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又见飞刀-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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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算法不对。”铁银衣说:“你比她要差一点,并且好像还不止差一点
而已。”
“为什么?”
“因为你在这七十次杀人的行动中,最少曾经出现过十三次错误。有为是时
间上算的不准有的是未能击致命,还有两次是你自己也负了伤。”
铁银衣冷冷地说“这十三次的错误,每一次都可能会要你的命。”
他冷冷淡淡地看着紫藤花,冷冷淡淡地下了个结论“所以你是绝对比不上公
孙太夫人。”
紫藤花的笑好像已经笑得没有那么冶艳抚媚了,她又问铁银衣。
“你意思是不是说,如果今天公孙太夫人也到了这里,也要杀我们这位李先
生。那么李先生就一定会死在她手里?”
“我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子。”
铁银衣说。
“如果公孙太夫人不让她要杀的人死在你手里,那么阁下大概就杀不死这个
人。”
紫藤花又盯着李坏看了半天,脸上又渐渐露出那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笑容。
“这一次你大概错了,我们这这李先生现在好像已经是个死人了。”紫藤花
说,“你自己说过,一个人最多只能死一次。”
他说的不错。
一个人绝对只能死一次,一个人如果已经死在你手里,就绝对不可能再死在第
二个人手里。
这个不争的事实,没有人能否认。
九
蛇腰仍在不停地扭动,乐声仍亦继续。
狂暴喧闹野性的乐声,就好像战场上的击鼓马蹄杀伐金铁交鸣声样。是天地
间没有任何声音可以压倒中止的。
可是现在却被一种像蚊鸣一样的琴声压倒了。
如果你不是在战场上,你永远无法了解这种感觉。
如果你曾经决战扬上,两军交阵血流成渠,尸横遍野。督师后方助战鼓雷鸣
,你的战友和你的仇敌就在你身前,身侧刀剑互击,头骨折,血溅当地,擦叫之
声如裂帛。
可是这个时候如果有只蚊子在你的耳畔飞鸣,你听到的最清楚的声音是什么?
一定是蚊子的声音。
如果你曾经到过战场,曾经经历过那种情况,你才能了解这种感觉。
因为在这个帐篷里的人,在这一瞬间忽然都觉得耳畔只能听得见那一丝丝一
缕缕蚊鸣般的琴声,别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那个丰满高大服饰华丽,虽然已经徐娘半老,可是风韵仍然可以让大多数男
人心跳的女人,就在这种不可思议的琴声中,离开了她身边那个技胡琴的瞥目老
者,用一种异常温柔娴静的姿态,慢慢的从角落走了出来,走到铁银衣面前。
“谢谢你。”
她说:“谢谢,你对我们的夸赞,我们一定会永远牢记在心。”
铁银衣站起来,态度严肃诚恳:“在下说的只不过是实情而已。”
“那么我也可以向阁下保证,阁下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位可亲又可敬的
妇人也检袄有礼“我可以保证李坏先生在今晨日出之前绝不会死。”
现在夜已深,距离日出的时候已不远,但是浓浓的夜色仍然笼罩着大地,要
看见阳光穿破东方的黑暗,还要等一段时候。
这位文雅的妇人在帐篷里辉煌的灯火下,看来不但可亲可敬,而且雍容华贵
,没有人会怀疑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我相信。”铁银衣说“太夫人说的话,在下绝对相信。”
紫藤花好像忍不住要笑,却又故意忍主笑。问铁银衣。
“这位女士真就是公孙太夫人?”
“大概是真的。”
“可是她看起来实在不像,太夫人的年纪怎么会这么轻?”紫藤花说;“太
夫人说出来的话怎么会这么样不负责任?”
文雅的夫人也媚笑着向她检袄为礼。
“你说我年轻,我实在不敢当。你说我不负责任,我也承担不起。”
“我的契约是要在日出时取他的性命,日出前他当然绝不会死。”
公孙道“就算他已经死了,我也会让他再活回来次,然后再死在我手里。”
紫藤花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六个蛇腰舞者,忽然间已围绕在公孙四侧。六个
人的腰肢分别向六个不同的方向旋转下去,六个人的手也在同时从十二个不同的
方向,向公孙击杀过来。
十二个方向都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除了他们六个人之外,江湖中已经没
有任何人能从这种部位发出致命的杀手。
这位可敬的夫人眼看就要在瞬息间变成一个可敬的死人了。
拉胡琴的老人还是在奏着他的单调的琴声,脸上依然无颜无色,仿佛真的什
么都看不见。
铁银衣也没有插手,对这件事,他好像已觉得置身事外。
六个奇丽诡异妖艳的人妖十二只销魂夺命的妙手,十二招变幻无方的杀着。
惨呼声却只有一声。
这声掺呼并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面是六个人在那一刹那间同时发出来的。
昆州六妖惨呼着倒下去时全身上下好像连一点伤痕都没有,就好像是平白无故就
倒了下去。
可是,忽然间,这六个人双眉间的眉心之下,鼻梁之上,忽然间就像是被一
把看不见的钢刀斩断裂开,裂成一条两三分的血眼。
这只血眼就好像是第三只眼,把他们这些人的两只眼连结到一起,忽然之间
这六个人的脸上都变得没有眼睛了,都变得只剩下了一条血沟。
他们的一双眼和双眼之间的鼻梁已经被忽然涌出的鲜血汇成了一条血沟。
铁银衣脸上的颜色没有变,紫藤花居然也没有变。这个账篷里几乎没有变色
的人,因为半个时辰之前还没有昏倒,还能够逃跑的人都已经逃跑了。
就连一向以文静娴淑优雅明智闻名的九州名妓⌒⌒宋优儿逃走随时候都变得
一点都不优雅文静。
她跑出去的时候,看起来简直就好像被屠夫在屁股上砍了一刀的野狗。
可亲而可敬的公孙氏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公孙夫人,现在我真的佩服你。你这一招六杀,出于无形无影,我相信大
概很少有人能看得出我这六个小怪物是怎么死在你手里的。”
“不敢当。”
“让人看不懂的招式。总是让人不能不佩服的。”紫藤花说“所以等太夫人
魂归九天之后,每年今天我一定以香花祭酒,来纪念太夫人的忌辰。”
“不敢当。”
公孙大夫人还是文文雅雅地说:“只可惜明年今日好像我还没有死就好像李
坏先生还没有死一样。”
“你真的相信你还能救活他?”
“用不着我来救活他,如果他真的死了,也没有人能救得活他。”
“那么你难道认为他还没有死T”公孙太夫人又叹了口气。
“如果你认为李坏先生现在已经真的死了,那么你就实在太不了解李先生这
个人了。”
“哦?”
“如果中坏先生真的会死在你那么样一颗小小的豆子下,那么李坏就不是李
坏先生了。”
这时候,还留在账篷里的人,忽然听见有一个人发出了声音来。
紫藤花听到这个人的笑声,却笑不出来了。
她永远想不到这个人还会笑。
这个忽然笑出来的人,居然就是明明已经死了的李坏。
一个在一个时辰前忽然冰冻了死冷了的李坏,如今居然会笑了。
居然还能站起来,居然还能走路。
这位李坏先生居然走到了紫藤花面前,居然对这个一心想要他在日出之前就
死的女人,客客气气地微笑,恭恭敬敬地用两只手送上一样东西,一样小小的东
西。
“这是你的豆子。”李坏说“我还给你。”
“谢谢你。”紫藤花也露出烛最妖媚的笑容“其实我也应该想得到,像李先
生这么聪明的人,当然不会把这种不容易消化的东西真的吃下去。只不过我还是
没想到李先生装死的本事居然这么高明。”
李坏笑。
“那是我从小就练出来的,我偷了别人的东西吃,别人要打死我,我就先装
死。”他说“一个从小就没饭吃的野孩子,总得要先学会一点这类的本事。以后
每当遇到这一类的情况,我也改不了这种毛病。”
“等到这个野孩子长大后又练成某些神奇的内功时,装死的本事当然也就更
高了。”
“这点我倒出不敢妄自菲薄,装死如果装的不像,怎么能骗得过紫夫人?”
“李先生。”紫藤花媚笑着用两根青葱般的五指拈起了李坏手掌上的豆子“
我真的很佩服你,也很喜欢弭,我相信你心里大概也很喜欢我。”
李坏叹了口气。
“老实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想不喜欢你都不行。”
“那么我能不能求你为我做件事。”
“什么事?”
“你能中能为我真的死一次?”任何人都应该想像得出,说到这种话的时候,
必然更该到了出手的时候。在这句话开始说的时候,紫藤花已经应该出乎。
这出手一击必然是生死的关键。
奇怪的是,这句话说完了很久,紫藤花还是连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这一
瞬间本来是她出手的良机。良机一失,永不再来,只有笨蛋才会错过这种机会。
紫藤花当然绝不是个笨蛋,可是在这一瞬间她却真的显得有点笨笨的样子,
她一直想要李坏的命李坏这种人本来也绝不会放过她的。在她显出这种笨笨的样
子的时候,当然也是李坏最好的机会。
可是李坏居然也没有出手。
这两个绝顶聪明的人怎么会忽然一下子全都变成了笨蛋。
更怪的是旁边居然还有人为笨蛋拍手鼓掌。
公孙太夫人鼓掌。
“李先生,你真是了不起,连我都不能不佩服。”
“不敢当。”
“你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把她制住?”
“我只不过在她来拿我手里这颗豆子的时候偷偷的用我的小指尖,在她掌缘
上的一些小穴旁道边,轻轻的扫了一下而已,所以说过了两句话之后,她的这只
手就忽然变得麻木了,当然就不能再出手。”
“现在她的有半边身子,是不是已经完全麻木了?’公孙太夫人问李坏
“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你也不必再出手了。”
李坏笑,公孙叹息“李先生,不是我恭维你,你手上功夫之妙,放眼天下,
大概也找不出三个人能比得上你的。”
李坏眨眼,微笑,故意问。
“找不出三个人,两个人总是找得出来的,太夫人是不是这两个人其中之一”
“如果我说是你一定不信,如果我说不是你也一定不信。”
“你愿不愿意一个人陪我出去?”
“我愿意。”
于是瞎眼的老头子就用拉胡琴的琴弓作明杖,点一点地点着地走出了这个账
篷。
铁银衣振臂待起。
李坏用三根手指轻轻地技住了他的肘,轻轻地说。
“求求你,千万不要这样子,这样子会让别人笑话的,公孙太夫人留给你。
就让我跟这位老先生出去走走行不行。”
李先生和老头子都走出去了,公孙太夫人却坐了下来,坐下去的时候看起来
好像舒服得很。
铁银衣盯着她。
“我相信我没有看错,我相信你一定就是公孙太夫人。”
“铁总管,你不会看错,什么人你都不会看错的,否则你怎么能维护李老先
生的安全至今?”
“那么刚才那位老先生呢?”
“他是我的丈夫。”公孙大娘替自已倒了一杯酒喝下去“他在他的家族里辈
份很高,所以我才会被称为公孙太夫人。”
“公孙?太夫人?公孙家族?”铁银衣声音中满怀疑惧“怎么我从来都没有
听说过?”
“因为这个家族现在已经只剩下我先生一个人。”公孙太夫人黯然说“江湖
人都知道我这生中从来没有失败过一次,可是我的先生这生中,却从来没有胜过
一次。”
“从来都没有?”
“从来没有。”公孙太夫人的声音中带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有些人好像命
中注定就是个失败的人,不管他怎么骄,怎么做,怎么强,可是他注定了命中就
要失败。”
铁银衣沉默。
在这种忽然间发生的沉默中,他无疑也感受到这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与哀痛
。所以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才能开口问公孙太夫人。
“我可不可以说一句话?”
“你说。”
“我可不可以问那位老先生的大名?”
公孙大夫人也沉默了很久“你当然可以问,只可惜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的。”
铁银衣闭着嘴,等着她说下去。
又过了很久,公孙太夫人才一个宇一个宇地说“他的名字叫无胜,是的,公
孙无胜。”
一个一生中从未胜利过一次的失败者,在他夜深梦回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