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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罗刹神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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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冲这时,却早巳抢到两人身前,推门让客,左手仍是提着锯齿钢刀,右手一摆,道:“唐老弟,快请!骑马奔驰这些天,真是披星戴月,晓行夜宿。饥餐渴饮,饮食不定,想必早已人困马乏,又加上刚才敌人这一扰乱,又延搁了这么久,既不得好好休息,更未喝茶进食,想是老弟早已饥渴并至,现在敌人已走,快请到屋中,进茶用餐,以解饥渴,顺便再研商应敌之策,防微杜渐,休让她再行逞能,兴风作浪,得意忘形置我等于不顾,骄狂之至。”

那厅中并无灯火,一片黑暗,唐棣心知必是谷云飞被这始终未曾露面,神出鬼没,故弄玄虚,声东击西的寻仇女子,吓破了胆,他自己已然认了命,不顾伤及家人,故而早将家下人等遣走。自己留在家中,好和敌人一拼到底,将生死置身度外,所以将所有屋中的灯烛熄灭,自己可由暗中,静伺敌人的来袭,以便出手还击,当下也不便谦让,迈步进厅,想先将室内灯火点燃,以便照明,哪知谷云飞手持火把,才照到大厅中,忽然厅门一人怪声大叫:“啊呀!不好,主人和客人都来了,我得快躲!快躲!”

谷云飞和周冲,本来被敌人三天夜晚戏弄的有如惊方之鸟,心神不安,闻人声在厅,不由的毛发竖立,芒刺在背,周冲忙不迭已退了一步,锯齿刀已在胸前一封,提神戒备,频向厅内细瞧,谷云飞到底是闯荡江湖数十年,见多识广,定力尚足,心中虽惊,却并未退缩,忙喝道“你是何人?”

唐棣朗朗一笑,只道便是谷老英雄的对头,左手剑诀一领,早已一跃进厅,同时三人在火把照下,皆已瞧得明白,只见厅中酒筵席上,蹲着一个老化子,衣服既破又脏,补的五颜六色,头上长发蓬松,嘴被胡须掩盖,须发黑白相间,总在六十开外,满脸污黑,油垢积沉不薄,下穿长裤,残破不全,两条小腿,大多暴露在外,跌足露趾,状极狼狈。:原来谷老英雄,前后派出三起人,前往燕山,和燕山客求援,已得来人禀报,燕山客因在大罗刹剑上,近日突又悟出了好些密奥,若再演化三招,必能夺天地之造化,惊天地而泣鬼神,竟偷偷摸摸进来,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大吃大喝的不停,假如是个乞丐,以我的耳聪目明的功力,岂能一无所知,这个老化子,倒真的不可捉摸了。

唐棣本身随剑进,剑走轻灵,微风飒然,早已立身桌前,却见那老化子虽然口中直嚷快躲,快躲……但对着三个人,却看也不一眼,根本就不理会三个人,兀自左手抓着酒壶,右手肮脏乌黑,头不抬,眼不动,大把抓菜,大口喝酒,显露出一付饥馋形相,没有一点恐惧意识,也根本没有躲开的迹象,眼中竞置面前来势汹汹的三个人到不屑一顾。

这老化子垢面蓬头,面目黧黑,瘦矮干瘪,一身鹑衣百结,看年纪应在谷云飞之上,虽然两眼未抬,看不见他的眼神,但唐棣从谷云飞与周冲骇愕之态上,已大致明白了几分,当真明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唐棣心知这老化子必是非常之人,隐藏真相,不露形迹,游戏人间,顽世不恭,武林中之高手,装疯卖傻,故作愚痴,便将剑隐于肘后,静观其变,了解其人是敌,还是友人,如果是敌人,再行动手不迟,但依其态度上看,好像别无他图,只是贪吃贪喝,饱餐一顿而已,但是另从其神情上观察,虽然大声嚷叫,快躲,快躲,其实仍未显露出慌张,有似脱逃迹相,如是友人,而谷老前辈,并不认识,窗户未开,门口早有谷老前辈站着,竟不知其由何处进厅,开怀畅饮,得意进餐,显见其人,并非一般人所能比,倒教人莫测其高深了。

却听周冲大喝一声,跟着跃进厅中,是他一见,并非是那前来寻仇,鬼没神出,虚声恫吓的女子,可真的气冲斗牛,头上青筋暴涨,口内语言疾出,其实是他适才当着唐棣与谷云飞之面露了怯懦,面上十分难堪,因是心中有气,情绪激动,一时间可就忽略了,面前这位老化子,虽然不起眼,矮小瘦弱,其貌不扬,但是却现身有异,就连谷老英雄积多年的功力,江湖上的经验,都没有发现老化子进厅的迹像,当下大喝道:“哪里来的你这个老化子,偷进人人家屋内,还大胆的偷吃酒菜,竟不觉得难为情,周身肮脏不堪,披头散发,沾污了杯盘碗筷不算,竟恬不知耻,达于极点,嘴里大声嚷嚷,快躲!其实仍然蹲在那里,吃个没完,我倒要看看你,吃到什么时候才完!”

那老化子似乎骇得一惊,手中酒壶差点儿掉落下去,畏怯怯的往下溜,想趁机离,并且自言自语说:“我老化子几天没饮食!饿得饥火中烧,我啊,走过这个家门,鸦雀无声,满院漆黑,只道人都死绝啦,还以为这桌酒筵是祭鬼的,我就想贪食,我化子七老八十,常常挨饥受冻,受人咒骂,活也活够了,今天借鬼的光,吃得酒足饭饱,死了也是值得的,总算是个饱死的鬼,到阴曹地府,下到十八层地狱,也有力量挨油炸、受刀戳。”

周冲气得更是两眼圆睁,好哇!你这老化子,偷进屋来,偷人家的酒喝,窃食人家待客的菜,不但不向人家道歉,反而张口骂人,说些晦气的话,天地问哪有像你这样的穷化子,吃的满嘴流油,连一声感谢的话,都不曾说出口,反而咒诅人家,真是岂有此理,便又大声喝道:“快闭上你的那张乌鸦嘴。”

谷云飞不禁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忙伸手一拦,道:“周老弟,且慢!他把酒菜既已吃完,留下的只是冷酒数盅,残鱼、剩鸭、羹什、皮骨而已,说也无用,可必再与他计较,不如就让他吃饱了,早些离开此地,免得再节外生枝,又要伤神。”

原来老化子,这时看见周冲,大发脾气,怒目圆睁,声音高亢,便畏怔怔,颤巍巍,全身哆哆嗦嗦,抖个不停,显然极端恐惧,哪像是什么高人,唐棣在他抬头的这个工夫,更见老化子双眸深陷,眼神瞢瞢,并无半点神采,不由心下大疑,谷云飞到底是年老了,虽然经过这一阵的观察,看到老化子并无异处,也不缘具有敌意,但却起了惜老怜贫的菩萨心肠。况且现在又当强敌临头之际,自己的生死未卜,心肠便也软化下来,使这些饥寒交迫的老化子,挨冷受饿,是以心道:“这老化子必是早在天黑之初,便已溜进屋来,酒菜已被吃去了,难为他又有何用,不如好人做到底,就让老化子吃饱后再离去。”故而一见周冲大发雷霆,便立即出言阻止。

谷云飞随又一叹,凄然而笑道:“周老弟,让他去吧,待会儿那女魔头来,若然不敌,说不定当真的便要死绝了,他说者无心,只怕一语成谶呢?”跟着听见呵一声干笑,向唐棣说道:“只是这么一来,对老弟台你,却不恭得很,酒为残酒,菜为剩菜,倒教老朽,过意不去,多天在路上奔波,约有千百里餐饮无定寝宿不便,今天疾驰前来,到此已是黄昏,又加上女魔头侵扰,现已初夜,尚水饮食,想早已饥饿,现在竟酒无好酒,残羹剩菜,倒叫老朽惭愧万分。”

唐棣忽然心中一动,有道是:“大智若愚,强者韬晦,当自己下山之时恩师曾告诫说;‘天下之大,何奇不有,武林异人出,隐于风尘中得,不胜枚举,屠沽之市,尚有豪为,丐讨群中,更多异人,有些能者藏身不露,形似懦怯,但身怀绝技,有些隐者,以乞讨为生,有些屠狗,杀猎,却能诛贪官,锄污吏、助孤寡、怜贫弱,具有高超武功,是以今后,要行道江湖之时,想受武林中同道敬服,必须千万小心,绝不可以貌取人,致误良机,而招强者轻视,陷于困境,是遇奇人怪杰,必当以礼相待。”,唐棣想起恩师所嘱咐的话,顿觉这老化子,现身大奇,眼中虽无神光,两额也未隆起,但是内内家功夫登峰造极者,却能以内家功力,将光华内敛,点滴不漏,藏于内在,在外表难以看出,有如炉火到达极热,而成纯青火焰,水到高温,便成无形之气,这个老化子,可能就是隐形不露的一位高人。

唐棣当下不动声色,忙道:“老英雄,就是山珍海味,玉液琼浆,我等也是无暇饮食,常言道:‘宝剑赠与烈士,饭食送给饥人这位老人家数日未曾饮食,由他吃饱,岂不更好,晚辈心领就是”。说着,更向追魂刀周冲一拱手,道:“周爷,在下斗胆求情,让这位老人家去吧!不必再为难他了,这也是一番功德。行善者,常修桥补路,赈济贫,扶助孤寡,敬老慈幼,今天藉这次机会,积些阴功,也是在凑巧了。

一句未了,忽听窗外陡然传来一阵呵呵大笑,道:“好个宝剑赠与烈士,饭食送给饥人,老化子,你既然吃了人家的酒和菜,吃的酒足饭饱,满口留香,怕不将压箱底的功夫掏出来,也好给人家解解围啦。不然就真的变成偷吃偷喝的老叫化子了,那可是丢人现眼,连我都会脸红的。”

谷老英雄站得离后窗最近,霍的翻腕,一掌将窗震落,双脚点地,身随掌出,飞身早到窗外,那份快捷俐落,直令唐棣打从心眼底佩服,当下亦不怠慢,与周冲两人跟踵先后飞身跃出窗外,瞧瞧究竟是何等人物,到此地所为何来,行藏不露,又目中无人,嘻笑放荡,内无惊恐之心,外少惧怕之色,竟将我三人,视若无睹,显然是武林道上,杰出人物,侠义辈中,超群长者,不然,岂能如斯,从容不迫,诙谐连连。

却见谷云飞左手一捋苍髯,愣在窗外,一声惊咦!这时银蟾已高升与树梢相齐,惟见清风过处,花枝摇曳,地上影随枝动,何曾有半个人影,谷云飞呆立深思:“窗外说话人的武功,可真了得,仅一窗之隔,相距咫尺,闻声即震窗而出,只是眨眼间,即不见说话人的踪影,况且犹大月光映照之下,真乃快如流星,急似闪电,仅闻其声,来自窗外,但出外一瞧,却不见人,月色皎洁下,又不见具影踪,可见来人的轻功,已到超神人化境界,绝非等闲之辈,但闻其言,非敌人同党,或者有助于我谷云飞,倒也说不定。”

原来窗外是一块小小的庭园,有树不高,有草不长,枝叶稀少,而时当秋季,叶多变黄,又是明月辉辉,满园月光映照,人却万难隐藏此间。唐棣心下又是一惊,脚才着地,早又—脚,金鲤倒穿波,掠燕返归巢,立身已在厅内,果然那化子已无踪影眨眼间,谷云飞,周冲,相继回到厅中,两人皆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深感诧异,厅内哪有老化子存在了。

唐棣看见谷云飞,周冲二人,进到厅内,不由的朗声大笑同时更向谷云飞拱手为礼,道:“恭喜老英雄,贺喜老英雄,今天晚上,有这么两位武功超群的异人前来协助,还不会逢凶化吉!”

谷云飞登时恍然大悟,愁眉顿舒,疑虑立释,不觉喜上眉头,笑生面上。只有周冲一人在一旁发愣,搔首抓耳,摸腮,这边看看谷云飞,那侧瞧一瞧唐棣,心中倒真是大惑惊讶忽地叫道:“闷死我啦,唐老弟,老哥哥,你们这两位这是打什么谜语呢?”

唐棣才要答话,谷云飞早已摆手制止唐棣的发言,并且大笑道;“老弟台,你且慢言语,听我猜得是也不是,周贤弟,你有没有会听得江湖中传言,在二十多年前,有两位武林异人,游戏风尘,侠义道中人,要想求见一面,那简直是难上加难,但那,偷盗邪淫之徒,穷凶极恶之辈,便躲到天涯海角,而两位武林高手,却偏会寻至,轻则予以处罚,废除武功,无法再行作恶重则必加以诛戳,永绝后患,那以后,真个令黑道中人闻风丧胆如见阎罗!销声匿迹,收敛行止,社会上便呈现一片祥和之气。

谷云飞的话尚水说完,周冲已高兴得不得了,叫道:“老哥哥,你也慢言语,这次让我先来猜,那两位江湖奇人,一位称麻谷老人,功参造化,武功简直是莫测高深,放浪江湖,游戏人生,伸张正义,专爱打个抱不平。济助贫困,常杀贪官污吏,怜幼恤孤,时惩为富不仁之家,伐奸诛横,必为受害者报仇雪恨,所以在武林中,颇多赞誉,也受诸多百姓,异常尊敬。

另外一位却是个化子,人称大幻神丐,垢面蓬头,瘦小于瘪,鸠形鹄面,其形不壮,其貌不扬,常着破衣,绽补累累,不修边幅,滑稽突梯,爱开玩笑,戏弄强敌,却行踪诡秘,难得一见,而其武功,超群武林,虽身形瘦小,却神力惊人,加上能飞花撷叶,百步外可打人穴道百无一失。更奇的是,能驭气飞叶,直似影随形,叶随气转,气出叶转,四面八方,皆可随意变动方位,令人万难躲避。若然果是这两位武林异人前来,出面干预,协手制敌,目前危机,又何愁不能解除,老哥哥,当真是可喜,可贺了,哈哈!那女魔头,又有何惧。”

哪知周冲的话,刚一住声,忽听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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