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仙-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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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忘记本王与北君的声名后世再没有人的声名能够超越本王与北君能够如此,纵然神魂国制后,本王不再如此刻般了,那又如何?更何况,本王知道,那时候本王自不必忧愁衣食,本王所拥有的信奉度,足可继续坐拥娇美,悠闲独自至终老而死。是以——本王明白摄政王志向之远大,示意本王不惧神魂国制化”
步惊仙听了,不由举杯敬道:“郑王之英明,气度胸怀,目光抱负,无人可及”
郑王毫不掩饰内心的欢喜得意,当即举杯相碰,一起喝干。
放下酒杯时,郑王目视步惊仙,一字字、发自肺腑的缓缓道:“本王与北君的声名无人能够超越,后世谈论知己二字时,也必以本王与北君作为典范亦是无人能够超越能付诸生命之刎颈之交,古今未来何其多,能共享天下的知己,唯本王与北君而已”
唯本王与北君而已
唯本王与北君而已……
从没有一句话,让步惊仙为之如此震动。
步惊仙不由自主的放下了酒杯。
他已经不想在敬酒。
时至今日,他才发现,他没有过去自以为的那般才智卓绝。他曾看不懂七月对他的情感之深,也同样没有看懂郑王对他信任之坚。
诚如郑王所言,天下皆可共享之友谊,古今唯郑王而已。
他总以为明白了郑王之心。
然而他其实并未明白,否则提出两国合一者,就不该会是郑王。
他此刻突然又明白凌落曾言道的体会,面对郑王,让人不由感到惭愧又敬佩。自古明主,无过于郑王者……
步惊仙从没有想过世间会有人让他如此由衷的敬服,从没有……
“如此旷古伟业,本君必然与郑王一共创造”
“好”郑王大喜端杯,直道:“本王就知道,北君会如此说本王就要让后世知道,空前绝后者,唯本王与北君二人而已”
步惊仙与郑王一起仰头喝干。
夜空,月圆。
繁星满天,不时眨眼。
此刻犹自没有入睡者,还有凌落,还有陈太后。
凌落刚从郑王那里告退,就被等候者的太监领了来见陈太后。
陈太后的脸色十分难看,情绪十分低落,甚至、显得哀伤。
眼眶的痕迹分明曾哭泣过。
这般脸色、神情,不由衬的她人更显得苍老,让凌落看在眼里,不由自主的心中哀伤。
‘这般一个女人,为郑国,至今犹自在操劳。’
“信侯,你可知道,郑王派密使去了神魂国送信?”
凌落不由皱眉,此事他一无所知,也完全想不通郑王此举的用意。
“郑王情绪激动,落笔用力,哀家使人拿来下面的纸张时,上面痕迹清楚分明。哀家看了,实在是心如死灰,哀恸不已……”
陈太后说着,语气里,不由自主的添上了几欲嚎哭的哀痛。
“到底,是何内容?”
“郑王他主意让郑国与神魂国二合为一,并使郑国彻底神魂国制化……”
“什么”凌落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这会是堂堂郑国君王的决意“这怎么可能?郑王岂会生出投降神魂国之意?”
“郑王意喻二国合一,而后继续两主治国,要求神魂宗增设一位宗主。且必须让郑王与北君一同担任宗主,任期五年。”
“这、这……”凌落一时难以理解,禁不住猜疑道:“莫非是北君的主意?”
“哀家万万没有想到,郑王竟会如此糊涂,自愿将郑国基业断送在他自己手里……事已至此,哀家已经别无选择。信侯立即去请左庶长,代哀家传一句话‘真龙已去,新日东升’。并召集出师楚国的高手,即刻赶返回国。再请飞仙宗宗主明日一早,入宫来见哀家。”
“臣——遵旨。”凌落告退而去时,陈太后又道了句“信侯也需早做准备了。”
第一百六十节龙腾(四十三)
这句话,让凌落不由自主的心中一惊。终于猜到了陈太后的打算,不由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凌落犹自记得陈太后当初曾说过的话,而此刻,无疑是陈太后打算实现的时候。
当凌落代陈太后向左庶长传话后,见其父点点头,便叫他回去时,再三犹豫,他还是问出口道:“陈太后以为,郑王已经不能为君?”
左庶长沉默半响,突然开口道:“今**也累了,早早回去歇息吧。”
凌落见左庶长起身,忙跪地俯首道:“父亲凌家以忠勇闻名于是,倘若让我继承王位,将置忠勇二字于何地?纵然这是太后的意思、纵然有先王的旨意为证。但天下人又会如何说法?父亲一声清名,又将被置于何地?父亲让孩儿如何能够安歇?让孩儿如何能够不问”
左庶长看着凌落抬起的头脸上,泪痕纵横,一时间,心中也不能平静。
然而郑王做出这等荒唐决定,让陈太后又能够如何?眼睁睁看郑国基业毁于一旦绝不可能。除当今的郑王,郑国便再没有可继承王位之人。也只有请出先王圣意,天下人都知道,先王不止一次言道,郑国江山当归凌曌一半。
如此一来,才有可能安定郑国上下人心,稳定局面。
“除此之外,还能如何?”左庶长不禁暗然长叹。
凌落闻言,急忙道:“孩儿有一个主意,恳请父亲斟酌。天下既有女子为武尊,为何便不能有女子为君王?天籁公主参与政事多年,极得郑国民众之心。与其让孩儿继承王位,何不尊天籁公主为女王?他日孩儿与公主如生育子嗣,能继承为储君的长子,令其随公主姓氏,其它子女,才随了凌家姓氏。如此一来,郑王室血脉不绝,郑国上下人人都没有反对不满,朝野安定,局面稳定。父亲上不负先王,下不负一生清名,两全其美。岂非更好?”
左庶长不禁愕然。
却被凌落这个主意所打动,不由在房中来回躲避,思量考虑。
先王在世时,天籁公主就开始参议朝政,虽然其行为让许多郑国权贵不满,但郑国人民对她十分尊敬。如果让她继承王位,郑国上下的确没有人能有道理反对作祟,名正言顺。如凌落所言,他日二人一单生育男丁,长子立为太子,随公主姓郑氏,自然也不怕有人公然不服。
无论道理、忠义,方方面面皆可理顺。
“我儿果真愿意他日有后,长子以郑为姓氏?”
凌落伏到地上,长声道:“孩儿字字出自真心,发自肺腑,请父亲明鉴、请父亲成全”
左庶长望着伏地的凌落,心中不禁一阵宽慰,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好我儿有这等为大【文】义舍小节之胸襟,为父甚为宽慰我【人】儿只管回府歇息,为父这边入宫【书】求见陈太后,太后听说我儿的主意【屋】也必然高兴欢喜”
凌落听见父亲答应,这才拜谢而去,心里的石头不由放下。
当即回到信侯府中,虽然听说天籁公主已经入睡了,依然将她扰醒,一五一十的将详细告知。
天籁公主听说之后,大为震惊道:“信侯不可如此信侯为主,天籁为辅,父王在世时既然留有遗命,理当遵从。倘若如信侯所说那般行事,将来天下人将会如何笑话信侯?”
凌落忙劝慰她冷静下来情绪,扶着她坐下,晒然笑道:“公主说哪里话?大事为重,这些小事何必计较。公主理当明白,只有公主继任女王,才能让朝野心服,无话可说。纵然有先帝遗命,若由本侯继位,仇视凌家者,难以计数,那些人如何不会借机散布谣言,制造事端,指责说我们凌家早有篡位之心?如今局面,郑国万万经不起这等震荡局面创伤。”
天籁公主对凌落的考虑,原本就心中分明。只是以她性情,实在不忍让自己的夫君将来承受那等委屈。她又更对自己能否当一位合格的女王没有把握。
“信侯,天籁……天籁之才如何堪当郑王大任?无论信侯,还是北君,都曾说过,天籁过于在意人间疾苦而忽略天下大势。郑王之任,原本就更需要掌握天下大势,天籁、实在……没有自信”
凌落闻言,轻声长叹道:“公主的心意,本侯知道。郑王实属罕见明君,不要说公主,纵然是本侯、太后、父亲……谁又不为此难以决心?然而,郑国基业不能断送,而君上却执意信任于北君,甚至不惜于决心将两国合二为一。如此一意孤行之决意,实在迫得太后无可选择。然而,公主也不必忧虑。观太后,不似有意要让郑王走上绝路,只是要罢免其王位,不允许他离开王宫而已。倘若有一日,郑王想通时,公主大可再让出王位,此刻眼前,为了郑国局势,公主只能支撑起大局”
天籁公主知道此事没有推辞的余地,只是想到那般英明的郑王如此被废,无论如何都是郑国的莫大损失。更想到将来面对,兄妹之间不知会变成如何……因此心中郁郁,难以展颜。
话说此刻,左庶长已经入宫,拜见了陈太后。
左庶长将一个瓷瓶放在桌上。
陈太后看着,一时情绪翻腾不已……
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他不是曾经立誓,再不会配制毒药了么?”
左庶长想起当时场面,不禁神情黯然,道:“听说是太后所需,二哥便留下了此药。”
陈太后听见了,眼眶不禁一红,险些滚落泪来,却忙抬袖拭去。
“他是个好人……”
左庶长见陈太后一时陷入伤感情绪,忙转移话题,不愿她继续追忆往事,徒增悲伤。
“太后,我儿凌落以为,与其请出先帝遗命,不如尊天籁公主为女王……”
“什么——?”陈太后骤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旋即又意识到这主意背后的用心,一时既觉得荒唐离奇不可思议,又觉得绝妙之极,未尝不能够实行。忙又催促道:“说下去。”
第一百六十一节龙腾(四十四)
“郑国早有天下第一的武尊,如今形势所迫,纵然请公主为郑王,郑国人也未必不能够接受。如此比之请出先帝遗命,更能让郑国上下接受。而且,我儿以为,郑国王室血脉不能断绝。倘若他日郑王幡然醒悟,公主便是权宜之计,那时自然可将王位让出;倘若郑王痴迷不悟,我儿凌落以为,他日与公主的长子,可随公主姓氏,以此延续郑王室血脉……”
陈太后听到这里,禁不住瞪大了眼睛打断道:“左庶长,哀家知道你对郑国的忠心。但你如此强令信侯受这等委屈,哀家以为实在不妥……”
左庶长忙作礼道:“太后,此事实非凌曌的主意。是我儿凌落所提起,原本也曾担心他思虑不周,将事情考虑的太过简单。故而曾经再三确定,我儿凌落态度坚持,心意坚定,以其性情来看,绝然不会是一时冲动而已。”
“是信侯主动提起……”陈太后不由更觉震动……
子女随妻子姓氏,这种事情可说是郑国男子莫大的耻辱。
纵然是一个落魄世家子弟入了王宫成为驸马也不会有这种要求,便是民间富贵之家招了贫贱男子为胥,也绝少有敢提出这种要求的。
男为男,女为女。
子女随男子姓氏,理所当然,势所必须,也正是体现男子为主。
倘若子女随了女子姓氏,那如同说,地位颠倒。那样的丈夫,必将遭受旁人的无尽耻笑和轻视。那样的丈夫,如同是岁有男子身,却只有女子能,说一个男子为女人,本就是对一个男人莫大的侮辱。
且如此一来,信侯更有被指责是背宗忘祖、毫无尊严。
跟着受连累的,还有左庶长,天下人更会耻笑他凌曌教子无方,无能无耻……
“此事,公主断然不会答应……”陈太后心知左庶长为人,劝阻他根本是徒劳,便思谋着以天籁公主的性情,必然难以同意此事,绝不会愿意自己的丈夫承受这种屈辱、付出这等代价,更不愿意让忠心魏国的凌家英名尽丧。
“太后放心,公主那方面,我儿凌落必然能够说服。国家大事当前,公主绝不会只顾一己之私情。先王在世时早曾言道,公主虽为女儿身,却有男儿之志。”
“凌曌啊凌曌,郑国欠你们凌家太多、太多了……”
左庶长见陈太后情绪伤感,忙又转移话题,轻手将瓷瓶推将过去道:“太后准备何时动手?”
陈太后忙挣脱歉疚、感动的情绪,将瓷瓶收入袖中。
“郑王宣布并国旨意时。”说罢,陈太后又道:“凌曌,哀家希望届时大事,由信侯负责主持。”
左庶长颇觉意外之余,又十分欢喜。以为太后是有心提携凌落,让他多建立功劳。
“既然太后有意提携我儿,凌曌感激不尽岂能有异议?”
陈太幽然长叹道:“如今哀家只盼,郑王能够及时醒悟……尽管哀家也知道,这般期盼不过是妄想罢了……”
左庶长不禁默然,他无话可以用以劝慰陈太后。
深知此事最痛苦的正是陈太后。
她要亲自废去亲生儿子的王位,要对牵肠挂肚的亲人下毒……她所面对的矛盾、所承受的痛苦,比任何人都更多
繁星璀璨的星空下。
一袭红装的秋叶身影如鬼魅般掠入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