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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剑仙传奇-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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幡顶梢,一连摇了三下,连呼了三声杏儿。
顿时间房舍里起了一阵阴风,碧光闪烁里,响起了一声女子悲吟。
即见一蓬黑绿色的烟雾,袅袅自幡顶上升起,却有一个全身赤裸,秀发披肩的娉婷少女,猝然现身在烟雾之间,一路飘飘直起,待到与室顶相接时,却见自室顶而下,忽然闪出大片红光。
赤身女子猝然与红光接触,登时发出了一声痛呼,娇吟声中,才徐徐地落向地面。
杜铁池原以为真是生驻鬼魂,必然貌相狰狞可怖之极,却不曾想到竟然是这般活生生的一个美人胚子。心中怔得一怔,遂即镇定地道:“你就是杏儿么。”
即见那赤身女子已姗姗向杜铁池拜倒地上。
一股阴森森的鬼气,直扑眉睫,毕竟阴阳两个世界,在本质上是不得共存的。
杜铁池情不自禁地向后面退了一步。
赤身女子拜得一拜。然后冉冉跪起,却将一双玉腕抱向胸前遮住双乳。
她粉颈低垂,一头秀发乌云似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她那张姣好明媚的面颊。
“崆峒教难女林杏儿参见杜相公。”一面说着,那林杏儿却又情不自禁地饮泣起来。
杜铁池讶然道:“杏儿,你莫非连一件遮身的长衣都没有么?”
林杏儿头垂得更为低下,羞涩地道:“难女衣衫连同色身,都为淫妇方红镇慑在教内‘六道魔塔’之内,肉袒参见,情非得已,尚望相公恕罪。”
杜铁池叹息道:“这又是岂能怪你,你我初次相见,何必这么多礼,你站起来,或是坐下来才好说话。”
林杏儿应了一声遵命,这才偏过身来,姗姗站起,侧身就玉榻一角坐下来。
杜铁池叹道:“林杏儿,方才承你出声示警,才免得我为方红所乘,实在说,我倒应该向你致谢才是。”
林杏儿道:“相公神仙之质,仰视弥高,即或一时为那淫妇魔法所乘,最终也必会有所自悟,不至受害,眼前一时之困,料必不久当可脱困,自由,这是一定的。”
杜铁池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不禁甚是高兴,道:“真的么,你怎么知道?”
林杏儿道:“相公自身也许不自知,难女却是看得甚为清楚。”
“你看见了什么?”
“在相公初一迸门时,难女就看见了,”林杏儿道:“相公有三光护首,全身上下道气氤氲,分明是上乘金仙之宝躯,绝非方红这类魔妇所能迫害,只是一时之难却是有的。”
杜铁池慨然道:“我果能得以脱困,绝不会忘记你这个可怜人,一定要设法把你救出去,只是我对你知道得太少了,还有这里的情形,也要请杏儿姑娘据实见告才好。”
林杏儿倏地抬起头来,喜泣出声道:“杜相公,你说的可……是真的?”
杜铁池这才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颇为秀美的娇好面颊,只是失之于毫无血色,非但是那种毫无血色的惨白,其间更似渗合着一种灰暗青晦之色。乍然目睹之下,真不禁令人惊心。
杜铁池道基已成,阳罡正盛,自是无所畏惧,只是生平仅见,面对鬼魅,未免吃惊,想到了这林杏儿的凄惨遭遇,更不禁深为同情。
当时镇定了一下,点头道:“我生平绝不作欺人之谈,如能脱困,必定设法营救你就是。”
林杏儿聆听之下,眼泪点点,似泣又喜地道:“有相公这句话,难女八成儿是有救了。”
说着翻身跪倒,遂又向着杜铁池叩拜起来。
杜铁池忙上前,伸手掺林杏儿,不意足方跨进,只听杏儿惊叫一声,全身紧缩向后,一副惊骇模样,这副形象,使得杜铁池突地止步,道:“杏儿,你怎么了?”
林杏儿节节后退道:“相公阳罡大盛之人,难女生魂难以当受……请快快退后!”
杜铁池心中一宽,道:“哦!原来这样。嘴里说着,遂即向后退向原处站好。
却见林杏儿猥琐地自地上站起,赤身倚向一角,将半幅纱幔,裹在身上,倒可遮掩一时之羞。
“林杏儿!”杜铁池唤着她道:“你不必这般客套,你又是怎么会落在方红手中,又怎么落得如此凄凉的境界,倒是说给我听听?”
林杏儿聆听之下,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叹道:“难女为崆峒教主林三官之独生女儿,我父林三官与百花教主佟圣原系好友,后来因故反脸成仇,二人斗法三日夜,我父不敌,为佟圣施展五行移山大法,将我父镇压在太岁峰下,外面设有厉害禁制,使我父日受地火焚身之苦……”
抬起手来擦了一下眼泪,她又断断续续地接下去道:“老魔佟圣所以百般折磨我父亲,主要是想强迫我父亲将他老人家毕生苦功所炼的三个‘冰魄化身’交出,用以充当新近祭炼的‘魔火金钟’的主力,想我父所炼的‘冰魄化身’已与元神相接,原是打算用以对付‘四九天劫’时救命所用,一旦与人,非但百年苦心平白葬送,更有性命之忧,况且那佟老魔所祭炼的那口‘魔火金钟’,原打算用以对付各正教人物,用心可恶。我父亲自然难以从命,不意大遭老魔之恨,将我父镇压太岁峰下,直到我父答应交出所炼‘冰魄化身’时,才答应将他放出,可怜我父亲日受地火焚身之苦,已是难以忍受,那老魔为恐不足,并令他手下五极尊者间日还要前来逼迫,是我父亲万般难以忍受,不得已将三个冰魄化身,以元神会合,交出了两个,仅留其一,用以日后自图保命,不想那老魔矢意却非要他老人家将最后一个化身也交出不可!”
杜铁池气得咬了一下牙道:“我还不知道这个佟圣竟是这般可恶!”
林杏儿道:“还有更可恨的呢!”
杜铁池恨声道:“你父亲岂肯这么甘心为他所害,为什么不召集同道,合力向老魔声讨?”
“相公你不知道!”林杏儿伤心复痛恨地道:“老魔佟圣自从参透‘火海真经’后,已是当今魔道最厉害的人物,一般人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即使各正派前辈人物,也都对他畏惧三分,不敢轻易招惹。难女四处哀求过,却没有一个人敢以仗义执言,更不要说替难女之父主持公道了!”
杜铁池感叹道:“后来呢?”
林杏儿伤心地道:“…我父亲执意不肯,佟圣老魔一怒之下不再与我父商量,乃命令他手下五极尊者,变本加厉向我父迫害,使我父饱受极痛的炼魂之苦……”
她轻叹一声,才又接下去道:“……我父亲他老人家实在太可怜了!”
杜铁池忍不住心里的气愤,冷冷一笑道;“那么姑娘你又怎么会落在了方红的手里?”
林杏儿眼泪涟涟地道:“是我万般不忍,才瞒着爹爹上门向佟圣求救,恳求他放了我那个可怜的爹爹。”
杜铁池道:“他可曾答应了?”
林杏儿摇摇头。一时痛泣出声。
杜铁池道:“始娘你不要再伤心了,这件事只要我脱困外出,一定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顿了一下,他才道;“这么说起来,原来是老魔佟圣向你下的毒手?”
林杏儿止住泣声,忿声道:“那一天,我见着了佟圣那个老魔头,我跪地对他苦苦地哀求,他仍是执意不肯。这个老东西,见我年幼可欺,居然想对我意图染指,幸亏这里的四奶奶昔年与我曾经交好,是她见机行事,将我救到了她的住处一一”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又泣出声来。
“这都是难女的命不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女的命实在太苦了……”
这阵子伤心地哭泣,只听得杜铁池毛发耸然,女子悲泣已足以感人,更何况是女鬼的悲泣,更令人有柔肠寸断,冷汗交迸之难已!
林杏儿掩面痛泣了许久,才忍住伤心道:“杜相公不要见笑,难女只是想到了伤心之处,情不得已地发出了伤情,还要请相公原谅我的失礼之处!”
杜铁池昔笑道:“姑娘说哪里话…你的遭遇实在凄惨动人他由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又道:“姑娘还是忍住伤情,把这段不幸的境遇说完,我们再商量一个办法才是正策。”
林杏儿应了一声,才又继续地追述下去:“难女蒙这里的四奶奶好心救助,方庆脱险,不想竟又中了方红的巧计,被她骗到了她的‘翠碧轩’。”
她脸上蒙了一层深刻的恨意。
在她说到“方红”这个女人时,下意识地咬了一下牙,一种刻骨的恨意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女人方红……”林杏儿恨声道:“她原是老魔佟圣第九房爱妾,后因老魔又有了新欢而失宠,她心怀不平,决心想自立门户,另谋发展,这几年她私下结交了许多异派人士,又从她一个异派面首‘青鳞客’莫桑那里学得了勾魂摄魄以及炼魂大法。那个青鳞客莫桑因为知道她是佟圣的爱妾之一,一心盼望着能由老魔那里得到什么好处,所以对方红刻意巴结,居然将自己镇山之宝,一双‘摄魂幡’,也拿出来赠送给她了。”
杜铁池点头道:“就是这红白两面妖幡?”
林杏儿一面点头,眼泪涟涟地道:“是……这两面妖幡,白色为阴,红色为阳,当初已由“青鳞客’分别镇压有男女十二个生魂,用以对敌,已具相当威力,青鳞客告诉她说,如果能找到一双童男童女,以其生魂分别镇压二幡,这么一来,更能发挥二幡之无上威力,但是这两个童男女,必须具备两个条件!”
“哪两个条件?”
“第一,必须要是正派有深湛道基之人!”林杏儿眼泪涟涟地接下去道:“这第二点,就更难了,必须要占‘三午’的生辰。”
“三午的生辰?”
“是的!”林杏儿悲忿地道:“必须要在‘丙午’月‘王午’日‘庚午’时所生之人,方属上上之选。据说这类生魂,一经入幡,道可化十刹,号召地鬼,用以施敌,无威不克,无敌不摧!”
杜铁池吃了一惊,道:“居然有这种事?”
林杏儿道:“事实的确是这样……因为有了这两个条件的拘束,所以这两个生魂就太难求了,青鳞客遍访十年也未能找到一个,而我却是那么的不巧…”
说到这里,她竟是再也掩不住内心的悲哀,低下头鸣呜咽咽地痛泣了起来。
杜铁池叹息一声道:“这么说,姑娘你的生辰,莫非占了这‘三午’之数?”
林杏儿一边哭一边点头,泣不成声。杜铁池苦笑着频频摇头道:“这么说,可真是太不巧了……真是太不幸了!”
林杏儿抑住悲伤,断断续续地道:“那一日,这里的四奶奶询及难女生辰,意欲转请西方的‘木星者’代为设坛为难女之父祈福,不意正巧那个方贱人在座,被她无意间看见了难女生辰,心中大喜,假意谎称其兄即为‘木星者’门下,四奶奶竟然未曾看出其中之诈,当时即央求方贱人代为推荐。就这样,我就落在了这个贱人的手上,为她摄取了生魂……”
杜铁池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那面阳幡上的另一个童男生魂是否也找到了。”
“哪有这么容易?”林杏儿无限悲愤地道:
“这种事也只有碰运气罢了!如果一旦被她碰到了那个阳魂——这两面‘摄魂幡’必将有十成威力,那时候,方红这个贱人,势必会脱离了佟老魔而独树一帜,较之现在更不知道要嚣张多少了!”
杜铁池打量着面前红白二幡,道:“既然姑娘有见于此,倒不如在这两面‘摄魂幡’还未成气候之前,先行把它们毁了倒好。”
杏儿道:“相公说的是,只是眼前情形,恐怕还不容易,问题是相公你……”
杜铁池黯然苦笑了一下道:“姑娘说的是,我目前情形正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在他与杏儿一番对答时,那道怪蛇也似的红色光索虽然紧紧束在他的身上,但却又不碍行动,试着用力挣开,却又挣它不开,心里好不懊丧气恼。
林杏儿见状道:“这道魔索,是方贱人的得意法宝,名叫‘赤蚣索’,大小长短俱可由心,原是佟老魔所有,后来赠与这个贱妇,贱妇用来掳擒生男,无不由心,看起来虽然不甚厉害,只是却与那贱人心灵相通……我当初在这根魔索下便是吃足了苦头,看来她对相公你,倒真是破格留情了!”
杜铁池皱眉道:“姑娘可知破解之法么?”
林杏儿摇摇头,凄楚可怜地道:“我不……知道。相公也许可以用仙剑验一验,说不定或能斩开。”
杜铁池摇摇头恨声道:“不瞒姑娘说,我因不慎才中了这个方红的道儿,随身三宝俱为这个贱人搜了去,要是那口仙剑还在身上就好了!”
林杏儿叹了口气道:“相公要是曾习过剑术,知道收发仙剑的口诀就好了。”
杜铁池方自摇头失望,忽然心里一动道:“你说什么。”
林杏儿道:“相公也许入门尚浅,还没有学到运施飞剑的本门法诀,否则的话,那个贱人即使拿去了相公仙剑,如果没有经过特别的法诀处理,相公还是可以收回来的。”
杜铁池一惊道:“真的?”
林杏儿点点头,反问他道:“相公莫非知道收剑的口诀?”
杜铁池忽然想到前此与徐雷研习的七字运剑口诀,后来与梁莹莹亦曾试行施展,证明收发由心确是有效。
既然如此,何不运功配合七字口诀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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