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境鬼医-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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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四人脸色大变,再次剧烈地呕吐起来,搞得康宁哭笑不得,索性不再理会他们了。
康宁丝毫不顾室内浓郁的血腥气味,深吸一口气,再次走到了手术台旁,伸出双手,接上了秃子的颌骨关节,然后抓起一团洁白的纱布,沾上酒精,轻轻地擦去了秃子脸上的血迹,随即再次用标准的越语沉声问道:
“说实话,你是个真正的硬汉,意志很顽强,非常值得让人钦佩,就内心想,我并不愿意这样对待你的,也想让你早点儿死个痛快!可你不明白,你这人实在太危险了,我不得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你的所作所为搞个清楚明白,这样心底里才能踏实下来,否则你再来一个兄弟或者战友,说不定下一个死去的就是我,或者我身边的兄弟和亲人了……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吗?如果你再不愿意,那个玻璃瓶里还有两条这样的怪物,我也不介意多花些时间,在你的左手还有腿上再来那么一两次。”
秃子刚刚平静下来,一听到那恐怖生物,不由自主地猛打了个冷战,全身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好一会儿,才逐渐平静下来。他努力张了张嘴,鼓着腮帮,活动了两下酸疼的颌骨关节,这才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憎恨,用无力沙哑的声音吐出了一句话:“别再折磨我了,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
康宁赞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嘛,你来死都不怕,还顾虑什么呢?好了,请你告诉我:你是谁?做什么的?从哪里来?是谁指使你来行刺的?”康宁一口气提出了四个问题。
秃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我叫韦寒茂,我的弟兄都叫我阿茂,外面的人则称呼我‘独狼’。我是越北老街乡下的退伍老兵,曾经参加过中越间的特种战——其实这些情况,你们都知道的,何必又再问我呢……”
康宁愣了一下,略微犹豫,便转向已经平缓下来,正缓缓向自己走来的陈朴。
陈朴来到康宁身边站住了脚步,他伸手擦去嘴角的黄胆水,一脸内疚地向康宁低声解释此前在芒街的时候,曾收买秃子刺杀黄文志的全过程,最后无比歉意地对康宁说道:
“阿宁,并不是徐哥不让我对你说出实情,而是作为最亲密的弟兄,他坚持要亲口告诉你,并请求你的原谅,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鼓起勇气,也没有找到适当的机会,我们……我们都对不起你!”
“原来是因为那次事件让你们联系起来的……”康宁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才转向秃子低声问道:“这次你是怎么来老挝的?谁请雇佣你的?难道是你们政府的内务部?”
“不!我怎么可能接受那些王八蛋的指挥和调遣?自从十六年前走下战场开始,我就对这个国家、这个政府死心了。放心吧,不是政府派我来的,他们也没资格再差遣我,是个中国的老板出钱请我的,正好徐家伟也是我的仇人,我能不乐意干吗?这一两年来,我死了这么多兄弟,一个人也实在没脸活下去了……唉!其实从我离开家门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再也回不去了,不过我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一样会做出这个选择。”
秃子说完,睁开眼睛,毫无表情地看着康宁。很显然,这一刻他的心已经死了。
康宁再次叹了口气,同情地微微点了点头:“委托你行刺的中国老板叫什么名字?他长得怎么样?”
独狼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叫黄国明,听说是对面凭祥一个大公司的老板,体型肥胖,脸上坑坑洼洼的,出手很是豪爽大方!这次一出手,他就付给了我二百五十万人民币,比起上一次来可是强多了。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毕竟刺杀对象的价值不同嘛,哈哈……哈哈……其实,我也希望你去干掉他,以你的身手,杀他就像杀只鸡一样简单,我也很想看到你们中国人互相残杀,肯定好看又刺激,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他放声狂笑起来。
康宁心念一动,对秃子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问道:“能告诉我那个黄国明第一次委托你出手对付的是谁吗?”
秃子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地道:“那个被我杀死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那天她停下摩托车到路旁买糕点,在回到车旁的一刹那,我就出手把她给干掉了。这活儿干得很轻松,几乎没有费什么波折。当时我还奇怪,这么容易对付的一个人,他们不怎么自己解决掉,反而眼巴巴地从凭祥把我接到广西的兰宁,完了又把我给送回去,一百万的酬金就这样轻轻松松到手了。后来经过打听,我才知道是有缘故的……那估计是我出道以来,赚得最轻松的一笔买卖了。”
康宁用力咽下口水,面无表情地接着问道:“这件事能说得详细一点吗?就算是我请求你的。”
独狼微微一怔,但还是爽快地回答:“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太清楚那个女孩的身份,只是对任务这么轻松感到好奇,就悄悄地打听了一下其中的内幕,这才明白那女的是个公安的老婆,还知道她那个公安老公的身手很不错,但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把兰宁的黑道全都得罪光了,连个主持公道的人都没有,所以黑白两道都想要干掉他,但又怕失手,所以才请我杀掉他老婆泄愤,哈哈!说实在的,虽然你很棒,但我依旧看不起你们中国人,打心眼儿里希望你们互相残杀,所以我很乐意告诉你实情。那天我住在兰宁的国际大酒店,这是我这辈子住过的最豪华的地方,还有个漂亮的十六岁的中国女孩陪我睡觉,听说还是个高中生,粉嘟嘟水嫩嫩的,那天晚上我干了她一夜。其中一个叫做华哥的公安,听说他就是兰宁黑道的头儿,还豪爽地请我喝茅台!中国人真他娘的有钱,但却没骨气,我一直看不起他们!哦,对了,你……你能告诉我,你是中国哪里人吗,香港的还是台湾的?”
“我是中国人!”说罢,康宁痛苦地摇了摇头,伏下身子,在独狼耳边低语片刻,随即直起了身子。
独狼眼里满是震惊,直直地看着康宁,嘴巴蠕动了几下,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嘴没有再说话了。
康宁压住内心的激动,一脸和气地说道:“说实在的,你是条好汉,在越南像你这样的人也不多了,我从心里佩服你,还是让我叫你独狼吧,你配得上这个称号……说吧,你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为你去做。”
独狼苦涩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谢谢你了,你这人很好,根本就不像现在那些有几个臭钱就到处显摆的中国人,倒是像个当兵的。我佩服你们中国军人,十几年前,我在战场上败下来,没想到到了今天,还是栽在你们中国人的手上,也许这就是命吧……老天爷注定的,实在没办法改变……哦,对了,我倒是真有一件事求你,我来到这里,藏身在一个朋友家中,那人叫阿闵,是个老实人,家就住在城南的越侨贫民区里,他的第三个孩子就要出世了,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受我连累,如果你能帮帮他,我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任何牵挂了……”
康宁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事不难,回头我打个招呼就行了,我答应你了!”
独狼伸出发黑的舌头,舔了舔干涸起壳的嘴唇,对康宁露出感激地一笑:“好了,让我走得痛快一点儿吧!”
康宁没有说话,对缓缓闭上眼睛的独狼点了点头,迅即一掌拍到了独狼的脑门上。
独狼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就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此后就再没了进去的气,胸脯一瘪,一动也不动了。
第407章 当老大了!
上午,亚洲兄弟药业公司就像往日一样平静,工人们正常地上班,大型集装箱车一样来往穿梭,每一个车间的机器照样开动,西面山脚下的几个车间里,高耸的烟囱,照样冒出淡淡的青烟……担忧了一夜的琅勃拉邦市民们,见到这样的情景,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
在这样一个人口不到六万人的小城里,迅速崛起的药业公司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大型企业对地方经济发展的刺激和促进作用是显而易见的,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居住环境的逐渐好转,以及药业公司卓著的仁慈之名,都让人们对它充满了感情和希望。
下午,城堡三楼的会议室里,坐满了集团的所有二十多个核心弟兄,徐子良和刘海澜也特意从泰国清莱赶过来出席会议。大家都知道昨晚的灾难,导致了四名保安死亡,一名保安重伤,半栋仓库的货物被焚毁,但除了康宁、陈朴和梁山外,谁都不知道其中的两名保安人员是关仲明亲手杀死的——这两个分别监控厂区西南角的十一、十二号位的保安,都是老挝本地人,而且都是通过琅勃拉邦警察局副局长诺罗丰·凯推荐的,在那么严密防范的地域被人潜入纵火,让多日来反反复复巡查过的康宁感到颇有一些不可思议。
在康宁的提醒下,关仲明借口增援,让两个监控员随一小队弟兄紧急赶往事发地点,然后立刻调出监视器主机中的储存录像,进而证明了两人确实是知情不报,因此毫不犹豫地赶过去趁乱杀掉了两人。
为了掩盖其中的疑点,梁山小队也只好放弃抓活口的打算,将潜入放火的六个人全都宰掉了。至于死去的这两个保安,为了不惊动推荐他们进公司的琅勃拉邦警察局副局长诺罗丰·凯,还有隐身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越南人,所以回头还得举行一个隆重的悼念仪式,再发一笔丰厚的抚恤金才行。当然,事情至此就算了了,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目前人命还不值多少钱。
经过事后分析,康宁和陈朴一致认为,西南角的大火是对独狼潜入行刺的策应,从遗弃在下水道里的千斤顶来看,肯定是有人泄露了总部的防范措施,否则以独狼的能力,无法获得如此机密的情报,并有备而来。很显然,独狼确实是被越南人利用了。越南人隐藏在琅勃拉邦的细作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依照现在的情形,只要这件事情被捂住,康宁又在别的地方出现,估计就会不了了之了。至于如何加强防范和甄别这些奸细混入公司,那是后一步的事情了。
在座的许多老兵,都是曾经跟随陈朴闯荡多年的生死弟兄,再加上陈朴自身,一共十八人,被徐家伟所在的社团称之为十八罗汉,几年来除去遇难的三个弟兄和一位主动离开返回老家的弟兄之外,人员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经过陈朴弟兄们的反复商议,如今补上刘海澜、许望、冷锋和远在金三角大瑶山里训练自卫队的小春,再次凑齐了十八人,其他后来的弟兄们,不管能力如何,暂时都必须在这十八人的领导之下。
负责集团经济实体经营管理事务的,还是徐家伟、范淮东和徐子良三人,其他几个副总和助理、以及各地子公司的负责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级别的会议。
短暂的相互招呼之后,徐家伟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大家都知道,这是徐老大要说话的前奏,全都知趣地闭上了嘴。
徐家伟扫视了众兄弟一眼,大声说道:“各位弟兄,我们在座的绝大多数相处多年,我痴长几岁,被大家推为老大,实在汗颜!这不是客套话,而是心里话,大家都知道这几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不容易啊!在此,我要当着众兄弟的面向阿宁道歉!两年来我一直瞒着阿宁,才导致这次被仇家追上门来,危害到大家的基业。我不但对不起死去的弟兄,更对不起一同打下这片家业的阿宁,也对不起殷切期望的弟兄们!”
众人没想到徐家伟一开场就如此直白地说出大家心里的隐痛,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坐在徐家伟身边的康宁身上。
康宁更没想到徐家伟会利用这个正式的场合来向自己道歉,尽管徐家伟心里还藏着其他的目的,但康宁还是感到心里暖暖的,当下感激地道:“徐哥,你别这样好不好?当时我们各为其主,素不相识,就算是互相算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还有,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我也得给弟兄们道歉?因为我惹出的祸更大,惹怒了一个国家的政府,你这么表态,是不是逼着我去跳河啊?”
众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全都为康宁的真诚坦荡钦佩不已。
许望和冷锋两人接触康宁的时间不多,特别是年近二十八岁却心计深沉的冷锋,一下子就被康宁的人品所打动,心里顿时生出亲近之感,也明白了康宁为什么会受众多老大推崇的原因。
徐家伟连连摇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脖子上围着一圈圈纱布的眉开眼笑的范淮东,转向众兄弟大声说道:“好!既然大家笑得这样开心,就别怪我直来直去了,男子汉大丈夫不需要那么扭扭捏捏的,我就一句话:蛇无头不行!老大这个位置,阿宁今天不坐也得坐,要不然我们立刻散伙,老子搬到南非去!”
陈朴笑眯眯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