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惊仙-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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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恒心里暗叫糟糕道:“这老怪既然来找明灯大师报仇,想来修为甚高。我们几个加在一块儿,怕也不够他单手打发。”
他急中生智,道:“真菜师兄,你记错了吧!明灯大师不是说他去了金顶禅院,要找明镜方丈切磋佛学么?”
原来他见势不妙,就想将邛崃山君引去金顶禅院。那里高手如云,又有号称“镜花水月”四大高僧之一的明镜大师坐镇,任邛崃山君再是强横,也能制得住他。
哪晓得真荤和尚实在老实得过头,愣愣道:“不对啊,师父明明说他下山去了。”
邛崃山君一听,知道明灯大师定然不在山上,又是失望又是气恼,举起蒲扇大的巴掌抓向杨恒道:“混小子,你敢骗我!”
他这一抓虽是临时起意,却也有个名头叫做“神仙一把拿”。顾名思义,此招威力极大,五指戟张间封死了对方各路闪躲空间,除了硬封硬架便只能束手待毙。
不料杨恒人虽小,身手竟异常灵活,就地一倒骨碌碌翻滚出数丈,顺手拿起用来打扫寺院的一把竹帚,弹身而起道:“真菜师兄,快去雪窦庵求援!”
第一集 拨草瞻风 第六章 洞里无云别有天,桃花如锦柳如烟
真菜和尚“哦”了声,平生头回乖乖听从了杨恒的吩咐,掉头就跑。
邛崃山君振臂挥掌,“呼”地一声,一蓬红蒙蒙的掌风拍中真菜和尚后背,将他打飞摔晕,狞笑道:“想通风报讯,没门!”
杨恒惊怒交集,斥骂道:“老怪物,你打伤了我师兄,我和你没完!”
那边真禅眼珠一转,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枚烟花信炮,可火折子怎也点不燃。
小夜着急地一把夺过,将信炮点燃,“砰”地一响,一溜红色烟火扶摇直上,在万里晴空下高高散开。
邛崃山君一怔道:“不好,敢情法融寺里还有烟花示警!待会儿云岩宗大批高手赶来,老子虽是不怕,可也麻烦得紧。”
可他偏是想错了!这烟花信炮并非云岩宗示警之用,而是平日里,杨恒等人召集诸多山上各寺各庙的小和尚外出玩耍时所发的信号。真禅情急之下将它拿出,只盼有人瞧见赶来法融寺支持。
邛崃山君仰望天空中散开的烟花,寻思道:“老子好不容易来到峨眉,就这么灰溜溜被一个信炮吓下山去,岂不笑煞旁人?说不得,先抓几个小和尚,叫严祟山出面赎人!”
想到这儿,他歹念横生,见小夜水灵灵地甚是动人,当下身形一晃欺到近前,又是一记“神仙一把拿”朝她肩膀抓去。
小夜尖声惊叫,来不及丢开火折转身就逃。但邛崃山君这一抓志在必得,又焉能让小夜逃脱?右臂猛然暴涨,手指已探到她的肩头。
千钧一发之际,蓦然背后劲风袭来,杨恒高声喝道:“老怪物,你以大欺小,白活了这么多岁!”却是他见小夜遇险,也顾不得实力相差悬殊,以竹帚代剑,施展出一招明灯大师所传的“周天十三式”中用得最为得心应手的“顺天拂云”,一剑刺向邛崃山君背脊。
邛崃山君也是存了轻敌之念,总想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和尚不可能强到哪里去。于是并不回身,右手照拿小夜,左腿后踢踹向竹帚。
杨恒虽然是受传周天十三式后第一次与人正式过招,可这一式“顺天拂云”在两年间的每个深夜中,不知反复参悟磨砺过多少回,更不知在脑海中体会演练了多少次,而今使将出来已然熟练无比。他见邛崃山君飞腿回踢,手腕一抖一振,竹帚顿时化刺为扫,施展出“拂云”诀中的第八种变化,轻盈迅捷地削向对方脚踝。
邛崃山君猝不及防,“啊”地一声脚踝被扫帚上的竹篾拍中,立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酸麻,若非对方使的是一把竹帚,这只左脚便要不保。
小夜趁机脱出,回身摆开架式道:“阿恒,咱们一起打这恶人!”
奈何杨恒表面上偷袭得逞,可一条右臂也被邛崃山君的护体罡气震得发麻,连运几次萨般若真气才疏通过来。
他暗自凛然于这老怪物的惊人功力,脸上却故意作出托大神情道:“这一扫帚不过是给你个教训,下一次可没那么便宜。”
邛崃山君气得七窍生烟,转身怒喝道:“小秃驴,老子先宰了你!”跨步上前,一拳虎虎生风轰向杨恒脑门。
杨恒见状思忖道:“这老怪的修为着实了得,只怕我师父也不是他的对手。要是正面跟他硬撼,不用三招我的小命就得玩完。”
他不敢硬接邛崃山君的拳劲,展开清净法身往左侧飞飘。尽管限于功力,这式身法远不如明月神尼使来那般随心所欲,可仗着身材瘦小体重较轻,竟也是飘飘然如乘风驾鹤,令邛崃山君的这记“铁戟拳劲”打了个空。
小夜看到杨恒泰然自若与邛崃山君周旋,心中勇气倍增,一双粉拳运出明灯大师传授的“叩关十八打”,跃起娇躯,击向对方双肩。
那边的真荤和尚初生牛犊不怕虎,顺手抄起一条板凳,使出云岩宗的“鸠摩棍法”打向邛崃山君右额,口中叫道:“真源,我来帮你!”
唯独真禅和尚最不讲义气,朝着混战中的同伴咿咿呀呀摆了几个手势,大概意思是“我去拿剑”,立马脚底抹油,往后院逃之夭夭去也。
至于真菜和尚被邛崃山君一掌拍昏在地,这时想帮忙也是帮不上了。
庙里的其它和尚也闻声赶到,有两个胆大的如真面、真饭和尚各自抄起兵刃上前襄助,围住邛崃山君斗做一团。
邛崃山君火冒三丈,没想到报仇不成,却被一群小和尚缠住。
他凶性大发,铁戟拳劲崩山裂云,招招夺命。要不是杨恒等人拼死抵挡,院子里此刻便要横尸一地,饶是这般,真面、真饭和真荤也先后受伤倒地,只剩下杨恒与小夜游走缠斗,勉力支撑。
突听寺庙院墙上有人叫道:“什么人跑来峨眉撒野,欺负真源师弟?”
包括真彦在内的数个小尼姑,从墙上跃下,各拔仙剑拂尘加入战团,正是距离法融寺最近的云岩宗雪窦庵里的杨恒同门看着信炮,及时赶到。
她们从小生长在雪窦庵中,自不识邛崃山君的厉害,只是见杨恒和小夜频频遇险,真荤等人又倒在地上大声呻吟,一个个同仇敌忾便冲了上来。可这群小尼姑又如何挡得住邛崃山君的铁戟拳劲,交手没几个回合,又有两人受伤跌倒于地,其中一个骨断筋折,眼见不能活了。
众人悲愤交集,更是拼了命地围住邛崃山君往死里打。不久附近的崇信寺、德诚禅院等若干寺庙中的小和尚也先后赶到,顿时声势大振。
可惜人数优势有时候并不能代表战局优势。这些来应援的小和尚均是云岩宗旁支弟子,论及修为还不如真彦、小夜、杨恒等人,一时间“哎哟好疼”与“师兄小心”的呼喊与警告同响,棍棒与刀剑齐飞,好不壮观。
邛崃山君渐生焦灼道:“老子这是一脚踩进和尚窝了,这几个小娃儿年纪小小,却恁的难缠,委实可恨之极!”
他杀机大起,将拳劲加到六成,大喝道:“再不滚开,老子便大开杀戒了!”说罢一拳轰向真彦的眉心。
真彦躲闪不及,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猛看眼前身影一晃,杨恒飞掠而至,奋不顾身地抱住她倒地翻滚。
“砰!”
邛崃山君的铁拳砸在杨恒背上,虽说借着倒地的势头卸去一多半,又有铁衣神诀护体,可还是打得他眼冒金星,“哇”一口血喷在真彦脸上。
真彦又怕又急,哭叫道:“真源师弟!”
杨恒抱着她滚出数丈,身子压着真彦已不能动弹,面色苍白地一笑道:“不要紧,老怪物的拳头软,打上了就像挠痒……J哇地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就这工夫,寺门口响起明月神尼的大喝道:“邛崃山君,你以大欺小恁的无耻!”
一众小和尚小尼姑看见明月神尼赶到,纷纷收手退向圈外。
邛崃山君收住铁戟拳劲,斜眼瞅见明月神尼,嘿嘿笑道:“老尼姑,你来得正好!”
明月神尼尽管年逾五旬,可终日参禅修行容貌并不显老。邛崃山君这么说,自是心存蔑视有意讥讽。
明月神尼环顾院内,见杨恒吐血倒地,众多佛门子弟伤痕累累,更有人生死不知,心头又疼又怒,掣出仙剑“绝尘”道:“说不得施主要给本宗一个交代!”
邛崃山君大咧咧哼道:“要交代么,去找严祟山,谁让他对老子避而不见?”
明月神尼一省道:“原来他是来找明灯师兄寻仇的!”
剑诀一引,她摆开菩提九剑的起手式道:“明灯不在,你找贫尼也是一样。”
邛崃山君一瞧明月神尼摆出的门户,气度沉稳,攻守兼备,便知对方修为甚高。他反手拔出一对三股烈焰叉,哈哈笑道:“好,老子便先拿你祭旗!”
明月神尼知这魔头是赫赫有名的六妖八怪之一,单以修为而论,殊不逊色于当年的弹指玉笛杨北楚。
想那六妖狼狈为奸连成一气,平日却蛰伏于祁连山中不出,甚少来中原闹事,为祸也不算深。可这大荒八怪则是各霸一方,互不买账,或正或邪,行事诡秘喜怒无常,任谁撞见了都要头疼。自己若不能支撑到云岩宗强援赶至,恐怕这满院子的佛门弟子就要血流成河,无一能够活命。
念及于此,她便抱定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主意,默运萨般若真气流转周身,稳守门户以静制动,清叱道:“请!”
“那老子便不客气了!”
邛崃山君自恃强过明月神尼,又担心云岩宗内诸如明镜、明华等顶尖高手络绎赶至,届时脱身不便,于是抢先出手。左手三股烈焰叉虚晃一枪,右臂一振中宫直进,三股叉锋刺向明月神尼当胸。
明月神尼瞧他来势凶猛,侧步闪身,绝尘仙剑一式“灵山拜佛”斜挑邛崃山君右侧眉角。两人各施绝艺,翻翻滚滚战在一处。
杨恒连吐三口血,背上淤塞的经脉渐通,人也渐渐缓过劲来,小夜和真彦左右搀扶着他在旁观战。
他一边观瞧打斗,一边细心揣摩明月神尼的菩提九剑,但见仅仅九招剑法,在师父手中却是变幻万千,瑰奇莫测,禁不住精神大振,津津有味地沉浸其中,却又暗自气恼道:“哼,这老尼姑的剑法可比明灯大师差远了!”
他看的不光是菩提九剑的招式,更是在心无旁骛地体会深藏其间的精深剑气。得明灯大师的苦心教诲,杨恒对剑法的修炼从一开始便踏入了重意不重形的上乘境界,因此虽无人讲解,他竟也能把这套菩提九剑的精奥领悟到十之五六。
场中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二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负。
纯论修为,邛崃山君虽比明月神尼稍高一线,无奈对方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时半会儿却也难以击破。
“老尼姑,小心了!”
邛崃山君看时间拖得越来越久,怒从心起,铁戟魔气灌注三股烈焰叉,口中念动真言,“呜”地狂风骤起,叉锋上燃起烈烈魔火,跳动着逾尺长的蓝色火苗往明月神尼身上噬去。
明月神尼一惊,深知对方这“铁戟魔焰”毒烈绝伦,稍一触及便要肌肤腐烂,蚀肉见骨,又恐毒烟伤人,急忙喝令众小道:“快屏住呼吸!”
再战十多招,邛崃山君依旧奈何明月神尼不得,但他的铁戟魔焰上下飞舞,却令明月神尼的佛门护体罡气无从抵御,渐渐在缁衣上烫出一个个窟窿来。
别说如明月神尼这般守身如玉的出家人,即使平常女子也会羞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袒衣露体,这一来立时令得她羞愤交加,心绪一乱,剑招也跟着渐显紊乱,让邛崃山君慢慢占到了上风。
邛崃山君得意大笑道:“老尼姑,你再不识好歹,稍后老子把你烤成白羊儿。”
明月神尼目喷怒火咬牙不答,手中绝尘仙剑一招紧似一招,针锋相对,寸土不让。
两人打了这么久,早有人跑去金顶禅院报讯。但山路崎岖,且法融寺处于偏僻之地,除了那些收到信炮的小和尚应邀赶至,各家寺院的高僧神尼或在坐禅修行,或在读经说法,哪里能想到此间正有一场激战上演?
杨恒平日虽不待见明月神尼,可真见着师父遇险,心里也是一沉道:“要坏!”
果然明月神尼连攻十数招后,被邛崃山君抓住一线破绽,左手烈焰叉架开绝尘仙剑,右手魔叉长驱直入插向她的右肋。
明月神尼暗道一声:“我命休矣!”翻手亮出佛门至宝“三戒钵”就要和这邛崃山君拼个鱼死网破。
蓦然“呼”地风声呼啸,一束乌光横空出世,如惊雷疾电激射邛崃山君咽喉。
邛崃山君大吃一惊,忙变招抵挡,“铿”地震飞那束乌光。乌光在半空翻转几圈,晃晃悠悠又回到了杨恒的手中。
邛崃山君怒不可遏道:“又是你这小贼秃坏老子的好事!”
明月神尼也是一愣,瞥了眼杨恒,暗道一声侥幸。
杨恒勉强运劲射出九绝梭,嘿然骂道:“你好不知羞,连好男不跟女斗的道理都不懂得,我懒得跟你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