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地产大亨-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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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个现实的问题,就是:这时候的上交所股票交易还在摸索中,别说网上交易了,就连电话委托都还没有呢。这时候的人们要想买卖股票,就必须亲自去上交所,填那种委托买入和委托卖出的单子才能交易。
说得直接点,就是若是季覃想要炒股票,就只能揣上钱,跑去上海,在当地住下来,然后每天往上交所去买进卖出股票。
这就意味着几个现实的问题:第一,季覃要离家千里,远赴上海住上几个月,事前必须要安顿好妈妈,联系好医院让她住下,还要办因病休学的手续,也许需要大人出面帮忙办理。第二,去了上海之后,股票也不是想炒就能炒的,要申请和办理一个股票账户,可是,季覃再有想法,他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连身份证都没有的未成年人,能怎么样呢?人家工作人员是肯定不会给他办的,必须要有个成年人领着办事情才方便。
季覃很想游说吴澄跟自己一起去上海炒股票。
虽然是才认识,而且就是季覃的妈妈也未必认可吴澄的品行,但是,季覃扒拉扒拉自己目前的亲戚朋友的圈子,能攀得上的也就是吴澄了。
无论是年纪还是能力,吴澄都是最好的搭档的选择。
再说,到上交所去买卖股票,就意味着要坐上火车一天一夜去上海,而这时候的银行储蓄卡还没有开始推广,跨省取款几乎不可能,只能揣身上,季覃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身上带着一万多块的巨款坐火车,火车上的扒手匪盗又多,万一给人偷了抢了,那就完了。还不仅仅是损失一万多块钱的问题,快速将资金盘大的梦想就等于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如果是坐飞机去呢,一张机票六百多块钱,等于是普通人半年的工资了,季覃还是有些不舍得,尽管怀着挣大钱也一定能挣到钱的热望,毕竟还只是计划不是?万一失手了呢?季覃不想还没挣到钱就开始大手大脚。
还有,选择吴澄和自己一起去,一来是好借用他的身份证办理股票账户之类的琐碎小事,二来吴澄身手好,做事情也果断,说老实话,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工或是讨生活季覃觉得还没什么,可是,玩股票就等于是玩钱,每天账户上都有资金进出,季覃再怎么低调行事,毕竟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万一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真弄出什么谋财害命的事情来了呢?
至于吴澄本人值不值信任,季覃琢磨了半天,觉得应该还是可以吧。吴澄现在等于是在干着黑社会,叫人质疑他的品行,不过,那也不等于他就是坏人。再说了,有一句话说得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至于此人的品行,季覃直觉应该还行,不说别的,就看他听说季覃妈妈生病,为了一个算不上有多亲近的亲戚二话不说就拿出积蓄的大半来,季覃就觉得他本质并不坏,反而是很仗义的心肠。
吴澄听季覃这样回答也不奇怪,记得股票才推出来的时候还是个新鲜玩意儿,谁能想到这一张看着不起眼的票据一进一出之间能带来这么大的利益啊?如今简直就是家家户户热议的中心,其中,有个叫“豫园商场”的股票发行价不过十元,现在已经是一千多元了,被誉为皇家股票,许多人都嚷嚷着说买了这个股票就等于是买了个会下金蛋的金鸡,每天抱着睡大觉,一早起来就发现“咦,怎么又涨了,赚了好多钱钱啊。”
不过,吴澄却和别人想的不一样,因为他在黑社会混着,见多了坑人忽悠的事情,吴澄对传说中的这什么股票有些戒心,还有些嗤之以鼻,觉得那不过是一种高级点的骗术而已。所谓的票据不过是一张纸而已,现在跟击鼓传花一般炒到了天价,可是,要是万一自己就是那倒霉的最后一个接手的人,砸手里再也传不出去了呢?那可就是真要命了。
吴澄将烟头扔地上,然后踏上一脚踩灭,说:“若是你只想卖了房子炒股票的话,我就不搀和了。赚了当然好,要是亏了呢,你妈的医药费咋办?你以后又咋办?还有,房子没有了住大街啊还是火车站啊?我不是打击你,要是别人我还懒得说呢。”
季覃弯着眼睛一笑,极其镇定地转移话题,说:“小舅舅,你对股票怎么看?”
吴澄想了想,说:“说老实话,我不懂什么股票,或许就和赌大小一样吧,赌徒赌的是大小,炒股赌的是亏赚,感觉差不多。我是不希望你小小年纪就去弄这些,不过,我能知道你为了你妈妈的病是真急眼了,想临时捣腾出几个钱来的心思,若是你实在要去,也随你,但是我就不搀和了。”
季覃说:“小舅舅,别的什么我都服你,可是,这个股票的事情,你还真不如我知道得多。股票不等于赌博,不是拼一把定输赢的事。股票,是一种趋势,股票投资,其实是趋势投资。我决定去炒股票,也不是因为妈妈的病需要用钱就急眼了想去赌一把,我其实是看准了这个趋势,不说是百分之百地赚钱,却还是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吴澄抬眼看季覃,一来是因为心里确实被季覃他嘴里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的“投资”这个专业术语震了一下,二来是被他此时坚定而自信得根本不像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的语气打动了。
小面馆的采光不太好,两人又坐在角落里,越发光线黯淡,可是,在一片暗色中,季覃的眼睛却如同燃着火焰一般闪闪发亮。
第6章
吴澄低低地笑了一声,调侃着说:“你从哪里听来的两个新名词,就跑来忽悠起我来了?也不看看你小舅舅是做什么的,还能被你这两下子给糊弄住了?哈哈。”
季覃却一下都不笑,非常严肃地直视着吴澄,说:“小舅舅,现在小日本是不是很有钱?”
吴澄不知道他为何将话题扯得那么老远,有些莫名其妙,便吊儿郎当地回答说:“可不是吗?老天爷不公,美国佬也是,干活儿怎么不干得彻底一点,原子弹倒是多扔几个啊,倒是叫小日本当年没死透,现在又抖了起来。”
季覃说:“那么,在六十年代,大家能不能想到小日本会有今天的经济奇迹?”
吴澄看着季覃一本正经地摆出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想着这家伙不过是个小学生,还是自己的小辈,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将烟头摁灭了,说:“你要说什么一口气说完吧,叫人听着怪累的。”
季覃也觉得自己的口气有些狂,略不好意思地垂了眼睛,又抬起来,盯着吴澄面前的桌面,小声地说了起来:“日本的经济腾飞也是一种趋势,先是制造业的发展,经济的繁荣,随之也带动了股指的发展,现在日经指数已经是三万多点了,增长了多少倍,尽管现在是下降的趋势,可是,它不像赌博那样,一次性就跌得没有了,它就算是跌也是持续的、缓慢的下跌,绝不至于会一下子全亏光……”
说着,季覃的声音渐渐地变大,眼睛也勇敢地直视着吴澄的眼睛,“实际上,我认为,现在炒股的赢面相对于亏面要大得多。我记得我妈有时候说起以前的事情来还感慨得很呢,就是前几年工资才二三十块钱,现在有一百多块了,以前说起那啥“三转一响”来,都羡慕得很,现在都是家家必备的了,还有彩电、冰箱、洗衣机、照相机也都来了,这说明什么?咱们中国的经济在发展,而且是高速的发展,今年是这样,过两年也许就全变了样!而股市呢,被誉为‘经济的晴雨表’,是一定会体现出我们中国的经济发展的成就的!而现在,上交所的基点才多少?一百多点!小舅舅,你觉得就这么几十支股票,就能代表我们中国的经济发展吗?远远不够的,对不对?而现在,有些人已经尝到了股票‘钱生钱’的好处,却有更多的人,比如像小舅舅你这样的人在外面观望,所以,现在入市正是最佳时机,正所谓‘一招先,吃遍天’!”
吴澄忍不住认真地看了季覃一眼,发现小孩儿的眼睛长得真是好,明亮又有神,刚才发表高论的时候自信飞扬,流光溢彩,此时则巴巴地看着自己,好似一个才表演了杂耍的小狗在等着主人的赞许一般。
吴澄不置可否,随后转了话题,说:“你要是去上海炒股票,你妈怎么办?让她一人在这里住院吗?”
季覃忽然有了个好主意,说:“索性把我妈带去上海治病,咱们这小地方,医疗条件有限,要是去了上海,遇上了好的医生,没准儿就治好了呢。”
吴澄也点了点头,说:“那倒是一举两得,不过,也要看你妈的身体,能不能坐火车。毕竟是二十多个小时呢,万一没支持住,在路上有个什么,你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季覃一咬牙,说:“那就坐飞机去。”
吴澄说:“也好,你们娘儿俩,一个病,一个年纪又小,坐飞机安全些。至于卖房子的事情,我认识的人倒是不少,前几天我还恍惚听见有人抱怨说家里人多,住不下,想要去外面另外买一套房子呢。这样,我去帮你问问,看有没有要买房子的,到时候往你家打电话。另外,我有个哥们在上海打工,要是你和你妈都决定好了要去上海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联系,让他先给你们弄个落脚的地方,省得临时还要去住旅店。”
季覃听他这口气,是没打算随自己去上海捞金,虽然有些惋惜,但是见他能帮忙到这种地步也很感激,满口里道谢。
吴澄说:“自家人,何必客气?走吧,看天色晚了,你快回家吧,我送你去车站。”说着,吴澄又给了季覃五块钱,说:“拿去买车票。”
季覃弯着眼睛笑,说:“五分钱能坐三站路呢,到我家一毛钱就够了。你给我这么多,是要叫我包车呢?不用了,我身上有钱。谢谢你啊,小舅舅。”
吴澄领着季覃在一条巷子里钻来钻去,在巷子的出口吴澄指着对面的一个貌似公交线路站牌的地方对季覃说:“看见没?那边就是16路公交站台,你自己过马路吧……”
话还没说完,吴澄忽然敏感地嗅到不寻常的危险气息,他猛地一下子勾过季覃的腰,抱住季覃往边上一闪。
一道雪亮的光闪过。
季覃这才看见暗处忽然冒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扁长的西瓜刀,刚才的光就是西瓜刀劈空了的光影。
幸亏吴澄反应快,若不然,季覃身上就要挂彩了。
季覃正心有余悸呢,忽然发现一件更加恐怖的事情。
巷子的暗处走出来七八个手持铁棍、自行车链条、西瓜刀的男人,个个都是光着膀子,有些人身上还纹着大块大块的龙啊什么的图案,嘴角挂着狰狞的冷笑向季覃和吴澄的方向包抄而来。
吴澄将季覃护在身后,眼睛划拉着四周,试图找一样趁手的家伙。
墙角堆着半面墙的煤球,也不知道是谁家临时堆放在这里的。
一个长发青年率先冲了过来,手里的链子锁劈头朝吴澄砸过去。
吴澄身体一侧,堪堪避开,随后手一伸,就拉住了半截链子锁。
长发青年和吴澄都使劲往自己的方向扯那把链子锁。
没一会儿,长发青年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现在,链子锁倒是在长发青年的手上,可是,鲜红的血液却顺着链子锁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吴澄飞起一觉,正中他的鼻子。
长发青年就一声不吭地倒下了。
“操!”其他人见此情景,一窝蜂地包围上来,分几面向吴澄发动进攻。
吴澄将就着那半面墙的煤球左扔右丢,同时护着季覃边打边退,终于摆脱了这一群瘟神,拉着季覃跑到了马路对面,正巧16路车来了,吴澄便和季覃一起上了车,坐在车的最后面的座位。
第7章
可能是刚才跑急了,这时候忽然坐下,季覃觉得腹角有些痛,说话之间都是惊魂甫定地:“小舅舅,那都是些什么人啊……”
吴澄见小孩儿小脸煞白,眼里也满是仓皇之色,知道他吓得不轻,便长臂一伸,搂住他单薄瘦弱的小肩膀,说:“你别怕,那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我现在把你送回家去,你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就忘了,放心,不会连累到你和娟姐的。”
季覃低着头,声音也压得低低地问:“我不是怕被连累,我是……”季覃垂下的眼睛看着吴澄的另外一只手就放在他自己的藏青色裤子上,手掌下的深色布料似乎泛出一点湿痕来,并渐次扩大。
季覃抬起眼睛看着吴澄,说:“你的手在流血!”
吴澄动都没动一下,轻描淡写地说:“刚才和那人抢链子锁的时候用的劲儿大了一点……”
季覃想起来了,好像当时只注意到那个人满手是血,没想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吴澄其实也挂彩了。
季覃说:“给我看看要不要紧。”
吴澄说:“要不要紧都不要你管,你个小毛孩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季覃不满地说:“什么小毛孩啊,你也就比我大几岁而已。唉,他们怎么要堵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