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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外交风云-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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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裴也脸色发沉,高荣成被人称为“联姻高手”,而他父亲的绰号却是“大义灭亲”,要是婚约公布出去,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更让容裴不安的是容君临那边没有半点动静,自从容父向公众宣布和乐棠断绝关系以后,容君临就再也没有对外联系过了,容父现在惹上的糟心事他更是一点都没有理会。

想到有着爽朗笑容的三叔,容裴心中难免闪过一丝难过。虽说这么多年来他与容君临只见过一次面,那一次会面的时间也并不长,可那样一个人几乎完全符合他对一个长辈的期望——和气可亲、冷静睿智,令人心安。

可惜那样的容君临终究还是远去了。

从意识到自己果真找不回乐棠的那天起,容裴就发现自己没有胆量去面对如今的容君临。

首都的事还真是难办啊。

容裴很清楚自己没能力插手首都的事,但他也知道如果连自己都忧心忡忡的话,郑应武肯定更难安心。沉默片刻,容裴唯有宽慰道:“这对我们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郑应武想想也是,西部刚刚遭袭,对于重建工作上边都一路大开绿灯。高家、林家、李家、杨家齐聚一堂,徐家、郝家等等依附于各家的小家族也随之而来,再加上前段时间刚打出去的感情牌——谁要想打西部的主意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众怒。

暂时来说,西部不会被这场以首都为中心的飓风波及。

听容裴的语气不似作假,郑应武也放下心来:“那我们就别想了,先看看怎么把这边搞起来吧。”

容裴说:“只要林寒池的名声不假,那么‘万船归港’的盛景就不会变成传说里的事。”

郑应武提醒,“你对他的期望还真大,但你和他可不是朋友。”

容裴说:“如果目标一致,是不是朋友就不那么重要了——而且也许在将来哪一天我们会变成朋友也不一定。”

饶是郑应武一直对容裴很服气,这回也很不乐观地泼冷水:“历史遗留问题太多。”

容裴笑了起来,没再接茬。

这个时候郑应武突然惊讶地开着海天交际之处,敏锐地说:“有船!”

容裴一点都不吃惊,他说:“这里是交易港,当然会有船。”

“是船队!船队!打从海州遇袭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别家的货轮了——”郑应武说着说着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味,转过头盯着容裴,“这是你安排的?”

容裴说:“先带你过来认认,免得到时候你怪我找人来跟你抢财路。这只是来打前站的第一批,等交易港活了起来我们再对外宣传。”

郑应武听着容裴平静地陈述着将来的规划,这才明白容裴提起的“万船归港”并不是玩笑,只要军方把海路清好了,什么都好说!

郑应武说:“我从来都不怕和人抢。”

西部确实为自己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然而其他地方却没那么幸运。

在瞿正明的默许之下,瞿泽跟着监察院组建的调查队去了东部,将烧在首都的“清洗”风带了过去。

调查队的作风比顾坤要好得多,至少没有搞得那么神憎鬼厌,只是瞿泽终于变得像个真正的瞿家人一样了,那个别扭少年的影子几乎已经消失不见。

瞿泽跟着调查队忙碌了一天,回想着父亲瞿正明的话,这支调查队名义上是到地方上配合顾坤的“清洗”提案,实际上是为了保全瞿家在监察院的力量。首都那趟浑水不好蹚,瞿正明不想瞿家人搅和进去。虽然改变是必须的,但顾坤那是在逆势而为,未来堪忧啊!

瞿泽想不明白顾坤为什么会那样做,果真是因为天性阴狠?顾坤下手的时候可是连顾清源身边的人都没放过!

心态该有多扭曲,才会不惜树敌无数、大刀阔斧地搞“清洗”。

瞿泽辗转反侧大半夜,到凌晨两三点才勉强闭上眼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瞿泽精神抖擞地归队,却发现调查队的人脸色有些微妙,瞿泽问了好几遍原因才有人回答:“容乐棠回了白州,参加白州美食节。”

瞿泽脸色发青。

年少时的相遇、年少时的相知,在乐棠投奔远东以后都成为了一场笑话。

瞿泽沉着脸打听了几句,就知道乐棠是代表远东联邦过来的,帝国虽然始终不承认远东的政权,可地方遇到远东派来的人时不仅不会撕破脸,反而还会好好款待——彰显大国应有的气度。

瞿泽跟调查队负责人请假:“我想去白州。”

调查队负责人本来就是瞿家人,很了解瞿泽跟容家人的过往,点点头同意了瞿泽的请假申请。

瞿泽马不停蹄地赶到白州,乐棠已经在公众面前露过脸了,街头的大屏幕上频频播报着这个曾经属于帝国、此刻却已经褪去了所有青涩的容家人。

远东联邦是一个奇特的环境,仅仅一年,它就把“容乐棠”这个人重新塑造了一遍。画面上的年轻男人带着极淡的笑容,眉宇之间总有着一丝慵懒,仿佛觉得对他而言什么事都不足以成为挑战。

自信、从容,仿佛已经成为了他脸上摘不下的面具。

仔细回想了一下,瞿泽马上就想起了这样的神色在谁的神色见到过。

容裴。

瞿泽冷笑,模仿得再好,骨子里还不是一样!容裴可不会做这种背弃国家的事……

瞿泽正要想办法去查探乐棠的下落,两个身穿远东公装的男人就来到他面前:“瞿先生,我们容议员远远见到了您,想和您见一面。”

容议员?瞿泽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对方指的是谁,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请带路。”

瞿泽被人带到了乐棠曾经的居所,乐棠正坐在花园里喝茶,见到他后只是抬起头朝他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玩味。

那不是乐棠脸上会出现的笑容。

瞿泽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抽痛起来。

瞿泽以为自己见到乐棠以后第一件事肯定是揍得他满地找牙,可在真正见面以后他却没有那种冲动。不仅没有那种冲动,他甚至还冷静地拉开椅子坐到了乐棠对面,静静地瞅着乐棠。

乐棠愣住了。

瞿泽以自己都没有想到过的平静语气和乐棠闲话家常:“听说秦时章在给你挑媳妇儿?”

乐棠倒是不隐瞒:“也不是,舅舅只是挑了人给我代孕,但我觉得孩子还是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我会和孩子的母亲好好相处、给她爱和婚姻。等过两年孩子出生,一定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瞿泽终于忍不住出言相讥:“那你就真的在远东生根落户了,恭喜。”

乐棠没再说话。

他在听到瞿泽从首都转来东部以后他总想着见瞿泽一面。在他过去的人生里除了“父亲”和哥哥,相处最多的就是瞿泽,瞿泽见过他从未在其他人面前展露的另一面、见过他因为父兄都忙碌到没时间回家时的难过和伤心、见过他好好藏起来的尖锐。

这是他的朋友。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了。

乐棠缓缓说:“所以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和平相处了。”

瞿泽发现自己居然可以露出笑容:“不,也许我们以后都可以和平相处了,因为现在的你连让我跟你撕破脸、骂你半句的冲动都没有。”

乐棠给瞿泽倒了杯茶,淡淡地说:“这样也好。”

瞿泽把茶饮尽,起身离去。

乐棠站起来走回屋里,就碰上了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的郝英杰。

郝英杰笑着说:“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见了,现在好了,干什么事都没心情了吧?”

乐棠瞅着身高逐渐和自己齐平的郝英杰良久,微笑着说:“不,我的心情现在很轻松。”

瞿泽已经成长到足以理智地应对一切,再加上他背后的瞿家,不久之后必然将在帝国占据一席之地。看着昔日的朋友过得很好,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倒是郝英杰……

乐棠说:“我不像你,连面对都不敢。”

郝英杰被他反戈相击,撇开头不再说话。

乐棠和瞿泽重逢时可以那么平静是因为他们之间仅仅是好友关系,而他和郝英才之间的牵绊太深了,几乎横贯彼此的整个过去,这种被逼到极致的感情,要么永远埋藏起来、要么彻底爆发,没有其他可能。

见郝英杰面色沉沉,乐棠也不再逼他,说道:“走吧,回远东。”

郝英杰闻言脸色一滞,过了许久才回答:“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_(:3」∠)_

养成一个习惯需要许许多多天,破坏一个习惯只需要……只需要……

一天_(:3」∠)_

作收掉了两个,如此神奇,是因为断更吗_(:3」∠)_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想打开文档,深刻地反省中……

……待我去吃个饺子……

谢谢浮萍若梦的地雷》////////////////《

129第一二九章

远东的八月开着大片大片的花海;这边的花信总比内陆要迟些,因而到了这个时节才姹紫嫣红满枝。

郝英杰陪着乐棠回去报道以后就被秦时章找了过去,秦时章身上的狠厉比起初见时又多了几分,郝英杰一进门就被他盯着直看。

在乐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秦时章又大刀阔斧地改了几样东西;身穿黑蓝色制服的执法士兵满大街跑;气氛比之东华首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前是没有对比在;如今乐棠崭露头角;甥舅俩截然相反的作风在联邦境内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随着年岁渐长,乐棠的长相渐渐与远东人趋同;而且长得与史书上记载着的远东第一任领袖人物极为相像。这种天生的优势让乐棠迅速站稳了脚跟,赢得了不少人的追随。

远东境内渐渐有了反对秦时章的声音。

郝英杰知道秦时章得了病,对秦时章的想法就有了大致的了解。依照秦时章的威望;根本不需要再对联邦境实施高压政策,他会这么做大概是在为权力转接做铺垫。

至于乐棠能不能胜任,这个问题并不需要考虑,因为即使秦时章不在了,他带出来的人依然没有散,有那么个架子在,乐棠怎么捣腾都不可能跳出去。

只是秦时章这个人,费尽心思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郝英杰抬眼看着秦时章,眼底带着点儿探究。

秦时章也看着他:“这次回东华,有没有碰到什么特别的事?”

郝英杰敷衍:“没有什么特别的。”

秦时章也不生气。

事实上这段时间秦时章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平和,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发生了更严重的变化:他的听觉正在丧失。

慢慢地失去五感实在是件很奇妙的事,秦时章很庆幸自己学过唇语,对肢体语言的解读也有比较高的造诣,否则可能连必要的交流都无法进行。

要是实在不行了,他还可以动用最简单的辅助系统,直接把接收到的声音转化成文字或振动频率,正常交流不会成为问题。

所以秦时章很镇定,有条不紊地布置着后续工作。

郝英杰是最清楚他病情恶化到什么程度的人,而且更有趣的是,郝英杰清楚地知道他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也会遭遇这样的病变。这就是秦时章喜欢找郝英杰过来的原因,因为他特别喜欢看郝英杰硬撑的样子——把所有苦闷、痛苦、恐惧死死地压在心底,努力装作根本无所谓,看着就让人愉快。

秦时章说:“新研发的药有及时吃吗?”

郝英杰惜字如金:“有。”

秦时章继续问:“药效怎么样?”

郝英杰都没皱一下,平静地陈述:“灼烧感很强烈,每一根血管跟每一个器官都像被火烧一样。烧完以后就是呕吐,吐到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药效出来以后也没见病情转好,该疼的还是疼,该没感觉的还是没感觉。”

秦时章似乎被郝英杰描述的情况取悦了,抓住郝英杰的手腕说:“带在身上了吧?吃给我看。”

郝英杰对秦时章的变态程度又有了更深的体会,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照办的话,秦时章肯定会来硬的。

所以郝英杰乖乖照做。

秦时章体贴地给他倒了杯热水。

药物的效果来得很快,郝英杰的额头很快就渗出了冷汗。

自小养成的骄傲让郝英杰从不在人前示弱,如果秦时章不是紧紧地盯着郝英杰,肯定没法发现他的异状。

明明长得一点都不像,这样的表情却如出一辙。

即使是在最难熬的时期,那张脸上依然看不见任何痛苦之色,越是煎熬就越能忍耐——就是这样的神情,充满忍耐与坚韧,永远不会出现丝毫软弱。

秦时章突然伸出手将郝英杰禁锢在怀里,手紧紧按住郝英杰的背,让两个人的心脏无限贴近。感受到另一句身躯传来的真实的体温,秦时章无法听见任何声音的耳朵突然像是听到了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清晰而急速。

秦时章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处什么地方、拥抱着什么人,搂紧郝英杰叹息着说:“姐,你明知道我无法拒绝你的任何请求……”

郝英杰的心脏几乎骤然停滞。

秦时章这个人在他的印象之中一直还是媒体上那个“疯子”,他几乎没有感情,没有自己的喜好,没有半点值得称道的地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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