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之赵雅-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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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喜怒无常,敏感自私可以当做孩子气,再后来阴阴沉沉,偶尔露些阳光倒也可以说性子孤僻。那么像前几天,那样万箭齐发,若不是羊师,她可能都死了。
这般的无情冷漠,现在又巴巴地来救自己。
这究竟是为什么?
把自己救回去,又会怎样对待呢?
赵雅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会愿意跟嬴政走的。
她一点用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她究竟在他眼中是什么样的位置?
在羊师割断手脚筋时,嬴政缓缓走过来。
吊桥年久失修,被风一吹,晃悠悠的,好似就快要掉进底下的万丈深渊。
嬴政走过来的时候,开始还注意凤仪,僵持着挺胸抬头,走到小一半,还是恢复了少年时的模样,牢牢抓紧绳索。
赵高在后面盯着嬴政,暗暗焦急,可又不敢抗命。
羊师左手握剑,靠在树干上,做出防御的姿势,他的右脚在流血。
嬴政终于走完了吊桥,走到树下,也不看羊师,一挥剑赵雅脖子里的绳索便断了。
赵雅本就是站在台子上,并不靠绳索着力,但是现在绳索断了,她知道演戏该演全套,她这个时候该摔下来。
可是,怎么摔?
摔进羊师那个重伤者那边,还是摔进嬴政这个喜怒无常的怀里?
抑或——赵雅闭着眼,往两人中间的泥地上摔,那地上几颗石子可能会磕破脑袋,她也认了。
预想而来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反而落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她睁开眼,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
她撇开眼,心里有一万句话想问,也有一万个拒绝和他说话的情绪。
嬴政把她嘴里的布拿开之后,却不立即给她解开绳索,反而将她圈在怀中细细打量。
赵雅再无视嬴政都无法,他的眼光打在身上,仿佛被火烧一样不自在。
她唰地一下转头,想对上那双放肆的眼,却不想转头太过,一下子唇蹭到了嬴政的下巴。
她见嬴政的脸僵硬了一下,也跟着涨红了脸。
嬴政继续僵着脸,忽地侧了侧脸,嘲讽地一勾唇角,鼻子里哼了一声。
羊师催促:“秦王,现在这女人你已经得到,也该放我家令尹了?”
嬴政也干脆,向对岸抬了抬手,李园就被人松了绑。羊师正疑惑,以令尹如此高得身手,嬴政怎么会给他松绑?
只见李园笨拙僵硬地从吊桥对岸攀爬过来,作为楚国第一剑客竟然连一个粗略懂武的嬴政身手都不如。
赵雅奇怪的时候,羊师举着剑突地跳起,向嬴政扑来。
赵雅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嬴政往旁边一带,躲过了羊师的击杀。
嬴政冷哼,“不知所谓!”
羊师红着眼骂道:“你这暴戾无道的昏君,竟然将令尹的右手手筋挑断,你!下作!”
李园的手筋被挑断了?!
赵雅一惊,转头向李园望去。
果见他攀爬多用笨拙的左手,右手稍一用力就浑身一颤,继而险些掉进山涧。
“你怎么能挑断他的手筋呢?他是令尹,手不能用剑就算了,可现在连笔都不能拿,你干脆杀了他算了!”赵雅终于破口而出。
李园以前就算最落魄,被赵穆追杀,被迫躲在自己车厢内扮作侍女,也是风度翩翩,从没有过如今天这样,像狗一样在生死边缘挣扎。
猛地,脖子一疼,却是被嬴政掐住,“怎么,心疼你未婚夫?只可惜,李园宁可跟狗一样赖活着,也不愿默默无闻地死去,哈哈哈哈。”
赵雅被掐得气快喘不过来,看嬴政笑得嚣张,手脚越来越凉:他再不是赵盘了。
这般想着,也放弃挣扎,任嬴政的手在自己脖子上收紧。
“咳咳”脖子上的束缚一下子没了,空气钻了进来,赵雅呛了好几口。
她看向嬴政,却见他讽刺地看她:“下次作假做得真一些。别没见过的,什么都能演。”
他,早看出那上吊有问题了。
赵雅也暗自懊恼,电视剧上上吊被救下的人一般都是昏过去的,她不是没来得及么?
正暗暗懊恼摸着脖子上的掐痕,只见嬴政绕过倒在地上的羊师,径直走到吊桥边,欣赏李园的动作,笑眯眯地问:“如果,你们二人继续这样瞪着寡人,恐怕李园就要吃苦了。”说着一剑唰地拔出,砍断了一根绳索。
吊桥嚯地桥面竖直,桥身摇晃地厉害。
李园脚下一滑,只有左手拽住一根长出来的绳子,整个人停在半空,随着吊桥一摆一荡的。
“令尹!”羊师喊道。
赵雅看李园这样,也心里难受地,不管怎么说,她也曾喜欢他,希望和他能白首到老的。那么多次的帮助庇护,她就算狼心狗肺,偏认定他有私心,也不可能一点都不感念。
见到李园这样的惨状,还是因为自己。赵雅慌张彷徨担心着急害怕,一股脑地从眼眶地窜出来。
“大王,求你放过他吧。”这是第一次这样称呼他。
嬴政掉过头,瞪视赵雅,“你哭什么?除了寡人,谁值得你哭?”
赵雅摇摇头,心里堵得厉害,眼泪流个不止似的。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兔死狐悲。
只是当嬴政的手抓向她时,她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嬴政施恩似的对羊师道:“寡人素来说到做到。说放了你们就放了你们。”说罢抱起赵雅便往山下走。
赵雅不知道一个手脚不便的羊师,能否帮失去右手能力的李园从只剩一根绳索的吊桥上下来。
也不知道李园以后会如何。
更不知道,正一声不吭抱着自己的嬴政会如何对待自己。
过了一段路,嬴政的呼吸渐渐粗了,也急促了,额上有了一层薄汗。
赵雅道:“大王,你解开绳子,我自己走吧。”
嬴政闻言,低头看她,直把她看得心虚别开脸,才压低了声音嘲讽道:“自己走?再一次跟李园私奔?”
“私奔?你怎么这么说?”赵雅讶异了。
“你若不是私奔,怎么会不给寡人留下只言片语?“嬴政眯着眼睛,凑近她,“你以为找李园来救寡人,寡人就会领你的情,放你们两个双宿双栖吗?做梦!”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啊。”赵雅完全糊涂了,明明是他不顾自己生死万箭齐射,现在却又倒打一耙,一时间想起李园生死未卜,全都是眼前这个暴戾无常的人搞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受到怎样的对待,一下子激愤起来,“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我想找的是项少龙,可来的是李园的人,羊师向来就不喜欢我,他抓了我就走。怎么来得及给你留信呢?我在外面,对你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生怕你有什么意外,心里难过的要死……”
嬴政的眼睛幽幽的,看不出情绪,脸色倒是缓和了些。
赵雅却是实在盛不住委屈,“可是你呢?分明是在布局耍着我们玩,看我们一个个像猴子似的被你耍的团团转,你很开心是不是?”
“寡人这么对李园,你还担心我么?”嬴政冷冰冰开口。
一下子,赵雅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冰水,击散了方才控诉的全部勇气,她呐呐地看着嬴政熟悉的脸,熟悉得闭上眼睛都能描绘出他五官的样子。
“说。你到底对寡人是何心思?”嬴政眼睛冒着精光死死地盯着她。
赵雅自是把那句儿子的话给咽了下去,这句话太蠢。不说嬴政听了的怒气反应,便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这样。
嬴政,他究竟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如果回答得不满意,她,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赵雅迟疑着,快速地想着,心里又苦得很,几乎从嬴政黑眸中看到自己愁眉苦脸的苦瓜相。
“不知道怎么回答?”嬴政没了耐性。
看到嬴政的眉头皱起,赵雅终于道:“我……唔——”还未说出去的话,被冰凉的唇堵上了。
真相
冰凉的唇紧紧地吸住她,微凉的舌头卷住她的,吸取她口中的津液。
赵雅挣扎,反被抱得更紧,腰被嬴政的胳膊用力地压在身上。
她不想,不愿这样。李园刚被他弄成那样,就在一旁轻薄自己,那么他与李园又有什么区别?
“唔~”嬴政眯了眼,盯住赵雅的眼,她竟敢咬?!
他也不退缩,反咬了她的舌,重重地。见她吃痛,脸上肌肉一紧,才松开,气息交错。
见到嬴政示威似地反咬她,赵雅不由产生一丝好笑,这个暴君,还带着孩子气的暴戾?
“在骊山行宫时,寡人让赵高送给你一副字画,你还记得什么内容?”嬴政给她边松绑边问。
在这里松绑,难道是,刚才在李园羊师面前抱自己是故意的示威?
明明是可笑又滑稽的举动,若是别人做来定会令人笑话是个愣小子。可若这个愣小子拿着鬼头刀呢?这便不可笑了。
“字画?”哪副?
“你忘了?”嬴政的声音低沉得危险。
赵雅缩了缩身子,“你送给我两幅画,谁知到你说的是哪个……”
“既然你记得清楚,就把那首诗背来寡人听听。”
“哦。”赵雅想了想,这首诗在后世也是相当著名的,古装剧里欺男霸女的街头一霸大多会背,“国风,召南,野有死麋,野有死麋……”
嬴政一挑眉,“你真当是查课业了?”
“不是……么?”赵雅试探地问,“我真的全记得。”背书自然先从题目开始背了。
嬴政仰头轻笑了笑,又低头瞧她,笑得像看一只卖萌的猫。
赵雅心虚地扭开头,她才不肯在这荒山野岭背这种黄诗,那种事是无知少女干的,她总不能老黄瓜刷绿漆。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
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嬴政的声音低沉靡哑,带着丝丝的性感,在他认真专注的注视下,由那呼吸的气息送到赵雅耳边,带起阵阵激烈的心跳。
《汉广》是樵夫暗恋来汉水游玩的女子,而得不到的诗歌。
嬴政对自己吟这首诗,是……
嬴政只念到“之子于归,言秣其驹”,便停下,伸出手,轻轻将赵雅颊边的碎发撩起,凑近她的耳朵,“之子于归,言秣其马。姑娘,若你愿意嫁给我,我会立刻喂马套车前去迎你……”
温热的气息钻进耳朵里,带起麻痒。
赵雅脸一偏,让嬴政的唇碰了个空。
在嬴政变脸之前,赵雅鼓着勇气,问道:“你,真的喜欢我?”
嬴政看白痴的眼神,紧抿了唇不回答。
赵雅岔了口气,“我对感情一向很严肃的。那个,我们那里的皇帝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你要是还像对阳泉君家小姐那种游戏的态度,就不要这样对我。就当,当我们认识这么久,还一起过过半年的情分。”
“就这些?”嬴政口气冷淡不屑。
赵雅忽地想起,不对,这里是古代,女人自然是结婚就一辈子了,男子可是有钱有势的可以一直不断地结婚。结婚为目的的算个毛镇重!
对了,他已经结婚了。
那自己不是成了传说中人人喊打的小三了?
但,赵盘又是古代人,道德准则根本扣不到他头上。
可是……可是……她不愿意。
她想结婚,想在这个世界找一个家,可是,一个家只能是一男一女+几个孩子。绝对绝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想这么久。”嬴政不耐烦了,牵起她的手,“看来你是愿意承认喜欢寡人了。”
“别提这个好吗?你刚刚对李园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说不定,你刚害死了人,就在旁边跟我说这些话。你不觉得对我太不尊重了吗?”
是的,赵雅脱口而出的话,竟是不经大脑,说完了,仿佛掏空了心一般,这就是她一直觉得和赵盘之间隔着点什么。
李园……李园……
赵雅不禁后悔,若刚才趁嬴政心情好,提出饶了李园,或许也能有点用。自己真是……竟然没想到。现在他这副表情,那更不能提了。
嬴政笑得很假,嘴勾着,眼睛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口气很是软,“寡人说情话好听么?”
赵雅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说好听?那是放肆。说难听,那是不识抬举。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喜欢《汉广》这个调调么?李园擅长这个,你就对他念念不忘。现在寡人说给你听,你做什么这副表情?”嬴政原本牵着她的手,现在改为攥了,很疼。
“疼!为什么总要提到李园呢?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呢?你说他勾结嫪毐谋害你,可那时你已经躲起来了,再说,你在魏国的时候不也害过他被信陵君追杀么?”赵雅实在不明白啊,赵盘以前对赵穆对项少龙对其他人向来是爱恨分明的,有理有据的。李园说到底跟他并无什么冤仇。
“这才是你心底话吧?”嬴政放开她的手,声音出乎意料的淡淡的,并没有预想的勃然大怒冲她吼,“还记得在赵国时,寡人知道娘不在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也听不到她,可是当我每次冲你喊,冲你闹,你既不心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