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牡丹-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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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颜六色,那是什么?”陈霖海疑惑的问。
“接着呢?”赵大树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廖涣之也想知道。
“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秦罗衣睁开眼睛说。
“白色影子?!你是自己走到后院的?五颜六色!是什么?”赵大树问。
“黑夜里出现七色彩虹了!”陈霖海说。
“我也说不上来,那五颜六色到底是什么?”秦罗衣说。
廖涣之拍了拍赵大树,起身对其他人说;“好了,大家这两天也都有些累了,也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陈霖海再次摸了摸秦罗衣的头,起身跟着廖涣之和赵大树一起离开。
“您是说,知道白书玉的墓是活墓的只有侯佳老爷和老管家安叔?”赵大树问。
廖涣之点了点头,陈霖海说:“那修墓的那些工匠呢?会不会是他们?虽然收了封口费,不代表他们不说啊?”
廖涣之点了点头,赵大树说:“如果真如此的话,要查起来比较麻烦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不只是一个人。”廖涣之说。
赵大树点了点头说:“挪走秦老板,一个人完成不了。”
“有人接应!”陈霖海说,“那内鬼是谁?会不会是安叔?”陈霖海的这句话,引来廖涣之和赵大树的注目,陈霖海解释说:“知道活墓的一个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只有安叔了,安叔是除银奴外最了解罗衣的人,对于吉祥戏院他应该不陌生。”
“那动机呢?”赵大树问。
陈霖海说:“动机?不想让全本《牡丹亭》再在吉祥戏院上演!”
“为什么?”廖涣之问。
“白书玉是他的主子,安叔应该也是白书玉的戏迷,主子加上戏迷,白书玉在他的心里已经摆在了神的位置上了,那些信佛的人,是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和辱没佛祖的,安叔当然也不允许有人替代白书玉的位置。”陈霖海说。
“老安不是一个极端的人!”廖涣之说。
赵大树说:“秦罗衣被挪走应该是秦罗衣身边的人,这点是可以肯定的。目的是不想让全本《牡丹亭》再在吉祥戏院上演吗?还有那个白色的影子是谁?”
“灯笼事件和罗衣失踪是相连的吗?”廖涣之说。
“肯定是相连的!”陈霖海确定的说。
“白色影子……五颜六色……”赵大树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词,他在想明湖春血案暗暗的也是指向白书玉,它们之间会有联系吗?
第十二章 惑颜(下)
阜成门内大街海宅
从侯家墓园回来以后,海疏影就像一个失魂的人一样,傻傻的坐在书房中,看着桌上相片中的人。姚妈站在外面担心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此时的杨安平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慰海疏影,对于海疏影和白书玉之间的故事,他知道的并不多。从自己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的世界里只有白书玉,虽然她不怎么提这个名字。他知道白书玉是把锁,这把锁把海疏影封存在十年之前。十年对于普通人来说很漫长,可对于海疏影十年是停止的。
书房中的海疏影摸着照片中人的脸,那是一张精致的脸,一张她闭上眼睛就能看见的脸。杜丽娘、柳梦梅、白书玉,他们重合在一起,片刻又分离开。
杜丽娘莲步轻移,瑶池凌波;柳梦梅躬身施礼,儒雅迁翩;白书玉笑颜明媚,三月春风。他们不停的在海疏影的眼前环绕着旋转着……
杜丽娘水袖飞舞,含烟凝翠;柳梦梅耳语轻唤,“好……姐……姐!”;白书玉蹙眉冥思,月上西楼。
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海疏影被那缕阳光炫迷了双眼,在金色中她看见了一双眼睛,如夜空中高挂着的盈月般浩洁,随后像在墨晕中漩开一张梦幻的脸:三月桃花印眉宇,九月玉露落唇弦。
时空拉伸着,十一年后的海宅书房还是十一年前的吉祥戏院后台?
海疏影仿佛穿梭在一个错位的空间里,以前只知道台前的世界曼妙绚丽,原来台后的世界更加流光溢彩。如果戏台上一次只能讲一个故事,那这里却有很多个故事在同时讲述。海疏影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水粉味还夹杂着些汗臭味,感觉着梦幻中的真实。她突然之间明白了爹和段大哥他们为什么喜欢和痴迷了。相机的快门总是不够快,不够更好的捕捉那些最美的瞬间。
阳光的光线逼近她,她不得不把相机转个方位,一缕阳光炫迷了她的双眼,在金色中她看见了一双眼睛,如夜空中高挂着的盈月般浩洁,随后像在墨晕中漩开一张梦幻的脸:三月桃花印眉宇,九月玉露落唇弦。
手中的快门不自觉的按动着……
突来的闪光也恍迷了白书玉的眼,在炫目中他也看见了一张脸,这让他没来由的想起了那黄澄澄一片的向日葵地来。他浅笑飞舞着水袖莲步轻移而去。
“她是谁?九天之上的瑶池仙女吗?”海疏影喃喃的说,像是在问身边的人也是在问自己。
就在那一天他们第一次相遇了。
第二次相遇他们还是在那儿,在吉祥戏院的后台。
那天没有像他们第一次相遇那么流光溢彩。那天的吉祥戏院是寂静的,她是来找段云棠,因为段云棠答应给他们诗社提供赞助,为了寻他,她再次来到这儿。不上戏的吉祥戏院是寂寞的,海疏影是这么认为。
那天的后台显得格外的空旷,“你是谁?”突如而来的声音把海疏影吓了一跳,她转身看见了一个白衣美少年,眼睛里的灵动似曾相识,她脱口而出:“你是谁?”白衣美少年反被她给问住了,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是千年修炼的白狐幻化成人形了吧!”海疏影有些疑惑又摇了摇头,“狐仙不是应该幻化成女儿身吗?”她上前用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白衣美少年,验证他到底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白衣美少年紧张的秉住呼吸,任由这个奇怪的女子如此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海疏影伸出手摸了摸那如凝脂的脸,白衣美少年的瞳孔扩大着。
手中拿着棋的段云棠看着眼前的一幕:“疏影,你在干嘛?”惊醒了那两个人,他们同时转过头来看着段云棠。
段云棠说:“海疏影,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这样摸一个男人的脸呢?”
海疏影一听是男人的脸,马上把手收了回来,转头再次看着那白衣美少年说:“你真的是男儿身?”
白衣美少年一听这句话,脸色开始有些涨红,微微有些发怒,海疏影一看他这般表情知道是男儿身没错了。她连忙退离白衣美少年数步,白衣美少年问:“干嘛?”
海疏影酸酸的说:“你怎么可以比女人还美!?”
“哈哈哈!”段云棠大笑了起来,海疏影嘟起了嘴说:“段——云——棠,不许笑!”段云棠才不管笑得更厉害了,还一边说:“天不怕地不怕的海疏影,开始意识到自己丑了!”
海疏影给气得鼻孔都股了起来,在一旁的白书玉也忍不住噗哧的笑了起来。海疏影更来气了,“不——准——笑啊!”可是他们笑的越来越厉害了。
一却如所有的故事一样有了个美好的开始,可是后来的结局却和美好无关。
第十三章 逦梦(上)
吉祥戏院
全本的《牡丹亭》终于要在吉祥戏院上演了,吉祥戏院成了北京城的焦点。全本的《牡丹亭》分三天演出,当年白老板演出全本的《牡丹亭》也只有一次,吉祥戏院能够再次上演,看客们都装着他们各自的心思。白老板的票友想看看这号称“小书玉”的秦罗衣色艺是否对的起这个称号;秦罗衣的戏迷力捧偶像风采;好奇异这口的人,想看看这秦罗衣是不是当年的白书玉覆身,说不定吉祥戏院这三天还有奇异的事情发生……
总的来说,爱戏的、爱热闹的都聚在吉祥戏院。
赵大树带了一大队人,维持着吉祥戏院的次序,名则是维护次序,实则是以防吉祥戏院发生意外的变故,再加上今天的包厢里都是些大人物,其中还有几位洋人是些外国领事与其家人,还有一位神秘的大人物在其中,对于这位神秘的大人物看客们猜测还挺多。戏院外面也是人群拥挤,没钱买票的,就在场外候着,总得来说小小的戏院浓缩了一个社会。
消失一段时间的查理赶在全本《牡丹亭》公演的这一天出现了,并且还带来了一件稀奇的玩意,说是影画机,能把这三天全本的《牡丹亭》全部收进去,记录着他这一生最美的梦。陈瑶儿给查理做助手,兴奋的像只小黄莺;凌寒絮也挑了个合适的位置,摆上了她的照相机,只等着迤逦幻梦开始;陈霖海一直守在后台,因为赵大树嘱咐他,要出意外的话,只会在秦罗衣的身上;段云棠陪着段家的老祖宗段老夫人,段老夫人不停在和她身边的人讲述着白老板当年的风采;那位神秘客人的包厢却非常的安静,闭目端坐,只等那开场的锣鼓声;多福今天最开心了,因为这儿今天最热闹,在他的记忆中和这一样的场景在今天重叠,眼前的这一却发生过还是在进行,都没有多大的意义,今天他就是开心;海疏影手中的绢帕已经被她给拧成一团麻,眼睛一动不动的只盯着那牡丹亭美梦即将上演的地方;此时的杨安平却想起了幼年时在水乡看的社戏来,他一手拽着多福,一手拉着海疏影,就像当年一手拉着外婆,一手拉着艄公。
“忙处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没个为欢处。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玉茗堂前朝后暮,红烛迎人,俊得江山助。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三百年前的一位临川人,用他的妙笔给后人留下了一个牡丹亭的美梦,他的名字叫汤显祖,在四百年后,被现代人称为“东方的莎士比亚”。“他年得傍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湖山石边、牡丹亭畔、芍药栏前,柳枝、梅树,杜丽娘的今生只为一个叫柳梦梅的人——死与生!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牡丹亭上相许三生!
三百年后的今天,在吉祥戏院,这个有关牡丹亭的美梦在继续,在戏台上秦罗衣的心里,也在戏台下的那些曾经在牡丹亭美梦中流连忘返的人心里。这场牡丹亭美梦在他们的心里是场喜剧还是场悲剧?但一定都百转千回!
三天后,全本《牡丹亭》华丽落幕,一切正常,没有怪事发生,没有鬼魅出现,也没有血案重演,这让赵大树感觉惊讶,也让银奴感觉更浓的血腥味在他不知的方向向他袭来,对于血腥味道的敏感,那是因为在过去的十年中这个味道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但也从来没有如此的强烈过。
陈霖海是高兴的,因为秦罗衣平安无事!
廖府别院
廖府别院今日宾客满门,热闹非凡。查理终于把那台影画机捣腾好了,宾客们又再一次聚了过来,一旁的乐师们准备着,廖涣之拍了拍手,大厅门口的白布上出现了影像,随着音乐响起,《牡丹亭》再一次上演了,宾客们一阵吁叹。
“这不是老柳老板吗?”
“对啊,可是老柳不是就坐在我旁边啊!”
“对啊,我坐在你旁边呢?那那白布上的人是谁啊?”
“老柳的魂吧!”
“呸,你这臭嘴!”
“谭老板,谭老板出来了,秦老板,秦老板也出来了,秦老板出来了!”大家一阵欢呼着。〖Zei8。Com电子书下载:。 〗
秦罗衣看着白幕上的自己,感觉很陌生,但是很神奇!
“那不会是我的魂吧!”秦罗衣轻声的说。一旁的陈霖海笑了笑,伸出手拥着秦罗衣的肩膀说:“那是你自己,是那台机器记录下来的!”秦罗衣疑惑的看着陈霖海,陈霖海想了想用能让秦罗衣能理解的话解释说:“你拍过照片吧!”秦罗衣点了点头,陈霖海接着说:“你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拍成了照片!”陈霖海学着秦罗衣的样,做了个甩水袖的动作,动作的过程定格了一个个,看上去像个木偶,“动一下就是一张,然后,”他又重做了一边,这回没有停顿,“连接起来就成了你现在看的这样!”秦罗衣好像有些明白了过来。
陈霖海靠近秦罗衣的耳边轻声的说:“你姐姐怎么没出来啊?”秦罗衣转过头来看着陈霖海,陈霖海说:“有一次我在集市上见过她!”秦罗衣依旧目不转丁的看着他,陈霖海傻笑着说:“我曾经怀疑你是祝英台,以为你姐姐是那个小九妹!”秦罗衣掸开陈霖海搭在他肩上的手,陈霖海连忙说:“生气了!”秦罗衣说:“初静从小身体不好,因此很少见生人。知道今天有这么多的宾客来,她去了静水庵堂,说是去还愿。谢谢观音菩萨保佑我和银奴没事!”
陈霖海点了点头,说:“你觉得我做你姐夫怎么样?”
秦罗衣一听这句话,抬脚就往陈霖海踢去,陈霖海来不急躲闪,疼的只能抱着腿打转。秦罗衣横了他一眼转身走开。只听见陈霖海在身后轻声的说:“真是个冤家啊冤家啊!”秦罗衣开心的笑着。
银奴冷眼的看着刚才的一幕,手不禁的握成了拳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