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侠泪-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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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对呢?”便对卞流云说道:“此事恕难从命,但我也在此保证,我绝不会助云月教。”
卞流云说道:“我也不强人所难。”从怀中取出白色药膏,递与孟浪,说道:“这是莲花玉峰膏,上次你向我借,我并未借你。今日我就将这莲花玉峰膏送与你。”孟浪喜出望外,连忙接住,竟忘了致谢,心道:“有了莲花玉峰膏,便可消了鹣妹妹脸上的疤痕。”
黄山五绝与谢游、谢碧瑶、孟浪三人告别后,径往北去,他们五人欲联络塞北百慕派掌门老子前辈,希冀他能出手制止楚云女。谢碧瑶见黄山五绝已走,对谢游说道:“爹爹,你和我一起见见你的女婿吧!”
谢游说道:“我天生散漫惯了,还得回天绫派解围,更何况我与女婿、亲家道不同,自然也不相为谋。”谢碧瑶无奈,她知道父亲不喜欢她的丈夫与公公,只得任由谢游离去。谢游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走至孟浪身旁,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递与孟浪,说道:“你看你是个可塑之才,只是脾气有些古怪,这本书拿去仔细研读。”孟浪接过书,见那书竟是《庄子》,一时倒颇觉奇怪。
谢游又道:“老庄才是天命所致,当今圣上只有无为而治,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乐其俗,安其民,邻国相望,鸡犬之音相闻,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若此之时,则至治已。’《在宥·第十一》有言:‘意!心养!汝徒处无为,而物自化。堕尔形体,吐尔耳总明,伦与物忘,大同乎涬溟。解心释神,莫然无魂。万物云云,各复其根,各复其根而不治。’《庄子》不仅可以治国,更可以修身。”
孟浪对庄子一知半解,他所读之书多是史书,以及《孙子兵法》《司马穰苴兵法》之类,对于《庄子》则是闻其名而不知其实,又听谢游对谢碧瑶说道:“碧瑶,你也必修老庄之道,否则难以达到道家功夫之最高境界。”既尔,纵轻功远去了。
孟浪呆呆望着手中的那本《庄子》,百感交集而生,他不知谢游之高超武艺与《庄子》有何关系,只将其好好端详几遍,轻轻揣入怀中,便引着谢碧瑶往京华客栈的方向走去了。
一路上,饥民接踵而来,他们大都说要往江南避难。及至入了客栈之内,只见雅梦伏在桌上,尚未醒转过来,可并未方向李鹣的踪影。孟浪正欲向店小二探讯,忽听得李鹣兴高采烈的声音:“姐姐,我想死你了。”孟浪转身过来,见李鹣从门外跑了进来,拥向了谢碧瑶,口里不住问道:“天仲哥哥还好吗?”
孟浪一时黯然泪下,心道:“你终于要见到你天仲哥哥了。”李鹣竟慢慢抽咽起来,将满心的委屈都向谢碧瑶倾诉。谢碧瑶拍了拍李鹣,说道:“好妹子,一切都要过去了,等你以后和天仲成了亲,我让他天天陪着你。”李鹣脸微微一红,说道:“姐姐,你真好啊!”她双目一斜,见孟浪死死盯着自己,怒道:“孟浪小恶贼,你以后休想再侮辱我了。”孟浪简直如晴天一个霹雳,心也在隐隐作痛。
李鹣问道:“姐姐,天仲哥哥在什么地方?”谢碧瑶说道:“在你姑姑那里!”李鹣奇道:“他怎会在我姑姑那里?我姑姑可是风尘女子啊!”谢碧瑶笑道:“你姑姑深受道君太上皇的宠信,赐予她雅苑别宅,天伯、天仲、天季现今都在那里。”
李鹣喜道:“那我们现在便去我姑姑那里。”谢碧瑶看了看天色,说道:“如今天色已晚,明日再去吧!”李鹣小嘴一抿,说道:“那好吧!”于是向店老板要了三家客店,李鹣要与谢碧瑶同住一间,雅梦一间,孟浪一间。雅梦酒醉尚未醒,孟浪便把她背到她房中。
一切安排妥当,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他空自无聊,便向店小二取了一些酒,独自饮了起来。将至亥时,有两个三十岁上下的人走了进来,一人生得胖如肥猪,一人生得瘦如竹竿。
孟浪心道:“这两个长相极端相反之人,倒也在一起喝酒开心了。”那胖者叫店小二取了两壶酒,他二人边喝边聊。古今的无赖倒没什么两样,他二人先谈论怎样把人打得爬不起来,然后又说自己怎么怎么样,最后又谈论起了女人。看来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都被现代人继承了下来,这种聊天内容,在当今更是热火朝天。
那胖者说道:“都说苏州、扬州、杭州三地多美人啊,可惜我无缘到那三地去。”瘦者说道:“那三地的美人简直比汴京城里的男人还多,等着有朝一日我到苏州去,必牵三四十个美人回来。”胖者笑道:“那苏州真是山清水秀的地方,吴越时便出了一个西施,现今恐怕再也没用像西施那等的美人儿了。”
瘦者又喝了一杯,已有六分醉意,笑道:“当今天下第一美女便在汴京,可惜我们兄弟二人都沾不得。”胖者也笑了笑,说道:“你是说李师师那婊子,她如今已是乌鸦变凤凰了。”瘦者说道:“这世上有谁比她更美?先前,只要有钱,便可和她共度良宵,可如今那昏君老皇帝竟将她占为己有,害得我们哥俩徒自流口水,你想想她的身材、她的嘴唇、她的胸,那真是让人欲罢不能。”他边说边舞之蹈之,仿佛李师师真的在他面前。
孟浪听到那瘦者的言行侮辱了李鹣的姑姑,心中一气,将那酒杯轻轻一甩,击在那瘦者的右腿之上,只听得那瘦者“哎呦”地叫了起来,那胖者和店小二早围在了瘦者身旁,查问发生了什么事。李鹣心道:“鹣妹妹的姑姑难道真的比鹣妹妹漂亮?”他自己看了,“鹣妹妹”便是世上最美的美人儿,可他常常听到有人夸奖李师师的美貌,心中很不服气,决定明日和谢李二人同访李师师,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
第二天天刚亮,孟浪早听得屋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忙拔出扶风剑,只听得嘭的一声,雅梦已破门而入。孟浪见雅梦气势汹汹,也不理她,又将剑插入剑鞘之内。
那雅梦撅着嘴说道:“死孟浪,今日你便能见到天下第一美人,你高兴不高兴?”孟浪没好气地说道:“见到谁都比见到你好!”雅梦脸胀得发紫,口里说道:“你也忒小气了,不就是昨天喝了你一壶酒,也不用今日还记着呀!”心中却乐滋滋地想:“等鹣儿回到尹天仲身边,看你还理不理我?”
一时兴奋至极,便跑出屋外,正好与李鹣撞了个满怀。李鹣不懂武功,早被雅梦撞倒在地,可她今日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毫不计较,站起身来,说道:“雅梦,什么事把你乐成这样?”雅梦笑道:“你要和你的天仲哥哥见面了,我替你高兴。”孟浪此时也走了出来,说道:“我和你们同去。”李鹣说道:“雅梦可以和我们同去,但你却不行。”
孟浪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是去见天下第一美人,又不是跟着你。”李鹣一怒,说道:“孟浪小恶贼,你休想打我姑姑的主意。”孟浪心中一酸,说道:“你姑姑和你又不是同一人,你能管我吗?”啪的一声,这次倒不是李鹣给了他一个耳光,竟是雅梦打了他一个耳光,雅梦睁着大而秀美的眼睛,佯怒对孟浪说道:“无耻、下流、卑鄙。”
孟浪也不答理,径直来到谢碧瑶房外,说道:“谢姐姐,其实我早就希望有你这么一位姐姐,倘若今日我与尹家人发生冲突,打伤了尹家人,请你不要见怪。”谢碧瑶知道孟浪与尹天仲的恩怨,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今日我会让你和尹家人冰释前嫌,就像我爹爹和黄山五绝冰释前嫌一样。”
孟浪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其实他心中对尹天仲恨之入骨,说这句话只是敷衍而已,他又走到李鹣身旁,从怀中取出莲花玉峰膏递与她,说道:“这是莲花玉峰膏,只要往你脸上的伤痕涂一下,几天便可消了伤痕。”
李鹣一愣,仔细瞧那莲花玉峰膏,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孟浪冷冷说道:“我捡来的,我又用不着,就转送给你。”李鹣说道:“你骗人,这莲花玉峰膏是何等珍贵,怎可能轻易捡到,莫非你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孟浪冷冷说道:“是,我只会做伤天害理之事,你那天仲哥哥便是正人君子,专行仁义之事。”李鹣听出这句话的讽刺之意,可他却是为了自己才弄来莲花玉峰膏,便说道:“孟浪小恶贼,谢谢你啦!”孟浪真是百思难解,方才唇枪舌剑的硝烟,立时变成了感谢的话语,微微一怔,也不答话了。
四人早来至汴京城内,几处峰回路转,渐见一座大宅院映入眼帘。走近一看,大宅之上赫然有“御赐师师别院”六个金字,夺夺发光。
大宅门外,有两个手执大刀的门卫,肃然站立,脸色庄重。在宅门外不远处,有四五位衣饰华丽之人,正向宅内探头探脑。
孟浪心道:“看他们衣着打扮,必是王子皇孙无疑。哎,百姓痛楚不堪,都欲投江南避难,这群王子皇孙依旧风流快活。”谢碧瑶早按捺不住怒火,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问道:“干什么呀?这等探头探脑?”
那人头也未回,推开了谢碧瑶的手,说道:“要看师师!”谢碧瑶也向宅内望了望,并未见到李师师的踪影,又问道:“我怎么没看到她?”那人依旧没回头,说道:“废话!若李师师那么容易能见到,我们何须整天守在这里?”谢碧瑶说道:“那那么怎么不进去?”那人说道:“这是太上皇御赐的宅院,没有太上皇和李师师的恩准,我们怎敢擅自闯入?”谢碧瑶一脚揣在那人屁股之上,将他向前踹了几步远。
那人唬得心扑通直跳,回过头来,见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少妇,正待开口大骂,早被谢碧瑶打倒在地。其他四人见同伴被揍,忙跑来助拳,啪啪啪,又被谢碧瑶打了几个耳光,掀倒在地。他们几人是贵族,如何见过此等阵势,都连滚带爬,向远处逃窜。谢碧瑶也不去追,只是大声骂道:“倘若再让我见到你们对师师别院探头探脑,必然打折你们的狗腿。”
谢碧瑶打发了那群王子皇孙,就领着李鹣、孟浪、雅梦三人进入了师师别院。那两个守门之人识得谢碧瑶是李师师的客人,也不阻拦。进入别院之内,但见绿草茵茵,杨柳依依,宛似梦游仙境。地上竟全是翡翠玉石铺设而成,廊院亭榭,错综复杂,宛如进入迷宫一样。
孟浪从未见过此等华丽的建筑,心道:“不管国家如何风雨飘摇,皇帝总是穷奢极欲,不知鹣妹妹的姑姑又是何等人物?”转过几个亭榭,早来至客厅,丫环侍从立在两侧,却见尹兆凌、尹天仲父子二人雅坐椅中,举茶聊天。孟浪心中一气,恨不能立时将尹天仲切为碎片,可谢碧瑶和李鹣在旁,只能空自瞪眼睛了。
那李鹣早已迎了上去,几近于哭泣,说道:“天仲哥哥,我想死你了。”尹天仲一怔,忙将茶碗放置案几之上,起身搂住李鹣,说道:“鹣妹,这些天日也想你,夜也想你。”李鹣说道:“天仲哥哥,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了。”孟浪听了他二人的言语,几乎晕倒过去。他辛辛苦苦从西南来至汴京,竟是将自己心爱之人投入别人怀抱,叹之惋之啊!雅梦微微一笑,对孟浪说道:“他二人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她见孟浪脸色铁青,故意来气他。
那“仁义大侠”尹兆凌早迎了上来,抱拳对孟浪说道:“孟公子,上次在尹家多有得罪,还请原谅。”孟浪冷冷说道:“岂敢!岂敢!不知尹老爷子的阴阳离魂掌是不是更上一层楼?”
尹兆凌一怔,笑道:“孟公子说笑了!那阴阳离魂掌是邪派功夫,我怎么会练呢?”谢碧瑶听他二人言语中暗藏烟火,忙说道:“我们从此冰释前嫌,以后相亲相爱。”便来拉尹天仲说道:“天仲,自此之后,你要和孟浪同舟共济!”尹天仲点了点头,说道:“我自会听从嫂子的意思。”尹家人对谢碧瑶这位媳妇都客客气气,因她是空灵道人谢游之女,故她的言语在尹家很有份量。
孟浪说道:“谢姐姐!我还是四处逛一下吧!”他不想面对尹家父子二人,故借游玩来逃避。谢碧瑶说道:“我们都是客人,又怎能到处乱闯呢?”忽门外进来一男仆,躬身说道:“师师姑娘有请李鹣小姐一叙。”李鹣笑道:“姑姑知道我来啦!”便和男仆一道走出门外。
大约两个时辰,李鹣和那男仆走了回来。李鹣脸有喜色,蹦蹦跳跳地来至谢碧瑶身边,说道:“我姑姑让你去一下。”
谢碧瑶点了点头,又怕孟浪与尹家父子发生冲突,便对孟浪说道:“你和雅梦在此坐坐,我去去便回。我们都寄居师师姑娘的宅院里,不要给主人带来麻烦。”
孟浪明白谢碧瑶的用意,说道:“你放心吧!我绝不会和尹家父子打起来。”谢碧瑶满意地走了出去。
孟浪坐于椅上,一言不发,听着李鹣与尹天仲欢声笑语。李鹣凑到尹天仲耳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