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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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好了之后,许七郎给季衡端了一盆熬的汤来,主食还是行军饼,好在有了热汤,他亲自将那饼给用鱼汤给泡了再来给季衡吃。
季衡默默无语地接到手里,还是坐在甲板上,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船上一群大老爷们都是粗糙汉子,季衡吃饭却是保持着士大夫的礼仪,斯文雅致,于是又惹起一群人窥探,许七郎就盘腿坐在他的旁边,说,“吃完了还有。”
季衡说他,“去吃自己的吧,你坐在这里盯着我做什么。”
许七郎讪讪地说,“你在生我的气,我吃不下嘛。”
季衡抬起筷子就给了他脑袋一敲,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油嘴滑舌,赶紧吃去,吃完了我还有事情和你说。”
许七郎看他总算是愿意和自己说话理睬自己了,稍稍放了些心,跑去吃东西去了。吃完之后又给季衡拿了椰子来给削给季衡喝,季衡说不是很喜欢这个味,不愿意再喝,许七郎就只好自己喝了,又说,“船上没什么好吃的,等到水寨了能够稍稍好些。”
天色渐渐暗下来,又到了晚上,所幸船一路并未遇上风雨,许七郎让季衡进船舱去休息,不然甲板上风太大,他一直吹风,会不舒服。
季衡应了一声,又让许七郎陪自己一起进去。
两人往船舱里走时,几个面皮厚的手下就又冲许七郎露出暧昧眼色,许七郎只当没看见。
坐在船舱里,季衡便向许七郎问起这东南一带海上的各方势力来。
许七郎开始还不大想说,季衡便道,“不平海患,朝廷无一日能安,我心亦无一日能安,无论花费多久时间,花费多少精力,我总要将这海患平了,让朝廷东南安宁,增开东南市舶司,让沿海百姓能够过上安稳些的日子,朝廷亦可以通过海外贸易增加收入,减轻其他地方的税收,让百姓日子更加富足。七郎,为了一己之私,你要置万民于不顾吗。从小到大,咱们一同上学,为国为民之言,我已不想对你讲,但是,你真就没有一点感触。”
许七郎看着季衡,道,“说我私心也罢。这东南沿海,不少岛屿只是做了海商中途供应之所,上岸劫掠之人,只是几股力量罢了,不是所有。”
季衡道,“这个我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朝廷也并不是要将一切力量扫净。”
许七郎眼神变得幽深起来,对季衡道,“衡弟,我和你里应外合,将王启和徐铁虎的力量端了,你留下来陪我,可好。”
季衡叹了口气,道,“你为何执着于此。”
许七郎又要偏执起来,“这便是我一生之夙愿,我生之乐,死之安宁,你说我为何要执着于此。”
季衡皱眉道,“但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你要逼我吗。”
许七郎开始发脾气,“为什么不愿意,就因为给那个狗皇帝生了孩子。”
季衡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把许七郎打得愣了一下,然后他就眼睛发红地狠狠看着季衡,季衡朝他骂道,“你就只会说这种混账话,以前你从不会这样。”
许七郎伸手拉季衡,“你以前也不喜欢那个狗皇帝。”
季衡要躲开许七郎,许七郎却倾身而上,没有办法,季衡只好反击,两人在房里打了起来,季衡下手重,许七郎又不躲,于是等季衡停下来的时候,许七郎已经痛得倒在了地上,季衡刚才急怒攻心,把许七郎身上有伤的事情忘了,现在想起来,又不想像上一次那样拉下面子给他看伤口,于是只是站在那里,朝他怒道,“就知道犯浑,你现在多少岁了,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吗。”
许七郎红着眼眶抬头看他,又皱眉不言。
季衡看他这样,痛苦地道,“你要是一直这么犯浑,好,好,等东南海患事毕,我陪你去死。”
许七郎瞪着他怒吼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是要表达什么,季衡本来身体就虚,把许七郎揍了一顿,许七郎只是痛,他却是要喘不上气来了,又觉得热,就把外裳脱了,只穿着中衣也坐在了地板上。
季衡默默坐在那里看着许七郎不说话,许七郎缓过了那阵痛,就自己坐起了身来,也将上衣脱掉了,身上的纱布已经被汗打湿,背上的伤口有些地方又裂开了,纱布上浸上了血色。
许七郎起了身去拿药,季衡垂着头坐在那里心中苦闷,等许七郎将伤药拿在手里也不出去找人上药,又走到季衡跟前来,把药箱子放到他旁边,人却是在他前面背着他坐了下来。
季衡看他这副狗样子,就很想又给他几下子,但是最后还是只是默默地要给他上药。
看到伤口上有些地方已经在红肿发炎,他就说道,“天气太热,你这伤要发炎了,之后不要穿上衣。”
许七郎不说话,季衡让他在这里坐着,亲自出去找了厨房里的船员要了些清水和烈酒回来,用清水为他擦了擦背后,又用烈酒清洗伤口,许七郎痛得紧紧咬住了牙关,季衡边洗伤口边说,“会痛,但是这样伤口才不会感染。”
许七郎不回答,季衡将伤口洗了才又上药,然后用纱布简单地裹了起来。
等一切做完了,他半跪在许七郎跟前看他,许七郎咬着牙还是一言不发,季衡便道,“别再犯浑了。”
许七郎抬头看他,然后又把脸别开了。
季衡叹了口气,“七郎,你别犯浑让我难做。”
许七郎低低地道,“为了他你做什么都行,为了我就什么都不行。”
季衡咬牙道,“但也要看什么事是不是。”
许七郎又沉默了下去。
季衡简直要拿他没法子了,只好坐在那里陪他,看许七郎额头上一额头汗水,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刚才疼的,于是就正好拧了巾帕给他擦汗,边擦边说,“若是你不配和我,我也不强求你,你将我放在哪里海岸就是,我自然会回去找人,也不麻烦你。这次你劫了我出来,我也会回去处理,不让此事对你和你家有所损害,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也是你帮我救出族人的谢礼。从此,咱们就不再相见了。”
许七郎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季衡。
季衡却依然神色平和,连眼都没眨一下。
许七郎知道季衡的心狠,故而只好妥协,倾身向前将脑袋靠在了季衡的肩膀上,低声道,“好,好,就这样。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维护了,各位挨个抱一个。
我还是趁着有精神好好去码字了,把后面的内容写出来,好好完成这一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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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郎将他知道的一些海上力量同季衡说了;季衡对照着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报做了比较;发现大致相同;但是许七郎知道得更加具体;而且一些小股势力;他也都知道。
季衡感叹自己所知太少,许七郎就说道;“除了你控制住的苏杭一带,还有姜时泽所在的台州;其他的地方,海寇和官府有所勾结;这是大家众所周知,只要不是海寇猖獗得让百姓完全无法忍受;且出现攻打县城府城这般的大战,最后上报到京城的又有多少。”
季衡因他这话而沉思了起来。
他盘腿坐在许七郎对面,许七郎就伸手为他抻了抻衣袖,很想去拉季衡的手,最后又将手收了回来。
季衡一会儿就从沉思里回过神来,对许七郎道,“这次能得你帮助,实乃大幸。”
许七郎愣一下,愤愤说,“我才不是帮你。”
“啊?”季衡倒是觉得惊讶。
许七郎继续说道,“我不过是被你逼得没有办法。”
季衡就无言以对了。
那王启的另一个大本营,季衡大约知道是在温州附近,但是具体情况若何,他还是不大清楚,而王启往南走,季衡也担心他要和徐铁虎联合起来。
当初是王启将徐铁虎从江浙一带赶往了福建一带,但是徐铁虎为人比王启这个老狐狸来要耿直很多,他又很在乎自己曾是吴王部将的身份,王启手里有吴王的第三子,虽然这个第三子只是庶子,徐铁虎也还是会吃王启这一套,不会不听这个庶子的号召。
要是徐铁虎和王启合在一起,朝廷要剿灭就非要花大功夫不可了。
除此之外,福建的水师根本就不行,除非到时候从广东调军。
季衡沉吟着,看在许七郎的眼里,他又是在发呆,许七郎便伸手要摸季衡的脸一把,季衡瞬间抬起手来将许七郎的手打开了。
季衡开始和许七郎制定之后的应对计划,许七郎便也端正了态度,和他商量起来。
船舱里实在热,夜晚降临,季衡就到甲板上去睡觉去了,许七郎又怕他冷到,就赶紧拿了被子把他盖住。
许七郎则因和季衡重定了计划,只好再召集手下们,讨论之后的行事。
船上之人都是之前参加过竹山岛之事的,都是许七郎的绝对嫡系,许七郎说要助朝廷端掉王启的老窝,这一群骨子里带着武力因子唯恐天下不乱不乱的男人,没有任何人持反对意见,都是跃跃欲试,反正是许七郎说什么,他们便怎么干就是了。
又过了两天,下午时分,许七郎他们的船才和前来接洽的船相遇了,其实这里已经是许七郎水寨所在巡逻范围,那接洽的船更相当于是巡逻船。
由此可见,许七郎对那短腿杨说怕前来接洽的船错身而过前往了舟山的说法根本站不稳脚跟,不过是托词而已。
季衡也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越发觉得许七郎除了在感情上还是个孩子的偏执外,在其他事情上,已经完全是个成人了。
这些海岛也没有名称,他们又用暗号指代,故而季衡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哪一带地方,只是通过船行驶的速度和时间来暗暗判断大约地点。
而那王启的另一据点所在,季衡也只知道他们用行话叫的名称,却是与朝廷的海防图有很大的不同,故而不清楚状况的季衡对很多地方都很糊涂。
季衡随着许七郎他们上了岛,岛上正是一个寨子的模样,港口里有十几艘海船,都是装备精良,岸上则是依着岛上山势按照易守难攻之势建成了一个村落,上面房屋整齐,炊烟缭缭,又有石头所铸的堡垒,显然是一座要塞。
当晚就在岛上的一座房屋里住下了,季衡有了水洗澡更衣,等一切收拾好后才用晚膳,正如许七郎所说,到了岛上,饮食就要好了很多。
有肉有菜,水果,还有米饭等。
季衡观察到这个岛上只种了很少的一些物种,而饮食却这般丰富,可见这里是时常和别处相通的。
饭后,季衡不敢耽搁时间,就让许七郎给准备了纸笔,写了两封信。
信乃是用密码所写,非专业人士根本无法解读。上面又盖了他的一张纯金小印。
写完之后,他就又让人叫来在外面忙碌的许七郎,问道,“这里距离何处最近?”
许七郎想了想,说,“你要送这个信,只能送到台州。”
季衡问,“到台州需要多久?”
许七郎看着他一时没答,季衡就又要生气,“咱们不是谈好了吗,你又要如何。再说,这信是向朝廷报信说我无事,以免皇上会对付大舅。”
许七郎的这个回答,自然就要暴露自己的这个据点,但他还是说了,“先走海路,上岸后快马加鞭,一天半。”
季衡其实已经猜到这里是在距离台州不远的地方。
他将密封好的信写好信封,又在信封上面加盖了自己的印章,然后盖上手指印,除此,又写了另一封信,这一封则是写给台州知府的。三封信都写好了,就交给许七郎,说,“这三封信,都送到台州府衙,这一封给知府高治元的信,他看后就知道将另外两封信用八百里加急送出去,一封是给浙闽总督汪秉直和浙江水师总兵姜时泽,一封是给凤羽卫都指挥使付扬。”
季衡眼神沉静,对许七郎是毫无隐瞒。
他又说道,“汪秉直和姜时泽收到这个信,就会迅速往温州派兵,我知道王启的另一据点是在温州附近。你说要去支持王启时,他便欣然答应,那说明他现在的确是缺少力量,我担心他会用吴王第三子杨钦治要挟徐铁虎出兵助他,徐铁虎最重情意,恐怕是会派人前来助他的。到时候,王启占据海岛要塞,朝廷之兵要攻打下他,便并不容易了。所以要赶在王启向徐铁虎借兵之前除掉他。这封给付扬的信,是讲我非常安全,正在筹谋王启之事,让他不必担心慌张,若是他已经发信进京讲了我被带走之事,就让他又发信进京讲我并无事,解除京中以为我被抓了的恐慌,若是还没有发信,那自然是好,他也可以安心了。”
其实季衡觉得付扬定然没有将他被劫走的事情报上京,甚至现在知道此事的都在将事情做隐瞒。一是要安抚军心,二是大家都知道皇帝在他的事情上糊涂,要是让皇帝知道此事,所有人都脱不了要被处置,所以大家还不如赶紧想办法将他救回去。
季衡的直言不讳倒显得许七郎一直含含糊糊很没有意思,许七郎听后就点点头,也变得直率起来,“好,因现在已经天黑,船即使出发行驶也很慢,所以明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