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哥和小红-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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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吧,我总觉得你像个傻逼一样,但有时候觉得你好像也不傻,你说你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傻?”艾金不自然眨眨眼,吸了吸鼻子:“不对,你不是傻,你是坏,坏心眼的死狗!臭x!你也不怕以后遭报应?”
郑哲依旧没发火,也实在不想跟他说这个,余光扫到艾金家电视柜上的一排东西,忙转了话题:“哎,这是什么,你家还有录像带呢!”
说完还两步过去:“……赌侠,不会是周润发演的那个吧,这么新的带子你家也有?”
艾金抬手抹了抹脸,两步过去,在郑哲身边蹲下来:“是我堂哥送给我的,我就看过一次,我家没有录像机放不了这个,上次还是把我大伯家的那台借过来看的……”
说话间艾金手里扒拉着那堆录像带,等摸到最底下那个白封皮的,忽然就不开口了。
要说艾金那堂哥可算是他家族的激进分子,毕业就去了深圳,混了几年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说是还去过香港,能耐的不行,因为艾金跟他关系特别好,所以他回来没少送艾金东西,其中就包括这么一盘录像带。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这盘带不是武打片,也不是三级片,开场就是一群光屁股老外抱在一个干那事,还全都是男的。
艾金腔子里的心跳的厉害,他收回手,看一眼身边的人:“哎……你家不是有录像机么?”
“干什么?你想看?”
“我有一盘没看过,正想看呢,再说你家也不是天天都用,你晚上在家没事不也能看么……你说是吧?”
郑哲看见一本喋血双雄,心直痒痒不行,便想也没想:“行啊,等哪天我爸不在家的,我跟我妈说一声就行。”
第10章
郑哲在家里猫了两天后,肖亮就找上门来了。
他直接告诉哥俩不用在家猫着了,王达吹彻底歇菜了,他弟跟南街李四走的很近,前一阵子得罪了李四的仇敌张春明,这帮人也是损,趁着哥俩在医院治伤的时候去医院补的刀,哥俩太害怕就从二楼病房往下跳,他弟是跑了,可怜王达吹刚让郑哲挑了脚筋,好容易在医院接上,腿正有点跛,结果一个不留神摔坏了脊梁骨,这下彻底瘫了。
肖亮望着目光呆滞的俩人,起手就是一对脑瓜崩:“想啥呢?能别我每次说话你们都这个死德性么?”
艾金穿了个白色高领毛衣,因为刚抠破了脸上一个红疙瘩,指尖带着脓血,怕弄脏衣服就高举着双手:“张春明跟李四?怎么听着有点熟呢?”
肖亮从兜里掏出一团揉皱的报纸,这都是他平时为自己蹲坑准备的,裤兜从来都是鼓鼓囊噻的一团,没了就再补一张,以防走路上忽然闹肚子。
只见他从上头撕了一角给艾金:“擦擦手,你这样我看着难受,拿着……还有,他俩是谁我早都跟你们说过,你们这帮不长心的,你忘了,就是那天,顾小红杀鸡那天,李四跟张春明打起来了,我跟你们说了好半天呢……”
肖亮说话的期间,郑哲双手插在裤兜里,闲着没事往出掏,他手欠的甚至连裤兜的内衬都翻出来,结果翻着翻着忽然发现裤兜的内衬口袋破了个洞,顿时面儿上一红,又赶忙塞进去,而后他打量对面的两人,发现他俩正撕报纸撕的专心,也微微的松了口气:“我早就知道他俩啊,不就是抢着承包车线么……”
肖亮把报纸收回去,团好放进裤兜里:“对了,我这次来找你有事。”
“什么事?”
“张春明的人到处打听你,都找到我家门口去了,要不然我也不能听说这事,那啥,六弟,你算是出了个小名啦。”
“啊?我怎么了?”
“王达吹好歹是个老江湖,平白无故给人打瘸了,不少好事儿的道儿上人都打听是谁呢,估计张春明那边正缺人,想收了你这把快刀,他跟李四明摆着是大战在即,上次伤那么多兄弟的仇还没报呢。”肖亮说到这里一顿:“你想去么?这事我没答应,来问你呢。”
郑哲想了一会:“你说呢?”
肖亮看看他:“我来的路上寻思了一会,我觉得可以,张春明在客运站那边开了小半条街的旅店,手里真是有两个子儿的,你看他手底下的兄弟,哪个出门不是摩托车加bb机,而且你都不念了,现在又没活干,总打短工不是个事,去他那也算是条出路么……”
肖亮说的这些郑哲也知道,但他不好意思就这么直接答应。
他虽然年纪不大,可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他们几个人拜把子虽然闹着玩的成分居多,但肖亮好歹是老大,别人在那边一招手自己就过去,郑哲实在拉不下这个脸。而这也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那些人都是真正的成人,还是纯混的,自己之前根本就是小打小闹,郑哲觉得危险,可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但肖亮想的很少,他看郑哲半天也不说话,就在旁边一直劝他,连旁边的艾金都受不了,也加入促膝长劝的队伍,最后郑哲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郑哲跟张春明见面又是隔了好几天了。
张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刚刚三十出头,他的脸前一阵子刚被人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右脸颊上被足足剜下去一块肉,眼下新肉算是长出来了,可那脸依旧是凹着,颜色也同正常的皮肉不一样,粉嫩嫩的,乍一看像烂脸似的,可实际上又不是。
张春明这幅尊容,让刚见到他的郑哲着实吓了一大跳,可张春明却是对郑哲很满意,他像是挑牲口一样对着郑哲又捏又问,甚至还看了郑哲的牙,他发现这个年轻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刀捅出来的痕迹,也没有被人打断过牙齿,这是非常难得的,一把钢刀刚刚开刃,还没有任何豁儿,这就说明他在被用废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会保持勇猛,这就是年轻人最大的好处,因为没有阅历,所以无所畏惧。
可实际上郑哲并没有像张春生想的那样无惧。
郑哲总是时不时的有种危机意识,他很怕警察,更怕杀人,对于刀子的运用他从来都是只用到那几厘米的刀尖,再深了他从来不敢往里扎,他希望自己战无不胜,但不希望自己杀无不赦,他只是想迫切的证明自己,并不想迅速的毁掉自己。
郑哲就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情加入了张春明一方。好处来的非常快,很快郑哲都得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工作,在张春明开的银河旅店上夜班,一个月一百多块还没什么活,但这样他就不能回去跟顾小红一起睡觉了,不过郑哲觉得挺好,他正不想老跟他睡呢,他甚至怀疑前一阵子自己对他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就是一起睡出来的,不睡了也就清静了,因为顾小红除了长的好也没别的好,肯定是老在一起睡把自己的心态睡奇怪了。
而且在不回家睡觉的同时,郑哲也开始对顾铭冷处理,他再也不像之前那样跟在顾铭后头絮叨,甚至很少跟顾铭交流,吃饭的时候也不说话,以至于很多时候俩人在家的时候家里都静悄悄的。即便这样,郑哲越来越发现,自己管的了自己的嘴,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他总想往顾小红那边看,总想看,然后一看上了,眼睛就黏在上头,止不住的看他,看顾小红的下巴越发的尖,似乎没刚来的时候那么圆润了,可一想自己的确没有饿瘦他,难不成是要开始抽条长个了?
这么一看郑哲又觉得他好像比刚来的时候高了一点,那小棉袄裹在他身上,很好的显出了他清寡细窄的腰,偶尔猫腰的时候能露出来一点皮肉,煮熟的蛋清似的,白的就不像个小子,白的就他娘的像个天杀的大姑娘。
郑哲那么希望他是个大姑娘。
那样郑哲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对她有点意思,正大光明的喜欢上她,最后等她长大了,再吹吹打打的娶了她。
只可惜顾铭怎么也不会是个姑娘,他开始卯足了劲的长成一个大小伙子,对于郑哲最近的奇怪反映,顾铭直接没半点察觉,他只是觉得郑哲好像忽然变的阔起来,家里的伙食越来越好,顿顿都有肉吃,这就让顾铭很高兴,他使劲的吃喝,抓紧长高,长高了就不用狗一样的赖在别人家里,就能凭双手出去挣自己的生活,也能回家,他家里还有很多他的好东西,走之前还跟他爸在家后院埋了一个大石榴,估计等他以后回去已经长成石榴树了,真是的,也不知道他回去之前那些长成的甜石榴都让谁吃了。
郑哲当然不知道顾铭怎么想的,他正少男怀春手纸湿,欲。望之火徐徐的撩拨他本来就敏感的神经,所以他有时候就会别别扭扭的在顾铭身边绕来绕去,也不说话,偶尔偷拿眼睛瞄顾铭,万一不小心对上了,那脸瞬间就能红成猴子腚。
但在顾铭眼里顾铭只纳闷郑哲怎么越来越蠢了,整天笨手笨脚的,到个水都能从茶杯里漾出来,就这样的还混呢,早晚被砍死的货。结果郑哲非但没被砍死,还混的风声水起,初七那天他甚至骑回来一辆大摩托,全新锃亮,一女把’发动机嗡嗡的响,别提多拉风了。
当时顾铭刚做好了午饭,他拿着油腻的锅铲站在门口,酸溜溜的望着郑哲。
顾铭觉得郑哲一天天活的可真快活,什么都有,而他只能整天的在这个小院里给他洗衣服做饭,没完没了的收拾家,这种日子根本就不适合他,如果给他个混的机会,也许不会混的比郑哲差多少。
顾铭自认为很有胆量,力气又不小,他只是人不够大,等再过两年,他跟郑哲还不定谁更厉害些呢。
郑哲好几天没回家,脏的头发都擀了毡,他嘴角上叼着一根烟,大长腿叉在摩托车两边,低着头给自己点上火后,郑哲抬起头,深深的望了一眼依在门边上的,他的小伙儿。
几天不见,郑哲都想他了,他去了躺省城,见了很多漂亮的女人,其中还有张春明那个在舞厅唱歌的小马子,每一个郑哲都在心里跟顾小红做了对比,要么皮肤不如他细,要么眼毛不如他长,总之顾小红就是最漂亮的,养在他的家里,谁也看不见,他的美只属于自己,他的贤惠也只属于自己。
想到这里郑哲越发得意,因为心情好,便破天荒的跟顾铭开了口,他把车把上挂着的一小包东西扔给顾铭:“给你带的,拆开看看。”
顾铭一猫腰接住了郑哲扔过来的东西。
那玩意捧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重量,顾铭转身跑回屋,火急火燎的拆开包装,他很希望是一把折叠刀或者手枪什么的,可拆到最后他只看见一堆花花绿绿的俄罗斯巧克力和奶糖。
顾铭心里很失望,可还是抬起脸朝郑哲笑了一下,跟他说了声谢谢。
郑哲给他笑的心花怒放,看他这么有礼貌就更高兴了,他欢欢喜喜的洗了头,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等都弄好了,顾铭也端着做好的饭从厨房进了屋。
两人坐在板凳上,围着一个雾气蒸腾的桌子开始吃午饭。
因为郑哲没说回来,所以菜比较少,只有一盘香肠块炒土豆丁,外加一大碗无油蒸蛋,这对于一个东北人而言是个非常奇怪的搭配,郑哲吃了十几年的炖菜,跟顾铭住这些日子几乎把这辈子的炒菜都吃了,炒白菜也就算了,土豆这么适合炖的食物他也炒,更甚者连挺好个猪肉炖粉条都能让他做成粉条炒肉,回头还得骂郑哲买来的粉条太难炒,说他两句吧,这人还不乐意,那眼神简直想活刮了郑哲,这也就是他,换别人郑哲早揍他了。
不过现在郑哲已经没什么想揍他的念头了,反而是越看越顺眼,就像现在,郑哲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夹,眼睛一直盯着顾铭,看他专心的地头猛吃,眼睫浓长,鼻子也挺直秀气。
正看的赏心悦目,结果顾铭吃的急,烫着了,粉舌尖儿卷出来一块嚼过的香肠,黏黏糊糊的吐在桌面上,后来觉得浪费又给吃了。
郑哲失望的放下筷子:“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顾铭低头继续吃饭:“我怎么恶心了?”
“吃东西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这要出门在别人面前你还这么个吃法,多膈应人,也就我不嫌弃你,别人能不烦么?这算是礼貌常识吧?你家里没教过你么?”
看顾铭不搭理他又来了一句:“再说了,你长这么斯文……你怎么跟个糙老爷们一样那么不讲究?”
顾铭抬头看他一眼:“你挺大个糙老爷们怎么跟个娘们一样事儿逼?”
郑哲看他不但举止粗俗,现在还学会了骂人,一颗心气的突突直跳,饭也吃不下,干脆放下了筷子。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明白么?”
“我说的都是为你好,我发现你这孩子为什么这么不服管呢?”
“这也算个事儿?你有什么好管的?”
“不服管你就滚出去,我养你还他妈受你气。”
“我年前不是跟你提了我要出去赚钱么?不是你死活不让么?你现在又来嫌我?”
“我不是嫌我养你,我他妈一点也不嫌!我是嫌你不服管!”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