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小小城-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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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轻哼了一声,“两千年前就是它扼制了我,这次我又怎可能再给机会!”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心中有执念,紫金匣子不能被毁。想也没想越过他冲了出去,俯首探手去拿匣子,当手没入那黑气层时,看到自己的手瞬间染黑。
背后传来他沉喝:“竟敢破坏我!”一股强力从后袭来,将我往旁击倒,在重摔至地时,我不敢置信地回眸,他居然真的伤我!目光对上,幽红中除了冷酷就是残厉。
黑气再度推向紫金匣子,我咬了咬牙,不顾一切用身背去挡,抓住紫金匣子的同时,那股似电流般的强麻再次引入身体,我咬紧压根不放,两重威力之下,痛意纷涌袭来,意识即将迷离。就在这时,紫金匣子突然脱出了我手斜飞向后,我惊惶地回头,以为是被盛世尧用什么术法给吸走了。但见匣子疾射到洞层顶处悬浮在那,紫光悠然。
这个位置,这个场景,我刚刚从光壁影像中见过,正是应宁获取紫玉指环的地方。即使觉得不可能,而且矛盾,心中也有了答案,紫金匣子里面藏着的物件正是那没指环。至于为何会在这匣子中,又为何到了五百年前那名方士手中,就无法得知了。
盛世尧显然也被惊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又故技重施,黑雾向上推进。却发现紫金匣子像有生命一般,居然会躲开,并且疾速转动。当强烈的紫光渐渐变成白光笼罩整个空间时,我看到盛世尧停了下来,微眯着眼抬头凝视,神情肃穆。
心中一动,会否紫玉指环的精气在这极速转动中散出,感染到了他,让他魔性淡去了些呢?正思量着,忽听头顶匣子喀的一声,然后有什么坠落而下,盛世尧扬手而接,那物件被他抓在了掌中。我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会是紫玉指环坠落被他接住吗?如果是,那指环可克制他魔性,或许就有救了。
但等定睛看清时,不由失望,捏在他指尖的哪里是紫玉指环,而是紫金匣子的那把七巧玲珑锁,居然就这么脱落下来了,并且锁芯是启出的。这意味着这把最难解的锁已经开启,原来它就没有钥匙,是要靠这种方式开的。抬头而望,转动已经没那么快速,能看到匣子的盖子翻掀了起来,紫光莹然,越变越强,强到都觉得刺眼了。
我条件反射闭了眼,透过眼皮都能感觉到强光射来,没想要再睁眼时却睁不开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徒然,而且手脚像被禁锢住一般,动也不能动。怎么回事?是盛世尧施术不让我动吗?耳旁传来闷哼声,好似压抑了极痛,心头不由颤动。
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紫玉指环既然能克制他的魔性,现在紫金匣子被开启,那让我睁不开眼的强光就是指环射出的,对我也许无碍,但对已入魔的他定然是种痛苦的煎熬。我默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低鸣,心如刀绞般痛。可别说我现在无法行动帮不了他,就是能自由活动,还是会咬牙默看他承受这些。
这是他必然要经历的一个坎,我不知道入魔之后的他会否真如鬼谷子所言的灭世,但却可肯定那不是他本意,魔性是一定要驱除的,否则他最终会死。
突听盛世尧一声狂吼,然后就觉周遭风起云涌,似掀起了千层浪,不断有碎石落在我身上、脸上,砸得很疼。我凝定思绪,想使用心眼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神石入体后,心眼再没启动过。否则之前眼睛失明,我就可以用心眼来观世。这时无论我怎么试,都无法破这黑暗弥彰,启开心眼去看外界。
当头部被重石砸中时,最后的念想是:盛世尧,你不能有事!然后堕入黑暗,但随即影像浮上心头,顿时心神一震,终于,心眼可以开启了。
我看到盛世尧在那声狂吼之后,双手张开,整个人被黑气层层包围,与那极强紫光对抗,从而掀起来空间内的滔天巨浪。我被石块砸昏前,根本还只是前奏,到后来光壁破碎,地面被掀翻变成一个巨大的黑窟窿。
我极险的就躺在窟窿边缘处,只差一点就要坠入。而在这时,紫金匣子如化成一道箭,横冲而下,直入那团黑气中,眼看着紫光要将黑气吞灭时,突然斜冲出一道身影,身形快得抓不住,直蹿而入黑气中,不见了影踪。
257。庄聿的秘密(1)
那个人是谁?怎么会突然冲出来?可没等我惊愕过来,居然又从旁冲出一个人影,眼见也要蹿入黑气,却是身形顿了顿向我的身体处飘了一眼。只这一顿,我就看清那是庄聿!
而他只这么一顿,随后仍是没进了黑气团内,只见那团黑气变得更大,像黑旋风一般狂扫着除我身周之外的各处空间。到这时突然意识到脑中反射的影像,好似我是个第三旁观者,能够抽离在自己身体之外,站的角度也是可以统观整个空间的。同时发现自被一块巨石砸昏后,我身体周遭仿佛多了一层气流,可以将坠落而下的碎石都弹开,使得身体不再受伤害。
那方黑气团在变大后,依稀能够看清里面的人形,但辨不出是谁。前后除去盛世尧与庄聿外,中间还跑进一个人不知道是谁,看情形不是与庄聿一道而来的,就是庄聿追着人过来。会是简宁一吗?想想又不大可能,首先她为什么要冲进黑气团内,其次她的能力都不如我,哪里能承受得住盛世尧施术与紫玉对抗的力量。
看那其中,好似有两股力量在对抗,紫玉的紫气是一股,盛世尧的魔黑之气是另外一股。当气团轰然炸开时,有人先后飞了出来,心中一紧,盛世尧重跌在地,一口黑血吐在了地上。还有一道身影则是庄聿,他被飞弹在了光壁上,重重摔落于地。
而唯一还站在原地的是。。。。。。应宁!她居然无声无息地赶来了。而刚才所为是?我瞥见她右手正抓握着紫金匣子,紫色光束全都敛进她身体内。旁边盛世尧强撑着站起,凝定她,以赤寒而坚定的口吻说:“你不是应宁!”庄聿也从光壁边爬起,阴沉地问:“你到底是谁?”
却见应宁转眸冲庄聿一笑,然后道:“你不是早知我不是应宁了吗?”庄聿面色倏然而变,瞠目瞪视着问:“你怎么知道?快说,你究竟是谁?”
我不太懂庄聿这脸色大变是为何,他早知这个应宁不是本人,那为何不说?那如果应宁不是应宁,她又是谁?紫玉的光泽越来越黯淡,到后来紫光就湮灭了,应宁从匣子内取出指环看了看,轻笑了声缓缓低语:“老朋友,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听完刚才他们所言,再看此时应宁那笑容,越发觉得诡异而神秘,不像是我在一次次梦中见到的那个单纯美好的应宁。下一刻,她竟然将指环戴在了自己右手大拇指上,松松落落的,她摇着头道:“到底这具身体的尺寸与你不合,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可以回到主人身边了。”看着这一幕,我震愕不已,她的意思是,这指环是她的?
这时假应宁抬起眼向我身体的位置看过去,定住视线,启步而走去。那方盛世尧沉喝出声:“站住,不准靠近她!”声落时,他朝应宁推出一掌,却被她轻松而避,但她也停了下来,侧转了脸看着盛世尧似笑非笑道:“你其实没有完全入魔吧,还有自己的神识在。却为了引我现身,连她也骗了,一来是魔性让你无法抵抗她对你的诱惑,二来你想将计就计,引我入瓮是吧。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个瓮中瓮,我在旁边等着你呢。”
盛世尧瞳孔收缩了缩,眯起眼沉问:“你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得到这枚指环?”
假应宁低眸扫了眼自己手上的指环,像是有些失笑地调侃:“我自己的东西,又何需如此费周折。我的目的还没到公布的时候,你总是会明白的。”她抬起眼正要说什么,突然怒瞪了眼质问:“你干什么?”因为盛世尧疾冲向她,连带着魔黑之气侵袭进攻过去,而他嘴里却喊:“聿,带小小走!”
什么?他要与这个假应宁单独拼斗?庄聿本还有些迟疑,但盛世尧又怒声沉喝:“聿,你别忘了应宁对你的嘱托!”顿时庄聿神色一凛,冲到我身体跟前,揽抱而起扛在肩上,快速朝那唯一通道而跑。
假应宁不怒反笑,“你当这样就能阻止我吗?尧,这是天命!成晓,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记住,我与他在鲛人宫里等你。”那声音萦萦绕绕而传入我耳中,意识在快速回笼,心眼也即将关闭,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盛世尧拖住假应宁纵身而跃进那个黑窟窿,身影消失。
脑中的弦断了,心也跟着沉入那黑窟窿的无底深涯内。有了意识后,越加觉得难过,除去刚才心眼所见到的令我悲痛欲绝的一幕,还有身体的难受。因为头倒垂在下,于是血液全都涌在脸上,令我呼吸都变得艰难。
总算庄聿发现了我的异样,将我放在了地上,只觉眉心处一刺疼,我就睁开了眼。他沉眸询问:“你没事吧?”想要摇头,可是头微一动,就剧痛袭来。他轻瞥了眼我的头顶,“砸破洞了,你最好还是不要动。”
等忍过那阵疼后,我有气无力地开口而问:“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的应宁到底是谁?”庄聿眸光闪了闪,“你刚才不是昏过去了吗?怎么会知道这些?”我没心情跟他解释心眼的事,只怒声质问:“庄聿,你到底还隐瞒了我们什么?是不是到我们到这抚仙湖来,除去帮你重建古滇国这个痴梦外,还有别的阴谋?亏我在煞魂室内,还把你和他都背进了隔室,早知道就让煞魂把你吞噬了算了。”
庄聿的面色变得极寒,阴冷地一字一句问:“你真的想知道?”
“对!”我无比坚定地回,他那处定然还藏了天大的秘密在,像与假应宁又勾结,却看刚才场景,他也好像被假应宁给骗了,不知其真正身份。
“好,你要知道,我就全盘告诉你。这些秘密,我已经藏了两千年,也是该对你公布了。”
我微微一怔,为何他突然间敛了阴沉,多了感慨之色在脸上。接下来,我听到了一个离奇而荒谬的故事,颠覆了我现在所有的认知与感官。
故事是从两千年前讲起的,在滇王聿赐封应宁为天女之后,也得知她是他少年时期寻找的那个女孩,不由就动了另一层心思。在下聘之前,他多次以巫婆之名将应宁传唤于王宫之内,两人有了交集。在应宁心中,滇王仍是当年那个大哥哥,所以对亦他诚挚相待。滇王却以为他们两情相悦,于是一封聘书王命送至宁城,正当他翘首以待迎娶喜欢的人,突然却传来应宁因泄漏天机,遭天劫而死,尸身烈火焚烧成灰烬的噩耗。
他震愕当场,不敢置信,连夜赶至宁城,看到的只是一抔黄土,一座坟墓。只能黯然而离,回到王城,有一段时间非常沉黯。可是后来他渐渐发觉了异样,悄悄潜入宁城,看到应宁开心地与巫师尧说话的一幕,一切恍然而悟。被欺骗的愤怒与不甘瞬间淹没了他,一个算是他兄弟,一个喜欢的女人,却这样瞒天过海。
他将应宁堵在某处质问,但应宁却告诉他,说这是天命,她能陪在尧身边的日子也不多了。当时他不懂,应宁说总有一日她会去找他的,于是他回了王城,等着那一日。但等过一天又一天,等到他不得不迎娶王妃,也没等来应宁,他心死了,娶了王臣的女儿。
而就在半月之后,应宁突然出现在王城,焦急恳求巫婆带她去见他。等见到后,他发现应宁整个人变得忧郁又哀伤,那时看到的欢乐全无影踪。她看到他就跪了下来,哀求他恩准让她去灵仙池。灵仙池乃滇国圣池,平日里,就连他这滇王都不去,只有每年祭祀时,才去池边取一些圣水出来。并且先祖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除非滇王与王妃,其余人等一律不准进灵仙池禁区半步。
但当时的滇王聿看着跪倒在脚边,叩首到底的应宁,最终还是应了。他以滇王身份带她进入了灵仙池禁区,本以为她是想要亲自取些圣水,却不知她竟然是要下灵仙池底,进精石洞内取精石。这事非同小可,他盘问她究竟是为何事,但应宁只说等她取出了精石,会向他坦白一切。可池底有千年玄冰,非人力能承受,就连当时的他,也只是初学黑濯术,功力尚浅,不足以抵抗那寒气。光是池面伸手而入,就有一种赤冷感。
应宁却说她有神仙传授克制玄冰的法术,也只有她才能抵抗住寒气进到精石洞中。最终聿放应宁下去了,而他却在池边守了三天三夜,就在他想不顾一切也跳进池中时,应宁从水中冒了出来,她几乎只剩了一口气在,被他拖出水面后就昏了过去。
从头发到身,都结了一层薄冰,她就等同于是个冰人。这一昏,她足足昏了十天才醒来。然后她遵守下池之前的约定,将一个关于命运的秘密告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