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阁的女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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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山与水恨不相逢(3)
“好吧,好吧,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久别重逢,你就是一下子爱上了这个幸运的男人,爱本来是无可理喻的,但是,你真的只因为爱一个男人就想毁掉他的家庭吗?”
“嗯,至于说那个,我认为并不应该来责怪我。在我看来,如果一个家庭能够被外力毁掉的话,那么,除了一个第三者的存在以外,一定有别的原因。”
“你可能有你的道理。但是,”茜英把重音放在“但是”这个词上,“你不认为那对于他的妻子来说太残忍了吗?你刚才说的,天森离家这多年,家里也没有别的男人顶门立户,他家里能够老幼平安,大概是全亏了他的妻子,我估计,她应该是很贤良的女人吧?”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但我无法否认的是,肯定会伤害到她的,所以,我不会逼他离婚的,决不会。”
“如果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他无法和她离婚的话,那么,你会使你自己处于什么境地呢?你想过这件事吗?”茜英满怀忧虑地问道。
“坦率地说,没想过。爱,真正的爱,是盲目的,没有功利目的的,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无论他离婚与否,我都会永远爱他。”云芃十分严肃坚决。
“那么你宁可……”茜英顿住,她说不下去了,她实在不希望把那种暧昧无望的状态、甚至连妾都不如的偷情苟且的状态,与她最好的朋友的未来联系起来。
“对,宁可。”云芃自然地接了过来。“我知道你关心我,你认为我那样做实在是太委屈了。真的谢谢你,不过你放心,我的心没有受委屈,请你为我祈祷吧,茜英,让咱们盼望事情办得很顺利,我可以和他一起建立一个家庭吧。如果,只是如果,但愿此事不要发生吧!如果出于什么原因他无法那样做的话,我就等着。”
“等到……”茜英不解地看着她。
“永远。”
“哎哟,哎哟,哎哟,究竟有谁能相信这话是出自一个不久以前还满嘴只是性欲快感的那个人之口呀!说实话,现在你倒真像个决心恪守贞节的姑娘。”
“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你话中的嘲讽之意有些太明显了?”
“你别生气啊,我当然没有恶意,只是太吃惊了,还有,更为你感到忧虑。你知道吗,我认为那可能不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而且我恐怕,你会使自己处于一种……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按照我的心的指示去做就是了,不要太担心。不过,真的很感激你的关心。噢,顺便说一下,振业马上就要来了。”
“你要拿他怎么样?不会是要向他宣布……”
“正是。了结我们的关系。”
“这么坚决?”
“当然。我找到了我的爱人,找到了我的爱情,不会让任何亵渎存在其间的。”
“噢,我的天哪,究竟……”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永远不会后悔的。”
“你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我也就无话可说了,只有衷心祝福你了。”茜英非常感动。
“我会为之努力的。愿上天像过去那样保佑我吧!”
“我会为你祈祷的。”茜英真心实意地说,但可以看出来,她并非满怀信心。
“噢,振业来了!”这时云芃告诉茜英。
“来,坐下吧。”云芃招呼他,示意自己身旁的座位。
“你也在这儿,茜英,你好吗?”显然,在这儿看到她,他有些惊奇。
“好,谢谢。你呢?”
“还行,谢谢。”
事实上,他此刻的心情可说不上“还行”。云芃的电话使他感觉不安。一连好几天全无音信,一直联络不上,突然一个电话约见,却要约在这里,他自然地提议在他们的香巢聚会,却被她柔和而坚定地回绝。他感到,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很快就要发生什么事,而那对于他来说肯定不是好事。他开始忧虑,看到茜英也在这儿,他更加忐忑不安了。
“你要什么?咖啡还是茶?”云芃问。
“咖啡,和你们二位小姐一样。”
他的咖啡很快就端上来了,三个人闲聊了一会儿。
“噢,我该走了,”茜英看看表说,“我还有事得办呢。”
“对,举行婚礼以前你有好多事呢。好吧,现在我放你走了。”云芃微笑着。
“保重。”
“你也一样。再见,振业。”
“再见。代我问允康好,告诉他,我很快去看他。”
“我一定。”
“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云芃?昨天我实在是太担心了,请一个姑娘替我给你打电话,可中午晚上你都不在家,你一整天都上哪儿去了?”茜英刚一离开,振业就急切地问道。
“噢,我和我母亲去颐和园了。”
“只有你母亲吗?”他很敏锐地问。
“事实上,不是。”
“我明白了。”他很聪明地没有问下去。
一阵短暂的沉默。
“那么,我可以问问吗,你为什么想和我在这儿而不是在咱们的老地方见面呢?”他终于问道。
“你当然可以问了。你能猜出来吗?”
“即便我能猜出来,恐怕我现在也没心思那样做。”
“好吧,那么我来说吧。你知道,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但是,”她停顿了几秒钟,“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认为,我们的关系该了结了。”
第11章 山与水恨不相逢(4)
“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他克制着自己,有礼貌地问道。
“我并不想瞒你什么。有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他已经想到了的,但总觉得不太可能,现在,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他实在很难受。才几天的工夫,怎么会有一个男人从天而降,偷去了她的心呢?
“是的。他是我家的一个老朋友。”
“你家的朋友,那我猜,他可能不年轻吧?”
“比我大,但也不是太老。”
“他可真幸运。”他激动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现在应该祝贺你,但我实在是没有心情这样做。你知道我多么喜欢你,我不敢说爱你,因为我知道我配不上……但是,我们在一起一直是十分美好快乐的。”
“是的,但是现在它必须终止了。”她很坚决。
“毫无余地?”
“是的。”
“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对。”
沉默。
“听我说,云芃,我尊重你出的决定。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能保持一种关系呢?可能与以前有所不同,但仍然亲密的关系?我向你保证,我决不会做任何事来使你不高兴,我只是不想完全地失去你。我十分爱慕你,一下子被剥夺了权力,不能和你一起,我实在难以忍受……难道没有一种替代方式吗?”他是在乞求她了。
她完全明白他正在期望从她那儿得到什么:一种关系,也许不再那么亲密、也不那么频繁了,但仍然能保留他一直在享受、他们一直在一起享受的性快感的权利。他正在企盼她能发慈悲,无论如何,他是她一生中第一个与之有性关系的男人啊。
但她无法那样做,以爱的名义,她不能那样的。她与天森之间是真正的爱,不只是肉欲。
那是她生活中最为宝贵的东西,她愿为之付出任何代价。
“我恐怕不行。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她十分坚决。
“甚至没有一个告别仪式吗?”他的意思显而易见。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举行告别仪式吗?”
“不可能有别的方式了吗?”他仍然在希望她能与他云芃雨一番,即便只是最后一次,出于对她的了解,他认为自己的提议并非不可能。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能再那样做了。也许你有些难以理解,我觉得我不必向你解释,我只想告诉你,我想按照我的心行事,我希望你能成全我。”
“那意味着从现在起我永远也不能和你有亲密关系了?”
“是的。”
“那对于我来说太残酷了。”他漂亮的面孔上写满了痛苦。
“如果我使你受到伤害,实在对不起。”她安慰着他,但心里想的可完全是另一回事。
对于我来说,没有过去,只有未来,和我真正相爱的人一起的光明的未来。她的心在对她说。
她一天之中接连做出三次宣言——它们的内容基本相同,细节有些不同——最后一个遭遇到了抵抗,那来自她大哥。
“什么?你决定解除和海仲的婚约了?那倒是为什么呢?”嘴里这样问着,他觉得其实早已知道原因是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过是我们结婚不合适。”她冷静地说。
“你认为‘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足以解除由父亲订下,两家人小心翼翼维护了十几年的婚约吗?”
“那要取决于你是从什么意义上说‘小心维护’了。”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现在,她正在照此行事。
“我知道,他可能做了让你生气的事,但是,你为什么不能这样考虑这件事呢?这个世界上没有完人,所有的人每天都会犯错误,包括你我。总的说来,他是个正派人,而且我相信,会是个好丈夫,过日子的好男人。所以,只是出于你不着边际的狂想,就要如此草率地处理这件事,是很不谨慎的。”
现在轮到他向她进攻了。
“什么狂想?你什么意思?”她很警觉,心里记着天森提醒她要保守秘密的话,“我告诉你了,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现在,大哥越来越咄咄逼人了。他认为,使她明白事理,至少在这些重要的事上明白事理,是他的责任。
“需要我向你证明他有个情人吗?”
她的话使他猝不及防,看上去她确实掌握了海仲的风流事,但他仍然认为,那并非根源所在,至少不是惟一的原因。
“说到这儿,我不得不说,你自己就总是很检点的吗?如果我可以问一下的话?”他十分的聪敏,不会轻易地被她打败的。
“这么说你是对我的行为不满了?大哥,你能告诉我吗?我究竟做了什么,使你,一个非常正派的人,有这样一种感觉呢?”她尊重大哥,通常是不会这样对他说话的,但是今天,她是在为自己做下的事自卫,为她打算做的事自卫。她大哥好像已经觉察到了她和天森的关系似的。那怎么可能呢?昨天才开始呀!
她很想将她的爱情坦率地告诉大哥,天森的再三叮嘱终于使她缄口不言。她也知道,面对一个像大哥这样敏锐的人,是不易处于有利地位的。
“倒并不是为了什么具体的事儿……就我而言,我只是希望你能像个贵族小姐应有的样子,检点自己。”他很谨慎,没有与她太过冲突,有母亲做她的保护人,他真是有些拿他任性的妹妹没有办法。
第11章 山与水恨不相逢(5)
“听到这我很高兴,既然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就回房休息去了,和茜英一起吃午饭,又和她一起逛街,弄得我挺累的。”
她走了出去。
“母亲,这些你都看见了,您为什么就不能约束一下您的宝贝女儿,哪怕只是一点点呢
?”他对他母亲说,老太太在他们说话时一直坐在那儿。
“她有什么不对了?”
“她究竟为什么一定要解除和海仲的婚约呢?”
“她不是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了吗,他有个情人,那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新词,要是让我说,他就是在讨妾!你不认为他那样做也太早了吗?她还没嫁过门去呢!云芃又这么好,他也太过分了,无论是对于她对于我对于这个家都太过分了!”说着,她觉得气往上顶。
“别太激动了,母亲,那对您的身体没好处。如果您听我说的话,我希望您别忘了,他是个男人。”
“那怎么了?”
“您总得承认男人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是一家之主。”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男人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女人就不能!”
“母亲,您怎么像个女权主义者似的。”
“别对我说那些新词,我根本不懂,我就知道,我经受了那些事以后,就是不能让我女儿再那样。”她越发激动了。
“您这辈子锦衣玉食的,怎么让人听起来像是您一直在受苦似的?”
“你知道什么!”
“您可让我越来越糊涂了,母亲。首先,恕我直言,我恐怕您这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看到老太太皱着眉,要说什么,他接着说,“我知道,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了,是婉如的事,我知道为那件事您挺抱怨的,可我还是得说,和与他同等地位的人相比,我父亲做的事一点也不算什么。”
“那我就根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