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誓-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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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石火之间,他一气呵成向霍去病连攻十九刀。而霍去病争锋相对毫不示弱,饮雪魔刀也同样向白衣男子劈出十九式!
站在柴房窗口前的霍光看得眼花撩乱,只见一团蓝光与一团赤芒绞杀激撞上下翻飞,哪里还瞧得清白衣男子和霍去病的身影?
“恶徒看刀!”半空中响起千叶小慈冰冷的低叱,峨眉刀划过两道雪白电光劈向白衣男子的背心。
“巴嘎!”白衣男子恼怒地低骂,身形像风般飘移,消失在千叶小慈的视线里。
等到千叶小慈重新看到对手,白衣男子已鬼魅般地出现在她右侧,那柄幽蓝色弯刀径直切向自己的玉颈。
“见鬼!”霍去病也在低骂,饮雪魔刀围魏救赵疾斩白衣男子左腰。
“咦?”千叶小慈手中的峨眉刀猛地一顿,眼里充满不可思议的惊喜与讶异,用本国语叫道:“奥拓桑!”
“叮!”幽蓝色弯刀在劈中千叶小慈的瞬间陡地一翻,挡开了霍去病的饮雪魔刀。
没等千叶小慈回过神来,白衣男子身影一晃飘过柴房屋顶,倏忽隐没不见。
“奥拓桑!”千叶小慈跃上柴房,举目四望却已看不到那人的踪影。
“头儿,她在叫什么?”骷髅头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霍去病仰望屋顶上茫然四顾的千叶小慈回答说:“或许她已找到了自己的父亲。”
“呼——”一阵夜风吹过,霍去病身上的衣衫蓦地碎裂成片片飞絮,飘向空中。
“千叶永钊。”他低声自语,内衣的裂缝下尽是刀气所伤的红色血痕。
而在屋顶之上,千叶小慈举目远望,依然在焦灼地呼喊着:“奥拓桑——”
第三集 京师花会
第一章 妖云笼城
天色渐黑,盛夏的微风蕴藏着白天尚未散尽的灼热暑意,游荡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中,道边树上的知了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听了让人生烦。
高凡最近也有点儿烦,令他烦恼的人正是身旁的千叶小慈;自从那晚千叶永钊因为夜袭霍去病而露面后,小慈就像疯了一样的满城乱找父亲。然而千叶永钊却似在空气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一定就在长安,可为什么不愿见我?”千叶小慈又是困惑又是伤心地问高凡,心里却清楚自己不可能从他那里得到任何答案。
望着每天柳眉紧锁,从最初的焦灼逐渐变得失落的千叶小慈,高凡心里很不是滋味,摇摇头提醒说:“咱们不是说好了?今天出门只为散心,不谈你父亲的事。”
两人牵着坐骑站在路边,半刻之前,盛大的彩车巡游刚刚结束。
这是长安花会正式开幕前的一项造势节目,由各地王侯府邸、乐坊青楼选送的花女,亭亭玉立在被鲜花和彩绸装扮得华丽绚烂的彩车上,自章台大街上缓缓行过,然后驶出长安北门,入住渭水之畔的鼓浪山庄。
从明天起,这一百余位千挑万选的娇颜女要各展才艺,进行连续三日的激烈角逐,以决定谁能从万紫千红中脱颖而出,成为受人瞩目的新一届花中魁首。
“你是不是可以把伸长的脖子缩回来啦?”千叶小慈不耐烦道:“彩车早走远了。”
“我才没有伸长脖子。”高凡小声辩解道:“你看谁最有希望成为这届的花魁?”
“我没兴趣。”千叶小慈道:“这都是无聊男人想出来的无聊玩意儿。”
高凡眨着眼睛笑道:“那你知不知道,当朝卫皇后也曾是花魁?”
“那又怎样?你让她和我比两招试试,看看谁的刀快。”
“这还用比么?当然是你快!”高凡无奈叹道:“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什么?”
“我要守夜。”千叶小慈上了马,一口拒绝高凡的邀请。
这时候,街边看热闹的人群已散去了一大半,高凡策马追到她的身旁,赔着笑脸道:“迟点也没关系啊,我知道前面拐角就有一家很不错的酒楼。”
“拜托你,像个男人好不好?”千叶小慈回头道:“别总是没完没了的唠叨。”
“这算什么话?”高凡不悦,正准备义正词严地驳斥千叶小慈,忽然听到有个声音问道:“你是高凡?”
“您是?”高凡低头诧异地望着挡在马头前的陌生老妪,不记得在哪儿见过她。
老妪淡然道:“是高凡就好,我可不想抓错人。”话音未落,身形暴起,左腕微微一振,细长如枯竹般的手爪快逾飞电,抓向高凡的肩膀。
“喂,你要干什么?”高凡惊怒交集,压根没想到对方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自己出手。他左肩一沉闪躲老妪插落的手爪,右手掣出风水神签斜挑对方的胸口。
“别乱动,免得自讨苦吃!”老妪左爪在身前划过一道弧线,握住风水神签。
“啊!”一股雄浑霸道的气劲,顺着风水神签迫入高凡体内经脉,震得他身子晃颤犹若醉酒。
与此同时,老妪的手肘朝外一顶,“砰”地击中高凡胸头膻中穴。
好厉害的老太婆!高凡的脑海里还来不及闪过第二个念头,人已向后栽倒。
老妪右手一探,扣住他的腰带,指尖劲力透出,令高凡大半个身子顿时麻痹酸软,失去抵抗之力,乖乖地被她提离马背。
从对方开口问话到高凡束手就擒,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尚不够完成一次呼吸动作!
“老太婆,放下他!”千叶小慈在旁寒声厉斥,峨眉刀精光闪烁劈向老妪面门。
“铿!”
老妪用风水神签挡下峨眉双刀,双腿站定在高凡坐骑的马鞍上,漠然说道:“小姑娘,你不是我的对手。回去转告霍去病,说‘漠北故人来访’,如果不想朋友有意外,就自己到长安城北的秋蝉苑来交换;记住,我只等他三天,他如果怕死不敢来,三天后老身便提着高凡的人头亲自登门拜访!”
说完话,老妪将高凡颀长的身躯挟在肋下,腾空飘飞向东而去。
“哎哟,快去报官,有女飞贼!”
“什么女飞贼?分明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直到此刻,周围的路人才回过神来,抬头望着老妪远去的身影,七嘴八舌地叫嚷。
“站住!”
千叶小慈奋起直追,双手连挥,十数道乌黑光缕破空射向老妪。
老妪头也不回,随手挥动夺来的风水神签,“叮叮叮叮”连响,将她射出的飞梭尽数磕落,与千叶小慈之间的距离不仅没有缩短,反而迅速地越拉越大。
又追过几条大街,千叶小慈终是丢了老妪的踪影。她飘落在屋顶上举目四望,一面惊骇于老妪高深的修为,一面为高凡的安危担忧不已。
暮色里一个和蔼可亲的声音响起。
“小姑娘,你在找什么?说不定我能帮忙。”
顺着话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千叶小慈看见一名身穿锦袍的年轻男子,正坐在不远处的屋檐上,别转脑袋瞧着自己。只见他矮矮胖胖,白净的圆脸上小眼睛眯成两条弧线,蒜头鼻子上凝着几颗汗珠,一只胖手拼命摇动着手里的摺扇,扇面上绿色的鬼符,划出一溜溜刺眼的光芒,晃得人眼睛发花。
“我要你管!”千叶小慈生硬地回答,视线从胖子身上挪开,继续搜寻老妪的身影。
“我知道你在找谁。”胖子笑嘻嘻站起身,向千叶小慈走来,说:“你在找高凡,对不对?”
“你认识那个老太婆?”千叶小慈心生警觉,按着峨眉双刀端详胖子。
“北斗宫的鸠阳婆,她跟我可是老熟人啦。”胖子似乎感应到从千叶小慈身上散发出的凌厉刀气,停下脚步说道:“忘了先自我介绍,在下金不炎,跟小霍是老相识,更是老朋友。”
“金不炎?”千叶小慈回忆了一下,摇摇头道:“没听他说起过你。”
“也是,这家伙的口风比谁都紧。”金不炎讪讪一笑道:“长安的夏天可真热啊。”
“我没工夫和你聊天。”千叶小慈皱眉道:“你究竟有什么事?”
“急什么?天还早得很呢。”金不炎望了望远处正向长安西城墙外徐徐下沉的落日,说道:“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汉人?”
“与你无关!”
千叶小慈没有心情和这半路杀出的胖子说笑,举步欲行。
“等等!”金不炎一晃身,张开双臂挡住她的去路,笑着道:“别急着走嘛。”
“让开,否则我要对你不客气了!”千叶小慈柳眉竖起,对金不炎发出警告。
“好凶哪。”金不炎阴阳怪气地耸了耸肩膀说:“我可不喜欢舞刀弄枪凶巴巴的女孩。”
“混蛋!”千叶小慈忍无可忍,管他是不是霍去病的朋友,先给这家伙一刀再说!于是手中一对峨眉刀向外横切,一上一下朝金不炎的咽喉和小腹斩去。
“喀喇喇——”
一串幽蓝色的强光,从暗红的夕阳幕墙后迸射而出,屋顶上金不炎的身影瞬间湮没在铺天盖地的光澜深处。
千百束亮白色的闪电犹如天神手中挥舞的雷刀,汹涌澎湃地轰向千叶小慈。一条条叫嚣嘶吼的鬼魂从屋顶下、天幕中,层出不穷地冒出,萦绕飘游在她的周围,寻找着突入刀光的缝隙。
千魂斩!
千叶小慈并不知道这项纯阳阁绝学的名字,只感觉到源源不绝的魔意在猛烈冲击着她的神智,仿佛一转眼间,自己已深陷于波涛跌宕的汪洋大海中,胸口窒息、灵台晃动,生命之火似风中残烛般无力地做着顽强抗争。
“砰、砰、砰——”
电光一浪高过一浪的轰在峨眉刀上,每一下都迫使她必须竭尽全力才能勉强化解。然而还来不及喘息,下一轮更猛烈的攻击又接踵而至。
“砰!”
峨眉刀脱手。千叶小慈娇小玲珑的身躯,宛如被暴风雨吹落的一朵黑郁金香般抛飞坠地,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
“真不想杀死像你这样的一个小姑娘,可没法子啊……”金不炎很无辜地叹了口气,催动一束雄浑的电光,朝着千叶小慈的头顶劈落。
她一死,便不会再有人回霍府报讯。三天后,鸠阳婆就会手提高凡的首级登门找霍去病的麻烦!金不炎不无得意地寻思着,眼前好像已能看见霍去病和北斗宫一众高手拼个你死我活的情景。
“铿!”
斜里两道刀芒亮起,将那束劈向千叶小慈的电光狠狠斩断。
一道白色身影飘忽而至,凌空挽住千叶小慈的纤腰,冉冉落定屋脊。
“咦?”金不炎收回千魂斩,讶异地看着来人。
这是一个白衣如雪的中年男子,相貌妖异,腰悬长刀,站在屋脊上就像是一杆犀利的枪直立于千军万马之前,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浓烈可怖的杀气。
他的手里握着千叶小慈的峨眉双刀,低下头瞧了眼怀中已昏迷过去的少女,眸中掠过一道厉光,沉声低喝:“滚!”
“英雄救美。”金不炎笑咪咪地挖苦:“可惜你的年纪太老了点儿。”
“呼!”
房顶上一块块超过两斤重的巨大瓦片陡然升起,如一团黑压压的乱云翻翻滚滚,发出低沉的啸音涌向金不炎。
“好强的功力!”金不炎脑海里急速搜索着一个个可能与白衣男子有关的魔道高手的名字,急忙施展无伤罩抵御。
“轰!”
成百上千片重瓦寸寸碎裂,在残阳里化作浓灰弥漫。
金不炎的身躯摇了摇,面色有些苍白狼狈,衣衫也被蒙上一层厚厚的粉尘。难能可贵的是,他竟然还能够向白衣男子从容微笑着问道:“看阁下身手,应该不会是个藏头缩脖的鼠辈,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不能。”白衣男子生冷地回:“今天饶你一命,下不为例!”说罢便横抱千叶小慈的娇躯,足不点地的掠过重重屋宇,消失在最后一抹夕阳里。
“不说就不说吧。”金不炎不以为忤地喃喃说道,目送白衣男子远去,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意:“也许下一次,我会要了你的命!”
这时候,天完全黑去;夜幕像一张苍老而冷漠的脸庞,高高在上,默默地注视着脚下奔忙的众生,似乎在讥笑他们徒劳无益地忙碌钻营,却不懂得其实谁也躲不过三尺黄土埋身的宿命。
距离刚才事发地点两条大街外的修成君府邸内,灯火一盏盏亮了起来。
金峨无精打采地躺在绣榻上,百无聊赖地盯着上方的帘帐出神。两个丫鬟芷儿和璇儿乖巧地紧紧闭起了小嘴,立在一旁伺奉着。
因为天热,窗户是开着的,从前厅发出的笑声、曲声如长了翅膀一样不识趣地飞进屋里,故意在不断提醒她此时此刻自己的母亲正在宴请什么人。
假如不是灵机一动躺在床上装病,如今的她该也是在前厅正襟危坐吧?
南宫公主、董武以及这讨厌鬼的父母亲,便是今夜修成君府里的座上嘉宾。
三天前,金俗在爱女的面前表现出罕有的霸道,一定要将她嫁给董武那混蛋。
“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吗?”金峨心里冷笑,表面上却对父母的决定不置一词。
大不了离开这个家,然后找李敢彻底摊牌,要他带着自己浪迹四海、远走天涯。管他什么大汉皇室的天威尊严,什么巫族三千年的命运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