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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医煞-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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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尘儿的脸色愈发苍白了些。

然而那张绝色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痛苦,然后重新归于平静。

苏尘儿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语气一如往常道:“还请鬼医姑娘移步,夫君正在外面等候。”

华以沫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了拢。然后放开了搂着对方的手,视线落在苏尘儿的脸上。

空气里的气压渐渐低下来。

一时谁都没有再开口。

苏尘儿心底划过一丝叹息。放柔了语气,又唤了一声:“鬼医姑娘。”

华以沫忽然开口打断了苏尘儿的声音。

“错了。”

“嗯?”苏尘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叫主人。”华以沫淡淡地开口道。

苏尘儿的神色顿了顿。最后还是低下头,轻轻启了唇。

“主人。”

对方似满意地点点头:“乖。要有这样的觉悟,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了。”顿了顿,“你没有夫君,只有主人,可明白?”

苏尘儿垂着眼帘,低低应了声是。

“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华以沫出口道,眼角余光瞟向苏尘儿,“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能走才行。”

苏尘儿接过对方手中的药瓶时,脸上冷情神色还是微微缓和了些。

她执着药瓶,抬头望向华以沫,沉吟了番,才轻轻开口道:“你……”只说了一个字,便忍不住抿了抿唇。

华以沫看出对方难得的不自在来,轻轻笑了声,道:“我不是说了么,你的身,你的心,皆是我的。不过撩个裤管上个药而已,这般便不习惯了么?”

苏尘儿瞧出对方的揶揄来,也不再出声,而是低下头,将亵裤轻轻挽了上来。

赫然入目的青紫出现在一大片雪肤之上。

只见那腿直若白莲,增一分太多,减一分太少。

苏尘儿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腿上,却也不理会,只低下头来,将手中瓷瓶里的乳白药膏倒了些出来,抹在膝盖处。

清凉如雨,一点点润进骨肉,拂化那些刺痛。

苏尘儿虽明白鬼医手里自是好药,却也没料到效用这般明显,只一个转眼,腿上原本如重压般的疼痛便退了大半。她试着撑着身子站起来,虽然行路仍有些不便,却已不会太痛苦难耐。

“谢谢。”苏尘儿朝华以沫点点头,将药瓶递了过去。

“你拿着便是。”华以沫也不伸手接,只道,“以后许是免不了有用。”

言罢,眼带深意地望了苏尘儿一眼。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当两人走过通道,来到前面时,正瞧见阿奴正托着腮坐在石桌旁唉声叹气。

“阿奴。”

阿奴正反复担忧着主人见到被自己擅自打进来的苏尘儿会怎般,耳边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惊得整个人从石凳上弹跳起来。

“主人!”阿奴下意识地叫了出来,转头又瞧见完整进去却只着了一身亵衣出来的苏尘儿,有些艰难地转了转思绪,然后猛地瞪大了眼睛,颤颤地伸出手指,指向苏尘儿,话语也有了颤音:“主人……你把人家……怎么了?”

华以沫的眉轻轻一挑:“你想到哪里去了?”

阿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想得歪了,忍不住脸红了红。

“好了,先去给她寻件外衣来。”华以沫朝阿奴吩咐道。

“是,主人。”阿奴松了口气,脸上很快有了笑意,正欲雀跃地转身去寻衣服,身后又跟着凉凉地传来一句话:“等会再找你算账。”

阿奴脸上笑意一僵。

一路上,只有阿奴的声音叽叽喳喳地响着。

华以沫毫不理会,只是余光瞟到苏尘儿身上那件粉色衣裙时,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虽然……眼前的人穿起粉色来,将那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衬退了些,可是——还是很讨厌粉色啊。

华以沫心里暗暗又为阿奴记上了一笔。

苏尘儿虽然并不主动开口,但阿奴问她话的时候,也是微笑着简短地答了话。起初阿奴还因方才主人的话有些忧心,然不久之后便将此事重新丢在脑后,仿佛受到鼓励一般说得愈发起劲。

一条路便显得愈发短。

然而,当几人迈出洞口时,那顶软轿,却并不在视线之中。

苏尘儿眼底神色一变。

华以沫偏过头,望向苏尘儿。

苏尘儿的唇抿成了薄薄一条线,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华以沫的眉微微皱起来。顿了顿发,方语气不悦道:“既然无人,走了。”

言罢,转身朝里行去。

走了几步,复又停下来,转身望向仍停在原地的苏尘儿。

“阿奴。”

阿奴正一头雾水,听到主人唤她,转过头来。

“将她一并带回去。”华以沫淡淡地开了口。

“啊?”阿奴惊讶地望向华以沫。

华以沫的视线却一直落在苏尘儿身上,唇角浮上一丝笑意:“虽然现在人没了,但是……我说的话,仍成效。”

苏尘儿闻言,终于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华以沫,眼底是捉摸不定的神色,一时漆黑得望不见尽头。

“给我点时间。至少让我知晓发生了什么。”

苏尘儿对着华以沫,缓缓开了口。

华以沫却一脸无所谓地笑着,眼神也深邃起来:“若我不给呢?”

三日后,阮家堡。

“什么,人就这般被带走了?”阮天鹰瞪大了眼,望向跪在地上的人怒道。

“回堡主,来人功力极高,我们三个不是对手。不过我瞧来人似并无恶意……”说话的正是当时轿旁的四人之一。

阮天鹰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一旁的风茹坐在座位上,掩着面流泪。

“给我去找!一定要把少爷找到!”阮天鹰阴沉着脸道。

“是,堡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考试,若是有时间再来更新,没有的话就下次补吧。同时谢谢楚宁君与名字君的霸王票~~^。^

☆、风起云涌(一)

正此时,跪着的人才方起了个身欲退下,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不必去了。”

阮天鹰抬头间,便瞧见风茜跨步而来。

而风茜身后,又跟进来一个身着墨色长袍的男子。那男子不过而立之年,唇角噙笑,背着手走在风茜身后,棱角分明的脸上有掩不住的自傲神色。

“茜儿,这是?”阮天鹰微微皱了皱眉,望着风茜的神色有些不解。

从地上刚起身的阮家堡弟子望见那男子陡然睁大了眼,眼底诧异非常,伸手指向墨衣男子,神色震惊:“堡主,就是他!几日前在鬼医窟前带走少爷的就是此人!”

男子听到有人认出他来,也并不反驳,只干脆地点点头,道:“那日正是在下不假。”

阮天鹰不是莽撞之人,压下心里的讶异,目光转向风茜,等待着她的回答。

风茜瞧见阮天鹰的眼色,笑着跨上前去,解释道:“姨夫不要误会。其实那日这人是去救炎哥哥的。”

男子开口接了风茜的话,表示风茜说的是真的:“在下易远。那日因事出紧急,才来不及同阮家堡的人解释便擅自带了阮公子离去。在下也是怕惊了鬼医窟的人。那鬼医善毒,若是连累了旁人便不好了。如今阮公子的毒已解,阮堡主不必担心。”

阮天鹰似也没料到事情竟是这般发展,一时倒怔了怔:“易公子……怎会去那里为小儿解毒?”

易远解释道:“说起来还是风茜姑娘的缘故。那日我偶遇风茜姑娘,也是有缘,便接了风茜姑娘的拜托,且去试上一试。何况……”易远的眼底沉了沉,“鬼医可不是什么善茬。在下久闻阮家堡在江湖的侠义之名,也不忍见死不救。”

风茹在旁闻言道:“原来如此,倒是误会易公子了。易公子快请坐。”

“不怪他们。也是在下没说清。”易远也不推辞,朝上座的两人示意性地点了点头,便同风茜在一旁入了座。

“不知如今犬子在何处?”阮天鹰出口问道。

“阮公子中毒太深,如今还在舍下疗伤,想必不过三日便能将毒素褪尽,阮堡主尽管放心。到时候必将人完好奉还。”易远道。

“这也太麻烦易公子了。”

易远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道:“阮堡主客气了。这几日风茜姑娘一直在舍下照料阮公子,在下倒也清闲。只是阮公子如今不宜行动,因此才没有同在下一起过来。”

“多亏易公子了。”风茹在一旁欣慰道,“不知易公子师从何处?”

“易远惭愧。家师两年前方去世,无法习得家师真传,愧对家师了。”说到这,易远的神色有些叹息,“说起来家师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正是妙手回春刘道因。”

阮天鹰神色缓和下来:“原来是神医刘道因的徒弟。我倒也放心了。”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转头朝风茜道,“茜儿,那你可见着尘儿?”

风茜眼底闪过一丝光,脸上却挂上了惊讶的神色:“苏姐姐?茜儿不知啊。我与易公子直接约在平湖县的。苏姐姐没同其他人一起回来吗?”

阮天鹰脸色一变,转头望向仍留在室内没有离去的那个抬轿人。

对方慌乱得跨上前来,朝阮天鹰抱拳道:“堡主!当时苏姑娘还在鬼医窟内求医。当时我们一急之下便都去追少爷了……”

“你的意思是,尘儿还在鬼医窟?”阮天鹰怒目斥道,“糊涂!

芙蓉帐。暖春宵。

华以沫斜斜地靠在榻上,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

“嗯。重点。”含糊而暧昧的声音从唇边溢出,软糯粘人。

苏尘儿微微垂着眼,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鼻间是苦涩清冽的药香,从眼前女子身上散发出来,仿佛那些药香已深入对方发肤一般,从四肢百骸深处一点点沁出来,飘荡在帐中。

“唔。尘儿捏得真是舒服。”华以沫悠悠地叹了口气,身子一滑,便滑到了苏尘儿的怀里。

苏尘儿身子明显一僵。

满怀的柔软身体。

华以沫却似无所觉一般,眯着眼,呼吸平稳。

仿若睡去一般。

苏尘儿的手顿了顿,复又揉捏起来。

“主人。”阿奴方一踏进室内,声音已飘到了两人的耳边。

“何事?”

华以沫依旧阖着眼,只是轻轻启了唇,神色平静地问道。

“小三死了。”阿奴低着头禀报。

华以沫闻言,轻轻睁开了眼。

卷翘浓密的睫毛下露出一双冰凉没有温度的眼睛。脸上每一分都恰到好处,计算得刚刚好。比常人都略显深邃的轮廓明明依旧带了些许青涩稚嫩,却散发出迥异的气质。仿佛身体与灵魂脱了节。常让人遗忘这具身体的真实年龄。两者模糊在一处,仿佛隔了一层雾,让人瞧不分明。

美得,仿若一个人偶。

“又失败了么?”华以沫垂下眼去,似乎陷入了沉吟当中。

片刻后,仿佛想到了什么般,再抬头时,已然是浅笑盈盈的模样望向苏尘儿。

苏尘儿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华以沫微微撑起自己软若无骨的身子,抬起右手,抚上苏尘儿的脸。

两人的目光碰触在一起。

苏尘儿的视线清冷。华以沫的视线冰凉。

“尘儿可愿帮我一个忙?”华以沫轻轻抚着苏尘儿的脸,仿佛在赞叹一个美好的事物。

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没有传到眼里。

指尖冰凉依旧。

这人的身体,似乎永远都是这般寒冷。如同一块行走的冰块。

甚至那双眼睛。也如同玻璃一般,瞧不出感情。

片刻后。

华以沫轻轻牵着苏尘儿,往前走着。长裙曳地。拂过轻柔的白色虎皮。姿容款款。

两人穿过了几条通道,最后来到一扇石门前。

苏尘儿不知对方想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却也并不反抗,任由对方牵着自己。

这两日相处下来,她已经知晓,这人性子喜怒不定,只能顺,不能逆。

华以沫走到石门旁的一个洞前,然后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

之后,便有轰隆隆的声音响起。石门缓缓往上升上去。

苏尘儿见到眼前场景时,平静的神色忍不住一滞。

她从不知还会有这般的地方,在这个到处铺满雪白皮毛,干净得仿佛另一个世界的世界。却原来,还藏着另一个截然相反的世界。

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罢。

她忽然明白了两人下榻时,阿奴脸上的一丝不忍与不解。

华以沫却似没有看到一般,兀自牵了苏尘儿的手,缓步朝里行去。

里面依旧明亮。

那些鲜血,却在这样的明亮里,刺目得可怖。

两旁是一座座石台,浅灰色的地面早已被各种暗褐、鲜红所覆盖到看不出一丝原来颜色。每个石台上,都躺着一个人。

一个双手双脚皆被铁索锁着的人。

那些石台下的地面,依旧铺着洁白如雪的虎皮。与那肮脏血腥的石台形成明显对比。

华以沫拉着苏尘儿的手指,缓步路过那些石台。

“他们……”苏尘儿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干涩。

华以沫并未回头,道:“噢。不过是被牺牲的人罢了。”

“牺牲?”

苏尘儿的视线扫过那一个个面色苦痛不堪的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华以沫并未回答,不一会便在一个石台前停了下来。

那石台上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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