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女医对上冷面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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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脸殷切地看着我道:“沐莲,你快说吧!”
“福晋,这三变清阳症是会传染的,凡是今儿个到过这屋的,回去以后……都要用两钱的雄黄兑上热水洗个澡……”
四福晋一听,即刻就转头对李氏她们道:“妹妹,弘昀和弘时在你屋里也都需要照顾,你还是带着她们几个先回去吧!”
这个病会传染,她们几个即使再喜欢卷毛儿,现在一听后果严重,自然都巴不得快点儿走。
四福晋见她们退下了,这才忙又问我:“沐莲,你要的那些热水里,要不要也兑点儿雄黄啊?”
我摇摇头:“福晋,这会儿先不用。等爷醒过来了,沐莲再用这雄黄,不然……他会中毒的。”
她听过点点头,接着就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沐莲,这次,你一定要尽力,咱们爷一定不能有事,不然四爷府……还有你们钮祜禄府,随后也就跟着完了!”
那拉氏说四爷府会完蛋,那我清楚的很。可真要说到我们钮祜禄府……那倒未必。她现在对我这样说,无非是想给我点儿压力而已。
我明白她的意思,微微顿了顿后,这就应声低语:“福晋,请您放心吧,爷是做大事的人,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听了,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沐莲,你说这屋里的人不要太多,我就留着焕彩在你身边,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叫她。”
“嗯,沐莲知道了。”我乖巧地应着,“福晋,您也快回去吧,那个雄黄水,一定要趁热浸泡两刻钟,不然会起不到药效的。”
四福晋握着我的手腕,接着就又安抚似的拍了拍:“沐莲,爷这是传染病,你自己也要小心啊!等一会儿爷醒过来,不论什么时辰,你都要记得派人叫我!”
我点点头,随后便把她送出了门外。可是一进屋来,我的心里满是忧愁,卷毛儿这家伙的病……真是不好治啊!
四福晋留下一个丫头帮忙,可是我也不能害人家得病,这就对着她道:“焕彩,你也先回去洗个热水澡吧,随后再过来这里。”
可是这丫头却执拗得厉害,当即就低头回话说:“格格,福晋让奴婢在这儿,奴婢现在不能走。”
我怔了怔,随后就笑着道:“你一定要洗,不过……你可以让他们帮着抬点儿水到这里的耳房,就去那儿洗吧。”
她听了,这才一脸欢喜地对我施礼:“多谢格格!”
我也像那拉氏对自己那样拍拍她的肩膀:“你快去吧,这里以后还要你帮大忙呢!”
见她也走了,我这才快步到床前,凑过去看了看我的卷毛儿丈夫。这家伙虽然冷的时候抖个不停,但一直都是紧闭着双眼,就连那张平日喜怒不定的脸也变成了黑青色。
这三变清阳,就是冷热交替夹正常状态,刚刚他还冷得打寒战,这会儿却又热得直冒汗。我一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这就忙揭开那几床厚厚的棉被,然后拿起一条干毛巾慢慢地为他去汗。
我一边擦,一边在他耳边轻轻地喊:“胤禛,胤禛……”
等到这人又要开始打寒战时,我这才搁下毛巾,伸手解开他的衣衫,摸出怀里的医针一一刺向他的穴位……
还好他是我的丈夫,不然依着古代的规矩,怕是又要冒出一个必须对我负责的人了。等在他全身各处扎好针,我这就打开床帐出来,到屋外重新换了一盆热水。
眼见送水的人要走,我赶忙出声提醒他:“记得要把毛巾烧掉,千万不可为了省事掩埋在地下,不然以后别人从土里边儿翻出来,还是会得传染病的!”
那人听了,当即就一脸惶恐地看着我:“格格,奴才若是烧掉这些毛巾,那手……会不会染上啊?”
我看他正声说:“放心吧,只要你用雄黄水洗过澡就不会有事了。”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谢谢格格,奴才这就去办。”
我见四爷府的下人都怕死了这个病,不由在心里叹息。这奴才效忠主子的事,原来有时也是被人逼出来的。
卷毛儿同志已经被我用针扎成了一个大刺猬,可是等针拔去了两个时辰,他还是没有半点儿意识。我心里明白他不会因此死去,可是……现在见他这样无知无觉的,我心里还是焦急万分,无比担忧。
焕彩看我为他擦汗累得浑身湿透,这便忙凑到我身边低声细语道:“格格,还是让奴婢来吧,您就先休息一会儿。”
我朝她摇摇头:“这个是恶性传染病,我是大夫,你就不要冒这个险了。”
说完,我又对她指了指床边的水盆:“焕彩,他们每刻都会换次水,你就呆在门边儿,只管帮我把它端进来换掉就是了。”
谁想刚说完,我就听见茹双在门外柔声道:“主子,奴婢来给您送衣服了!”
我听是她过来,先是微微一顿,接着就又轻声对焕彩说:“麻烦你告诉茹双一声,让她不用担心。回去后也用雄黄水洗澡,这些天都不要进来。”
她听了,也忙低低地应声:“是,格格,奴婢这就去说。”
医者父母心,可是这个人还是我的丈夫。看着那人仍在冷热交替中来回地受罪,我心里也跟着一阵儿难受,心疼不已。可依着刚刚的诊疗方法,他现在的身体反应,根本就没到可以用药的时候。犹豫了又犹豫,最后我还是起身提笔,换了另外一种处方……
可是……等焕彩端着煎好的药水回来时,我心里却更加惶恐不安。成与不成,就看这次的效果了。如果那人喝了这个依然没有意识的话,那我……就只能等着为一个古代的植物人守活寡了……
第一零三章
焕彩看我接过药碗后连连叹气,这就忙低声试探着说:“格格,这个药……贝勒爷用了这碗药,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听了这个,心里不由蓦地一抖,随后便轻笑着对她说:“嗯,他会好的,明天一早……说不定就会醒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的手却微微地有些发抖。焕彩见我这样,赶忙又伸手接过药碗:“格格,还是让奴婢帮您喂药吧。”
我凝了凝心神,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接着便拿起了那根小小的银勺,微笑着对她道:“焕彩,麻烦你帮我端着药水,我……这就要给爷服药了。”
给毫无意识的人灌药水,这绝对是个难度很大的事情。不过我是大夫,早在医院时就见惯了,所以提前就让焕彩帮着备了一个干净中空的细竹吸管。
我用银勺在上面一勺勺地小心灌下去,那人虽然没什么清醒的意识,但还是平躺着一管管地咽了下去,也没怎么吐出来。
服完药水,我看焕彩拿着空碗退了出去,这就又慢慢俯下身,轻轻地顺着他的脖子一次次地往胸前的方向抚去。
我忙乎了一小会儿,看新换的热水来了,这便忙趁他出热汗的当儿隔着热毛巾用力按摩他的头部,然后再慢慢向下,依着刚刚刺过的穴位一个个地按下去……
与施针相比,这个更为费力。才过一刻钟,我就累得几乎快要虚脱。刚停下来歇了几秒钟,焕彩却惊喜地扶着我道:“格格,贝勒爷……贝勒爷呻吟出声了!”
啊?真的吗?
我欢喜无比地歪着身子瞧过去,那人……他好像真的动了动,不再像之前打寒战的模样。等伸出手摸摸他的脉搏,我心里这才浮出了一丝光:“焕彩,快,再让他们帮我端盆热水来……”
她喜冲冲地去了,我忙又拿着毛巾继续按摩那些尚未触到的穴位。可是这盆水不比那刚换的水,按了一会儿,他的病况也没有什么变化。为了让他的病随后能好治一些,我只好先停下手。
就在我看着他的反应,又屡屡转向门口的时候,那人却在床上忽然间又呻吟着出了声。
我慌忙着回头,看他脸上渐渐露出痛苦的表情,心里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好,只要他知道难受,还有感觉,那就是恢复的希望……
“胤禛……”我附在他的耳边低低地叫。
他虽然还像之前那样紧闭着眼,但这会儿已经有了痛苦的感觉,一听到我的声音,竟还轻轻地动了动身子。
“格格,热水来了!”
一看焕彩端着回屋,我这便赶忙起身,急切地将毛巾弄湿了一大片,用力地贴着那些穴位一个个地往下摁。焕彩见我汗流浃背,这就忙拿了另外一块帕子不停地帮我擦汗……
两刻钟过去,我这才虚弱地停下手,微喘着气对她说:“焕彩,你去告诉福晋一声,就说……爷他已经有些知觉了,明儿个一早……可能就会醒过来……”
她欢喜而又持重地点点头,接着就扶了我在一旁的椅子上缓缓坐下:“格格,您这会儿太累了,还是先歇着吧!”
我笑着对她微微一笑:“我是大夫,受累都是免不了的事,这个也算不得什么的。等爷醒过来撑上一天,他这病……就万无一失了。”
焕彩是四福晋留下来帮我照看卷毛儿的,如果他出了事,她自然无法向人交差。现在听我给了她一颗定心丸,立马就欢喜满面地对我说:“格格,还是您的医术高明,难怪爷一回府,wrshǚ。сōm福晋就立马派了人去请您……”
我怔了怔:“怎么,福晋之前没有找太医过来为爷诊脉吗?”
她见我问,当即就也微微一怔,接着就又低下头去:“格格,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奴婢确实听见福晋吩咐他们请您回府来着。”
我看焕彩语带顾忌,这便忙笑着说:“你快去吧,福晋她们还在那儿悬着心呢!”
焕彩听了,这就微微屈身向我行了一礼,接着就迈着欢欣的步子退了下去。我看着她打着灯笼渐渐行远,这才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主子不易做,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更难,说什么、做什么都要掂量着来,一处不对就会引来麻烦……
卷毛儿有了些意识,可他的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染上这种恶疾,寒气和热气就会在体内来回地肆虐,折腾了那么久,他自然会很不好受。
好在刚刚我按摩了那么久,此刻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寒热交替,只是微微地出些汗,基本上已恢复了正常的状态。现在是子时末尾,如果他能挨过寅末而不复发,我就能保证他这病不会得什么后遗症。可是……若想完全好不留后患,还真是有些难。
比如说这不能吹风的禁忌,即使这房间再热再难受,也不可在这儿打起扇子,将风扑到他那里去。为了这人的病,我就只好拿着毛巾不停地为他擦汗,自个儿却浸在那汗水里慢慢地熬……
焕彩是个尽职的人,她回过话就速速折返而归。为了补充体力,这丫头还特意为我带了夏日夜宵。
可这么热的天儿,我心里又满是焦虑,现在哪里吃得下啊?只抿了一口汤水,我就放下小碗低声对她说:“焕彩,这会儿我还要为爷施第二针,这宵夜……就麻烦你先放着,两刻钟后我再叫你。”
我如此说,她自然明白这是让人回避之意,当即就很是乖巧地低头应声:“格格,奴婢这就去外面看热水送来了没有。”
说起热水,我赶忙又道:“后面的水是给爷擦身子的,用不着太热,不然就会烫着人了。”
她微微一笑:“是,奴婢会让他们照办的。”
我看焕彩慢慢出去,这才又重新拿出医针在卷毛儿身上提插捻转……
完后,我停下歇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伸手摸了摸那人的手腕儿。从脉象上看,他体内的那些寒热之气已平和了许多,所以……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像之前那样痛苦,原来的青黑之色也褪了些。
我满是疼惜地摸摸他的脸颊,随后这才虚弱着缓缓起身,一步步地走到屏风外面去。
焕彩一见我出来,就赶忙上前扶着我,很是关心地说:“格格,您快歇着吧……”
我依着她慢慢坐下:“焕彩,福晋那里怎么样了?”
她顿了顿,接着就轻声细语地说:“回格格,福晋这会儿正在屋子里抄写经文呢!”
古代女人的天空是窄狭的,那拉氏因为那人爱佛,平日就也喜欢颂些经书。卷毛儿四大爷现在生了凶险恶疾,她不像我会点儿医术,除了在那里抄写经文盼他恢复康健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长长地叹气:“焕彩,你刚刚是怎么说的啊?”
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回话:“奴婢说贝勒爷已经知道喊痛出声了,只要能撑到寅末,就会……醒过来的。”
说完,她这才又轻声说:“格格,福晋交代过,等贝勒爷一醒,这就让奴婢过去叫她。”
我安慰着她笑:“你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