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志-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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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轩道:“我明白了!”眼神越过面前的云嫣直指看台上的许仙。许仙,我已经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的狂妄,就到此为止吧!
“那便开始吧!”
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一口气,像是从冬眠中醒来的蛤蟆,又渐渐活泛起来,纷纷为唐明轩加油。
“唐解元,别输了志气!”
“唐公子,让她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但终归是没有人敢直接对着云嫣口出恶言,许仙大雷音术的震慑还留存他们的心中。
阴郁的天空忽然落下小雨,冰凉的雨丝将方才耀阳当空的烦闷燥热一扫而空。
许仙心里松了口气,慢慢坐回原位。脸上还是一派严肃,心中却是苦笑不已。方才那个可算是真正的群嘲啊,这回可不是旁人造谣。他事先也没想到让云嫣出场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弹,相反身边那只女人应该料到了吧!这算是考验吗?
胡心月斜觑着他,这雨水同他方才施展的大雷音术大有关联,在地上发声激荡天上的雨云,凭他的修为本不该有这样的威力,但因为体魄强悍,声音本就要大的多,才有这样大的效用。如果给他渡过天劫,成为地仙,怕是真的会成为难以控制的因素。但那个人为什么如此的防备许仙呢?她想不明白这些问题,忽然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云嫣含笑而立,心中的激荡渐渐平息下来,剩下的是强烈的自信。
环顾场中,她已不再是那个需要迎合他人的花魁彩凤,而是要主宰这个会场,那个人正在身后看着自己。现在等的只是对面那个什么唐解元出题了。
然而,她没等到唐明轩出题,却见他慢慢睁大了眼睛,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开。不仅仅是他,看台上许多人也如此,目光全都指向云嫣的身后,云嫣沿着这些目光转过头去,眼神也有些发直。
许仙还坐在那里,只是将头低的很低。他的身旁,胡心月用一只光洁的玉臂缠绕着他的脖颈,将身子半倚在他身上,正将娇艳红唇印在许仙的脸颊上。
看台上一位老先生敲着拐棍骂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简直是不知羞耻!”眼睛却瞪的比谁都要圆。
拥有绝美容颜诡异气质的胡心月,委实称得上妖艳动人!不少人反应过来,悄悄吞了一口唾沫。
“你闹够了没有!”许仙低沉的声音只有胡心月听得到。
胡心月松开许仙,嘻嘻一笑,“这个就算是对你刚才表现的奖励!虽然第一次比较恶心,但这次感觉就…嗯……还是那么恶心!”她撇了撇嘴,往嘴里塞了一把梅子,似乎想去掉嘴上的味道,含糊不清的说道:“不过还好是嫦曦的身体。”
“看他们的表情是不是很可笑啊,哈哈哈哈!”胡心月一指看席,笑的前仰后合,大笑声中,用眼光瞟了许仙一眼。
许仙一瞧,几百人一起张开嘴巴,瞪着眼睛的样子确实有点搞笑。但他丝毫不想成为搞笑剧的配角,而且看这只狐狸的眼神,分明将他也归为可笑的一部分,这个混账狐狸!
胡心月的笑声戛然而止,和其他人一样瞪大了眼睛。
那一瞬间。
许仙握定了她的腰身,扶着她的螓首,朝她的嘴唇狠狠吻上。
强吻。
梅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淡淡的香味在鼻中滋长。
胡心月挣扎着拼命的推着许仙的胸膛,但奈何失去法力的她如何敌得过许仙的力气,丝毫无法阻碍他的入侵,在心里胡乱叫骂着,“他妈的,混蛋,恶心死了,老娘的第一次!”
总是以媚术诱人,再以幻术欺人的她,从本质上极端厌恶眸中名为男性的生物,吻许仙的脸颊那两次已是跟男子仅有的肌肤之亲。而这样的深吻更是绝无仅有的第一次,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是以她的大胆与无所顾忌,也不能不感到一丝淡淡的羞意。
看席上的观众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方才那叫骂的老先生,现在连叫骂也忘记了,握着拐棍的手一个劲儿的颤抖,“太……太刺激了!”
更多的人在心里喊的却是,“混蛋,快阻止他!”但是在场的都以为胡心月乃是许仙的眷属,于是并没有人上前阻止。
许仙稍一松手,胡心月猛地推开他,扶着桌子“呸”个不停,又抓起桌上的茶壶灌进嘴里,漱口之后刚想要吐出去。许仙适时轻轻一拍她的后背,“咕噜”一声喝下去了。胡心月以一种快要恶心的晕厥的愤怒表情望着许仙,脸上闪着耀眼的桃红。
许仙已如老僧入定,眼观鼻鼻观心,就差一声“阿弥陀佛”了。
“太可恶了,竟然让我这样保守的男人在这样更保守的古代做出这样的过分的事情,简直太可恶了。”许仙一脸无辜,万分委屈的在心中抱怨着。
胡心月冷笑道:“我会告诉姓小白的。”
许仙虎躯一震,傲然一笑,“我会跪在地上求她原谅的。”
胡心月震惊于这个男人的无耻程度,眼中浮现出三个字,“算你狠!”
云嫣遥遥的向许仙竖起大拇指。
司仪回过神来,按按眼珠,确定他们还在原位,大声咳嗽了两声,“唐解元,快开始吧!”
众人的目光方才回到高台之上,想起此行真正的目的来,当然方才那种同仇敌忾的愤怒心情被扰乱的一塌糊涂。
唐明轩晃晃脑袋,让自己稍稍清醒了一下,忽然开口笑道:“鹦鹉能言难似凤。”
云嫣想也不想便接道:“蜘蛛虽巧不如蚕!”
“牛头有幸生龙角。”
“狗嘴何曾吐象牙。”
二人甫一张口,便是火药味儿十足,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暂且忘了方才的惊艳场面。
唐明轩暗讽云嫣只是鹦鹉学舌,牛头有角,终究难成龙凤。
云嫣便回他,不过是蜘蛛弄巧,毫无意义,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唐明轩一愣,不想她才思如此敏捷,也消去了心中最后一丝小觑,一指她身上的青色斗篷,“水出蛙儿穿绿袄,美目盼兮。”将之戏做出水之蛙。
云嫣亦回道:“落汤虾子着红袍,鞠躬如也。”却笑他身上的朱红长袍,仿佛落汤虾米,被水煮的红透。
“好!”场中有识货的也忍不住爆发出一声叫好。
“美目盼兮”与“鞠躬如也”皆是出自《诗经》的词句。
“美目盼兮”此处说的是蛙儿出水时候的情态,但原本便是用来形容女子的神态。“鞠躬如也”则说虾米被水一煮,弓起身子的样子。但岂不就是书生常常做的“拱手作揖”的模样吗?这般的容情于景,一语多关,委实是用的巧妙。
许仙自认都知道这些典故,但要如此巧妙适时的用出来,却是决然做不到的。“嫣儿,好样的。”瞥了身旁的胡心月一眼,不知是被台上的文斗所吸引,'。 '还是被他方才的行动所震慑,如今已是老实多了。
评判席上的几位老儒都是抚着胡须连连点头,而挑战席上的才子名士们都消去了轻视之色,变得凝重起来。此女绝不容易对付,如果一不小心输了,那真是阴沟里翻船,失尽颜面。挑战许仙输了也就输了,但挑战这个女人却绝不能输。
“唐公子!”司仪忽然有些为难的道:“按规矩,每位只能出一道题目请对方接应!”
第159章 快诗
会场之外,原本鼎沸的人声早已消歇,万人翘首向场中观望,虽然都远远看不清楚,但消息却飞速的在人群中流传。
许仙又说了什么话?那传说的云姑娘模样如何?
经说书人的讲述,栩栩如生,比之亲眼所见又有几分别样的易趣!
天空那一大片阴雨飞速过境,太阳再一次洒下明耀的光芒,隔着未曾散尽的雨雾在天空中映出一弯大大的七色彩虹,惹得无数人眯眼仰头观看,赞叹这天地造化的美景。
再说场内,擂台之上自然不能没有规矩,不然任凭每个人随意提问,那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而且对许仙一方也极为不公平。
按照规矩,本应是双方各出一题,如果打成平手,便由评判席上的老儒出一题给二人解答,看谁先答上来,以此来判定胜负。
但唐明轩眨眼之间已连出了三道题目,云嫣立刻又一一应对,司仪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超过了数目。
唐明轩笑着对云嫣道:“方才那几个对联不过玩笑,勉强算作热身,云姑娘想必不会当真吧!”(许仙:请叫许夫人!)
“什么玩笑,混蛋,输了就赶紧下去啊!”胡心月的大吼让唐明轩悄悄流下一滴冷汗,犹自带着文雅的微笑望着云嫣。
云嫣也微微一笑,“那是当然,既然如此,就请唐公子出题吧!”
唐明轩心知这不是客气的时候,以折扇一指天空,“方才时雨骤降,如今云开雾散。我想以这雨景为题,请云姑娘赋诗,不知比许诗仙如何?”
云嫣问道:“哦?不知怎么个做法?”如果只是做一首雨诗,那在场的可以说是无人不能。
唐明轩道:“雨后之景,非一首诗所能言尽……”
云嫣已知其意,打断道:“那就请唐公子尽管出题,无所限制,只是轮到我的时候,免不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唐明轩自信一笑,“时雨初停,不过是一阵,这第一题就名为《雨阵》,还请在五步之内言出,免得耽误时间,若与雅律不合,自有博学之士评判。”
曹植七步成诗,他却要求五步,还要合乎韵律,这般题目所比已不仅仅是一般的诗赋,更是文思的机敏,这便是所谓的“快诗”,所比的正是快才。而“快诗”还要不限数目,要在一个大的题目下出题,此中更有一说,那便是“连珠诗”。诗诗不断,宛如珠连,且不留犹豫思索的时间。如果让许仙这个“抄家”来作答,唯有认输一途,不由为云嫣有些担忧。
但唐明轩话音方落,云嫣已谋思完毕,“万叠云容变态奇,斜风吹下雨依稀,谁鞭点火循环转,直驾雷车曳虹霓。”
唐明轩微露讶色,但丝毫不肯给她留有喘息的时间,一指天空高远处的云彩道:“《雨云》!”
云嫣微微一想,又道:“阁雨流云未速消,鱼鳞偏偏幕云霄。为霖沾沃弥千里,氤氲紫气阅今朝。”
珠圆玉润的声音娓娓道来,万众屏息倾听,其中不乏有文采之士,立刻就绞尽脑汁寻这诗中的毛病,但这诗一气呵成,韵律雅致,虽不是许仙所做的那种千古绝句,也都是章华辞美的佳作。
唐明轩脸上的从容已然消失,一指远方山峦幽影,“《雨山》!”
云嫣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望,便答道:“山头盖影一重重,好雨漂随淡荡风。洗出云鬓真妩媚,露来石骨叠翠空。”
唐明轩一指极远处的稻田,正有农人趁着雨后在田间耕耘,“《雨田》!”
云嫣对着那情景便吟诵道:“雨余相映驾娄犁,处处田家布种齐。盛世年来膏泽厚,朝霞著彩绿蓑携。”
唐明轩神色凝重,毫不停歇,遥见远方的钱塘江水中,正有舟子趁水而行,“《雨舟》!”
云嫣便随口缓缓吟诵,“园名欢喜树无忧,赏雨还登莲叶舟。渚雁沙鸥多意趣,幽花细草待圣游。”
唐明轩像是抓住了破绽般,面露喜色,问道:“何谓欢喜园,无忧树?云姑娘不可为了应景作诗,妄自做典!”古人诗词歌赋重于用典,有时一阕数十字的词中竟有十几个典故。典若用的好了,自然是增光添彩,曲意倍深。但若用错了典故那就成了大笑话。
众人目光聚集在云嫣身上,评判席上立刻便有一位老儒发问,“许……云姑娘,请你说出这两种东西典出何籍,咳咳,不然,就算是你输了。”
在场的有不少博学鸿儒,但思遍了脑海也不曾想出这个典故,心道:果然是用错了典故,想必是用无忧树攀附忘忧草之意,但这样就是不合规格,便算是输了。不过这样连连不断的做诗,再怎么思维敏捷的人也免不了马失前蹄。
云嫣微笑道:“这两个典故说来有些荒僻,诸位未曾听过也不奇怪。欢喜园典出佛经中的《佛说立世阿毗昙论》,第九篇,欢喜园品。”
众人面面相觑,如今是儒道大行于世,在场的才子名士都是儒门子弟。佛经道藏只是作为旁门左道束之高阁,甚至是当作异端邪说。但实际上这两家的典籍任何一家都要远远多于儒家经典的数目,谁也不可能将这些书都翻遍了。
老儒忙问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们是要查的,若是假的……”
云嫣打断道:“小女子任凭处置。不过在此还劝诸位多看些书籍,便不会囿于一孔之见,胡乱猜疑别人了!”
“好,这个就算你对,那无忧树呢?”
云嫣微微一笑,“无忧树嘛,说是典也是典,说非典也非典。”
唐明轩道:“你莫要含含糊糊,想要蒙混过关!”
云嫣捻着耳边发梢,“我说是典,此典出自《过去现在因果经》卷一,‘十月满足,於二月八日日初出时,夫人见彼园中有一大树,名曰无忧。’梵名阿输迦,传闻佛便生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