连名字都不肯留下!”
一阵空虚之感,蓦然袭向她的心灵深处,一颗少女芳心,第一次印上了一个异性的影子,是那样的清晰。
她抬头仰望悠悠白云,山风飘起她雪白的衣袂,她感到有一丝寒意。
另一个意念,又浮心头:“我得先弄清楚父亲的下落!”
白影晃处,她也离开了这恐怖的“生死坪”。
由于“八旗帮”的传言,使本来就已扰攘不休的江湖,罩上了一层愁云惨雾。
整个武林,为之震动了…三百年前,几乎使整座武林步上末日之途的魔尊“血魔唐中巨”竟然有传人出现江湖,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难道这魔尊已修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历三百多年而不死,这太可怕了!
传说中,他的传人是一个年方十八九岁的美少年,号称“活阎罗”,功力深不可测,出手尽是昔年“血魔”的独门绝技。如果“血魔”当真还在人世的话,三百年后的今日,武林中还有什么人敢和他颉颃,假使他复现江湖的话,那无异是武林的末日来临!
而且他的传人“活阎罗”郑重宣布,此后“生死坪”不得作为解决江湖恩怨是非的决斗场所,“血池”周遭十里之内,不许任何人窥视,否则杀无赦。
于是…当今的七大门派震惊了,纷遣弟子入江湖调查传言的真伪。
一些黑白道知名之士,巨擘大憝,也为之觳觫不已!
无数的武林人物,惶然不可终日。
“血魔”…这三百年前的魔尊,到底是什么形象,谁也不知道,仅从武林故老,代代相传,是一个全身赤红如血的怪物,出手酷毒,武功深不可测,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高手能在他手下走出三个照面。
传说终归是传说,然而现在传说,竟然成为事实,这的确是骇人听闻的事。
“八旗帮”属下的两个堂主,三个香主,在“生死坪”上,死于“血魔”传人“活阎罗”的“飞指留痕”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而且“湘鄂一剑楚文鼎”也是当场目击者之一。
于是…江湖中,许多人下了结论:“难怪无数年代以来,存着非份之想窥探‘血池’的高手,无一人生还,无疑的全都被毁在‘血魔’之手!”
……陈霖出了大别山区,一路之上穿州过府,所听到的全是自己和先师“血魔”的纷纭传说,他觉得十分可笑,由于他在“生死坪”上,无意中随口说了一句“活阎罗”,经“八旗帮”的人一传,江湖中已认定了“血魔”的传人是“活阎罗”……他无暇去理会这些,目前他唯一的目的是寻到“白骨教”总坛所在地,追查“四毒书生”的下落,好先替母亲和钟叔叔索还血仇。
据“湘鄂一剑楚文鼎”所说,“四毒书生”在三年前,被“白骨教”派人追杀之后,即告下落不明,所以要追寻“四毒书生”的行踪或生死,只有向“白骨教”找线索。
至于自己究竟身上还负有什么大仇,只有等寻到了“飘萍客李奇”之后再说了!
他还急于要探查的,是他父亲的下落,可是他连父亲的名号都不知道……他知道他的母亲叫做“武林之花郭漱玉”,如果抬出母亲的头衔,江湖中肯定会有人认识他的父亲,但凛于“风雷掌钟子乾”临死敦嘱的话,他不敢透露身世,至于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也许,这些谜,“飘萍客李奇”将来会告诉他。
多天以来,他一直奔行在通衢大道之上,所幸没有人认识他,而他的主要目的,却是在寻找“白骨教”中人,好追查血海仇人“四毒书生”的下落。这一天,辰已之交,永和镇第一家大酒楼“悦来居”的酒座之上,坐了约莫七成左右的酒客,其中大多数是武林人物,酒酣耳热,全都在大谈其“血魔”以及其传人“活阎罗”出现江湖的消息。
讲的人口沫四溅,有声有色,听的人凝神倾耳,亦惊亦惶。
在靠西壁角的一个单座上,坐了一个丰神俊逸,倜傥不群的少年人,正自独个儿喝着闷酒,只见他面罩寒霜,恨透眉梢,似有什么心事,对附近邻座的酒客们的高谈阔论,一如未闻,也许,他不是武林中人,所以江湖事件不感兴趣。
突然…楼梯“蹬!蹬!”乱响,上来十几个黑色劲装的大汉,一字儿排在梯口之处,酒座之中那些高谈阔论的人,乍见来人,纷纷缄口不语,偌大一间酒楼,顿时静得落针可闻,一个个低头啜酒,面现惊容,有的起身会钞,匆匆离去。
那壁角的美少年,似觉出楼中空气不对,缓缓抬起头来,星目向四下一扫,眼光停留在那十几个黑衣劲装的大汉身上,脸上陡露出一丝喜色。
他是谁?
他就是甫离“血池别府”,出道未久的陈霖。
陈霖一眼瞥见那十几个黑衣劲装大汉的衣襟之上,赫然绣着一个大如拳头的白骨骷髅头,不由在心里暗叫了一声:“白骨教!”
只见那十几个白骨教徒之中,为首的一个,缓步走到酒楼居中之处,环视了座中酒客一周,提高了嗓门道:“各位借光,酒楼已被我们包下了,请各位尽速离开!”
座中酒客闻言之下,一个个面现怒色,但却不敢出声,纷纷离座会钞下楼,刹那之间,走得干干净净!
陈霖仍是大而化之的举杯啜酒,俊眼掠处,只见隔着自己一副座头的位上,一个老头儿伏座而睡,鼻息正浓,桌上杯盘狼藉,壶底儿向了天,但这老儿是以袖蒙头而睡,仅看出他发乱如草,身穿灰土布长袍,面孔却看不出来!
那发话的白骨教徒,望着空空如也的酒座,得意的笑了一声,但当他转头望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