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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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了点,总比没有的好”在此案例上不成立,遂一不做二不休,把白可的头发贴着头皮刮了个精光。
于是白可变成了一名粉嫩羞涩的小和尚。
所有人看到白可的新造型时都又惊又爱,恨不得在他圆溜溜的小光头上狠命亲几口。
只有左饕表现平静,在书房被白可头上的光芒晃了下眼后,只深深地盯了他一会儿,就不为所动地低下头继续练字。
左饕蘸足了墨,面无表情地悬肘运腕,在生宣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萌”字。
白可的这个夏天过得无比清凉。
他头上每次长出一层毛茬,就会被许博温剃掉。直到立冬后,长出的新头发又黑又亮了,才被允许留了下来。
待到再一年的秋天,白可已经又把头发蓄到了耳廓。
此时的他抽长了些个子,不再是四头身。脸上也不再一副糯米团子似的模样,竟长出了匀称的尖下巴,下颌线条优美,脖子雪白修长,一双眉眼更是浓墨重彩,顾盼生辉,初现美人胚子。衬着乌黑油亮的半长发,男女莫辨,实属造物之功。
左饕也越发高挑健美,只11岁就近一米七。他已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少年,五官深邃清爽、面容冷峻、沉默寡言,一举一动干净利落,没有多余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像头矫健优雅的豹子。
小刘教官表示很欣慰。这一年多来左饕像开了窍似的,原来只知爱幼的他突然懂得尊老了,对他们的调…教不再嗤之以鼻,训练中极肯吃苦,甚至私下加大运动量。仅用三年,有时竟能依靠灵活柔韧的身体和惊人的爆发力,跟小马教官打个平手,其他机械、枪支使用、狙击、反跟踪等能力的提高也是有目共睹,要不是脸臭脾气硬,简直就是他的爱徒、今生的得意之作。
左饕总是一副冷冷酷酷的样子,即使被打得倒地不起也绝不求饶,还能给你一个俾睨众生的表情;唯独面对白可,跟他亲爹似的,不对,是比亲爹还亲……
白天两人要分别上课,几乎不得见。晚上一见面,必然如胶似漆,每个眼神和动作都透露着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和亲昵。连白可的外公许博温都望尘莫及,既乐见其成又难免感觉有些失落。
而两个孩子还有个共同的缺点,就是不知道怎样与陌生人打交道。
然而,许博温不急,他一直在耐心等待。一直等到再一年的秋天,“白喆”的名字被写进白家族谱。
不是白茂春家,而是整个江南白家的大族谱。
白家世居江南,源远流长,富甲一方,枝繁叶茂。几代家主目光高远、精于经营,极重视家族血脉和子女教育,各支屡出高官名将,整个家族同气连枝,生生不息。
白茂春虽不是主家后裔,仅算作偏远旁枝,但由于为人机敏通透、沉稳干练,年轻时又参与过家族生意,在白家也有一席之地。
可以说,白家的孩子打一出生就含着钻石汤匙、捧着翡翠饭碗。
只要,家族承认你是白家人。
白茂春的长子白权就曾经扬言,即使把白展堂写进族谱,也不会让许隽琼的孽…种得逞。
但白茂春和许博温还是做到了,虽然历时4年,几经艰难。
而白喆从始至终都并未得到过白家主家的关注。
也因为进了族谱,白可的身份今非昔比,需要去学校上学了。
人际关系,是白家子孙不可避免的重要一课和今后发展的重大砝码。
许博温不求白可和左饕能够长袖善舞、圆滑世故,但求他们不会真的人际交往障碍就好。
于是这年秋天,9岁的白可和12岁的左饕正式进入般若小学——明都权贵子弟云集的私校。
入学面试中,白喆小同学超常发挥,给考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每每答非所问,思维极其发散跳脱,一派天真单蠢,而且居然还出口成脏,最后发现考官对他的答案不满意,竟紧闭小嘴,怎样都不吱声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考官得不到配合,只好无语地让9岁高龄的白可从小学一年级读起,真可谓般若小学的一朵奇葩。
考官大叔还特意嘱咐白可未来的班主任,要多多关爱弱势儿童,毕竟《名都晨报》掌门人许博温许老爷子的睿智和品行都是很受大家钦佩的,不想如此后继无人,真乃家门不幸,委实值得同情。
左饕却顺利进入六年级。
两人开始了迟来的学校生涯。
因为读一年级的都是5、6岁,之前没正经上过什么学的小盆友,每一个都眨着好奇、纯良、无辜的小鹿般的大眼睛,所以白可倒也没显得过于突兀。即使偶尔反应比较迟钝离奇,各科教师也已久仰大名,有心理准备了…… 所以他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左饕每天早上把他送到教室,中午带他一起吃饭、消食,再送回教室。
下午六年级比一年级放学晚,开始的两天白可就背着小书包乖乖站在走廊等,后来左饕班主任看不下去了,就让白可进教室等左饕,坐最后面的小板凳。
一个月后,白可结合一年级和六年级两个学年的教学特点,终于琢磨出了学校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所有课程无论喜欢与否都是必须出席的!老师讲课是给所有人一起听的!授课内容是很循序渐进的!作业是需要而且必须完成的!
并初步弄清自己当初面试时所犯下的错误的严重性:
“1+1=?”的标准答案是2!不可以回答取决于当时情况,有时大于2,有时小于2,有时等于2!
“啊”“喔”“俄”“噫”“唔”“吁”是拼音,不是考官先生突然心血来潮在学动物叫声逗他开心!他不可以笑粗来!拼音是一种他没接触过的神奇的注音标记法。问题是他不知道拼音有什么用,他已经认识3500多个汉字,超过常用字了,为什么还要在“大”“小”上面注音?老师说拼音可以用来打字,可是用五笔输入法不就好了嘛?
还有啊,面试明明是在下午而且已经互相打过招呼了,考官先生却还一遍一遍地重复“good morning”“how are you”,那是想要跟自己英文对话,而不是因为考官先生植物神经功能紊乱!他不可以同情地看着考官先生,并推荐他们家的方医生说他人很好!
问他平时最喜欢做什么,说拉小提琴或者玩拼图神马的就好啦,为什么要说最喜欢被左饕哥哥抱着?!
让他唱两句儿歌,肿么可以唱德语的《小鳄鱼》?怪不得考官先生会不高兴!因为考官先生很可能认为自己是在唱“一个傻…逼,还穿得酷酷滴!”“谁是那傻…逼,傻…逼,傻…逼,傻…逼……谁是那傻…逼,傻…逼,傻…逼,傻…逼……”
考官你不懂爱…… OTZ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
似乎每一次,白喆都可以给考官先生带来新的惊恐,哦不,惊喜。
小学一年级成功毕业后,白可申请跳级。
这一次,白可面对各样试卷和考官的各种问题,再次超常发挥,没有给考官先生任何拒绝的机会!令考官先生不得不特批白可连跳五级,直接进入般若中学初中部一年级,跟左饕一个班。
看着白可欢乐的背影,考官先生若有所思:其实之前白喆的答案,也不是说就完全没有道理吧。比如,白喆用一年,读了小学一年级,现在却直接升上初中,这1+1,可不就大于2了么?
还有,考官先生宽面条泪,连安瑟伦、弗兰克·赖特和凯恩斯都知道,还读什么初中,尼玛你怎么不去考大学啊!自己才是脑残了吧,老狐狸一样的许老先生,怎么可能含辛茹苦自力更生地培养出来一个小傻子……
对于这一结果,左饕虽然没明确表态,却也难得地在这天的训练中没有跟教官们摆臭脸,完成任务后,就心情很好地淡定早退了。
刘教官:“我还没有说可以下课啊喂……”
杨小峥赞,英雄,太有种!
晚间吃完饭,白可看了《喜羊羊》又看《国家地理》,并且试图爬到左饕的膝盖上去。被许博温严肃制止。
许博温近年来一直致力于保持白可和左饕之间一定的合乎男孩友谊尺度的距离的伟大事业,目前看来收效甚微。
两人都十分期待可以白天晚上都在一处的美好初中生活。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更丰满!
白可两人还没入学,就已经像误入毒蛇领地的青蛙,被视为囊中之物了。此时体重已逾200多斤的某人,表示他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忍了好久终于快把梦实现。般若私校的小学部和中学部相对独立,比较令人鞭长莫及,而现在左饕和白喆既然进了中学,到了他的地头儿,也就可以彻底跟幸福生活说拜拜了。
般若中学奉行精英教育,除平常中学教授的基本内容外,还增添了许多有关修养、礼仪、外语、人际、体育、经济、政法、哲学、社会学、人种学、心理学等学科及各种其他兴趣爱好活动,方便他们将来的发展。
左饕和白可所在的初一(三)班,有22个学生。班主任姓裘,是一个60多岁的和蔼老头儿,也是般若中学最好的语文老师之一,正教授级别。
开学第一天的上午,裘老师只安排了座位,又组织他们分别做自我介绍。白可坐第一排,左饕坐最后。
自我介绍时,没见过大场面的怕生孩子,毫不意外地又土鳖了。白可磨磨蹭蹭走到讲台上,连头都不敢抬,羸羸弱弱地缩着肩膀小小声说:“大,大家好,我叫白则。喆!”
因为说错了名字,慌乱下抬头,竟给台下众同学惊鸿一瞥之感。
虽然只一瞬就又垂了眼帘,但仅被这波光潋滟的眼眸怯生生扫过,对某些人来说便也足以一眼万年,心口像被台上小不点儿微吊起的眼尾刺了刺,被长长的睫毛刷子刮了刮似的,又麻又痒。
裘老师慈爱地鼓励道:“再给同学们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白可轻轻做口型,“白喆。”
同学们:“……”
有性格活泼的男生起哄,“听!不!清!”
“白,喆。”
“哪个zhé?”
“两个‘吉’字的。”
“哪里有这个字啊?不存在 …… 你到底是哪个zhé?”
“……”还没自我介绍的左饕表示自己很担心。
裘老师笑问:“多大了?”
“10岁。”
台下果然传来一片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同学们纷纷表示,怪不得白喆同学看起来这么小,原来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么小……
可怜常常等同于可爱。惹人怜爱的弱小存在,总是能激发各种雄性生物和雌性生物的保护欲,所以说,左饕,你不是一个人。
白可最后下台时,被调…戏得几乎眼泪汪汪。
午饭大家一起去食堂吃。
般若的伙食不错,分作中餐厅和西餐厅,每天有几种套餐,也可以另外自选。
左饕牵着白可的手,问他:“想吃什么?”
白可认真想了半天,回答:“大米。”
同学们:“……”
一个叫杨小峥的爽朗男孩敬佩地拍了拍左饕的肩,“以后请让我尊称你一声,奶爸!”
他座位挨着左饕的,已经自觉跟左饕混得很熟。结果被左饕淡淡扫了一眼,颤抖着把爪子乖乖收了回去。
在食堂看到左饕给白可打大米时,他还羡慕地叨叨几句。
等到后来左饕给白可温柔挑鱼刺时,杨小峥同学已经麻木了。
白可还很团结友爱地把他的鱼肉分给杨同学,“吃呀,吃鱼补脑子。”
他们回到教室后,意外地发现左饕的桌上放了一封信。
杨小峥眼尖手快,狞笑着抢一步上前抓起信,“咩哈哈,让我看看,是谁写给你的情书……”,他一边把信前后左右来回地抖,一边极得瑟地说,“你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你求……呃?”
不知怎的,也没见左饕什么动作,信就到了左饕手里。
左饕眼皮都不抬地撕开信封,杨小峥讪讪地甩甩手,扒着他看。
只见信里写着几行潇洒的鸡扒大字,一股难以掩饰的王霸之气跃然纸上:
“左掏,你要是有种,放学就别回家,到图书馆后面的松树林来!
没胆的是孙子!
——BJ4”
左饕、杨小峥:“……”
杨小峥怪叫:“这什么玩意儿?!啥叫BJ4?”
白可翘起脚尖瞄了一眼,微微皱眉,没做声。
杨小峥拿着纸条继续研究:“BJ,还4…… 北京四合院?4等伯爵?四川边境?4位编辑?4只病鸡?4K铂金?”
白可羡慕地看着杨小峥:小杨哥哥你拼音学得尊好!
杨小峥瞪大眼睛,“不会要反过来读吧……”
前排戴眼镜的清秀男生实在听不下去了,微微抽动着嘴角转过身说:“你们没听说过BJ4人组?”
白可早就记熟了班上所有同学的姓名,问清秀男生:“林煜,你知道吗?”
林煜矜持地点点头,说:“高中部有4个学生组了个组合,以其中一个叫‘白君’的为首,所以叫做‘BJ4’。你们难道没看过《流星花园》么?”
左饕:“……”
杨小峥:“我嘞儿个去啊……”
“BJ4人组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