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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蛮荒记-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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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拔野抄身抱住木圣女,失声道:“前辈小心!”话音未落,“轰轰”连声,彩光四射丁香仙子已被打得仰身抛飞,鲜血狂喷。

    她经脉俱断,奇毒攻心,早已起了必死之念,此时已木族至为凶险的“移花接木诀”强聚真气,只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救出姑射仙子,一咬舌尖,抄身冲起,喝道:“臭小子罗里八唆,还不快滚!”双袖怒卷,又是一记五行气刀,朝着帝鸿的血盆大口急刺而去。

    帝鸿大怒,纵声狂吼,圆滚滚的身躯突然暴涨十倍,红光刺目,气浪澎湃,拓拔野呼吸一窒,如被山岳当头倾轧,心中大凛:“天下竟有如此强猛的真气!”不敢大意,定海珠顺势飞转,抱紧姑射仙子急旋下冲。

    上方那团橘红色的光波轰然鼓爆,摧枯拉朽,大地迸裂,陡然砸出一个纵横百丈的圆形深坑,北侧连绵的土丘、山峦应声炸散,滚滚坍塌。乘黄驮着流沙仙子长嘶高跃,擦着那气浪边缘朝外飞甩冲离,有惊无险。

    拓拔野周身欲爆,借势随行,直冲如地底裂缝中,朝外飞掠,被瞬间推出数百丈远,抬头望去,沙尘如雾,茫茫一片,隐隐可见那团通红的光芒伸缩鼓涨,竟似已将丁香仙子吞入腹中。

    又惊又怒,正欲安置好姑射仙子,重新上冲相救,忽听帝鸿嘶声痛吼,红光陡然一鼓,“嘭嘭”连震,万千道绚芒破射纷摇,刺得他睁不开眼来,狂风鼓舞,衣袖

    猎猎,又不由自主地翻身抛出数十丈远。

    帝鸿痛吼如雷声滚滚,那团巨大的红色光轮宛如戳破的皮球,急剧收缩,当空“哧哧”乱转,擦着他的头顶,朝北怒射飞去,转眼便已消失不见。

    拓拔野心下一沉,从这惊天动地的声势来看,定是丁香仙子使出木族中至为刚烈狂的“春雷破天诀”,引爆体内的五行真气,想要与那怪物拼个同归于尽。她

    修行残缺的“三天子心法”两百余年,真气之猛,当世唯有青帝、百帝、广成子等寥寥数人可以匹敌,帝鸿被她这般猛击,纵不致死,也必重创。

    想不到她一生为了报仇雪恨,不择手段,最终竟会因解救仇人的侄女而死。想来临终之际,恩仇尽解,宿恨全消,对于他来说,或许也算是最好的解脱了。拓拔

    野胸膺如堵,悲喜交织,抱着姑射仙子徐徐飘落在地。

    漫天尘土飞扬,隆隆震动,过了片刻,才露出一角晴天。

    霄昊长嘶,疾冲而下,流沙仙子骑着星骐尾随其后,细辨飞扬,见两人无恙,似是如释重负,“哼”了一声,道:“老妖精忒也可恨,想要寻死便也罢了,好歹先留个

    口信,告诉我们三天子之都的下落才是——”

    见姑射仙子双目紧闭,昏迷不醒,俏脸微微又是一变,忍不住关切的道:“小丫头没事吧?”

    拓拔野凝神扫探,见她经脉尚好,只是被帝鸿触角勒得太久,暂且昏迷,心下大宽,当下将她轻轻横放于地,输气导脉。

    姑射仙子右手滑垂袖中碧光一闪,滚出一个青铜饕餮壶来,半陷入沙中,被狂风一吹,突然呜呜激响,化作她的声音,低低地道:“拓拔太子——拓拔太子”

    他周身一震,脸颊微烫,那一声声温柔婉转,情意绵绵,就像在她贴着自己的耳朵呵气低语一般,听得他心旌剧荡,神魂颠倒。

    流沙仙子一怔,吃吃笑了起来,嫣然道:“没嘴儿的葫芦打肚的瓢儿,青天百日的,我可不好意思听这些。”猛地一夹乘黄肋腹,想要驱它走开,那星骐却纹丝不动,和

    霄昊一齐昂首欢嘶,错落合韵。

    拓拔野心中怦怦狂跳,想不到她温婉羞涩,几日来与自己若即若离,心底里却蕴藏着如此缠绵刻骨的相思,甜蜜喜悦,紧紧握住她的素手,但突然之间,心底里又

    闪过那红法如火的娇媚容颜,呼吸登时一窒。

    过了片刻,姑射仙子长睫一颤,轻轻睁开双眼,见拓拔野灼灼地凝视着自己,心中一跳,心想说话,又听见那吞天壶中传出的自己的声音,“啊”的一声,登时羞得耳根具红,急忙坐起身来,忙不迭地将那青铜饕餮壶收入袖中。

    流沙仙子忍俊不禁,笑道:‘说也说啦,还想再吞回去么?“见拓拔野紧张地握着她的手,心中微微有些醋意,扮了个鬼脸,笑道:“臭小子,我这主任最是善解人意,就不打搅你们卿卿我我了。”翻身跃下,走出数丈。

    姑射仙子心下更羞,脸上酡红,定了定神,顾左右而言他,道:“拓拔太子,丁香前辈呢?”声音如蚊,说出拓拔太子四个字时,耳根更是烧烫如火。

    见拓拔野脸色黯然,摇了摇头,心下陡然一沉,已明大概,眼圈微红,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拓拔野心中亦是一阵难过,低声道:“丁香仙子一声为情所累,才做了那么多违背本心之事,今日拼死救你,心底定然已原谅了神帝和你姑姑,也算是……也算是无憾了。”

    姑射仙子与她相识不过数日,从敌到友,同生共死,隐隐之中已视如故亲。她这般一走,天下之大,似乎便再无一个亲人了。心中悲楚空茫,怔怔无语,泪珠在眼眶中不住地打转儿,难受已极。

    乘黄嘶鸣,低头舔她的脸颊,似是安慰抚劝。

    经历一劫,拓拔野心中激荡,倍觉珍惜,紧握柔荑,低声道:“好姐姐,我虽还记不起从前之事,却知道心底最喜欢的人,便是你。你我既已情定三生,誓约不负,从今往后,形影不离,生死不弃,别再象你姑姑和神帝一般,备受情劫之苦,好不好?”

    他这番话说得惩治恳切,听在姑射仙子的耳中,却似重锤猛撞,大梦初醒,蓦地挣扎着抽出手来,摇了摇头,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拓拔野微微一怔,只道她矜持害羞,不肯答应,新潮彭湃,顾不得流沙仙子便在旁测,抓住她的肩头,一字字道:“三生之约,天地可鉴。你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今生今世,你注定只能是我的女人!”生怕她再说出反对之语,低头吻落,将她口唇紧紧封住。“

    姑射仙子想要挣扎,周身却瘫软如绵,想要说话,舌头却被他缠绞吮吸,天地旋转,连气也透不过来了。被他这般蛮不讲理地霸道强吻,闹钟空茫,柔肠寸绞,泪水涟涟流淌,划入唇舌之间,一重重泛作苦涩的五味,象刀一样割着咽喉,带来难以明状的战栗。

    有一瞬间,多么想就此放弃啊,管他木族规约,管他龙女盟誓,多么想敞开所有的防卫,将自己完完全全地献祭,多么想撇下所有的一切,将情蚕种入他和她的心底,一齐骑着乘黄返回穷山,天涯海角,白首相依……

    突然间,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募地起身挣脱开来,指间疾点,将他奇经八脉尽数封住,朝后急退几步,摇着头,脸烧如火,颤声道:“拓拔太子,这些话你不当对我说。你心底里最喜欢的人,并不是我,而是……而是龙妃。”

    拓拔野惊愕地看着她,不能动弹,无法说话,心底里混乱一片,隐隐约约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如乱麻盘结。

    姑射仙子转过头,不敢看他,从袖中取出鲛珠,低声道:“吞下这颗鲛珠,你便会想起所有之事,而那些前生的旧事,你就忘了吧。你我之间,纵然真有三生之约,也注定是缘深份浅,如日月相隔……”

    说到最后一句时,心底尖刀剜刺,痛得几欲窒息,过了片刻,才强忍泪水,樱唇颤抖,柔声道:“拖把太子,我也该走啦。愿你早日找着龙妃,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将鲛珠轻轻地送入他的口中,飘然飞起,转身朝东北掠去。

    流沙仙子大奇,叫道:“小丫头,你去哪里?”乘黄嘶鸣奋蹄,双双凌空急追,口中死死地衔咬住她的衣襟,想要将她往回拉去。

    姑射仙子知道此刻若稍有犹疑,今后将永陷其中,再难抽脱了,狠下心,募地挥转手刀,将衣帛斩断。断裳倏然冲天飞舞,如白云漂浮,越去越远。遥遥地听见风声呜咽,乘黄悲嘶,却始终不回头看上一眼。

    狂风鼓舞,也不知飞了多久,阳光灿烂,天遥地广,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淡淡地投映在起伏连绵的山峦上,仿佛横飞碧海的孤雁,心中一酸,泪珠这才簇簇而落,如玉箸纵横。

    想着连日来发生的那些事儿,想着他说过的那些话儿,悲喜交织,忽而无声地哭着,忽而又破涕微笑起来,心中虽然仍痛不可抑,但悬了许久的大石却渐渐放下了,狂风吹来,空空荡荡,却又说不出的轻松。

    取出吞天壶,贴着唇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拓拔太子,我也喜欢你,只是喜欢一个人,未必要朝朝暮暮、形影不离。只要你永远太太平平,安宁喜乐,偶尔还能想起我,我便心满意足啦……”

    锅壶被大风刮卷,呜呜激响,远处鹰鹫长啼,鹤鸟回翔,交相应鸣。她心潮汹涌,忍不住回眸望去,残阳西斜,霞云如海,万里金光如镀。他与她相隔已在万水千山之外。

第四卷 天元 第十二章 南荒苗帝

    当空绚光滚滚,人影时合时分,越斗越快,轰声不绝,蚩尤与西海老祖弇兹霎时间竟已对攻了数百刀。每一回合都是硬拼真气的短兵相接。气浪横飞,犹如风雷激吼,历电交加,连人影也看的不太真切了。但从那闪耀吞吐的绚光来看,还是弇兹稍占上风。

    众人瞧的目不转睛,鼓号、呼喝声也渐渐小了下来。拓拔野心中怦怦大跳,虽记不得这刀疤少年究竟是谁,却仍不免大为忐忑,甚至比自己亲身激斗更觉凶险。

    人潮中,唯有姑射仙子一双妙目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拓拔野,对上空那天雷地火似的激战视若不见,看着他皱眉紧张的样子,心中突然一阵如割的酸楚,暗想:“他连自己亲如手足的挚友也记不得了,还算是原来的他吗?你喜欢他,究竟是因为他是拓拔野,还是因为他只喜欢你呢?难道他忘记了所有的朋友,忘记所有一切,你就会欢喜,就会心安理得吗?”

    越想越是愧疚自责,脸烧如火,暗暗打定主意,尽快将那鲛珠送与他吞下,但想到一旦他记起从前之事,他与自己之间注定将“缘深分浅,如昼夜相隔”,登时又柔肠寸绞,泪水夺眶。

    胡思乱想间,忽听众人欢声如雷,丁香仙子失声叫道:“三天子心法!”

    她心中一震,抬头望去,蚩尤刀势狂猛,大开大合,所使刀势竟不象木族刀法,看似古朴简单但又似乎暗藏了无穷的变化与玄机……难道竟真是上古三帝所传的无上心法?

    拓拔野仰头凝望,呼吸窒堵,心神震撼。蚩尤这刀法与他的天元决虽大相径庭,但运气之术竟似有相通之处。譬如从倒芒所吞吐的气浪来看,也与自己的宇宙激光流隐隐有相似之处。

    西海老祖置身其中,冷暖自知,惊怒更是远甚旁人蚩尤这套古怪刀法倒也罢了,可怕的是其真气绵绵不绝,生生不息,激斗近千合,自己的真元消耗颇剧,而他竟似越战越勇,渐渐夺占上风,再这般斗下去,不消五百合,孰胜孰负,可真难料了!

    凝神扫处,发觉他刀光开合,期门穴附近突然露出一个空门,心下一喜,蓦地奋起全力,朝彼处猛刺而去。

    刀光滚滚,势不可挡。蚩尤避也不避,突然反手回转,苗刀贴着斩妖刀斜撩而上,“轰”的一声,双刀交贴,气旋怒转,突然产生一个极大的旋涡之力,将弇兹朝里夺去。

    西海老祖一凛,,下意识地奋力反夺,只听蚩尤纵声大喝,左掌凌空拍舞“呼”地一声,掌心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气轮。

    他右手气刀受制避无可避,呼吸一窒,只觉真气汹汹倒流,像长河入海,朝其掌心滔滔不绝地冲泻而去,霎时间肝胆欲裂,闪过一个惊怖骇异的念头“八极大法!”

    狂风怒卷,林海起伏,被蚩尤掌心那滚滚不绝的绚光气轮所吸,西海老祖一寸寸地朝里移去,衣裳乱舞,周身玄光汹汹奔泻,心中惊怒恐惧几欲进爆。

    他生性凶狂残暴,除了神农、烛龙谁也不惧,当日听说天吴练成“八极大法”尽收烛龙真元,震骇妒怒,表面朝拜臣服,实则却阳奉阴违,无时无刻不在想取而代之,唯其如此,才会与乌丝兰玛一拍即合,结盟鬼国,合力围攻诸夭之野,擒伏丁香仙子,逼问“三天子心法”的下落。

    穷山之战,拓拔野从容逃逸,他与广成子等人兵分两路,率领西海水妖抢在桂林八树埋伏,想以逸待劳,不料却被突如其来的蚩尤杀了个措手不及,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小子竟也修成了这吞神纳气的太古大法!

    但他毕竟身经百战,临敌经验远胜蚩尤,惊惧之意一闪即逝,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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