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笛龙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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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双凶,光凭这绰号就知其生性暴戾,手段狂毒,不仅如此,并且这两人也确有几分实学,故此才能在关东道上横行数十年。
这一次联手而上,但见寒风疾卷,冷气侵肤,果然凌厉辛辣,不同凡响。
心神交碎的韦骊珠,见状心头狂震,娇呼一声,飞身疾出……
但她身形才动,已被闪电手截了回来,钟奇不知小妮子心事,拦住了她轻声说道:
“姑娘休慌,此刻尚非夺回龙符之时!”
他本是一番好心,但却把韦骊珠急得芳心忐忑,香泪盈睫,秀目一闭,不敢再看。
在她以为,江雨舟在关外双凶联手合击之下,纵然不粉身碎骨,也要溅血而亡。
可是,就在她双目一闭之瞬间,耳畔突闻连声惨号,她芳心一凛,耳畔狂笑又起:
“哈哈,痛快,痛快,还有哪位想死的快点儿过来!”
这声音虽然冷酷异常,但韦骊珠依然分辨得出,这说话之人正是
青梅旧友江雨舟。她惶惑中睁眼一看,只见关外双凶骨断筋折倒在血泊中死去。
她没有看到当时情形,是以一时被惊得目瞪口呆,但事实上就连亲眼所见的在场武林人物,也同样地惊异莫名。
因为他们眼见关外双凶将要得手之际,江雨舟突然施出一招奇诡怪伦的招式,这一招武学,在场诸人没有一个知其出处,关外双凶更是大出意外,一时闪躲不及,双双均被击中。
场中一片沉寂,江雨舟面寒似水,大踏步向前疾跨三步。
这般满怀热望的武林人物,竟然毫不自觉地连连后退。
在人影晃动中,不知是谁又踏上了古墓机关,只听轧轧连响,墓前一双石雕恶鬼,飞快地退回原处,那座石碑同时升了起来,把那深沉的墓道阻住。
众人又是一愕,就在这沉寂得令人窒息的气氛里,江雨舟重新发出一声冷笑:
“武林之中,个个该杀,我江雨舟总有一天,把你们一个个挨次杀光!”
他说话时双目闪动,煞气隐透华盖,再加上浑身泥泞,满面血迹,形象狞恶已极,话音落处,人已飞快地向林外扑去。
那喇嘛废去他一条左腿,本想阻止他练成绝世武功危害江湖,谁知浩劫天定,江雨舟以残废之身,偏偏连获奇遇,由一个丝毫不会武功之人,不数日竟挤身江湖一流高手之林,他此时身法之快,就知功力又进一层。
韦骊丽见状又惊又喜,又怜又爱,只觉百感交集,情不自禁地纵身向前,颤声娇叫道:
“江弟弟,你……”
江雨舟一闻韦骊珠的声音,顿时身形一停,嘿嘿冷笑道:
“哼!我江雨舟一旦报偿你父十年收留之恩,首先就要看看你这贱人心是什么颜色!”
话音一落,转头疾去。
韦骊珠神情一愕,突然仰面大笑,笑声激荡于松林之中,也不知是喜是忧,是恨是怨,直似杜鹃泣血,令人油然而生同情之心。
闪电手钟奇,再也忍不下心头之火,狂吼一声:
“无知畜生,你给我回来!”
身形一晃,就想随后赶去。
但出乎意外地是韦骊珠娇躯一晃,已把他衣襟扯住,兀自笑声不止地说道:
“骂得好!骂得好!叔叔,一切都不怪他,你让他去吧!”
闪电手大吃一惊,愕然说道:
“姑娘,你……”
韦骊珠笑声一敛,突然玉容惨淡,热泪频抛,茫然细诉道:
“这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若不是为了我,他怎会变成这种形状,我怎么办呢?我怎么办呢?”
她神志似乎不清,一双星眸,充满了迷茫之色。
闪电手对这位侄女爱护备至,见状心如刀割,当下一狠心,伸手点了这小妮子昏睡穴,然后抱起娇躯如飞而去。
碣石山重峦叠障之中,江雨舟无目地的狂奔。玉观音、巫山飞猿、太湖四寇在后面拼命地追赶。然而这一班武林高手居然仍被那一腿已残的江雨舟抛出老远。
为什么?为什么这班武林高手追不上他?为什么江雨舟会有这快的脚程?难道他在人间活死人之墓中有过什么奇遇?
对,一点儿也不错,墓中三日,他虽只学到一招武学,但是,这一招已够他称雄一时了。他初入古墓之时,因为重伤仆倒,反而避过了两次杀身之祸,等到终南散人被墓中劲风击退,他才勉强支起身形,摇晃着走入墓道之中,但他伤势实在太重了,行不数丈又复晕了过去。
及至他再次醒来,身形已至古墓深处,猛一睁目,只觉四处阴沉沉、暗森森,恐怖得令人汗毛直竖。
江雨舟勉强定下心来,凝神向四周仔细搜寻,他身受八魄金粟之
惠,目光犀利已能暗中视物,半晌之后逐渐把四周情形看清。
他一俟看清周围事物,顿时心头猛震。
原来这是一间拱形灵堂,当中放着一只朱红漆棺,棺后壁上靠着一只骷髅,白骨森森,双目内陷,亮掌抬脚,形态狰狞无比。
他只感一阵颤栗,飞快地转过头来,可是,骇然入目地又是一具骷髅。
经过这一阵凝神,周围景物看得更清,只见四周石壁上每隔数步,就有一具骷髅,形状不同,高短不同,抬掌提足,其状狰狞已极。
江雨舟心头大凛,飞快地退后两步。
就在他惊骇莫名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嘿嘿,你知道是什么地方么?”这声音奇寒入骨,简直就不像出自活人之口。江雨舟惊悸莫名地倏然转身,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你说他看到什么?
原来就在他身后五步,石壁下半坐半倚地靠着个怪人,这人乱发披散,长几及地,面容全被乱发遮住,只有炯炯双目,|Qī|shu|ωang|闪闪生辉,像是午夜下的明灯。
江雨舟心头大震,但他此时性格已有很大转变,一震之后,立即沉声大喝道:
“你是谁?是人,还是鬼?”
那怪人露齿一笑,但刹那间笑容突敛,沉声说道:
“你未见到那方墓碑吗?”
江雨舟心中一动,急道:
“你是……人间活死人?”
怪人微微点首道:
“不错,老夫虽生若死,正是人世间一名活死人!”
江雨舟胆气渐壮,一股冷傲之性突然升起,闻言脸色一变,沉声喝道:
“人间活死人,你躲到这古墓中来作甚?”
人间活死人轻拂一下乱发,说道:
“人有百岁,终有一日。我提早几天有何不对?”
江雨舟此时性格转变,只觉人间活死人这种大背常情的谬论,才是至理名言,不禁心头大乐,哈哈朗笑道:
“对,你说得一点儿不错,我以前怎地就没有想到这种道理!”
人间活死人又是一声长叹:
“孺子可教,想不到茫茫浊世之中,竟还有你这么个通达之人,老夫前此以为人世问,除我之外俱是一群禽兽,看来有点儿错了!”
江雨舟沉声说道:
“不错,不错,茫茫人世,连同你我算上,顶多也只有三个算人!”
人间活死人神情一愕,道:
“三个?那一个是谁?”
“那一个是我叔叔!”
“你叔叔,哼!老夫没有亲见难以置信!”
“不信?哼!不信我就要你老命!”
话音一落,脚步陡然欺进,手腕一翻,就向人间活死人抓去。
人间活死人见状哈哈一笑,信手一挥,把江雨舟震退五步。
照理说,江雨舟这般蛮横无理,人间活死人一定要怒发如雷,可是,人间活死人把他一掌震退之后,反而得意万分地哈哈大笑道:
“瞧你这样子大约不会全假,孩子,老夫承认一半就是!”
江雨舟神情一愕:
“承认一半?”
人间活死人微微点首道:
“不错,我承认你叔叔是在人兽之间就是了!”
江雨舟闻言心头一动,蓦地想起中条双杰之言,忙道:
“对,你说得有理,在我没有把事情弄明之前,我也只能承认他在人兽之间!”
人间活死人展露出一丝令人心寒的笑意,说道:
“十六年前我初到此地之时,曾经发下宏愿,我虽然无法出此古墓,但若有人来时,我决不让他活过一时三刻……”
十六年?又是一个十六年!江雨舟心头犹疑,他在暗暗思量,十六年前江湖上究意出了什么大事?就在他思索之际,人间活死人继续说道:
“可是,自从你来了之后,我突然心中有了转变……”
江雨舟冷冷说道:。
“为什么?”
人间活死人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半晌才道:
“这其中原因我也说不出来,可能是因为我们一见投缘,也许……嗯!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像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谁?”
“嗯!这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啊,孩子,我要是传你几招武功你可愿意!”
“好,你传吧,我愿意就学,不愿意就算你没传!”
这话似乎不近人情,但人间活死人听来却感到颇对脾胃,是以待他话音一落,立即点首道:
“这样最好不过,那你先到棺中取点儿食用物品,我这就开始传授了!”
江雨舟也不推辞,依言推开棺盖,这才看出下面又是一条甬道,蜿蜒曲折,通人一座满贮食物的石室,等到他食毕而出,这才发现人间活死人已渺无踪影,心下一愣,奇。сom书就听那阴沉沉的声音又从耳畔传来道:
“这古墓之中处处全是危机,老夫十六年来也未完全参透,你千万不可乱闯!”
江雨舟闻言傲性勃发,冷哼一声,举掌就向那出声之处击去。
但闻轰地一声,石壁回音,嗡然作响。人间活死人哈哈笑道:
“好!好!就凭这份傲性,老夫传你几招也不冤枉!”说着一顿,又继续道:
“孩子,你先看清左侧第一具骷髅。”
江雨舟闻言转脸,只见左侧第一具骷髅高约十尺,左掌前伸,右
手环抱,两足隐踩璇前玑后,令人莫测高深。
他正觉茫然无头绪,耳畔又隐约传来人间活死人的声音道:
“推星抱月,引斗推罡,璇浮玑沉,龙腾虎跃……”
江雨舟练武虽是刚刚入门,但在韦家祠堂十年埋首,腹内却颇有珠玑,人间活死人念完一遍,他已经略有所悟,三遍之后,立即看出这招武学奇诡绝奥,暗蕴无限玄机,不自觉地瞧着那骷髅练习时,人间活死人业已幽灵似地出现,他端坐在棺盖上沉声说道:
“孩子,你练武如此专心,有何打算?”
江雨舟脱口说道:
“我要练好武功,去杀孙北斗,去杀韦骊珠,去杀……”
他说时两目喷火,恨意四溢,看得人间活死人哈哈大笑道:
“好!好!孩子,你将来重出江湖之际,替我杀一个如何?”
“只要他确有可杀之道,江雨舟何乐不为?”
“可杀之道?他不但有可杀之道,简直是死有余辜!”
“这是真的吗?”
人间活死人突然陷入一片沉思,喃喃说道:
“十六年前,江湖上有三位兄弟,情胜骨肉,义薄云天,老大包罗万象,腹蕴玄机,更是武林旷代奇才!”
江雨舟冷哼一声:
“这些不相干的话,我不愿听!”
人间活死人充耳不闻,继续说道:
“十六年前,老大巧获一件武林奇珍,谁知道竟是起祸之源,引起武林群雄觊觎之心,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突遭偷袭……”
江雨舟似乎听起了兴趣,忙道:
“结果怎样?”
人间活死人稍稍一顿,说道:
“结果那位武林旷代奇才眼见寡不敌众,乃令他三弟携带着襁褓幼儿突围而出,星夜投奔隐居在自水黑山之间的老二!”
江雨舟冷笑一声:
“这老三去了没有?”
人间活死人双目一亮,怒声说道:
“这位三弟侠心义胆,虽然身负七处重创,依然脱出重围,关山万里,把那襁褓中的侄儿送到黑山之下白水之滨!”
江雨舟闻言也把双眉一扬,怒声道:
“既然如此,那还说他作甚?”
人间活死人仰面发出一声叹息:
“这位老三虽然仁至义尽,怎奈那老二却是人面兽心!”
“他怎样?”
“他见群雄追踪而来,竟然贪生畏死,把漏网孤雏拱手献出!”
江雨舟听到此处,不觉双目喷火,连声大声道:
“该杀,该杀,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确属死有余辜,快说他是谁?”
人间活死人须发乱抖,神情激动万分地说道:
“他就是松花钓叟……江…心……月!”
松花钓叟江心月几字入耳,江雨舟如遭雷击,回忆往事,觉得叔叔实有可疑之处,先天倔强的性格,再加上八魄金粟的魔力,在他心头猛烈激荡,如同大水溃堤,已非那方玉符所能控制,因此狂笑一声,就向墓道外奔去。
江雨舟奔出古墓,击毙了拦截的关外双凶,向着莽莽群山,没命狂奔……
古墓中苦练三日,他不但学会了一招奇诡绝伦的武学,并且因为八魄金粟的精华逐渐渗入血脉之中,内力在无形中又增加了一倍,故而他以残废之身,依然快逾奔马,使那班尾追的武林人物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