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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惊仙-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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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红豆则自顾沉进水底游走嬉戏,乐此不倦的玩着。

过了一会,红豆才骤然发现七月不再头顶上了,忙又探头出水面,看见施展凭虚御风双足悬浮于水面之上的身影时,忙高兴的凑近过去,伸出舌头,从七月的头脸至脚舔落。

七月哭笑不得的看着红豆那对闪亮着欢喜、兴奋光亮的龙目。

“红豆——!”

七月突然张口怒斥。

“你怎么总是这样!提前叫醒了我行不行!”

红豆一点不害怕的、好似狗儿讨好主人般连连又用舌头舔七月的头脸。

原本这般讨好殷勤的方式红豆也确实是跟狗儿学来的。

七月一把将红豆长长的龙舌推了开去。

“越舔越湿,你自己在水里玩吧。”

七月说着,就要飞落岸边时,突然听见头顶上传来把熟悉的声音。

“七月的红豆还是如此天真有趣,也只有七月才能对它如此宠溺。”

说话的凌落。

他教了平王之后就回去,白龙在云雾中顷刻行进千里才现身一次,却正巧看见从下方飞过的红豆。

凌落便追着红豆下落,因此将红豆带着七月撞入水的经过尽收眼底。

既为红豆的天真顽皮而觉有趣,更为七月湿透了一身却没有真正对红豆发火的表现而觉得难得。

如此武魂,如此主人。

这样的搭配,不知上哪里去寻。

见到是凌落,七月便没有了戒心,当即运功一震,周身衣发水迹顿时全飞,能量的温度骤然让衣发变的干爽舒服,除了头发依旧凌乱,就再没有了其它的狼狈姿态。

“红豆是咕噜,咕噜本就如此,天性使然。自然不必强求它非要学得我们人般的诸多心思。这样的红豆我很喜欢,又怎么舍得真动手教训打它。”

凌落自白龙头顶一跃落下岸边,双足并没有真的踏实在湿润的草地上。

第六十九节傲视天下(四十四)

“七月所言固然有理,但本侯曾听师尊言道,武魂若不知世,战斗之时就会不尽如人意,而武魂之所知,尽为宿主之灌输给予。”

七月不以为然的道:“人做人已觉疲惫不堪了,却要让武魂也跟着一般学会那些复杂。红豆不是死物工具,它若喜欢做自己,那就让它做自己。如果来到这世上,连这么一点自由都没有,岂非白过一生?”

凌落闻言道了声好。

“好一句若连自己都不能做岂非白活一场!”说着,凌落又笑道:“听闻七月自从极北之地回来后,变化了许多。莫非这也是七月自己的体悟?”

“信侯倒没有猜错。”

七月说着,把随身带的酒壶打开,灌了两口,顿时肠胃舒爽的仰面朝天,长舒了口气,道了声“真痛快!”旋又问凌落道:“信侯要试试吗?这是咕噜烈焰酒,不会对信侯的修为有损。”

“却之不恭!”

凌落一把借助七月丢过来的酒壶,微微仰面,喝了一口。

顿时眉头微皱,只觉从嘴至喉、到肚子,全如烈火焚烧着一般。

“不愧是烈焰酒!”

七月笑道:“滋味犹如把所有的多余和无谓顷刻间全化成了烈火中的黑灰,让人一身轻松。”

“哦?”刚才那一口,凌落只是愿意奉陪而尝试,听七月如此说了后,便仰面又喝一口,心里就想着七月的话,重新品味酒的滋味。

这一回,当那种烈焰焚烧的滋味再生时,果然就觉得想着的烦恼好似顷刻间全被烈火烧尽,当灼热的感觉消退时,整个人倍感轻松。

“果然如七月所说!原来烈酒是如此享用,本侯领教了!”

七月接过凌落双手捧奉还来的酒壶,盖上盖子,挂回腰上。

“信侯出来,是追平王?”

“今日本一直在用功修炼,得知平王突然乘黑龙出走,未免朝野议论猜测,惶惶不安,只有出来这一趟。方才正要赶回去,却碰见红豆。”凌落回答罢了,又反问道:“七月莫非是奉命追拿平王?听闻七月与舞菲论武之后,接连潜修了两日。料想大有所获。”

“收获很多。已经把收获送了去给舞菲妹子,盼能助她尽快掌握天灵。”

凌落点头道:“天灵之威,让知者无不向往追逐。近日闭关修行,原本也是为此。只是收获极少,本有意寻七月讨教,今日既然凑巧碰上,若没有避讳,还盼指点一二。”

“那有什么避讳呢?只是,我的法子也不知道对信侯有没有用。其实还是凭借了癫狂天赋的经验才能够迅速有所收获。舞菲妹子的情况跟我有类似之处,所以该能用上。但信侯的情形大不相同,我也只能说说自己的收获,能不能帮上信侯,可不敢定论。因为秋叶虽然得了心得,却至今没有什么收获。”

“自然强求不得,本侯明白。”

凌落说罢,致礼道谢。

便听七月细细描绘钻研天灵直至成功收获的其间经过。

凌落一一铭记在心,只等回去修炼时再慢慢参悟。

“就这些了。如果对信侯有助,还劳烦信侯能够整理出详细,录成文字,送来飞仙宗一份。如此一来,飞仙宗弟子也都能够凭借信侯的经验参悟,一定比我的这些有帮助。”

“一定。”

凌落承诺之后,又叹道:“飞仙宗众高手都去了追赶平王,不知情形如何。说来我本意是期盼平王能够安然外出游散心情,原本让他在宫中就只会心情积郁。曾说过几次可任由他出宫四处游览景观,但那时他不愿意。如今飞仙宗众高手尽出,奉的又是贵师命令,即使郑王寻贵师去说,也只会反被斥责一通。我竟然只能空自担忧,实在有负平王信任,思来十分惭愧……”

七月看着红豆从水里钻进钻出,每每钻出水面时,还望着半空的白龙,一副请它同下水玩闹的模样。但白龙显然对这种‘天真灿漫’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始终无动于衷的自顾盘起身体,悬浮半空,一动不动。

“信侯时常替他人着想,但事情又总不能两全其美,反而让自己自责愧疚。平王是懂的体谅他人难处的人,绝对不会不明白信侯所处的形势,怎么可能责怪信侯呢?再者,领悟天灵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平王的七星龙渊神剑之中藏有剑灵。虽然不知道如何运用,但我就是觉得,平王一定能够运用。她们去追赶平王,结果只是成全了平王的威名。而平王又没有对飞仙宗弟子赶尽杀绝之心,根本不会杀人。所以我不担心什么。”

“剑灵?”凌落也曾听闻,但如许多人般,并不太过关心,而他本是内家一道,过去对兵器只是了解知道的程度,没有过份用心。“铸造一道,有一流传久远的说法。认为神兵利器铸造只是,就得到冥冥之中的神妙灵气融汇一体,所以神兵利器的威力不能比拟。即使是同一个人所铸的兵器,同样方法、同样的金铁,同样的地点,也会因为有否得到剑灵而产生绝对不同的差别。七月所说,是否正是此论中的剑灵?”

“正是这样。其实也不是我发现的,领悟了天灵之后,红豆的精神力突然发生了些变化,七星龙渊内藏剑灵,是红豆告诉我的。”

七月说着,见红豆又从水里探头出来,正目光烁烁的望着她,满脸乐在其中的欢喜。她看着,也不禁露出笑容。

“你只管玩吧,没有那么快催促你走。”

红豆听了,又一头钻进了水里。

凌落见状,不禁微笑道:“红豆为何如此爱水?”

“它嬉闹的法子可多了。变成鱼儿追逐虾,遇到大鱼追它时就拼命的逃跑,实在逃不掉时,就再把自己变成更大的鱼反身追逐……有时候还变成小虾,等到鱼儿去吃它时,突然变成条大鱼把那小鱼吓的乱窜……还有变成水蛇在水底的淤泥中打滚的、变成水龟慢腾腾在水底爬动的……花样可多着呢。你看它一会从水里探出头,每次都黑黑龙模样,其实在水里不知道变化了多少回。”

凌落听着,忍俊不禁着道:“难怪七月说红豆并非死物,确实如天真的孩童。”

“武魂不是死物,不是我太过喜欢红豆所以这么说。也许信侯也该重新认识自己的武魂,以信侯的虚心和诚心,一定能够重新认识白龙。”七月说罢,又道:“当然这对战斗力提升也许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觉得,如果武修者连自己的武魂都不能真正认识,又怎么可能真正发挥它们的力量呢?那不是太讽刺了吗?”

这番话说的凌落愣住。

如果换了是别人,未必会理会七月此言,有些修养礼貌的,也不过是表面做领教姿态,内心则不以为然。不那么谦虚的人,则必定反唇相讥,反要争论一番。

但凌落是个谦虚的人,而且是从内至外都很虚心的人。

当即认真点头回应道:“七月所说此刻本侯虽然还不能够理解,但本侯一定会认真尝试重新认识白龙。希望果真能够因此有所收获。到时,一定要感谢七月的指点。”

七月双手支着脸庞,坐在岸边,静静看着水面的动静。

凌落一旁端坐,直直注视打量。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只有时有时无的阵阵清风吹过时,才带起一些声响;只有红豆自水里探头出来时,才有水花四溅的声响。

凌落一直注视着七月。

他眼中的七月,总有一种与众不同的、过去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特别观感。

后来他渐渐明白,那是因为七月有着特别的个性。

常言智者多虑。

七月有智,却没有智者多虑的烦恼和压抑。她总是能够处理许多本该烦恼的情绪和事情。

七月洒脱,我行我素。

别人眼里七月没有礼法,没有端庄的行止仪容。

但在凌落眼里,七月是他所认识的,唯一一个没有被礼法和他人眼光束缚住的人。

凌落在北灵山时,最向往的是清心寡欲,超凡于俗世的清静修炼,追寻武道更高深的境界。

但他又从来都知道,这是他不可能拥有的人生。

他的人生与责任、与忠诚、与义务捆绑在一起。没有选择和改变的余地,从他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开始,就注定了如此。

七月身在俗世之中,却能够做一个超脱于世俗,不被世俗捆绑住的人。

对此,凌落有钦佩,有羡慕,更多的是欣赏。

过去凌落从没有因此多想什么。

直到当年郑都上空、围攻北君的战斗时,看见北君为七月抵挡屠魔式、看见七月举剑而不能对北君下杀手。

那一刻,一种从没有过的情绪在他内心滋生。

是——嫉妒,是羡慕,是酸楚。

只有短短一瞬,这些情绪就被凌落消灭了。

但只是那么一瞬,也已经让他恍然大悟,他对七月原来是种什么情感。

当凌落明白对七月的情感性质后,他自责,他羞愧。既是对天籁公主的,也是对七月的。

七月对他信任,而他,原来对七月却藏着非份之想。

如此可耻!

他凌落绝不做可耻之人。

因此,凌落一直在努力的、设法处理内心对七月潜藏的情感。

第七十节傲视天下(四十五)

在凌落眼中,七月是如此的洒脱。

正因为如此,七月对他的情感,分明是信任的知心朋友。而他觉得自己却潜藏着男女的情爱之心,无疑让这种情感关系添上了杂质。

“七月……始终如此洒脱而自由。真是让本侯羡慕。”

七月听了不禁侧脸对他一笑。

“我也不洒脱。有很多牵挂的事情。”

凌落大觉意外,反问道:“喔?不知七月牵挂些什么?”

七月怔怔望着河岸,轻声道:“不知道将来的天地会变成什么模样,不知道下一次的战争会看到些什么,不知道跟舞菲妹子以后会怎么样,不知道飞仙宗将来会有多少死伤,不知道师尊还会容忍我多久,不知道秋叶会不会恨我,不知道左岸会怎样……”

凌落听着,对左岸的名字尤其在意。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的问道:“左岸对七月有救命之恩,七月如此挂心,实在应该。”

这时可耻的,这是句故作不知的套问话。

此刻,凌落的胸口,犹如积蓄着随时会炸开、将他淹没的郁结情绪。

七月怔怔片刻,嘴角扬起抹微笑,淡淡然道:“挂念左岸,是因为我对他早已倾心。如果说救命之恩,那可不止郑都上空那一次了。而且,当日信侯不也因为七月的缘故手下留情了吗?”

凌落胸中的郁结情绪骤然爆炸。

顷刻间就弥漫扩散到他全身上下。

紧接而来的,是种绝望无力的滋味。

尽管他本就要求自己不抱幻想。

尽管如此,他此刻身心依旧被酸楚、绝望的滋味浸泡。

但他是凌落。

因此他只是两次呼吸的时间就迅速理顺了情绪。

他本就要求自己不抱奢望,此刻应该轻松才对。

凌落很快让心情调整的轻松。

因为他认为,七月倾心于北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左岸那样的人,本就配得上七月。

而他很意外当日七月面临那种处境竟然还会知道他撤招的事情,略一思量,他不由猜测道:“大概七月是听飞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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