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社 (全31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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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辩白道,我哪有?这不是差一点都和人家打起来了嘛。
那个我绝不会出售的巫毒娃娃此时就放在我的枕边。浅黄色,眼睛嘴巴都用银针封死。她带着我熟悉的碎水晶项链。我温柔地看着她,喃喃自语道,不过真的卖完啦,我必须想办法再弄一些过来。
那颗头颅此时沉默着,眼泪从因为老旧而松开的缝隙间流出来。她只有一只乒乓球那么大,永远都是安静沉睡着的表情。但是此时,我却分明感应到了她心里难以抑制的悲伤。
她说,收手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杀了多少人?这次你还要做什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我也不愿意看你就这样万劫不复。真的,你收手吧。我一样爱你。
我点点头,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中。然后又摇摇头,来不及了,亲爱的,警察已经盯上我了。
【8。昔日的秘密】
我来到宿舍的楼顶。一大片空旷的平地,阳光如此的好,天气依旧燥热。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水分正在蒸发。
我把晓涵——那个只有一颗头颅的巫毒娃娃藏在上衣贴身的口袋里,还在她上面盖了一方手绢避免阳光的直射。
这片平台平时绝没有人光顾,入口处的大铁门上的锁都已经生锈了。我用铁丝轻松地弄开了它,这还是我中学时胡混期间从一个梁上君子那里学来的手艺。平台东边阳光最炙热的那个角落里有一只很大的木盆,里面盛满了浓盐水和福尔马林。我走过去,一一清点,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他们都在这里。他们的头颅被泡在盐水里,苍白的皮肤因为盐分的浸淫而产生褶皱,显现出严重脱水的迹象。自我把他们从医院里偷出来到今天,已经有十天了。
我戴上手套,把李优的头颅从盐水里捞出来。他闭着眼睛,面目安详,当时是平静地投向死亡的怀抱的,我对他已经足够仁慈。
这五个人不理会我贫贱但是不肯妥协的自尊,反复刺痛我,嘲讽我,鄙夷我。我的饭盒被当做烟灰缸,我的衬衣被当做抹布。他们以捉弄我为乐,每当我的尊严无声地溃败之时,他们就会有一种病态的满足。
这些,其实也不足以成为我杀他们的理由。说到底,我是为了晓涵,为了她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和我说话。
五个纨绔虚荣的少年,为了寻求刺激想了不少办法。我知道林莫奇那一大瓶治疗鼻炎的药是麻黄素,国家管制的处方类药物,因为可以刺激神经中枢,让人产生和吸毒一样的快感。和它同结构的一种化学药品就是冰毒。
我曾经亲眼看到他们在寝室里分吃一整罐麻黄素。在我发现他们的秘密之后,杨丰曾经把我堵在学校的某个角落里,领着另外几个人对我拳打脚踢。他恶狠狠地警告我说,如果我敢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就杀了我。
不等他杀我,我就悄悄地把那一罐麻黄素换成了安定。一共二百多片,五个人分,也一样必死无疑。
我知道林莫奇的脾气。兴奋不已的他一定会用力把空瓶子扔出窗外,远远地听见一声破碎声才算痛快。所以警方不会找到一丁点蛛丝马迹。我算准了那天晚上他们捉弄了学生会的人一定会兴奋地通宵打牌喝酒,所以我早早地离开寝室,找到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而我的罪行的败露,是因为警方在医院停尸房的那一层一间病房的录像里,清楚地看到背着书包的我神色匆匆地从窗外走过。
【9。爸爸】
我一只手握住杨丰的头颅,用普特钩从颈部断面钩出脑组织和肌肉组织,留下了一副空壳,然后把木屑填充进去。再用一件冬天穿的厚棉衣包裹住人头,拿木锤锤击直到颅骨全部碎裂,然后取出颅腔里面的碎骨。只用了四十分钟,杨丰的脑袋就在我手中成了一张完整的人皮头套。我把它套在一枚网球上。在上面涂满树胶,挂在了从天台经过的电线上面。远远地看上去,那像是一只疲倦了停留在上面歇息的鸟。
我对晓涵说,亲爱的,再等六十天,新的巫毒娃娃就做好了,到那时候你的灵魂就会更鲜活了,我们可以说起很多事情,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晓涵没有回答我,而我却感到自己的胸前衣服口袋那里湿了一片。她哭了,很悲伤地在哭。她不希望我这样,但是她也不想离开我。这是很矛盾的,为了她,我没有选择。
没有人知道在我高一那年和爸爸一起去南美遇见了什么样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爸爸看到当地偏远农村里的医疗条件极端落后,一点点轻微的感染就能要了那些土著居民的命。他很焦急,经常不顾医务援助站的同事们的劝告,一个人深入到那些与世隔绝的村庄里为别人看病。那时我一直陪着他,为他拿药箱。
在处理了几例简单的感染和风寒发热疾病之后,爸爸赢得了当地人的信任,他很开心,毕竟医者父母心。
只是他一门心思地为土著居民看病,却忘了一个重要的人物。那就是当地能够和神灵沟通的人,巫祭。这些人控制着居民的信仰,管理着宗教、疾病和死亡。
爸爸的出现自然影响到了他们的统治地位和不可侵犯的权威,在我们来到南美偏远村庄部落的第二个星期,那些嗜血凶残的巫祭指使旁人杀了爸爸,按照当地古老神秘的猎头习俗,残忍地割下了他的头颅,并将我关押起来。
就是在晓涵日夜期盼我回家,能给她带回很多新奇的玩意儿的日子里,我被那群恶魔关押在他们的部落里,并见识到了一种让人作呕的毛骨悚然的神秘仪式——缩头术。
那是一种献给神灵的祭品,也是代表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南美印地安部落以猎取敌人的头颅来庆祝胜利和宣言复仇。在割下头颅之后,他们会以独一无二的加工方式将头颅缩成拳头大小纪念保存,戴在身上或者当做祭品。他们认为敌人死去以后其灵魂仍会作祟,所以缩小敌人的头颅能够永远压制仇家的亡魂。
我亲眼看到了一颗完整的硕大的头颅在一道道工序下变成拳头大小的娃娃。那是我心里不可磨灭的创痕。他们也会将死去的亲人的头颅用缩头术制作成祭品,然后依靠猎杀其他人来维持死者的灵魂不灭。
最后,我被前来营救的工作人员解救了。我知道如果他们不来,不久后的一天,我的脑袋也将被缩成一颗网球。
【10。爱人的头颅】
那时候我离开南美回到家,在和晓涵短暂重逢之后,她就因为我而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我在无边的绝望和悲痛之余,想起了那个可以让灵魂不灭的方法。
我潜入了那间年少时我们去过无数次的医院停尸房,依照记忆中的工序流程把她做成了一颗巫毒娃娃。她那被银针封死的眼睛和嘴巴,其实也是缩头术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封锁所有的出口,就可以把灵魂困在头颅中,永远不离开。
晓涵是我制作的第一个巫毒娃娃。为了维持她的灵魂可以不灭,我用尽了各种残忍血腥的方法,弄来了新的头颅,用缩头术制作更多的娃娃,用那些死者的亡灵的力量,守护滋养着晓涵,让她可以和我说话,可以一直停留在我身边。
天台上的阳光好明亮,亮得几乎要刺瞎我的双眼。我不停地劳作,用了一天的时间把那五个人的头颅都处理好了。只需要再多一点时间,这些人皮头套就会被风化缩小,直到紧贴着那个网球。到时候,晓涵又可以继续活着,以这样一种充满血腥和杀戮的方式存活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放在胸口,轻轻抚摸着晓涵。然后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我知道她和我一样悲伤,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像急速运转的命运之轮,再没有停下来的可能,除非死亡。
有一次我想起初恋的时候,问她说,晓涵,你怕不怕死?
她很清脆地笑,然后对我说,我不怕,真的,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死亡是一件好事。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足以让我感动一生。
那么这些年我犯下的所有的罪,对于我来说,也是值得的。
我打开铁门,走下楼梯,出了寝室楼。一个警察迎面向我走来,他对我说,你就是一直在海棠街卖巫毒娃娃的那个人?
我点点头,就在那一瞬间,很多一早埋伏好的警察从不同的地方跳出来把我按倒,一个警察蹲下来把一张逮捕令展示在我眼前。
那张单薄的纸晃得我眼晕。那颗头颅此时滴溜溜地从我的上衣口袋里滚出来,在地面上转动了几圈,然后停下了。我盯着她,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没有了我的保护,晓涵是那么的孤独和可怜。
那个警察把她捡起来放在手心里,这个东西就是你卖给别人的巫毒娃娃?
不,我一字一顿地说,那是爱人的头颅。
潜规则
「文/戚小双」
【1。北京印象】
去年夏天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件怪事,银行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办了一笔住房贷款,这事玄乎得我至今还是晕乎乎的。这件怪事是由接到张延的那个电话开始的。
那天我正满腹心事地在街上遛弯儿,不久前跟女朋友吵了一架,情绪有点低落。正走到西直门大街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随手接了起来,那边劈头就是一句:“我靠,轩子,你个崽发财了啊?想不到两年不见,你居然买了栋豪宅,不错啊!有什么财路,记得照顾小弟啊……”
我一听愣住了,这人谁呀?听口气像是我的老熟人了,一般人都叫我胡轩,客气点的叫我胡作家,只有死党才会叫我轩子。可是这个手机号码陌生得很,声音也不大熟悉,但他又如此称呼我,我不免有些好奇,顿了一下问:“您是……”
电话那边像是很不高兴地说:“我靠,我的声音你都没听出来啊,贵人多忘事啊,发了财的人就是不同啦!是我,张延呀,大学同学,还记得不,就是坐在你前排的那个!”
经他一提,我脑海里顿时蹦出了个尖耳猴腮的人影来,脱口而出说:“我靠,是猴子你啊,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样?听说你下深圳发财去了,混得不错吧?”
张延说:“哎,别提了,人都快饿死了,早知如此,跟你混好了!”
我说:“不是吧,猴子你也太谦虚了吧,听他们说你在做房地产啊,这行可是暴利,怎么可能会饿死呢?”
张延长叹说:“哪里,我只不过是在一家房地产中介公司上班而已,房地产也不好做,尤其是像我们这种中介公司,竞争太激烈了。我都两个月没业绩了,这个月再没有,就得卷铺盖滚蛋了。还是你好啊,都在北京买房了,我们这帮兄弟,就属你最有出息了,毕业不过两年就挣到一栋房子,牛啊!”
他起初提房子,我还没怎么在意,这会儿又听他提到,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说:“房子?是在说我吗?我没买房啊!我哪有钱买房!现在吃饭都成问题了,写的稿子没人要,郁闷死了,刚才还跟女朋友为钱的事儿吵架呢。唉,心哇凉哇凉的,正考虑找份工作做,这鸟自由撰稿人混不下去了。”
张延极度不满地说:“轩子,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怕我向你借钱啊,装那么可怜干吗!放心好了,我不是来向你借钱的,我是来向你打听一个人的,听说张默然回国了,人就在北京,你有她的联系方式没?”
这个张默然也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是张延心仪的对象,读书那会儿紧追人家不放,可惜人家对他不甚感冒,可他就是不死心,死缠烂打地黏着,后来逼得张默然无奈出国了,上个月才回来的,也不晓得这家伙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又找上门了。我呵呵一笑说:“猴子,你消息蛮灵通的嘛,怎么,还不死心?”
张延说:“早死心了,我现在找她,只不过想找她叙叙旧,你有没有啊?没有我就挂机了!”
我说:“有,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说我买房了,听谁说的?不是我装孙子,是真的没买,北京的房价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平方米一万多块,随便买栋最少也得一百多万,我上哪里找那么多钱去?就算把我卖了也卖不了那么多钱啊!你听谁造的谣啊?”
张延冷哼一声说:“切,还在装,我亲眼看见的,难道还有假!”
我心里更犯迷糊了:“你亲眼看见的?你在哪看见的?”
张延说:“北京中天集团的客户表上看见的,我们公司正跟中天集团谈合作的事情,我无意间从他们的客户名单里看见了你的信息。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你在中天集团旗下的‘北京印象’购置了一栋一百多平方米的住宅!”
我吓了一大跳:“不会吧?‘北京印象’我听说过,是城西一个比较有特色的小区,按照清代最流行的四合院布局所建,房价虽然不是最高,但一平方米至少一万五以上。照我目前这种状态,就算不吃不喝,这一辈子也买不起啊。你看错了吧?”
张延有点不耐烦说:“靠,我要是看�