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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影视同人)天意之相见不晚-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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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皮脸,“别介啊,姐姐嘴里苦,没味儿。”
仵作斜睨于我,故意刺激,“心里苦不?”
我夸张,“绝对苦,比黄连还苦。”边受孕妇杨照顾靠枕上半躺好,边吐个串儿槽,“还以为自个儿多重要,相处段日子,人家就会离不开我,谁知我想多错多,实际上人家根本不在乎我的心情和存在;还以为自个儿挺美的,意图勾引se you,还是想多错多,结果弄成大逼婚,把人家吓得够呛。唉,报应,以前总我挑剔别人,嫌这嫌那的,这回,彻底被人嫌了。还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呢,我看我不但不是花儿,连根枝儿都算不上,我……”
笃笃笃,轻微的敲门声,打断我的牢骚,是我的老先生,手里的网兜中装着饭盒,他背对走廊,六月的阳光铺在他身后,近门处一片树影阴凉,他站在门口的暗处,白衫黑裤,神色宁静,气质清朗,鼻梁上的眼镜,镜片通透,微微泛着点光。
我有一刻怔忪,糟糕,都被他听到?!可立刻,我的脾气上来,听到又怎么样?他真的在乎我吗?反正只要我不是有生命危险,只要我还活着,他就觉得怎么冷淡我,都没关系,我的喜怒哀乐根本不重要,他可以由着性子伤害我,忒残酷。他是不是认为我就是只猪,有口吃喝吊着条命就万事大吉呢?如此念头一生,我的委屈与怒气无可遏制,冷下脸,怒冲冲,“你来干吗?”
46
方正文
我来能干吗?这间医院,和许诺缘分开始的地方,温竹筠女士的根据地,总不至于来这儿纯怀旧吧?
杨璐搥许诺,给她告诫的一眼,继而对我展颜浅笑,将病床边的椅子摆好,“老方,进来坐。”
我装作没听见许诺那一大篇儿牢骚,压抑住满腹狐疑和感慨,将饭盒放在柜桌上。见许诺暂时没搭理我的打算,只好与杨璐寒暄,“听老李说你们很快要结婚了,恭喜,几时办酒?”
“可能会选在中秋前后,”杨璐说,“这两个月天儿热。”
许诺急慌慌插嘴,“再过俩月肚子会显怀的,怎么穿婚纱?最多再拖一个月。”
杨璐脸色瞬间绯红,瞪许诺。
我知道杨璐多数是因为,不愿当着我面被揭穿未婚先孕这件事,她跟我又没很熟,当然会尴尬,忙补救,“穿中式礼服也一样。”
偏许诺固执,“婚纱嘛,漂漂亮亮的,哪个女人不喜欢?可只有结婚的时候才能穿,当然不能马虎?璐,阳历八月中已经够凉快的了。”
杨璐手指头戳许诺脑门,挺用力的,许诺有往后搡一下。
这杨璐怎么每次都粗手粗脚对病号呢?想提点意见,又咽回去,还是算了吧,刚才我的补救也不见得多好看,还显得很像是在补刀。我心里模模糊糊又在想,原来许诺对婚纱,这么看重呀。
杨璐不再纠结婚期这个话题,拎起挎包,“我还有事,得赶回单位。老方,你多陪诺诺会儿,可别惯着她,给她乱吃东西。”
我虚心求教,“带了点燕窝粥来,能吃吗?”
“粥没问题。”杨璐问,“燕窝粥?可是金贵,老方,你们食堂还有这东西卖吗?”
“哦,我自个儿熬的。”寻思孕妇一个人下楼梯好像不太好,我征询许诺,“要不,我帮你送她下去吧?”
许诺冲我咧咧嘴角,很生硬,“谢谢。”
送杨璐的时候,我有解释一下,“许诺倒不是口没遮拦,主要是觉着跟我比较熟,跟你就更熟悉,心理上没有避讳的想法,她天性热情,你是知道的。”
杨璐笑,“当然,你放心,小事情,我不会往心里去。”顿了顿,忽又问,“你这么心疼她,回护她,她知道吗?”
我照例回避,“就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哦,这级台阶有点高,当心……”
再回到病房,网兜里的饭盒在许诺手里,已经打开了,人慢慢品呢。
我忙道,“哎哟,现在能吃吗?”
许诺硬邦邦,“我就着点儿凉,又不是被切掉了胆,用得着禁食吗?”
唉,看样子还气着呢,我在她病床边站着,不知如何是好,搓搓手,想说点什么,觑着她面色苍白,下颌显得更尖了,心里难受,念及她刚刚还牢骚我嫌弃她,嘴里更是一个字儿都吐不出来,愈加沉默。
许诺没象以往那样来逗我说话,揭被子下床,捧着饭盒朝屋外头走。
我更慌,“不舒服吗?toilet?”
许诺望天,“教授,你见过捧着饭盒去WC的吗?我是得出多紧急的任务,才需要这样,上下不耽误?”
这~~我讪讪,“你哪儿去?”
“屋里闷,我去阳台上透透气儿。”许诺给我嗔怪的一瞥,率先迈步,
我紧紧跟上,明知她才不会听我的,还是徒劳劝慰,“别乱走吧,仔细医生来查房。”
许诺,“这都下午三四点了,还查什么房啊?”
“哦……”
一上露台,我开始明白为啥许诺要来透气。这里是二楼,阳台外面全是茂盛茁壮的梧桐树冠,凉风习习。许诺坐在栏杆上,白色条纹的病号服,立马陷落在一片森森绿意里,别提多惬意多舒适。她拍拍栏杆,示意我也坐上去。但,不会掉下去吗?他当我十七八的小伙子啊?可我踌躇一秒,还是痛快儿的上去坐。
许诺还挺心平气的,“怎么想起来弄燕窝粥?”
我老老实实应,“知道你病了。”
“谁告诉你的?我妈?还是我爸?”
“我打电话到你家,你妈妈告诉我的。”
“你打电话给我?”许诺偏头,目光专注,“啥事儿?”
“原原学校开运动会。”我盯着自己的手指头,困难解释,“有个活动需要,需要,需要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参加,原原主动报名。”偷眼小诺,她认真倾听,我就更困难,“你,你知道,小孩子想的少,欠考量,他觉得家里大人的,的,数量够了。我琢磨整晚,觉得让圆圆放弃参加不太好,就一大早赶在你上班前,打电话跟你商量,温院长告诉我,你在住院。”
许诺笑,“你难得打个电话给我,还是因为原原啊?”
她这话,这笑,我难辨其喜怒,保险起见,点点头便罢。
许诺又问,“那你在哪儿熬的粥啊?学校食堂?还是说中途回家?你今早不是有课吗?”
我更不敢看许诺,简直困难到死,“也不是,那个吧,其实,就,那,你知道,试验室什么都有。”
许诺看看饭盒,再看看我,一字一顿,“试验室?你是说,这盒粥是从你试验室出来的?”
唉,我就知道,她搞不好会介意,鼻尖冒汗,心慌意乱,“对不起,别再生气了。实在是走不开,又很担心你。去问别人,拉肚子吃什么比较好?人家说最好是喝点粥,里面放点糖和盐补充电解质,当然,腹泻的病人也要补充氨基酸。我琢磨,上次方刚给我的一盒白燕,我放在办公桌抽屉里忘记带回家,就研究了一下说明书,按照上面的配比,处理了燕窝,不过熬粥的粳米,是学生帮我弄来的……”反正我没告诉许队长,我记着《红楼梦》里娇娇弱弱的林黛玉生病的时候,被人劝说服用燕窝粥,用银吊子小火慢慢炖,在我眼里,小诺也是娇娇弱弱,需要倍加照顾与爱惜。“用的是一个崭新的工作台,和刚开封的新器皿,”我跟许诺解释这盒粥的出处,“试验室隔离间熬的。燕窝在量杯里泡了四个钟头,捡干净燕毛,还洗过很多遍,再放到陶瓷坩埚里加热……”
“米还是学生给你找来的?”许诺吃惊,“professor,你熬个粥,惊动了多少人?”
我方猛省,好像,是的,不得不正视许诺,“我,我,不是有意的,当时,只顾着给你熬点热粥……”随着许诺苦下来的脸,我的声音也随之越来越软弱。
许诺质疑,“坩埚,老实说,那不是海里的巫婆,给美人鱼公主炼药的玩意儿吗?难怪粥好苦。”
苦的?我吓坏,“怎么会?我是计算过比例放的冰糖,哎哟……”情急闪了一下,好悬摔下栏杆。
许诺牢牢扶住我,等我坐稳,她一汤匙粥送我嘴边,“不信你尝尝?”
我尝了尝,“明明是甜的。”眼前许诺,目色皎洁,笑意狡黠,我了然,她是故意逗我的,又一调羹粥送我嘴边,她如此美好,我没办法不照办,乖乖咽下去,随后,由着她喂我好几口。
许诺调侃,“象你这种高级别的巫师,谁知道会从坩埚里炼出什么药来?有难同当嘛。”
我失笑,即使她正病弱,也能令我开怀。然后,我看到,喂过我的调羹,她舀起粥,又津津有味吃起来。我拦阻,“哦哦,别,等我再给你拿个勺子来。”欲从栏杆上下去。
许诺不允,“你老老实实坐这儿吧。再乱动,当心摔下去。”她抿着一口粥,忽发奇想,“先生,你要是掉下去的话,会变出来一把扫帚接住你吗?”
“你是想打听,我会不会变身吗?”我轻轻松松,与许诺玩闹,“我不会给你机会知道的。”
许诺也笑,仰着白润修长的脖颈,哈哈大声。她再也没问过我,和她爸妈,许怀远夫妇共聚的午宴上,我们到底都聊过些什么。
我应该觉得轻松的,起码,可以如表面上那样轻松,可是我想,打从遇到许诺那一刻起,我的余生,都不可能再得到那种了无挂碍的任性与轻松了。当许诺把喂过我的调羹,毫无芥蒂,塞进她自己嘴里,我才顿悟,所谓敬重与良师益友,只是借口,大概就是一种,看穿了我的的贪婪与挣扎,为了不令我为难,于是,用那样的理由来面对我。
这世上有一个女人,为我殚精竭智,处心积虑。但凡我有点良心,我应该为她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来回报她的恩情。可我看到,我只是为她熬了几口粥,她似乎已经觉得快乐俯首皆是,唾手可得。我真的对她不起,欠她许多,尤其昨天……
就在昨天的午宴,温院长支走许诺,跟我商量,许益爱上宋伶俐,而且从各方面来看,小宋和许益还是合适的。虽说小宋现在处于悲恸情绪中,但在许益的照顾和陪伴之下,他们最终能走在一起的机会很大。温竹筠通过这段时间与宋伶俐的接触,倒挺喜欢她,相信她做许甜的后妈,绝不会亏待许甜……所有都很好,唯独,如果宋伶俐嫁给许益,和我与许诺之间的关系……
“太乱了。”温院长原话,“你是方原的爷爷,有可能还会是许甜的姑父,许益和小宋结婚的话,孩子们和长辈之间,要如何称呼呢?”
我也看得出来许怀远老两口未能宣之于口的另一层意思,许怀远始终是有点社会地位的人,最好不要负担太复杂的社会关系。
“你们误会了,我和许诺之间很单纯。”我当时赌咒发誓的,“许诺于我,只是一个小辈对师长的敬仰之情,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可能因为我在她的工作上给予过专业帮助,所以……等宋伶俐的状况稳定下来,接走方原,许诺就不会再常常与我们混在一起……”
许怀远夫妇只是静静看我半晌,叹口气,再没说什么。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我对在许诺父母面前说那种话,无怨无悔,可现下,我发觉,在任何人面前,我都是有愧的。聪明人或者会说,这是道很简单的选择题,假使愧对三个人,我们选择其中一个补偿就好了。有一个人满足,总比几个人痛苦强。似乎是这样,我可以选择补偿许诺,让她满足和快乐,但是,我大她二十四岁,除非我有灵药长生不老,否则~~~事实就是,我没法改变任何现状。
之后,那天的午宴和许诺的小病痛,象一段插曲,突兀地出现,又突兀地结束,表象一切,迅速回归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许诺和我一起去参加方原学校的活动,原原叫许诺姑姑,叫我爷爷,从年龄上来看,一切顺理成章,也解释得通我们之间的亲密,于是,很好,都很好。
许诺仍时不时出现在学校,陪我们的老龄篮球队练球。只要她在,我们每个人都会变得干劲十足,仿佛集体年轻了二十岁。许诺也仍在我家院落里进进出出,她和邻居们,包括胡同口卖煎饼的老板,都已异常熟稔。
做刑警的职业本性,她跟谁都能聊得上话,加上和我们这区的片儿警也熟,偶尔会发生她不过骑个摩托,就近去菜场买几根葱,都能抓住一个掏人包的小贼的事件,许诺也就乐得当把英雄,差不多以一种女大王的气概,接受围观者给予掌声如雷。
或是啥事儿都没有,就是跟我记不住的邻居谁谁谁讲上半天话,让我在家里因为见不到她而焦急。
可我也都没忘记,我跟温竹筠说过的那些话,之所以,许诺在我身边停留,理由是方原,这个理由,是有期限的,届时,许益与宋伶俐结婚,方原会称呼许诺为姑姑,他们花明月满,一家团圆,而我又该如何安排自己呢?夜深人静,每细思于此,都会觉得冷气冰凉,心思空洞,象不知哪儿听到的一句话,情到深处人孤独。
转眼暑假来临,做教师的好处显山露水,可以躲在家里猫长长的夏天。有比较充足的时间,送原原去上他的钢琴课和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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