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童话-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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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飘飘忽忽的钻进耳朵里，
很远又似乎很近，
很大又似乎很小，
仿佛小时候在麻瓜世界里看到的哈哈镜，不停的扭曲变换着。
——起来吧——
——起来吧——
——让人担心可不是好孩子哦——
他睁开了眼睛。
“……鹿……角？”
“太好了，大脚板！你终于醒了！”波特用力抱住虚弱的友人，喜极而泣。
“诶，詹姆，西里斯刚醒来，你这样会把他勒坏的。”
在布莱克以为自己快要成为第一个因为友人的拥抱窒息而死的巫师的时候，一边的红发女巫终于好心的开口提醒道。
“啊，对不起，大脚板，你没事吧。”波特立刻放开友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没……事……”布莱克有点艰难的说，“我……怎么在这儿？”
“大脚板，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了吗？”波特迟疑道。
“西里斯，你需要休息。”莉莉制止了布莱克妄图坐起来的行动后对自己丈夫说道，“詹姆，我去叫斯特劳医师过来，你在这儿看着。”
“嗯，好的。”波特对妻子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妻子离开后他转头看向布莱克，“大脚板，你还记得你同弗兰克和爱丽斯一起吃饭的事情吗？”
“呃，是，这次任务很顺利，爱丽斯觉得需要庆祝下犒劳下自己紧绷的神经，所以我们一起去了附近一家我们都挺喜欢的麻瓜餐厅……”布莱克像是在拼凑破碎的记忆般一点点断断续续的说道。
然后突然他猛然惊叫起来。
“哦，不，我们遇到了袭击！
“他们几乎杀了整个餐厅的人！
“他们抓了我们！
“他们不停的用‘钻心剜骨’！
“我看不见，但我听得到声音！
“弗兰克和爱丽斯呢？
“他们在哪儿？
“我要去救……”
波特在他的朋友变得更加疯狂前紧紧的按住他。
“嘿，大脚板，冷静！冷静下来！”
他徒劳的安抚着挣扎着近乎抽搐的友人，大声说道。
“波特先生，请让开。”随着一个温和而坚定的声音，一道柔和的白光融入布莱克的身体，成功的让他平静下来。
“斯特劳医师……”波特讪讪的让开，“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
“好了，波特先生。”女医师严厉的说道，“病人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和安静。”
“医师……”布莱克虚弱的开口，方才的行为几乎耗去了他的全部体力，“我希望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有权知道一切。”斯特劳说道，“但不是现在，你现在要做的是休息，以便有体力去面对现实。”
又是一道温和的白光闪现。
仿佛身处母亲怀抱的温暖和安全感让疲惫的布莱克再也无力抗拒，重新闭上了眼睛。
***********
布莱克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午后了，他在医师的要求下喝了一小碗粥后，便见到了他得到通知赶来的友人以及他曾经的校长现在的效忠对象。
“大脚板，”波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真高兴你又活过来了。”
“孩子，你辛苦了。”邓布利多对他眨了眨眼睛，“我想你现在需要点糖果，增加点快乐的气味。”
“谢谢，阿不思……”布莱克试图回报一个笑容，但是他失败了，他现在没办法做出那个表情，“告诉我，他们怎么样了，而我又为何会在这里？”
“他们在敖罗总部旁的一个角巷发现了你们……”邓布利多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慢慢的说道，“弗兰克和爱丽丝今天也醒过来了，但是他们似乎已经完全……疯了。”
疯了！
布莱克不由的瞪大了眼睛，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邓布利多很快施放了一个小小的安抚神经的魔咒并将一瓶药水递了过去，“孩子，先把这个喝了。”
布莱克抖抖索索的接过药水，试了几次才把瓶子打开将那味道古怪的药水倒进嘴里。
奇异的一股温暖的魔力流过他的身体，安抚了他脆弱而紧绷的神经。
“大脚板，你还好吗？”波特担心的看着他的朋友，“我看你还是再休息两天吧。”
“没事，我很好。”也许是魔药的力量，这次布莱克成功的露出一个微笑，“我想知道一切。”
“是的，孩子，你必须知道一切。”邓布利多温和的拍了拍布莱克的手，“孩子，你在醒来后看过你的左臂吗？”
“我的左臂？”布莱克愣愣的重复。
他突然觉得很冷，冷得他又要颤抖起来。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臂，仿佛这样盯着就可以透过那层衣服看到什么。
“孩子，既然你还没看过，为什么不自己来寻找真相呢。”邓布利多平稳的说道，站在他旁边的波特则似乎很不安，苍白的样子看起来跟布莱克一样摇摇欲坠。
布莱克匆匆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后再次低下头，像是个做了坏事被抓到的孩子。
他伸出手慢慢拉高了袖子——
一点点的黑色慢慢显露出来，仿佛慢慢的扩张一般随着布料的移动森森散发着肃杀与血腥。
布莱克瞪视着那蜿蜒在肌肤之下的邪恶印记，整个人像是僵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邓布利多和波特也默契的没有出声，安静而复杂的注视着那个被打上印记的男子。
许久，布莱克的嘴唇动了动，像是用尽了所有力量一般，他断续的从齿缝间挤出声音，“我……”
他想说什么？
说这个不是他自愿的吗？
但这么简单的几个字他却说不出来。
他受到伤害比隆巴顿夫妇小，他没有疯掉而且还活着，这是事实。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没有叛变。
而且隐约间，他依稀记得是他——自己——伸出手去——渴求——这个印记的。
“大脚板，我们相信你。”波特急切的说道，伸出手紧紧抓着颤抖着的友人——他曾经那么健康而帅气现在却像个濒死的老人。
透过肌肤传来的温暖让布莱克动了动僵直的眼睛，他看了波特一眼，然后视线转向邓布利多。
没有等布莱克说话，邓布利多也握住他的手，温和的说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阿不思……”布莱克嗫嚅下，“我是……自愿的……”
“什么！”波特首先惊叫着跳起来，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瞪着布莱克，“大脚板，告诉我们你只是太累了，这不是真的。”
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布莱克用飘忽的声音说道，“虽然记不太清，但……我知道是我伸出手。”
“孩子，那只是夺魂咒带给你错觉。”邓布利多的拍了拍布莱克安抚道，“我们都知道你的忠诚。”
“……谢谢……”布莱克用力将那些要涌出来的液体眨了进去，“谢谢你，校长。”
“好了，西里斯，你需要休息。”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我们期待你的康复。”
“大脚板……”波特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似乎在为自己刚才对好友的怀疑而感到羞愧，“斯特劳医师说你大概三天后就能出院，出院后到我家来吧，爸爸妈妈都很想你，小哈利也会想见到你的。”
“嗯，我会的，鹿角。”布莱克勉强扯了扯嘴角，疲惫的点了点头，方才的谈话让他精疲力竭。
“那么，大脚板，回头见。”似乎是看出友人的不适，波特飞快的说道。
“再见，鹿角，阿不思。”
“再见。”邓布利多同波特一起离开病房，临走前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停在布莱克的左臂一小会儿，眼底滑过一丝遗憾。
*********
——你，被放弃了——
没有，他们没有放弃我，他们……阿不思说他信任我。
——你，是自愿的啊，怎么能得到他的信任呢——
——你，被骗了——
不，不是，不是这样……
——面对事实吧，这半年来你除了波特家人还能见到谁——
——你被软禁在这里了——
不，他们，他们只是在照顾我……
——真的吗？——
——那你走到门口看看你能不能打开那道门——
他走到门口
他打开了门
看，我打开他了！
他们信任我！
——好孩子，不过现在你需要休息——
于是，黑暗席卷了他。
*******
布莱克睁开眼睛，看到他的友人和他忠诚的对象，他们沉默的站在那里，注视他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大脚板……”说话的是波特，他匆匆看了布莱克一眼后迅速移开视线，“虽然我想相信你是无辜的，但是……对不起……”他说完这句像是再被恶魔追逐了般，飞快的离开。
“西里斯……”邓布利多沉重的开口，“食死徒袭击了波特庄园，老波特夫妇被杀……”
布莱克张大了嘴——
他隐约记得他的友人和妻子那天为了带头天有点咳嗽的小哈利去了圣芒戈，留下他同老波特夫妇在一起，他还跟波特叔叔下了盘巫师棋。
然后……
然后呢？
他听到有人敲门……
他怎么会听到有人敲门？那么大的波特庄园……
于是他去开门……
为什么是他开的门？管家和仆从呢？
他走到门口
他打开了门
布莱克惊恐的看向邓布利多，企图在那双眼睛里找到安慰。
但是他看到了！
——你，被放弃了——
“你要把我送到卡兹班吗？”布莱克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不，孩子，你只是被控制了。”邓布利多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你需要休息。”
——你，被放弃了——
“阿不思，你还相信我吗？”
“孩子，你永远会拥有我的信任。不过，现在你要做的是好好休息。”
——你，被放弃了——
“我知道了，阿不思。”
“不要怪詹姆，他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
“我明白，阿不思。我不会怪他的。如果是我遇到这种事也不能做得比他更好。”
“你能这样想就好。”
——你，被放弃了——
滚开，我没有……没有……
The End
——公元1981年10月24日——
布莱克在街的阴影处小步的跑着。
尽量小心的隐藏自己。
他是偷溜出来的。
以大狗的形态，他达到了这个目的。
虽然他们并没有对他如何，但是他知道就如那个声音所说的一样——
他被软禁了。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
他被总部强制要求休假，也许他们觉得直接开除他更好。
他不再被通知参加凤凰社的任何会议，自然也没有任何任务。
他周围的人不再是熟悉的，而且他们也拒绝跟他交谈，他们是怕自己泄露什么吧。
他被控制了……
那个总是在他脑海里回荡的声音控制了他……
不，不对，那个声音只是引诱了他，让他心底那些惶恐和软弱被不断放大。
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全部都知道。
但是他不会屈服的。
他会面对自己的软弱。
他要找出那个声音的主人。
然后？
然后，面对他，告诉他自己不再被控制
接着？
……杀了他……
那有能怎样？你做过的事仍然无法改变。
……那也必须杀了他，一定……
原来你也不过是爱推卸责任的小鬼罢了。
……不，我不是，我一定能证明自己是有用的，我要让他们后悔放弃我！……
——好孩子——
“好孩子，干得不错。”
重叠的声音让布莱克竖起了耳朵，虽然因为万圣节的即将到来人声变得嘈杂且难以辨认，但是他肯定——
他找到了！就是那个声音！
他小心的确定方向，慢慢的靠近，他看到了，他看到——
一个被漆黑的斗篷裹住的男人，和……
小矮星彼得！！！
布莱克停住脚步，他不能再向前了，彼得会发现他的存在。
但是怒火让他忍不住在齿缝间发出噜噜的嘶声。
原来是他，一定是他！
他泄露了那个预言，让那两个无辜的孩子身处险境（这个倒是猜对）。
他泄露了他和弗兰克他们的行踪（你们明明就是在大庭广众下吃吃喝喝）。
他泄露了波特庄园的弱点（开门迎宾的人明明是你）。
他才是那个叛徒（那么你也承认了你是了）。
距离太远，布莱克无法确定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看到那个男人拍了拍彼得，而彼得显得很高兴的点点头。
为什么，没办法听到？刚才不是听到了吗？
这是真的还是另一个幻觉？
但不管怎样，彼得——
他一定又泄露了什么！
我要去揭露他！
但是凭什么呢？
他现在也是一个不被信任的存在。
对了，证据！
只要有证据就好办了。
但鬼使神差的布莱克并没有跟踪那个看似更好追踪的彼得，而是跟上那个被斗篷包裹的男人。
“到这里了，你还要跟下去吗？”
突然在脑中炸开的声音，让布莱克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那个声音在他耳边说
“真可惜你看不到那个华丽的结局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