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演,命你潜了我-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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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重心这么低用拐使不上劲呗，没事儿你先扶我起来，咱们坐那儿再说……”

“你真没事儿……”

“真的，放心……啊！”

原来是萧萧在他腿伤处捏一下，他马上忍不住叫出声来，萧萧再抬头看，他连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

中午饭正吃到一半的时候，易宪章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看到是萧萧的号码，他心里顿时感觉到一股不祥，一秒都没敢耽搁就按下接听键：“萧萧……”

果然听筒里马上传出来断断续续的抽泣：“易哥……易哥你快来……薛子的腿……腿……”

“薛子的腿……萧萧你等着，我半个小时就到……”

☆、执着

“你们这些家属怎么搞的？我跟没跟你们说他的腿千万不能磕了碰了？怎么才这么两天就出事儿了？”

原本易宪章赶到的时候萧萧是总算停下了哭，只是在抽抽嗒嗒，这次听到医生的一通数落，萧萧又是马上哭得悲悲切切。

小薛子赶紧维护萧萧：“都是我自己不注意，大夫您……”

“你这些天身边就不该离开人，你这媳妇怎么回事儿？”

萧萧又是哀嚎一声，接着哭得凄惨。

“不怪我媳妇，都是我……”

“到现在还替她说好话，你对你媳妇这么好，可她这媳妇怎么当的……”

“大夫！”易宪章打断了她的话，“到底他的腿怎么样？就算是现在又摔了一下，可到底有没有事，是不是总得先照个片子再说吧？”

大夫又哼一声：“你们照去吧，不过就算不照，光看他疼得这样就知道，肯定是骨头又摔裂了。”

“那该怎么治？”

“打钢圈呗，再重新上石膏，这下我看你们想不用钢钉也不行了。”

易宪章再皱眉：“那以后他再出去坐飞机……”

“没办法，只能是我们医院给你开个证明……现在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吗？他这条腿能不能好得了还是问题！”

萧萧的哭声猛然停住了。

“为什么……有可能好不了？”连易宪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这骨头连着伤这么两次，最后能不能长好现在可说不定了。而且……就算是骨头长好了，本来这三个月不到的工夫脚就能下地，现在看起来至少得五六个月，这腿老这么打着石膏不动，肌肉肯定萎缩，到时候就算骨头长好了石膏拆了能下地了，两条腿长短粗细都不一样。到那时候就得是理疗加锻炼，如果运气好呢，能恢复得差不多，看着跟正常人一样，要不然……走道跛脚甚至干脆成了瘸子都有可能。”

小薛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萧萧不哭了，她走过去手扶到他肩膀上。

他却把她的手扒开：“萧萧，你回家去把东西收拾收拾就走吧……”

“我不走，我才不走……你打我我都不走！”萧萧歇斯底里地喊起来。

“你昨天刚把我这包袱甩了今天就多余回来……”

“混蛋，混蛋你再说……你是怪我……可你怪我恨我我也不走……”

“我不怪你不恨你，可不能再拖累你……”

“拖累我认了……都是我……”

“闹什么闹！这是医院，你们俩要吵回家吵去！”医生照旧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派头，“开了单子照片子去，你们俩爱怎么着回家自己商量，我这儿还有其他病人等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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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宪章忙着跑前跑后，萧萧守在小薛子身边，但就算是问他喝不喝水吃不吃饭，他都不肯开口，只是问到什么就一个劲儿地摇头。

片子出来，果然正如医生所料是骨裂。然后易宪章又忙着给他办住院，这次手术倒是尽快安排在了三天以后。

躺到病床上，小薛子不止是照样一言不发，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饿坏了吧？那个汉堡包你到现在都没吃……赶紧吃点……”萧萧的声音温柔得非比寻常。

但他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闻闻，香着呢……”她把那个汉堡包凑到他鼻子跟前，他却是不耐烦地用力一拍，那个汉堡包直接飞到了地上。

“哦……对，我都忘了，我们家薛子从来不爱吃洋快餐，你就爱吃我做的饭。等着，我给你熬粥去，一会儿就回来。”萧萧照样柔声说着，接着就站起身来。

“萧萧你上哪儿去？”易宪章到底看得不落忍。

“回家熬粥去呀。”

“他那儿离这儿打车都得半个小时，你来来回回一个多小时？你从这儿买点不就成……”

“那哪儿行？我们家薛子多挑嘴我还不知道，他是嫌这个汉堡包不好吃哪。反正只要是他不爱吃的，多长时间他都饿着，也不差这一个多小时。易哥您帮我看着他点，我熬好了粥就回来……”

萧萧话没等说完就已经跑了出去。

“萧萧……”易宪章叫她一声，接着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转向了小薛子，“薛子你怎么这样？大夫也没说一定就好不了，你干吗这么自暴自弃？你看萧萧她现在……”

“别说了易哥……”小薛子还是闭着眼睛，可是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淌了下来，“你要真的为萧萧好，干脆劝她赶紧走。我这腿要真能好了再找她去，只要她没嫁人……可要真是一辈子残疾，不能让她跟着我吃苦……”

“你这臭小子……”易宪章数落他一句，却连声音里都透着心疼。

＊＊＊＊

萧萧打辆车回到家，洗了米做了水，等水开了才把混合了好几种米的料下到锅里。

然后……把空碗放下，她突然瘫倒在地捂住脸哭出了声……

就因为昨天晚上一时激动，没想到竟是酿成了这样的后果！

粥开始咕嘟咕嘟地翻腾冒着泡，但米还没煮开花，萧萧趁此机会洗干净脸去化妆，越是现在越要每天打扮得光鲜漂亮。

当着他再也不能掉一滴眼泪，再也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沮丧气馁。

他能好！她必须相信，还要让他知道她相信，更得让他也相信！

粥好了，她盛到保温桶里，临走时还从冰箱里取出一包榨菜。

＊＊＊＊

“刚熬好的粥，赶紧喝一碗吧……易哥我给你也拿碗了……”

“萧萧你就拿两个碗？那你自己呢？”

“没事儿，我等薛子喝完了用他那个碗。”

粥又被端到他鼻子跟前，这次他睁开眼睛接过来，接着却是又甩到地上。

萧萧走过去捡起那个塑料碗，放到水龙头底下冲洗干净，接着又盛一碗。

他却还是照样摔掉，她又是洗干净再去盛粥。

这次他还没等她走到保温桶旁，已经一探身把那个保温桶端起来。

萧萧赶忙扔下碗去抢：“咱们就这么一个保温桶……”

结果争夺中那一桶粥浇到她手臂上。

萧萧尖叫一声，小薛子也是赶紧手忙脚乱地替她把那些热粥抹掉，但那里还是留下了红肿。

萧萧又是浅浅一笑：“不就是疼一下儿么，一会儿就好了，就是这些粥……没事儿，家里还有，我再给你盛去……”

“媳妇……”小薛子突然将萧萧紧紧抱住，接着呜呜哭出了声。

“笨蛋……”萧萧也开始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我都知道不放弃，你这么倔不是也总算投降了吗？你有那么股子倔劲儿，还怕打不败这点伤？我就不信你恢复不了……”

“就是，臭小子，平时好像老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怎么真碰着点困难就这么蔫了，人家萧萧一个女孩都比你坚强！”易宪章似乎也是说话声音有些哽咽。

“媳妇，我对不起你……”

“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少瞎说，要说对不起，都是我昨天……”

“昨天也是我不对……”

“行了，咱们俩也别非得分这么清楚了。反正从今往后咱们一块儿努力跟这个伤战斗到底，一直到你全好了为止。”

“我知道，媳妇……”小薛子总算止住了哭声，接着抬起头，“你也到现在没吃饭，你的胃……”

“萧萧，我这碗粥还没动，你赶紧喝点吧，你胃不好不能挨饿。这个保温桶给我，我再去外头买点面条热粥什么的，咱们都吃点。”易宪章说着已经接过那个保温桶走向了门口。

“易哥，谢谢……我们的事儿让你跟着一块儿操心。”萧萧追着他的背影说道。

“行了萧萧，跟我别这么见外。”易宪章连头都没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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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端起那碗粥：“傻子，咱们俩都饿一整天了，你先喝点……”

“媳妇你喝第一口。”

“行啊，那我喝一口你就喝一口……”

萧萧端起碗凑到嘴边喝下一口。

小薛子跟着喝一口，咽下去的时候咳嗽起来。

萧萧赶紧替他拍着后背：“笨蛋干吗喝那么急……呛着了吧？”

“媳妇做的饭么，可不得表现出来爱吃得不得了。上次你做那个汤，苦成那样我不还是一口气喝光了？”

“又笑话我……还老是跟我表功……”萧萧自己也是乐起来，好歹他又会开玩笑了。

“其实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快都给喝了？还不就是为了能赶紧跟你办正事儿？对了，这回也一样，为了能跟媳妇尽快开始办正事儿，一定要把身体恢复得棒棒的！”

“我真服你了，你怎么什么都能联系到那儿去……”

“那当然，这是我一切的原动力。”

＊＊＊＊

那天晚上萧萧想在病房陪床，小薛子和易宪章都坚决不同意，萧萧最后拗不过这两个人，只能由易宪章陪床，她自己回去休息。

不过也有好处，因为她在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带了满满两大饭盒可口的饭菜，三个人在病房一块儿饱足了口福。

就这样，她和易宪章两个人轮流倒班，直到小薛子又一次上了手术台，直到获准出了院回家继续休养。

可是很快又要面临一个巨大的难关，除去这次手术的费用，他们手里的钱快花光了。只剩几万块，连这几个月的月供都撑不下来，等真的拆了石膏，各种各样的理疗恢复还需要多少花销？

☆、另类援助

小薛子做完手术的第二天，小柏就给萧萧打来了电话。

小柏作为薛龚梓的经纪人，自然是对他的状况比较了解，虽然并不是不停打电话一天来三回，但是这次他的腿再次出问题甚至未必能完全恢复的情况，他都知道。

萧萧按下接听键：“喂，小柏哥，找我什么事？”

“萧萧，你先别激动，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公司刚刚决定跟薛龚梓解约。”小柏说得很心虚，说完这话还停顿了一小会儿，似乎是留了时间给她发泄怒火。

可萧萧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倒不是惊呆了，也说不上对人情凉薄多么愤怒，只是，不知该怎么回应他。

见她半天都不吭声，小柏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只要他还是我们签约演员，我们按合同得给他交以前那个生命保险费，除非他解约了才能终止。这几年加一块儿可能得二十来万。可是呢，提前解除合同有违约金的，公司能给你们十万。其实公司也不过就是省个十来万，还是我主张解约的……萧萧你别记恨我，我真是替你们俩考虑，交的保险费再多也进不到你们俩兜里，可你们现在急需用钱吧？也不光是医院的事，还有房子月供。这点钱正好能给你们帮上忙。”

萧萧说得有点咬牙：“这么说……小柏哥，我还该多谢你的良苦用心了。”

小柏的声音里透着不是滋味：“萧萧你这话说得，你是骂我吗？其实跟他解了约有我什么好？”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他的事你懒得再管了？”

“萧萧……你干嘛非得这么想我？”

“算了，多说也没意思……说实话，十万我们确实能给我们救急，可薛子现在这样，我每天多努力告诉他你恢复得了一定没问题。你们来这么一手，就是说你们不相信他能好得了呗。”

小柏一时语塞：“这个……”

萧萧倒也不想步步紧逼：“行了，那你们就准备好十万吧，我们什么时候能拿着钱？”

小柏多少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一个月之内吧，应该两个礼拜就好，直接打到他账上。”

“行，那我谢谢你了，小柏哥……”其实这话的语气仍然算不上友善，似乎倒有点说反话的意思。

小柏又是说得有些酸楚：“萧萧，我真是替你们想，就是忘了事先跟你们商量一下，你要是真的宁可不要这十万也希望他不解约，我再试试……”

萧萧听他说得有点可怜，又心软了：“算了，你好不容易劝得你们公司领导宁可陪违约金也要解约，还能有那个本事再劝回去吗？真劝回去了说不准人家觉得你靠不住背后有什么猫腻，到时候让你跟着倒霉。”

“萧萧，你还替我想，你不恨我吧？”

“有什么可恨的，顶多也就是说……好心办坏事吧，不过十万也真是挺有用，到底是好是坏，我也不能随便乱说。”

“行，萧萧，那你转告薛龚梓一声吧，过两天我去你们那儿让他签解约书。”

“好，我知道了。”

萧萧只能心情忐忑且复杂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小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