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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劈棺 陈小菜-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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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不由得思绪纷杂,怔怔站着,突然想起一事,大怒道:“聂十三!这张椅子至少值五两银子!你……你还不如一掌拍死我算了!”

  “呯”的一声,窗户无风自开,聂十三的声音如金石相撞,冷冽清朗:“进来睡觉!否则我打烂剩下的三张!”

  贺敏之即刻直奔入室,身法之快,不逊当世任何一位武林高手。

  夜已深沉,聂十三睁开眼睛,搭上贺敏之的手腕,太一真气盘旋入体,融入气府,一一稳固他受创毁坏的经脉。贺敏之经络受创已久且损伤彻底,故无法治愈,但这些日子以太一真气治疗,也颇有强健身体之效。

  真气运行一周天,聂十三缓缓吐纳,夜色中贺敏之的五官带着深深的阴影,线条精致流畅却傲气分明。

  聂十三忍不住靠近他的脸,想亲吻,又生生停住,这样的亲吻,毫无意义,不是自己想要的,也许应该给他一些时间来沉静来领悟。

  次日檀轻尘吩咐下人送来各式珍贵补品。

  两日后,檀轻尘远赴临襄,走前托十一皇子傅临意送来修好的大圣遗音琴,傅临意还替他带来一句话:“敏之若想再当,可去进宝当铺,价格已经帮你谈妥,白银七百两。”

  说罢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贺敏之。

  谁知贺敏之白玉似的脸一丝儿不红,笑容优雅得体:“多谢十一王爷,下官知道了,回头就去。”

  尴尬的反倒是傅临意,在聂十三寒如冰雪的眸光逼视下,摸着鼻子讪笑出门。

  第二天下午贺敏之就带着琴去了进宝当铺,拿着银票出来,咬咬牙,进了最好的茶庄,买了二两极品君山银针回家。

  刚推开门,就看到贺伯和聂十三正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贺敏之大喜:“贺伯你来了!真快,十三早上出门我还以为他又去找人打架呢!”

  贺伯笑道:“高手过招不能叫打架。”

  贺敏之点头:“好罢,我以为他出门跟人用剑聊天。”

  聂十三额头青筋一闪。

  贺伯一边搬着东西一边唠叨:“这一箱子三百两银子,是墨凉县令送给我的盘缠;这盒文房四宝,是玉州知府送你的薄礼……”

  贺敏之笑道:“这文房四宝可不薄,都是赤金的,用了只怕手酸。”

  贺伯拿出两块黑沉沉的铁疙瘩:“这是咱们以前用着垫鸡窝的,我舍不得丢了,还带过来接着使。”

  贺敏之赞道:“这个好,我正发愁你把这个落下了。一会儿我去买小鸡和鸡笼,就养在后院。”

  三人说笑着收拾完,贺伯拿着几个随身包裹进了西屋。

  贺敏之发现石桌上尚有一个小包裹,忙道:“这里又是什么?贺伯怎么也不收到房里去。”

  聂十三淡淡道:“这是我的,我打算出门远行,游历江湖。”

  一时无声,暮春的阳光有些热,风暖洋洋的吹过,聂十三前额细碎的发丝轻轻扬起,轮廓深刻,眼神似一头初成年的豹,近乎冷酷,暗藏炽热。

  良久,贺敏之嘻嘻一笑,声音却有些干涩:“成名趁年少,名剑出鞘,羽翼已丰,小小靖丰城,自然关不住你试剑江湖的心意,去吧。”

  聂十三道:“你放心,我答应陪你十二年,我出门的年数不算,自会补上。”

  贺敏之摇头,声音低不可闻:“不用,我哪有那么多时间……”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轻笑道:“这是你檀师兄的琴换的,带上罢。”

  想了想,又取出一个纸袋,塞到聂十三手里:“这是二两君山银针,听说是你爱喝的,也带着,反正我留着也喝不出好坏。”

  眯着眼看了看日头,又道:“天色尚早,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出城,我忙得很,要去买鸡,就不送了,江湖风波险恶,你自己小心就是。”

  说罢推门匆匆而去。

  居然又逃开!

  聂十三捏着纸袋,纸袋上残留贺敏之的体温,茶香飘溢,心里又是痛惜又是欢喜,明明舍不得,明明很重视,却偏偏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贺敏之,实在是让人爱得牙齿痒。

  收拾起包裹,贺伯已经走了出来,神色有些漠然有些了然,打开院门,道:“记得回来。”

  聂十三道:“贺伯你让我走?”

  贺伯脸上有种洞察世情的宽容:“你不光武功好,心思也深,江湖虽大,却定会是你的天下,我一个老头子难道还能拦得住你?”

  看着他出门,忍不住道:“以后不可让小少爷伤心。”

  聂十三站住,声音略低,却如同发誓:“聂十三此生,绝不负贺敏之。”

  暄靖九年,四月初三,聂十三初涉江湖。

  以后的百余年间,偌大江湖,没有一个人的名字可以在聂十三这个名字下抬得起头来,没有一个人的光芒不被聂十三掩盖。

  四月十五,檀轻尘抵达临州,临襄王的睿智英明,使得中原两州深受恩泽,民心所向,致使此后数年两地百姓只知临襄王,不知皇上。

  贺敏之勤恳当值,大理寺众臣原本听说探花琼林宴上索要宅子一事对他颇有不屑,但日日相处下来,发现此人除了小气了些,谈吐举止、人品态度却是令人心喜。

  七品司直贺敏之,在大理寺如鱼得水。

  转眼就是五月初五端阳节,文帝按习俗宫中赏宴群臣,贺敏之品级低,自不在宫宴之列。

  贺伯自来靖丰后,养了一对鸟,一早就出门遛鸟去了。

  贺敏之闲极无聊,清早起床就在院中裹粽子。

  糯米红枣等物已经泡好,贺敏之动作轻巧,手指在碧绿的菰叶中上下翻飞,不多时已裹好一竹篮。

  在墨凉镇时,因贺伯年老不爱吃,每逢端阳,贺敏之一向只裹白米粽应景,去年聂十三说玉州豆沙粽和鲜肉粽名扬天下,虽冷着一张俊脸不说要吃,言辞间却颇有遗憾。

  贺敏之看不得他这等馋猫样,咬牙切齿的买来鲜肉,用细盐、姜片、艾叶等调了味,裹了三个蒸熟,放到白瓷碗里,筷子一夹,每个分成四块,块块见肉,芬芳和润,酥烂嫩鲜,肥糯不腻,吃得聂十三几乎要把舌头吞下去,双眼发亮,欢喜鼓舞之余,不忘拿出江家大少的派头淡淡赞道:“不错,真是不错!”却被贺敏之冷笑着一脚踢翻竹椅:“饕餮之徒。”

  想着不禁笑出声来,指间裹到一半的粽子倾斜,白米沙沙落下,贺敏之轻声唤道:“十三……十三……”语气温柔酸楚,却又带了一丝决绝。

  正自发怔,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徐延身着便装,一张胖乎乎的圆白脸上满是笑意:“贺大人,皇上请您宫中叙话。”

  贺敏之笑道:“皇上此时不正饮宴重臣吗?怎么有空见我?”

  徐延低声道:“宫宴嘛,皇上露一面就行啦,贺大人最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今日又是端阳节,皇上怎会没空见您?咱们赶紧去吧,别让皇上在丹鹤苑等急了。”

  听到丹鹤苑三字,贺敏之神色微变,拎上几只粽子,道:“走吧。”

  丹鹤苑满种榴花,如火如荼。有些花已结子,隐约枝头,苍苔斑驳,落英缤纷,于极尽艳色中带了几分春去的哀婉。一只丹鹤带着两只小鹤在树下梳着雪羽,悠闲得趣。

  看到贺敏之走近,文帝微微一笑:“敏之来了,这些时日在大理寺可好?”

  贺敏之笑道:“微臣很好,大理寺众人恪尽守职,对我也颇多照顾。”

  文帝凝视着榴花,低声道:“五妹极爱榴花。当年看她远嫁,实在是我毕生的憾事,现如今大宁国泰民安,四夷拜服,五妹却等不到这一天。”

  叹口气:“只为来时晚,开花不及春。”

  贺敏之静静听着,待他说完,将粽子捧上,道:“微臣不爱榴花,今日端阳,微臣按家乡玉州的裹法,给皇上裹了几个粽子。”

  文帝喜道:“徐延,拿去煮了,中午朕和敏之一道用膳。”

  徐延凑趣笑道:“江南的裹法原就和靖丰不同,贺大人着实有心,不枉皇上疼惜。”

  忙拿了粽子下去。

  文帝道:“敏之,这丹鹤苑寂寞了二十年,日后你若有空,不妨多过来坐坐,也陪我说说话。”

  贺敏之沉吟半晌,正待答话,一个人已大步走来,正是太子傅少阳。

  太子一身淡黄锦绣轻衫,浓眉凤目,看到贺敏之,脸上却有种不加掩饰的憎恶:“你怎么在这里?”

  贺敏之起身,恭谨行礼,却不答话。

  文帝皱眉,不怒自威:“朕让他过来的。不经传召,你擅入丹鹤苑又是为何?”

  太子低下头,声音里有些黯然:“母后让我来看看父皇,问要不要一起进午膳。”

  文帝抬眼看他:“你身为太子,且早已出宫分府,不去陪宴众臣,却跑来宫里替你母后传这等些许小事,你懂不懂太子之道?”

  这番训诫,极是严厉,竟不避贺敏之。

  又道:“你十四叔在临州广施仁德,政行明断,朝廷上下,都赞其治国有道,你却终日荒废政务,不休学业,莫非要效仿你十一叔?”

  太子咬牙道:“儿臣受教。”

  文帝挥手:“下去罢。”

  太子起身,额头密密一层汗珠,狠狠看一眼贺敏之,转身而去。

  贺敏之苦笑一声,道:“皇上苦心,只苦了微臣。”

  文帝凝视着他,与方才声色不动而雷霆万钧的气势大不相同,眼神甚是柔和,问道:“你倒说说看,我有什么苦心?”

  贺敏之直言道:“皇上寄厚望于太子,太子却分心杂事,怕温言劝诫不得奇效,故在微臣面前,严词训斥,来日太子定会奋发图强。”

  文帝笑道:“敏之不妨继续说下去。”

  贺敏之一笑:“微臣说完了。”

  文帝微微眯着眼,眼角的皱纹带着岁月沧桑,更带着说不出的深沉智慧:“敏之说话,习惯说一半留一半,不打紧,我帮你说出来就是。”

  “你为官已经有些日子,太子的言行想必都看在了眼里,你这般聪明,怎会看不出太子浮躁轻率,却又好胜?”

  “他既浮躁,只能让他多与能臣接触,得他们辅佐;好胜却是好事,用檀轻尘与他做比,便可激他用心朝政。”

  贺敏之立刻道:“皇上英明。”

  文帝拈起桌上一朵落花,笑道:“且莫奉承,提到檀轻尘,我倒想提醒你,少与他接触相交为好。”细细打量手中榴花:“繁艳生香,可惜沾了尘……”顺手抛了出去,落入泥土。

  贺敏之点头应道:“微臣记下了。”

  文帝笑问:“当真记下了?”

  贺敏之看向那朵落花:“臣不敢引天子震怒。”

  文帝轻叹道:“我今日发怒,却是为了太子擅闯丹鹤苑。”

  看着丹鹤踱开,有些出神:“二十年来,只有我才可以出入丹鹤苑,其他人等,一律不得擅入,包括皇后。”

  贺敏之眼中闪过感动和惊疑,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说话。

  第十一章

  这天贺敏之协同大理寺左少卿审完一桩仇杀案回家,一路上脑中都有些晕眩,似乎还能看到殿堂黑色石地上的猩红。

  不到万不得已,贺敏之极少建议对人犯用刑。

  今日这名人犯凶顽死硬,一百杖下来,血肉横飞,连骨头都露了出来,只把贺敏之看得直想作呕。

  回了家,喝了一杯水才觉得好些,贺伯微笑着拿来一封书信,道:“十三从楚州寄来这封书简。”

  贺敏之大喜,接过打开一看,寥寥数行字:

  近日抵楚州,武当解剑池边破两仪剑阵,败于掌门青云太极剑下。武当剑法,绵里藏针,精深奥妙,此番交手,于江河剑大有裨益。

  一笔字犹如长枪大戟,黄沙千里,淋漓纸上,贺敏之两根手指拈着书信,表情不屑:“写出这种丑字,居然好意思拿出来现眼。”

  转身却珍而重之的收到一方紫檀木盒中。

  心里明白,聂十三正与自己分享他最为珍贵的历程心得,不禁窃喜。

  又过数日,聂十三书信又至:近日抵冀州,沧浪剑派,名不符实。

  如此书信纷至,夏去秋来,已经攒了近十封,整整齐齐的叠放在木盒里。

  九月初五,深夜。

  贺敏之正自睡着,窗户突然打开,跳进一个人影,轻捷如灵猫,慢慢靠近了床边。

  贺敏之睁开眼,笑道:“十三!”

  却见聂十三一身黑衣,蹲在床前,笑着凝视贺敏之。

  聂十三一身山林木叶的清爽味道,混杂着强烈的男子气息,静静沐着月光。

  而月色映照在他身上,竟淡了幽雅,少了温润,硬生生有了大风骄阳般的热烈灿烂、勃勃生机。

  贺敏之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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