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书中-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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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早就销毁了煮饺子并投入毒药所造成的相关的垃圾。前三次案件地点的选择也是精心策划,都选在了摄像头关注不到的地点,这些地点也并不是S区特别繁华的区域。诚然在第一起案件发生之后,警方已经意识到了此案件为连环模仿杀人的可能性并在一些地点加强了警力部署,但是玩这种猫捉老鼠,大海捞针碰运气的游戏对于警察有多难,对于你就有多简单。另外那些关于指纹和其他相关证据缺失的事情我甚至现在连提都不想提,这对你来说太简单了。
“第一阶段的成功使你很快进入了角色。接下来就是第二阶段,这次案件的核心——你的‘死亡’和她的死。第一阶段的铺垫对你来讲很成功。警察方面的束手无策让你仅仅处在了受牵连的位置上而从未被怀疑;媒体方面的大肆渲染更使你从原先的推理奇才一落千丈成了众人口诛笔伐的教唆犯。这种情形是你最乐意看到的,因为在大众的眼光中,你就是一个极端要求完美的人,而这明显是灵感出自你作品的现实生活中的事件打破了你要求的完美。这时候,不管是出于什么用心和目的,关注这件事情的人分为了两派,一拨是对你死咬住不放的,一拨是要求对你表现出宽容而把更多压力施加给警方的。你在这种时候很容易本色出演‘自己’这个角色,重压之下,你的自杀,丝毫不能让任何人质疑。因为当时的客观形势和你的主观思想性格配合的相得益彰,太到位了。再加上那封感人肺腑的遗书,你的死显得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具体到你自杀的事件,那自然是整个事件中最血腥华丽的篇章。你‘自杀’当天早晨,以一身正常的运动装扮出门,当然是带着家门钥匙,上边还有南山别墅的钥匙。这蒙蔽了你的妻子,可怜她还以为你的状态恢复,心境逐渐平和。从家出来以后,你以最快的速度驱车赶往南山,并快速的赶到南山顶,布置好你‘生前’的最后一个场景。三点左右,你给D君发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遗书,然后迅速下山,回到了别墅。这时候,你已经‘死’了。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还没有做完,那就是让我们确信你已经死了。据我所知,你的别墅里存放有你做医生时候留下的所有医疗器械,当然还有药品。在这里,为了增加你自杀的真实性,你给自己做了一个截肢手术——肘关节平面以远的截肢可以使用局部性质的臂丛麻醉——为了使你紧接着的其他行动正常进行,你没有选择全麻。而且你放弃的是自己的右手,自然是因为你是左撇子。
“术后的恢复和观察我估算用了将近三个小时。这时已经接近深夜。你开始了对自己残肢的改造。利用你的器械将断面伪装为野兽咬断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你在面对自己的手臂做这项工作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总之,这件艺术品完成了。而当天夜里的雨也帮助了你。警方暂停了对你的遗体的搜寻,利用这个机会,你重回南山,把处理好的残肢和衣服碎片一并扔掉。你必然还是从相对高点将这些东西向下丢掉,在这个过程中,实际上,你并没有接近‘残尸’的发现地,所以即便下雨,在这个——其实对你来说也是随机——的地点,并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脚印等痕迹。这点你算计得很清楚。又过了一天,残肢被森林警方发现,您的‘死’大功告成。
“这关键一步的成功可以使你接下来的步骤显得更隐蔽,因为你已经‘死’了,你虽然是名人,但不是演员,知道你长相的人并不多,稍加伪装就可以行走于世,你终于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了。插一句话,这样的死在大众看来还是颇为完美的,媒体也再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知道这一切是否能够迎合您的心境?但是你当时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你要想的是如何杀害你爱的人。首先,你选择了保姆不在的夜晚下手。当天夜里,你潜入了自己的住宅,因为你手边有钥匙,这自然是轻而易举,同时给我们警方造成了‘密室’的假象。在进入了房间之后,你亲手勒死了自己的妻子,不管她当时是睡是醒。然后,你开始布置她自杀的场景。这时有一点你很清楚,就算伪造的再逼真,被勒死和自缢死亡的尸体特征仍然是不尽相同的,对于这个不小的漏洞,第一,你无法补救,第二,你倒并不在意。因为这个时候你很了解,警方是断不敢把这桩事件判定为他杀——也许这在职业道德上说不过去——但如果警方作此推论,客观环境上,要承载难以想象的舆论和上层压力;技术层面上,首先就要面对你创造出的看似不可能的密室,这太难了。
“所以,你只要尽所能把现场尽量伪装成自杀就够了,其余的事情,已经被你的连环命案折磨的欲哭无泪的警察会替你隐瞒。然而仅仅如此还是不够,你要留下一份遗书,当然是以作家遗孀的身份,来交代一些事情,进而达到你自己的其他目的。说起来如果你的生活还有你认为完美的地方,那只能是你的女儿。而你这次的计划是为了达到其他方面的完美,无能为力的你只好狠心让你最爱的生命沦为了无辜的牺牲品。作为对她的一个交待,你在遗书中把她托付给了我和D君——很荣幸你选择了我俩,你最好的两位朋友,唯一的两位朋友——这使你这个冷血动物稍微心安理得了一点。同时,你要交代的另外一个重点是,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你生前的故居,这对于整个案件的技术层面来说,才是你遗书的重点。
“可惜我和D君一直对于遗书的事情耿耿于怀,却没有洞察其中真正的玄机。要是当时我们就能猜到如此关心孩子的只能是你;同时能不理会对死者的尊重而去你的别墅考察一番的话,后边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总之我们当时绝对是被你这招险棋击败了,乖乖的按照你遗书上的交待进行着。先不提我们两个白痴,接着说你。你为了上面的两个原因,所以不得不留下了遗书。而你清楚这样做的风险,由于字体的不同,你不可能用手写而选择了打字,但这就是你的破绽。可是这破绽是留给谁的呢,不是警察,恰恰就是知道C老师会选择写字而不是打字的人,也就是我和D君。
“第二阶段至此结束,对你来说一切还算顺利。但是遗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尾巴。这个小尾巴是藏不住的,也令你很不放心。那就是我刚才说的,只有我和D君才会洞察到的遗书的问题。一方面,我们俩是你选出的孩子的监护人,一方面,却只有我们俩最能察觉到你的妻子死亡的蹊跷,并很有可能最后得知所有的真相。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出现了:如何在孩子的未来和保全自己之间找到一个平衡?这是你到那时为止面临的最棘手的矛盾。也就是说,在之后的行动中,要不要对这两个人下手呢?怎么下手呢?你很清楚不可能再通过什么指令选出新的监护人,这样会彻底露馅,而你信任的又只有我俩,怎么办呢?这时候你选择了折中的办法,那就是,留一个,害一个。
“因为这样既能使孩子的成长不受到太大的影响,又能使你暴露的可能性相对降低。现在你要思考的就是害谁,怎么害。如果我分析得不错,你的第一反应想到的是我。身为一个警察,我的专业能力,对此事的敏感度和手中线索的全面性要远远强于D君,很有可能先于D君发觉你的存在。但你却选择了加害D君,原因何在?我的分析是,因为在你的妻子‘自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你做了认真的功课。首先,原谅我再次重申,当时媒体的反应让你清楚的认识到,一切正如你所想,警方对于C女士的案子是绝对要定义在‘自杀’上的。这点毋庸置疑。这个时候,我的警察身份不但不能帮助我去顾及C老师的事件,反而成了绊脚石,因为就像我之前分析的,我不可能不顾领导的命令去查一个看似没有希望的案子,何况当时我的主业是连环毒杀,无暇他顾。这样你反而对我放心了。其次,你在这一段时间必然对D君进行了跟踪和调查,你清楚相对于我,对于她的死,更加不能释怀的是他,而且他有这个本事去调查,去思考。最重要的是,他这种非官方的行动不会有任何的阻碍。所以这时候,我们两个人,对你来说更危险的变成了他。你的这份细致的功课显然做了挺长时间,这也是在C老师‘自杀’和R区第四起命案发生两个时间点之间,天数间隔较长的原因。当你决定了以后,第三阶段的计划开始了。
“这个阶段的目的就是为了完成你的完美系列谋杀,同时将D君的嫌疑升至最大值——这是你加害他的方式——使他忙于自保而根本不可能有精力察觉你的存在。别墅里没有鼠药对你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因为药品的更换本来就是你陷害他的方式之一。但是第四次谋杀你没有一股脑的把所有不利于他的线索一一呈现,原因就是你要一次一次的给他倒脏水,一次一次的加深警察的印象。这一次,你先选择安排他做第一目击者,投毒的地点自然而然的变成了相对僻静的R区,具体说就是他的住所附近。
“这招很灵光,起码我的上司很吃你这一套,他很自然的开始了对D君的关注。这是你乐于见到的,但仅仅如此够吗?你必须再进一步的把警方的思维限制在此。你很清楚,从一团乱麻到好不容易找出一个嫌疑犯,这对于急于破案却束手无策的警方是多么重要的一步,他们终于有点方向感了。所以,很快,第五起案件发生了,毛地黄苷这个隐藏的线索浮出水面。
“人的思维是有惯性的,当你产生了第一印象时,绝大多数人都会犯一个大错,就是找出各种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不管它正确与否——而不会另辟蹊径,重头再来。所以说你的这个细节设计得很绝妙。它不像索性安排D君做目击者这么直白,但却很能符合警察在调查取证后得出结论的那种成就感。很不幸我们的局长又上当了。他通过了解D君的病情找出了与毛地黄苷的联系,并相当顺理成章地在自己的大脑中深深地又打上了一遍烙印,D君就是元凶。
“这个时候我的上司必须有所作为了,监视D君的行动正式开始。而我们的可怜的记者对此也察觉到了,他的行动受到了限制,他不敢再为了调查好朋友的事情而四处乱跑,他虽然很郁闷,但毕竟首要任务是先保住自己。更不幸的是,他把警方这些行动的原因归罪于我,误认为是我派出的人,我和他的关系也降至冰点。
“这个时候的情况是:自认为大有希望的警方,无法施展只顾自保的D君,焦头烂额的我,躲在暗处偷笑的你。不过就算在当时的情况下,我自己也从来没有质疑过D君的清白,因为我和单纯调查连环案件的同事们不一样,我已经把她的事情和连环毒杀放在了一并考虑,因此不存在谋杀自己朋友动机的他,也同样绝不会是警方最终要找的人。所以我要求警局撤掉对D君的二十四小时跟踪,而改为我亲自对他进行所谓的松散的监视。我这么做是为了缓和我们的关系,更是为了让他有自由去调查,接近事件的真相。这个建议在我的坚持下被我的上司采纳了。而我恰恰没有考虑到的是,这是我的一个重大的失误。
“因为在第五起案件发生之后,我已经开始怀疑阁下了,但处处留意的你怎么会给我留下证据呢?这时的我过于浮躁和急功近利,总是希望能和D君一起尽快把案子破掉,所以D君的行动受限让我感觉对于案件的进程很不利,所以我作出了撤掉监视的决定,但没想到同时也给了你机会。如果我当时就能想到这个决定恰恰帮了您的大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那么做的。但是我太过主观,只想到了我和他应该怎么做,怎么抓到你,丝毫没有从你的角度着想,从而忘了你此时面临的难题——D君的受限制虽然是你乐于看到的,但恰恰使他没有机会进行最后两次投毒。相信你在栽赃他的时候也未必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你那几天也在苦恼如何使他的行动能够自由一点。正当你一筹莫展的时候,我这个笨蛋却做了您想做但无法做到的事情,没有警察全天候盯他了。这个可喜的变化让你可以继续安排对他的陷害了,而如果警方一直盯他,估计最后两次的毒杀都不会出现,因为不可能是D君干的,所以说我倒成了你的帮凶。
“万分欣喜的阁下从容的开始了第三阶段的下一步,假投毒。我不清楚此时的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十成把握志在必得,总之这个转移我们警方注意力的步骤有点画蛇添足,实际上没有太多的意义,更多的只是对警方的挑衅而已。但对于我来说,过多的毛地黄苷更加洗刷了D君的罪名,我的这种解释也使警方把注意力从他的身上彻底转移。但对于我的上司来说,专案组又一次进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