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牡丹-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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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着这个屋子,发现在靠窗旁边的一角,被白布掩盖着,她起身掀开那块白布,原来是个梳妆台,不!应该是个化妆台,在吉祥戏院的后台,有的就是这样的化妆台。台上散落着些头饰,那是杜丽娘的装扮头饰,还有些上妆的水粉。水粉盒也随意的放着,盒盖没有盖好,好像刚被人使用过。可是会是谁呢?现在的廖府别院,就她们这几个人,难道还有另外一个人?自己住进廖府别院也快两年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么一个院子呢?廖老板说过在他们住进来之前,这里很久没有住人了。不,应该说是除安叔以外。这个房间看上去不像是安叔住过的,这些东西也不像是安叔的。
荒园在廖府别园的西南角,以前几乎自己是不会往这边来的,所以也是上次误打误撞的跟着一个白影才发现的,前两次都是在黑夜,白天自己还是第一次来,也是倚着记忆寻来的。“小姐!”突来的叫喊,让初静一惊,她慢慢的转过头来,原来是安叔。“安叔!”
“小姐,这屋子不太干净,您还是回屋吧!”安叔说。
初静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这屋子里的东西是谁的?她是角儿还是票友?”
“这屋里的东西是原来府上主子的,东西是主子养的戏班的物件。”安叔回答。
“原来的主家?这里的主家不是廖老板吗?”
“廖老板之前。”
“嗯。原来的主家是不是姓白?”
“姓侯佳!”
“不是姓白吗?”
“姓侯佳。”
“安叔您是不是经常打扫这儿?”
“这些都是原来主子的心爱之物。”
“安叔!”初静还想继续问下去,不过,“小姐!您该回屋了!”安叔再次催促初静离开,初静没有坚持,跟随着安叔离开了这间屋子。在回来的路上,初静一直在想,前一次的白色身影,和上一次的《游园》,应该不是自己的幻觉吧?难道真的是……
“安叔,这里…以前…闹过鬼吗?”初静怯怯问道。
安叔停下了脚步,过了一会儿说:“小姐,那屋子很久没有人住过了,您还是不要再去了。”安叔回答的很模糊。初静转头看着身后的那间屋子,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寒意,便加快了脚步紧跟着安叔。
第三章 多 福
德胜门外 晓市
秦罗衣一大清早就和银奴来到德胜门外的晓市,他想着在晓市里能寻到些宝物。晓市里的人很多,讨价还价,辨真识赝,真是好不热闹。在一个卖青花瓷的摊位上围了一群人,好像有人在争论,秦罗衣挤了过去,有两个买者在争辩一个青花碗。一个说:“这是乾隆年间的!绝对的真品!”另一个说:“是乾隆年间的,不过是赝品!”
“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哼!我也绝对不会看错!”
“那你说个缘由来?”
“这这这……”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老板站在一旁只是看着,脸上一种莫测的表情。对于青花瓷秦罗衣也不是很懂,只是以前在竹海听老爹说过些。他看见银奴在用手语和他说话:“是乾隆年间的仿品,仿宣德器。”秦罗衣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结果所有的眼睛都看着他。其中拿碗的那个把碗递到秦罗衣的面前,秦罗衣看着银奴,银奴用手语继续说着:“这个碗叫作缠枝莲花蝴蝶碗。碗上的青花是呈纯正蓝色,发色鲜翠、艳丽,分不清浓淡层次,这是因为乾隆青花碗多用浙料。而宣德青花碗呈青蓝色的,就是蓝中有点儿泛青灰。颜色有深有浅,浓重处有钴斑,那是因为使用的是苏泥勃青。苏泥勃青是一种进口青料,发色浓重,易晕散,但散得自然。呈色的基调是青蓝色,浅处为天蓝色,深处是靛蓝色,浓重处出现铁钴斑。出现铁钴斑是苏泥勃青的特点。苏料易晕散,所以用它来画细线或者人物的眉毛眼睛这些细微的地方都不太适应。但用它来绘画大小的花朵或是枝叶呀,具有一定的特色。”大家听着秦罗衣的解释,一边传着看那个缠枝莲花蝴蝶碗,“乾隆青花碗多仿宣德,人为地在青花中点染铁锈状黑斑,与宣德青花中的铁锈斑相比显得浮躁,成色不稳定,且有晕散现象,釉底带有气泡,釉色白中泛青,均施满釉。”秦罗衣一口气说完,站在一旁的老板听完,大声的鸣掌,随后一片掌声响起,秦罗衣怯怯的说:“多嘴了!”老板开腔了:“秦老板原来也是个行家!”秦罗衣心虚了起来,用手语暗暗向银奴求救,而银奴却眼睛看着另一处,秦罗衣顺着银奴的眼神看了过去,只见对面的一角,一人站在数个长凳叠起的一个凳塔的上面,好像要拿那挂在高处的风筝,凳塔摇摇晃晃,让看的人心都提在了口中,凳塔眼看就要倒塌,秦罗衣挤出人群,箭步飞过,不过银奴快他一步,接住了摔下的那人,不过银奴没有躲过那个凳塔,银奴用自己的身体护着那个摔下来的人,秦罗衣连忙拿开那些长凳,旁人也上前帮忙,银奴起身,秦罗衣紧张的看着他:“你怎么样?受伤了吗?”就开始检查起银奴来。被银奴护着的那人也爬了起来;“大哥哥!”秦罗衣转头看着说话的人,好像很眼熟,“大哥哥!”啊!是他;秦罗衣想起来了:“多福!是多福!”他连忙看了看多福,“有没有摔到?”“没有!多福没有摔到,哥哥呢?”多福转头问银奴,银奴摇了摇头,秦罗衣说:“真的没事!”银奴用手语说:“不碍事!”秦罗衣放下心来,继续问多福:“多福,就你一个人吗?上回那个姐姐呢?”“书!书!”“书?什么书?”
只见一人大喊着:“多福!多福!多福你在哪儿?”多福起身对着叫喊的人说道:“多福在这!多福在这!”人流中一个穿洋服的人来到他们的面前,看着眼前狼藉一片,“多福,你有没有受伤?让哥哥看看,有没有受伤?”说着就开始全身的检查多福,确定多福没有受任何伤,这才对秦罗衣和银奴说:“不好意思!多福有点贪玩。”他看见银奴满身的灰尘,上前也要给银奴检查,“我是个大夫,我给你检查一下受伤了没?”银奴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秦罗衣上前:“他没什么大碍!谢谢!”“应该是我说谢谢!谢谢你们救了多福!”他从怀中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对多福说:“多福!我们该回去了!姚妈该回来了!多福!”多福指着那个还挂在高处的风筝:“风筝!”“哥哥给你做新的!做更漂亮的!”“新的,漂亮的!好啊!有新的,漂亮的罗!”洋服男人对秦罗衣说:“我姓杨,杨安平,在东直门有个平安诊所,虽然是个新开的,不过你们要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来找我!谢谢了!还有些事儿,就先告辞了!多福,和哥哥们说再见!”“哥哥,再见!大哥哥!大哥哥!和我回家吧!”多福缠着秦罗衣,秦罗衣擦了擦多福的脸:“大哥哥,有空一定去你家!”“拉勾!”“拉勾!”秦罗衣和多福手对手拉钩;多福满意的跟着杨安平走了。
阜成门内大街 一四合院
杨安平带着多福来到挂着海宅匾额的四合院门口,门是半掩的,他推门而进,一老妇人正在院中打扫着,看见杨安平,连忙相迎。“先生回来了。”“姚妈!”“多福没给您添麻烦吧!”姚妈看见躲在杨安平身后的多福,灰尘一身,“多福,你又闯祸了!”“姚妈,没什么事,只是贪玩了些!”“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了,老这么麻烦您?”杨安平摸着多福的头说:“已经习惯了,要是哪天多福不在身边,可能还会不习惯的。对了姚妈,我一会儿要出诊,我得回诊所了。多福,乖乖的听姚妈的话,你要是听话,哥哥给你做个大大的风筝!”多福连忙点头:“多福很乖的,很乖的!”“姚妈,我先走了!”刚走了几步,看了看西厢房,想起了什么:“姚妈,西厢房是不是空着?”
“堆了些杂物,我正想收拾一下,兴许还能招个租户呢?”
“租户不用找了,我诊所里的房子给小俞他们住,我搬过来住,房钱我照样给。”
“先生!您……”
“多福多一个伴!”
“先生,您的心思我知道,我怕小姐……”
“既然您知道,您是不是该帮帮我。”
“先生对小姐好,对多福好,对我老妈子也是一样,姚妈我最清楚了。嗯,我现在就收拾去。”
“不过先别告诉疏影。”
“我知道,先斩后奏!”
杨安平笑了起来,“谢谢您,姚妈。那我先走了,多福,哥哥走了!”“哥哥,再见!”姚妈看着杨安平远去的身影,“多好的人啊!”
海疏影从学校回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回到家就闻到了饭菜香了。多福在园中用棍子当马骑,看见海疏影回来了,马上快乐的叫了起来,“姐姐回来了,姐姐回来了!”连忙上前接过海疏影手中的书。“多福乖!”“小姐您回来了!”正在收拾西厢房的姚妈也出来相迎。
“姚妈,您在干嘛呢?”
“收拾这屋子呢?上回不是和您说过吗?”姚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给您打水去!”
“我自己来吧!姚妈,会不会觉得不合适,万一租房子的人,和多福不合呢?我看还是算了吧!”
“小姐,您放心吧,今天有人来看房了,我都和他说了我们的情况,他还和多福玩了会儿,挺合的,人也挺好的。也是个大夫。”
“是吗?那就好吧!多福,过来,姐姐给你擦擦。”多福来到海疏影的身旁,蹲下扬起脸让海疏影擦着:“多福,今天乖不乖?”“多福乖,多福很乖的。哥哥说多福乖,就给多福做大大的风筝。”“哥哥,今天来了吗?”姚妈忙解释说:“小姐走了以后,先生来了,我正好要去集市,所以托先生照顾了一会儿多福。”“是吗?又麻烦他了。”“对啊,如今还上哪去找先生这么好的人啊!”海疏影没有接话,帮多福擦洗干净,说:“多福,可以吃饭了。”“哦,吃饭了吃饭了!”
2。5 月思
廖府别院 东厢房
初秋的夜晚;还残留着仲夏的闷热。初静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她起身来到外屋的躺椅上;才稍感舒适些。沙沙沙……沙沙沙……她好像隐约听到风过竹林的声音;老爹说那是竹海的精灵在吟唱。 泉水叮咚,竹醇飘香;她感觉自己躺在了竹海的竹亭中。唰唰…唰唰…鞋底踩着飘落地面的竹叶;唰…唰唰…这声音由远渐近;随后飘来一股檀香;似曾相识;那檀香直扑她的鼻尖;然后开始在她的周身游离;伴随那檀香还有一股暖流;应该说是呼吸;是谁的呼吸;初静感觉自己的嘴唇被温暖的触碰着;就像儿时在那烟花满天下吃的那个棉花糖;咬上一口融化了;却被甜味包裹着全身;她像个贪吃的孩子;开始贴上那个……“棉花糖”……也许这就是老爹口中说的那个来自竹海的精灵;但她看不清他的脸;不过没有关系;因为她感觉到了他的噗通噗通的心跳和他的温度……沙沙沙……沙沙沙……风过竹林……
“缺月挂疏同;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初静…初静…以后你就叫初静!初——静!”那像是个咒语;只有她才能听到见的咒语;突然咒语停止了;竹海精灵飘然隐没在竹海深处;她四处寻找着;檀香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消逝;唯一证明他曾经来过是残留在自己右肩上的温度……
初静惊醒;窗外盈月高挂;她借着月光看了看自己的右肩;原来只不过是场春梦;可是为什么那么的真实?心跳声还未远去;温度也还未散去!她用手摸了摸右肩;这儿曾经有朵胭红桃花盛开。如今胭红已散去;但依旧是滚烫如初。是梦吗?可为何却又那么的真实!
“缺月挂疏同;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初静…初静…” 她喃喃的重复着梦中的那首宋词。 “……缺月挂疏同;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
“咚咚咚……”敲门声。 初静转头看着房门;“进来!”她伸手划开火折;借着火折的光亮;原来是银奴。银奴用手语问道: “你睡的不安稳?”初静点亮了身旁的灯;银奴走到桌旁给她到上了一杯茶;初静喝了一口;滚烫的身体开始慢慢清凉了起来;银奴用自己的手擦去初静额头上的汗珠;银奴的手是凉的;正好可以降低自己滚烫的温度,她把银奴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银奴用另一阵轻拍着初静;初静就这样枕着银奴的手;渐渐的睡了。
银奴看着那张渐渐熟睡的脸,陷入了沉思……
窗户上婆娑的竹影陪伴着他们,也倾听着他们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第五章 香 醇
千壶翁酒楼
秦罗衣和银奴终于找到了请帖上的“千壶翁酒楼”。 “千壶翁酒楼”是个不起眼的小店;应该说是袖珍; “小鸟虽小;五脏俱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